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分家（14）

    1947年2月30日凌晨，天空中的小雨——點點滴滴。

    石頭躺在牀上翻來覆去。

    “石頭，你今晚咋了！你咋不蓋被子睡覺！”倩倩喚道：

    石頭回道：我睡不着。

    “你腦子裏在想什麼！這麼晚了都不睡覺！”倩倩眯着眼睛，說道：

    “我沒想什麼！我的肚子有點痛。”石頭應道：

    “你哪痛！我來幫你揉揉。”倩倩爬到石頭身上，一手摸着石頭的肚子。

    倩倩的手剛一摸到肚臍眼處。

    石頭坐起來，慌慌張張地穿着鞋。

    “石頭，你去哪裏？”倩倩問道：

    石頭說：我去上廁所。

    倩倩接道：外面烏漆麻黑，還在下雨······

    “怕啥！我會拿手電筒，又會撐傘。”石頭答道：

    “你穿上衣服——再走。”倩倩說：

    “不穿了，我的肚子比較急。”石頭應道：

    倩倩蓋着被子，說道：天氣這麼冷，你快去快回。

    “小潔，你爲什麼老想住新房？”水水站在雜屋中間，疑問道：

    小潔答道：誰不想住新房子！誰想擠在舊房子裏面！這一個洞，那一個洞，一下雨就會漏雨······

    “漏雨的地方，我全部把它堵上了。”水水搶道：

    “不光漏雨，天氣一變，整間屋子裏面全是水，它就跟人潑的一樣。”小潔說：

    水水回道：那種南風天，你住在哪都一樣！

    小潔接道：不一樣，新房子裏面要比老房子裏面乾燥。

    水水說：你把新房子說得再好，我還是喜歡住老房子。

    “啥喜不喜歡！你直說得了，你想和大哥住一起。”小潔辯道：

    “是又怎樣！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兄弟的感情！”水水應道：

    小潔喚道：你們兄弟情深，我十分清楚，我沒有去隔開你們兄弟，我們可以像二哥他們那樣！吃飯就到老房子裏面······

    “天天跑來跑去，太麻煩了。”水水說道：

    “二哥他們都不嫌麻煩，到了你這就麻煩。”小潔說道：

    水水想了想，嘀咕道：我還是認爲！不妥。

    “我不管你怎樣認爲！我和你說了N多遍，你都是三個字——不同意，我再多說，也是讓費時間，我明天去和大哥說，你大哥通情達理······”小潔應道：

    “你敢找我大哥，我就休了你。”水水恐嚇道：

    “你有本事就休，趁小孩子還小，咱們倆人都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小潔接道：

    “噠”

    水水拿起手電筒，朝門口看了看。

    小潔提着腳，喚道：明銘還在房裏睡覺，我看明銘去了。

    水水瞅見小潔走出茅屋。

    他一個人蹲在地上，小聲道：婦人之見。

    “我回來期間，家裏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洶涌。”石頭默唸道：

    “石頭回來這麼快，他沒把那東西拉在褲子上吧！”倩倩打量到：

    “這裏蹲着冷，我還是回去睡覺。”水水站着身，正要走。

    突然，他又蹲下去，說：再過個把小時天就亮了，我回去也睡不着。

    “他們夫妻還在茅屋，但願他們沒有回去！他們要是回去了！他們就會把門閂掉，門閂了，我就會進不去，我快點上完茅房趕回去。”石頭蹲在廁所上，用力排着便。

    “你在外面做啥！你爲啥現在才進來！”倩倩說：

    石頭回道：我上廁所······

    “你從廁所回來了，你還在外屋逗留那麼久。”倩倩辯道：

    石頭愣道：噢！

    “還有一會就天亮了，你再眯會吧！”倩倩喚道：

    “喔喔喔～”

    “雞都打鳴了，我回去上工了。”水水站起，漸漸地走。

    “外面的門響了，應該是娘！”石頭起着牀，輕聲道：

    “石頭，你剛睡下，你又起牀。”倩倩不耐煩道：

    石頭應道：娘都起牀了，我再不起牀！

    “你穿上衣服快出去，一晚上被你折騰了半宿，我還想多睡會。”倩倩接道：

    石頭挪着身，嘀咕道：你好好睡。

    “大哥，你起來了。”水水說道：

    “怎麼是你！”石頭回道：

    水水答道：是我呀！

    石頭說：你起來的挺早。

    水水微笑道：大哥也早。

    “你們倆個杵在那幹嘛！你倆快點進去洗漱。”愛菊喊道：

    石頭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齊道：是。

    愛菊看見石頭兄弟離去的背影，小聲道：他倆天沒亮就起牀了，精神頭夠好。

    傍晚，愛菊全家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倩倩放下碗筷，剛要收拾桌子。

    “倩倩，你凳子上坐下，我等會會收拾。”愛菊喊道：

    “娘，你慢慢吃飯，我來收拾。”倩倩回道：

    愛菊嚼着飯，說道：倩倩坐會，你一天到晚忙個不停······

    “我不忙，這些都是一些家務活，我閒着也是閒着······”倩倩答道：

    “娘，你的話裏有話吧！你是不是說我不幹活······”小梅接道：

    “小梅，娘沒說你不幹活，你生完孩子不久······”倩倩打斷道：

    “大嫂，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娘一直對我······”小梅嚷道：

    “小梅，你在跟誰說話！你咋像個潑婦······”土堆喝道：

    “我是潑婦，我在這個家裏壓抑了多年，我就不能潑一次，我是沒有大嫂勤快，我也沒有小潔的性子——不急不躁，可我······”小梅應道：

    “可你怎樣！你再多嘴！我不抽你！”土堆恐嚇道：

    小梅回道：你就會在我面前兇。

    “幾個兒媳當中，你的賺錢能力——有目共睹，你也爲家裏添了不少物件！”愛菊說：

    “可你最不喜歡我。”小梅答道：

    愛菊回道：我沒有不喜歡你，你爺爺和我是結義兄弟，我對你的是種偏愛······

    “那是之前。”小梅說：

    愛菊應道：我對你一如既往的好，是你的眼光變了，你記恨我當初沒有同意你和土堆在一塊。

    小梅聽完此話，沒在吭聲。

    “娘，過去的事，你沒必要再提。”土堆喚道：

    “我能不提嗎！小梅能讓它過去嗎！”愛菊說道：

    土堆推了推倩倩，叫道：小梅，你說句話。

    “嗯嗯～”

    “你們聊，我進去抱小孩。”

    “你們憑良心說，你們的大嫂如何！她在我們家裏這些年，她沒有做過出格的事，她對你們盡心盡力，對我更是關懷備至，對於這樣的兒媳，我哪有理由不喜歡！你們不要以爲！我在寵她······”

    “娘，我們三兄弟都成了家，已經算是一個大家庭，大家庭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爲了避免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提議，我們兄弟——分家。”

    “我反對分家，我反對大哥說的，家庭裏面的磕碰，甚至吵嘴，不見得是件壞事情，它可以增進彼此的感情。”

    “吵架能夠增進感情，你聽誰說的。”石頭不屑道：

    “小梅，小孩子餓了，你快喂喂她。”倩倩抱着夏月，說道：

    小梅回道：你把她給我。

    “這個家是分好，還是不分好，咱們先讓二哥說說。”水水說：

    土堆合着嘴，一言不發。

    大夥同時向着土堆看去。

    土堆察覺到大夥的目光，說道：我沒意見，你們說咋樣就咋樣！

    “二哥，我們分開了，娘去哪！”水水搶道：

    “我們幾兄弟分開了，娘就跟我住。”石頭應道：

    “大哥，娘也是我們的娘，她沒理由只跟你住！”水水叫道：

    “我是家裏的大哥，這事——我說了算。”石頭答道：

    “大哥，你太霸道了。”水水接道：

    “水水，大哥定了的事情，你不許多嘴。”小潔喊道：

    石頭論道：俗話說，樹大分枝，鳥大分窩，人一長大——分家居住，屬於正常······

    “娘，大哥要分家，你說說話。”水水打斷道：

    “自古以來，後浪推前浪，我一個婦道人家，我能說啥！家裏面的事情，你們幾兄弟決定。”愛菊說道：

    “我在家裏排行——老大，這件事情無需你們同意，改天水水和小潔搬去新房子住。”石頭喚道：

    “大哥，我們不搬。”水水說：

    “那棟新房子你和土堆每人一半，你們住在一棟屋裏一定要和睦······”石頭說道：

    “大哥，你的身體不比從前，那一半新房子應該你住······”水水應道：

    “水水。”小潔叫道：

    水水氣憤道：你叫啥叫！我們兄弟商量事情，你一個婦人！

    “水水，你們明天就搬，我和娘就在這守着老房子······”石頭嚷道：

    “大哥，我和水水的孩子剛出生，小梅和小潔都要戴小孩，她們沒有時間幹家務，我們能不能遲段時間——再分家！”土堆說：

    “如此也好！這段時間就和過去一樣，你們睡在新房子裏面，吃飯上來吃，田地上的事，我們就按三份分，自己那份，自己可以自由分配。”石頭答道：

    水水繃着臉，小聲道：就先這樣吧！

    “我去洗碗筷。”愛菊起着身，喚道：

    “土堆，你倒盆水出來，我要給孩子洗澡了。”小梅叫道：

    “明銘還沒醒，我看孩子去。”小潔直往房間走。

    “大哥，我們！”水水不悅道：

    “水水，你進來，我有點事情跟你說。”小潔喊道：

    水水怒道：你又有啥事！

    “水水，你快進去，你別惹小潔生氣！”石頭說：

    水水邁着腳，嘀咕道：女人就是事多。

    石頭坐在凳子上，深深的呼着氣。

    “石頭，你剛剛說話實在過於霸道，你直接說自己是老大，你無需他人同意······”倩倩抹着桌子，小聲道：

    “你過來。”石頭勾了勾手，說道：

    倩倩湊到石頭跟前，把頭伸在石頭嘴邊。

    石頭說：他們早就有心分家，我把大家竄一塊，有何意義！

    倩倩回道：我也有同感。

    只是······

    “早晚都是要分，不如······”石頭打斷道：

    “大哥，裏面的熱水不夠，我們倒完就沒了，你們得要重新燒！”土堆提着水，嚷道：

    石頭接道：我們這就去燒。

    土堆說：我把水提進去了。

    “倩倩，我們剛纔說分家，實際上沒有分，這些天讓你受累了！”石頭續道：

    “石頭，我們是夫妻，有事就該共進退，你想做的事，我全力支持，我不覺得累。”倩倩應道：

    石頭拉着倩倩的手，謝道：倩倩，謝謝你！

    “好了，我收拾桌子去了。”倩倩拖着手，說道：

    石頭說：我去燒水。

    “可惜，你是一個男人，卻不是一個好男人。”倩倩望着前方，默唸道：

    “娘，你洗完了碗沒？”石頭問道：

    愛菊扭過頭，答道：差不多洗完了，還剩兩個沒洗。

    “娘，我來觀火（竈門口添柴火）。”石頭踏進廚房，嚷道：

    “石頭，娘就剩兩個碗沒洗，你把火滅了。”愛菊回道：

    石頭喚道：娘，我們還要添柴火——燒水。

    “還要添柴火——我等會再添，你給我到一邊去。”愛菊接道：

    “娘，你啥活也不讓我幹······”石頭叫道：

    “你的當務之急，不是要幹這些雜活，而是把精神頭留住，儘快幫我生孫子。”愛菊應道：

    “娘，你咋就不能說點別的！”石頭無奈道：

    愛菊對着石頭，說：你聽着煩是吧！我其實也煩，我心裏的這種焦急感，你可曾明白！

    石頭低着頭，沉默不語。

    “大哥，外屋有火，咱們出去外屋坐。”土堆走進廚房，叫道：

    石頭回道：我要在這觀火。

    “大嫂馬上會來觀火，廚房裏面空間小，咱們外屋聊。”土堆辯道：

    石頭應道：可是······

    “你們快點出去，一個一個不讓人省心，看到讓人心煩。”愛菊舀着泔水，說道：

    土堆打着手勢，輕聲道：娘咋了！

    石頭仰着下巴，示意道：咱們出去。

    “娘，我來舀泔水，你到竈門口坐會。”倩倩邁進廚房，喊道：

    愛菊轉過身，說：倩倩來了。

    倩倩喚道：我把大廳（客廳）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愛菊回道：還是姑娘得勁，兒子大了，就不聽話了。

    “娘，你說啥呢！”倩倩嘀咕道：

    愛菊道：倩倩，我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