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分家（11）

    14日中午，太陽躲躲閃閃。

    倩倩在大廳上——備好了縫補的用具。

    當她拿起針線的那一刻。

    裏屋傳出一陣“哇哇”的哭聲。

    她放下針線，直向房間跑。

    “明銘不哭，娘來抱抱。”小潔伸出手去抱小孩。

    “小潔，你剛剛躺下，讓我來抱明銘。”倩倩說道：

    “大嫂，中午時分，你也要休息。”小潔回道：

    倩倩應道：我不困，我的精神好得很。

    “大嫂騙人，清明節已過，人的身體都會犯困，尤其是中午。”小潔答道：

    “我的身體困不困，我自己明白，你說的那些，只能代表部分人。”倩倩抱起小孩，辯道：

    啊～啊～

    “明銘是餓了，她的嘴巴一直朝我的胸口吮。”倩倩遞着孩子，說：

    “她沒多久吃了一頓，這會又要吃。”小潔接道：

    倩倩說道：小孩子就是這樣，打個屁就餓了。

    “大嫂，大嫂，明銘不會拉屎了吧！”小潔搶道：

    倩倩問道：明銘有沒有放屁？

    小潔說：我聽見她放了一個不是很響的屁。

    “我來看一下。”倩倩掀着尿布，喚道：

    “大嫂，你幫她換片尿布，我再喂她。”小潔皺着眉頭，說道：

    倩倩拉出尿布，嚷道：小孩子都是一樣，放屁就會帶屎。

    “哇哇！！”

    “吵死了，哭、哭、哭，哭個不停。”小梅躺在牀上，嘀咕道：

    她側過身，想到“自己生完小孩之後，也會出現這種可怕的現象。”

    想着，想着，她把頭鑽進被窩。

    “倩倩，你在家嗎！”

    “我在，我在。”

    “大嫂，外面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人能叫出我的名字，肯定是我認識的人。”

    “她與你不認識，她也不會專來找你。”

    “說的也是。”

    “這聲音······”

    “倩倩，你在裏面忙啥！我要不要進去幫忙！”

    “大嫂，是劉伯母。”

    “你把小孩子抱住，我出去了。”倩倩遞過小孩——就跑。

    “大嫂，明銘的屁股上還沒用水擦。”小潔叫道：

    倩倩應道：伯母在外面等着，先不擦了。

    小潔憋着氣，小聲道：咦！太薰人了。

    “她們三個應該都在家，她們窩在裏面幹啥！”劉伯母挪着身，說：

    “奶奶，奶奶，讓你久等了。”倩倩走進大廳，嚷道：

    劉伯母回道：沒有，沒有，我正要進去裏面瞧瞧！

    “小孩子餓了，小潔在給小孩子餵奶，我幫房裏收拾了一遍。”倩倩解釋道：

    “小潔還沒睡吧！我去看看小孩！”劉伯母喚道：

    倩倩請道：奶奶請！

    “倩倩，你把這兩隻雞和籃子中的雞蛋拿進去。”劉伯母喊道：

    “奶奶，你來就來，你拿這麼多東西！”倩倩接道：

    “你娘當了奶奶，小潔做了娘，我過來祝賀祝賀······”劉伯母說道：

    “奶奶，你到裏面坐，我把這兩隻雞放進雞籠裏。”倩倩嚷道：

    劉伯母回道：倩倩去忙。

    “劉驚天的老婆來了，我到底起不起牀！”小梅躺在牀上，打量到：

    “她來了和我有甚關係！我幹嘛要起牀！”

    “大嫂和她是親戚，大嫂會招待她，我繼續睡。”

    “小潔，你把孩子給我看一看。”劉伯母喚道：

    小潔擡起頭，應道：孩子還在吃奶，我讓她吃完奶再給伯母看。

    “嗯！房裏這麼大的味！”劉伯母捂着鼻子，說道：

    “小孩子剛纔拉了屎，我們還沒來得及清理，伯母就來了······”小潔答道：

    “來，來，來，我來清理······”劉伯母打斷道：

    “使不得，使不得，你是客人······”小潔搶道：

    “小潔，你這就見外了，咱們兩家是啥關係！撇開親戚不說，咱們兩家還是摯友，咱們都是農村人，又不是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另外，打掃衛生是我天天幹的活，我家裏那幾個小鬼頭，也是我······”劉伯母論道：

    “劉伯母，你真會說，你一口氣說到天黑都說不完。”小潔嚷道：

    劉伯母微笑道：小潔，你要理解我，我在家戴英子那幾個小孩，天天跟他們叨叨，一天不叨叨，這張嘴都不習慣了。

    小潔說：劉伯母，小孩的尿布就在牀頭擱着。

    “你哄着小孩睡覺，我去把尿布洗了。”劉伯母拿着尿布，說道：

    “劉伯母，小孩的屁股上很大的味，你幫我舀兩瓢水進來擦一擦。”小潔喊道：

    劉伯母回道：你等着。

    “盆子上還有幾個餈粑，我拿它一塊煮了。”倩倩走到櫃前，去端盤子。

    她拉開櫃門，整個人愣住了，想到“餈粑要油炸才好吃，我用水煮，一點味道都沒有，我若是把餈粑炸了！一個孕婦，一個在坐月子，她們瞅見了······”

    “倩倩，你想啥呢！爲啥在那杵着一動也不動！”劉伯母嚷道：

    “是奶奶呀！”倩倩扭過頭，說道：

    “倩倩，你在那發什麼呆？”劉伯母詢問道：

    倩倩關着櫃門，喚道：沒什麼！

    “倩倩，你是怕我吃你家的餈粑不成！”劉伯母舀着水，道：

    “奶奶，我沒這意思。”倩倩無奈道：

    “那你啥意思？”劉伯母問道：

    倩倩遲疑道：我······

    “行了，你心裏想啥！我大致猜到了，我要去給小孩子擦屁股，我幹完活再跟你聊。”劉伯母提起桶——走出廚房。

    “奶奶，你把桶放下，我一會就去做。”倩倩喊道：

    劉伯母應道：我做一樣。

    “你做好那幾個雞蛋就可以了。”劉伯母續道：

    “她叫我做雞蛋，她真的懂我的所思所想！真是不可思議！”倩倩搖着頭，輕聲道：

    小潔拍着小孩的後背，說：明銘乖，明銘不哭，明銘吃·奶奶。

    “小潔，讓我來把小孩的屁股擦擦。”劉伯母說道：

    小潔將明銘翻過身，嚷道：劉伯母，你來了。

    劉伯母笑道：我先把小乖乖的小屁屁洗乾淨了。

    “奶奶叫我煮雞蛋，我煮幾個好！我煮兩個，四個，六個。”倩倩打着雞蛋，默唸道：

    “我煮少了，小梅她們就會挑我的不是，我煮多了，多了就會留在鍋裏，煮多了總比煮少了強。”倩倩拿起雞蛋，啪啪的打。

    “夠了，我打了九個雞蛋，我再往鍋裏放兩把粉條，再加上半碗水酒，鍋上就有半鍋，我中飯不煮都行。”倩倩打量到：

    她把碗中的雞蛋一起倒入鍋中。

    “噗噗噗”

    “我把桶放在這，我先把尿布洗了。”劉伯母放下桶，抓起尿布奔向門外。

    “偉之跟我說了，他娘這兩天會來，她昨天沒來，今天準會來，只不過，她啥時會到！咱也沒有一個準頭，我回去早了、晚了都不好，我不回去也不妥，人家抽空過來一趟，我不回去跟人家打個照面······”愛菊伸出腳，徘徊在走廊上。

    “粉條事先沒有泡軟，我把雞蛋撩出來，先把粉條煮熟——再燴下去。”倩倩自言自語道：

    “肥皂都擦了兩遍，尿布上還有一些污漬，我再用力搓搓。”劉伯母使勁地搓着尿布。

    “刺啦！”尿布被劉伯母撕破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個愛菊，尿布也不選點好的布料。”劉伯母拿着尿布一丟。

    她站着身，馬上蹲下去撿尿布，說道：我還是把它拿回去。

    “粉條煮了好一陣，它該熟了。”倩倩夾了一根粉條“嘗了嘗”。

    她趕緊把雞蛋和水酒燴進去。

    “大嫂在廚房裏面煮東西，她煮好了，她會過來叫我吃，我出去吃，還是在這吃？”小梅想到：

    小梅伸直腳，故意打着呼“我出去吃，劉伯母碰到了，她會看不起我！心裏會罵我，罵我煮東西就不去，吃東西就到外面，她還會怪我！怪我不出去見她。今天的早飯還沒吃多久，我出去的話，我等於自找沒趣。”

    “倩倩，尿布咋不選好的布匹來做！我洗都把尿布洗爛了。”劉伯母站在廚房門口，責備道：

    倩倩撩着雞蛋粉條，回道：尿布是從破衣服上面剪的，布質可能壞了！我重新再做幾條就是。

    劉伯母說道：你們真是，勤儉的過了。

    “奶奶，雞蛋做好了，咱們到外面吃。”倩倩拍着盆子，說：

    “你等等！雞蛋上放了水酒是嗎！”劉伯母喊道：

    倩倩應道：是放了水酒。

    “我又不坐月子，我不吃水酒雞蛋。”劉伯母打斷道：

    “奶奶，水酒雞蛋不是專爲坐月子的人準備，常人也可以吃，再者，我煮水酒雞蛋，小潔她們可以一塊吃······”倩倩辯道：

    “你剛纔站在櫃子前，我就看出來了。”劉伯母搶道：

    “所以，你別挑倩倩的不是！這些事情傳到娘的耳朵裏——不好。”倩倩接道：

    劉伯母喚道：你這麼在乎你娘！

    倩倩答道：當然在乎，她待我像親女兒一樣。

    劉伯母笑了笑，稱道：愛菊多個女兒挺好。

    “奶奶，咱們出去大廳，水酒雞蛋再隔一段時間就涼了。”倩倩叫道：

    “對，對，對，廚房裏面還有什麼東西沒拿！我來拿。”劉伯母回道：

    倩倩說：你把竈面上的碗筷拿出來。

    “石頭在北平受了傷，那些傷影響了他的生育能力，我去問問吳郎中（劉醫生之徒），看他能不能開點藥調理調理！”愛菊一拐一拐的向前走着。

    “愛菊，你要上哪！”畾伯迎面走來。

    愛菊繃着臉，說道：你別問了！鬧心！

    “啥事讓你臉拉那麼長？”畾伯詢問道：

    愛菊小聲道：石頭不是在北平打過幾年戰！他在打戰期間受了傷······

    “他傷到了哪？”畾伯問道：

    “他就是對，對男人的那個方面，有，有影響。”愛菊壓在嗓子，嘀咕道：

    畾伯應道：他不像是！

    愛菊接道：倩倩的肚子至今還沒動靜，它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找吳郎中去······

    “愛菊，你過於武斷了。”畾伯回道：

    “啥武不武斷！倩倩那樣的女人放在面前，是個男人都會把持不住，明擺着是他單方面的問題。”愛菊說：

    “我認爲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畾伯喚道：

    “你沉得住氣，我沒你那麼淡定，我想抱孫子······”愛菊急道：

    “我不和你說了，我急着上廁所，咱們······”畾伯抱着肚子，急匆匆的走。

    “畾伯，咱們剛剛的對話，你不許去和他人說。”愛菊叮囑道：

    畾伯答道：我明白。

    “倩倩，小潔喝了水酒雞蛋沒有？”劉伯母詢問道：

    倩倩回道：她喝了兩口就沒喝了。

    “小梅呢！她來吃了嗎？”劉伯母盤問道：

    倩倩應道：她說還想睡會。

    “倩倩，我吃飽了，我家裏還有事情，我得回去了。”劉伯母放着筷子，喚道：

    “奶奶，你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留在我們家住一晚，等我娘······”倩倩說道：

    “我不等了。”劉伯母答道：

    劉伯母續道：我去和小潔她們道聲別，順便再看一眼小孩。

    倩倩捧着碗，說：奶奶，你自便。

    劉伯母站起身，向着房間走去。

    倩倩夾着雞蛋，唸到：都不起來吃，我倒進鍋裏把它燉熱。

    “咚，咚，咚。”

    “誰呀！”

    “是我，劉偉之的娘。”

    “劉伯母哇！上午午睡期間，請原諒我沒有起牀見你！”

    “小梅，你起來吃水酒雞蛋。”

    “上午特別困，我想再睡會。”

    “這樣啊！我要走了，我過來跟你道聲別。”

    “劉伯母，我這就起牀。”

    “不用，不用，你不必起牀！我說完話就走。”

    “我多有失禮！我下次再向劉伯母賠罪！”

    劉伯母走到小潔房前，看到房門留了一條小裂縫，透過裂縫看到小孩跟小潔都在睡覺。

    她轉過身，輕手輕腳的走。

    “奶奶，你這麼快就出來了。”倩倩說：

    劉伯母應道：小潔她們在睡覺，我不忍去吵她們。

    倩倩附和道：我端雞蛋進去那會，小潔母女就在睡覺。

    劉伯母湊到倩倩耳邊，嘀咕道：你不能老爲他人做嫁衣，你要爲自己打算。

    “奶奶，你是說！”倩倩說道：

    “倩倩，我走了，我改日再來你家玩。”劉伯母邁出腳，喚道：

    倩倩接道：奶奶，你拿了這麼東西過來！我不能讓你空手回去······

    “你去拿東西給我，我也不會拿。”劉伯母答道：

    倩倩瞅到劉伯母走出門，喊道：奶奶，那你走好。

    劉伯母走到水溝旁“晃了晃”頭，感嘆道：這家，以後的事情多了。

    倩倩揣測道：奶奶那句話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