第688章石頭和溫伯對飲（2）

    “石頭，你吃菜。”溫伯叫道：

    石頭拿起筷子，喚道：溫伯，你也吃。

    “石頭，你別光吃花生米，那碗豬頭肉——我放了幾種調料，味道很好的。”於伯母嚷道：

    石頭說道：是嗎！

    “你吃一塊試試！”溫伯把豬頭肉推到石頭跟前。

    石頭夾了一塊豬頭肉“聞了聞”，誇道：果然是好東西——香味四溢。

    “香味另說，吃起來特爽口。”溫伯說道：

    石頭吃着豬頭肉，稱道：於伯母的廚藝好！溫伯的口福不淺。

    “石頭，我本來想把酒家改成飯館······”於伯母應道：

    “你胡說啥！石頭誇你兩句，你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溫伯嚷道：

    於伯母回道：我做的菜好吃，改成飯館又有什麼不好！

    溫伯搶道：你閉嘴，你會做幾道菜！

    於伯母說：我能做幾道菜，你心裏沒數嗎！一年365天，哪一天不是我服侍你！

    溫伯笑了笑，氣道：你除了三、五道菜拿得出手，其餘那些菜！

    “溫伯，你消消氣，我過來這裏喝酒······”石頭叫道：

    於伯母罵道：沒良心。

    “於伯母，溫伯老實、本分，對人和和氣氣······”石頭勸道：

    “石頭，你不要理他，他這個死老頭，每次說到不開酒家······”於伯母說道：

    “我賣了大半輩子的酒，我不做酒生意，我能去做啥！”溫伯答道：

    “石頭剛纔不是說了——我做的菜好吃，我們不賣酒了，我們可以開飯館。”於伯母接道：

    “你想都別想。”溫伯嚷道：

    “溫伯，咱們不談它，咱們喝酒，喝酒。”石頭倒着酒，喊道：

    溫伯拉着臉，嘀咕道：死老太婆真煩。

    “說也怪了，我過去的酒量差得要命，別人叫我——三杯倒，我今天喝了豈止三杯！兩個三杯都不止，此刻還在精神抖擻。”石頭說道：

    “你家幾次辦的喜酒，都是在我這買的米酒，不同的是，今天這裏只有你我，你我可能前世有緣！你跟我喝酒，咋喝都不會醉！”溫伯接道：

    “一談到酒，你就來了勁，竟然罵我死老太婆，我不陪你這幾十年，我還是黃花大閨女。”於伯母低着頭，默唸道：

    “溫伯這話說得好，我們前世有緣，我們沒有緣的話，我們不會住在一個村上，還會趕巧遇上。”石頭答道：

    溫伯拿起碗，喚道：衝着這個“緣”字，咱們幹了它。

    石頭說：幹。

    “石頭，你喝酒爽快，咱們再喝。”溫伯說：

    石頭放下碗，說道：溫伯，你給我倒滿。

    “那個死老頭也好這一口，他們再喝下去——不醉才怪！”於伯母起着身，輕手輕腳的溜出酒店。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碰到你這樣的後生，我開心，我高興······”溫伯道：

    “溫伯，咱們把所有的話——統統放在酒裏，咱們喝。”石頭嚷道：

    溫伯應道：喝。

    “於伯母，你看沒看見我大哥？”水水問道：

    於伯母瞧見走來的水水跟土堆，小聲道：他就在裏面。

    “他在裏面喝酒吧！”土堆說：

    “我正要去你們家，剛好你們來了，他和我家那個死老頭喝得興起······”於伯母回道：

    “水水，我回去叫娘······”土堆打斷道：

    “你回去幹嘛！你們進去帶走石頭得了！”於伯母不解道：

    水水接道：於伯母，我大哥從小到大，他的性子拗，我們叫他，他不會走。

    “誰在外面說話！”石頭叫道：

    “外面黑乎乎，沒人會在外面。”溫伯附和道：

    “溫伯，你喝醉了，外面的月亮那麼大，外面不黑。”石頭喚道：

    “看來，他很清醒，他一點都沒醉。”溫伯打量到：

    石頭瞥了一眼對面，說道：於伯母去了哪裏！

    溫伯轉過身，答道：我不知道哇！她剛剛還在這······

    “我們只顧喝酒······”石頭說：

    “她能去哪！她多半去了廁所！”溫伯打斷道：

    “溫伯，你釀的酒很神奇，我越喝越想喝。”石頭道：

    “那可不，我自己釀的純米酒，它要比一般的酒好。”溫伯回道：

    石頭論道：我的酒量不行，我嘗過的酒——不在少數，唯有這酒······

    “不明白了吧！”溫伯笑道：

    “大哥，你快回家吃飯，大嫂已經做好了晚飯。”水水踏進門檻，喊道：

    “我不吃飯了，我在溫伯這喝了幾大碗酒······”石頭回道：

    “大哥，你注意身體，你不宜喝酒。”水水應道：

    “水水，我跟你說，溫伯這酒——很好，它一點也不醉人······”石頭說道：

    “但凡是酒，哪會不醉人！”水水接道：

    石頭答道：你要是不信！你過來嘗兩口。

    “大哥，你別喝了！”水水叫道：

    “水水，你過來了我們酒館，你坐過去喝兩碗。”於伯母走進酒館，喚道：

    “水水，你過來坐。”溫伯挪着凳子，喊道：

    “水水，你咋找來了這？”石頭疑問道：

    水水說：我順着你走的方向一路尋找，找到酒店門口，我聽到屋裏有人說話，我就······

    “既然來了，你坐過去，我再炒兩個家常菜······”於伯母接道：

    “我不想喝酒······”水水應道：

    “他們倆個像在演戲！水水指定是！”石頭打量到：

    “水水，你不喝酒，你也圍過來坐會。”溫伯叫道：

    “水水，你回家去，你回去告訴娘別替我着急！我過會就會回去。”石頭嚷道：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水水一步一步靠向桌子。

    石頭盯着水水，責備道：你怎麼不聽話！

    “石頭，你弟弟來都來了，你讓他坐下。”於伯母喚道：

    “他回家要······”石頭應道：

    “他要回去做啥！”於伯母說：

    石頭說：他要回去照顧小孩。

    於伯母辯道：你們的娘在家······

    “於伯母，我弟弟是你叫來的吧！你怕我······”石頭接道：

    “石頭，你別誤會！”於伯母答道：

    “你不歡迎我過來喝酒，你直說得了，你不必炒兩個菜來敷衍我！”於伯母續道：

    於伯母冷笑道：我成了敷衍！別說我沒跟水水透氣！就算是我把水水叫來的，你也不能這樣說我，你們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你怕我不給錢，不，我給了錢，溫伯不肯拿。”石頭說：

    “石頭，我老婆子不是擔心錢，她擔心我倆喝醉······”溫伯勸道：

    石頭應道：這會不裝了吧！

    “我喝了幾口酒——她就不見了，隨後，水水便！”石頭說道：

    “你是喝了幾口嗎！你喝了幾大碗。”於伯母應道：

    “不管我喝了多少，我沒有一點醉意，我全身都是勁（石頭扭了扭脖子）。”

    “石頭，你在做啥！你還不回家。”愛菊板着臉，喊道：

    石頭喚道：娘，你也來了。

    “你讓我很失望······”愛菊厭惡道：

    “娘，我咋就讓你失望了······”石頭打斷道：

    “大哥，你明知娘討厭酒，你還！”土堆走上前，說：

    “二弟，娘是你帶來了的！”石頭面向於伯母，埋怨道：

    “不瞞你說，你家人是我叫來的。”於伯母接道：

    石頭答道：我一猜就是你。

    “這不關於嫂的事，我早就跟她說過，但凡我們家人來這買酒，必須讓我知曉。”愛菊回道：

    “娘，我今天的心情低落，我過來喝了兩口······”石頭說：

    “你爹是如何走的！”愛菊嚷道：

    “我爹是醉酒，我偶爾喝一點。”石頭辯道：

    “你爹也是偶爾，偶爾上了癮，上了癮就貪，貪酒就醉······”愛菊說道：

    “我不是爹，我不會喝醉。”石頭應道：

    “你們都一樣，都有一樣的血統。”愛菊說：

    “娘，大哥和爹不一樣。”水水喚道：

    “他再酗酒，遲早都會一樣。”愛菊答道：

    “大哥，你聽娘的話，你離酒遠一點。”水水勸道：

    “石頭，你娘說的在理，你爹以前在我這買酒喝，每天喝得醉醺醺，最後死在這條路上，我們夫妻爲此愧疚萬分，我們當年要是不賣酒給他······”溫伯論道：

    “我算聽明白了，我喝這酒喝出了仇恨。”石頭撐起身，直往門外走。

    “石頭，石頭······”溫伯叫道：

    “溫大哥，你別叫······”愛菊搖着頭，喊道：

    “娘，我們去追大哥。”水水兄弟齊道：

    愛菊回道：你們快去。

    “愛菊，石頭怕是恨透了我們夫妻。”溫伯說道：

    “溫大哥，你多慮了，石頭是和我賭氣，我們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在路上把他訓了一頓。”愛菊解釋道：

    “怪不得他會悶悶不樂！剛纔一個勁地喝酒······”溫伯嘀咕道：

    “他喝了幾碗酒，他平時······”愛菊搶道：

    “他和我喝的是兌了水的酒，就是我釀完酒後，那些洗工具的水。”溫伯回道：

    “酒和水，他會分不出來？”愛菊疑問道：

    溫伯說：石頭不常喝酒，他分不出來。

    再說，這些兌水的酒，一樣有酒的味道，只是那個度數。

    它和家裏過年釀的水酒差不多。

    “死老頭，你把我也蒙了。”於伯母微笑道：

    “誰叫你不喝酒！你喝了酒的話，你自然會明白。”溫伯答道：

    “溫大哥，溫大嫂，謝謝！謝謝你們！”愛菊鞠着躬，謝道：

    “愛菊，你別這樣！你男人那事，我們······”溫伯回道：

    “我改天再和你們聊，我回家去了。”愛菊扭過身，急急忙忙地走。

    “愛菊······”溫伯喊道：

    “當家的······”

    “愛菊，愛菊。”

    “你喊啥喊！這麼多年來，愛菊爲了孩子他爹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她碰到我們話都不想多說，今天不是石頭來了我們這，她······”

    “她對石頭，對孩子，看得非常重······”

    “還用你說，她沒了丈夫，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孩子身上，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剛剛看她着急的樣子，的確讓人······”

    “大哥，大嫂把你的飯盛好了，你快出來吃飯。”水水站在房門口，嚷道：

    “我吃飽了。”石頭答道：

    “大哥，你只喝了幾口酒，你哪裏會飽！”土堆應道：

    “於伯母做了兩大碗下酒菜······”石頭辯道：

    “大哥，你打開房門······”水水喊道：

    “水水，你們兄弟出去吃飯，這裏交給我。”倩倩走過來，喚道：

    水水看了一眼倩倩，說道：二哥，咱們出去。

    “大嫂，我有幾句話想和大哥說，你能不能讓我——跟他說完再！”土堆說道：

    “二哥，我去吃飯了。”水水喊道：

    倩倩接道：我和你一塊去。

    土堆敲着房門，叫道：大哥，你把門打開。

    “敲門幹啥！我不會開門。”石頭道：

    “大哥，你打開門，我想和你聊幾句。”土堆嚷道：

    “你們聊啥！”水水小聲道：

    “你爲啥還在這！”土堆調過頭，喚道：

    水水挪着身，回道：我走，我馬上走。

    “你進來。”石頭拉開門，嘀咕道：

    土堆走進房，順手閂上門，說道：水水總算走了。

    “你想跟我聊什麼！”石頭說：

    土堆說道：大哥，我還是那句話，“酒”這東西，你不能喝······

    “你進來爲了說這個，你就別說，你可以出去了。”石頭答道：

    “大哥，爹醉酒走了，娘爲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們是怎樣捱過這些年的！你心知肚明！”土堆說：

    石頭應道：你和我說這些有啥用！過去已過去，它永遠是過去。

    “你不想提過去，說明你還沒忘掉過去，過去的事情······”土堆回道：

    “你出去，出去。”石頭推着土堆，嚷道：

    “你要把酒戒掉，你想想自己的身體，你想想娘，你想想大嫂。”土堆囑咐道：

    “你滾，快滾。”石頭關上房門，氣憤道：

    土堆推着門，叫道：大哥，你聽我說，我們兄弟之間······

    “娘，大哥咋會變成這樣！他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水水說：

    “你問我！我問誰去！他自小與你們兄弟玩得近，有啥事都跟你們說，我這個當娘的······”愛菊應道：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水水答道：

    “小時候——他就瞞着我，現今，我更是一無所知。”愛菊接道：

    “大嫂，你勸勸大哥，勸他戒掉酒。”小潔喚道：

    “小潔，你不是給我出難題嗎！石頭聽我說的話，他一滴酒都不會沾。”倩倩回道：

    “倩倩，石頭和沒和你說過······？”愛菊問道：

    “娘，石頭和我一整天說的話，加起來，基本上就在十句之內······”倩倩打斷道：

    “石頭離開家這些年，他經歷了啥！我們沒人知道！他變了，或是沒變······”愛菊說道：

    “娘，大哥沒變，他跟過去一樣倔。”土堆迎面走來。

    “他就這點沒變。”愛菊說：

    “二哥，你也被大哥轟了出來！”水水叫道：

    土堆回道：大哥的心情很糟······

    “你們都出來了，我進去送飯。”倩倩站起身，說道：

    “倩倩，你不許去，你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愛菊喊道：

    “娘，我進去送飯，我不會和他多說別的。”倩倩辯道：

    “他自己不吃，你送去幹啥！”愛菊應道：

    “大嫂，娘不讓你送，你坐在這裏就是。”小潔說：

    “土堆，你吃飯。”小梅端着飯，說道：

    土堆接過碗，喚道：大哥過去滴酒不沾，他從回來之後，他喝醉幾次。

    我看，他是有事瞞着我們！

    “喝酒——就有事隱瞞，二哥，你也太能說······”水水搶道：

    土堆接道：不是我太能說，是大哥······

    “他是我們的大哥。”水水答道：

    “你倆別說了！你們吃飯！”愛菊嚷道：

    小潔瞟了一眼倩倩，喊道：水水，你多喝雞湯，這碗雞湯——我們熬了一個下午。

    土堆拿起湯勺，說道：我多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