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分家（6）

    22日下午，萬里無雲。

    劉偉之騎着一匹紅褐色的馬——朝馮府走來。

    “石頭，你的眼神好使，那個騎馬的人是不是劉偉之！”平伯站在府門口，喚道：

    石頭走出府門，說道：是我姐夫。

    平伯追問道：哪個姐夫？

    石頭應道：劉伯的兒子，畾伯的女婿。

    平伯答道：你直接說是劉偉之不就行了嗎！幹嘛說老子、說兒子、說岳丈！

    “平伯，我少說一個字，你聽不懂，我多說兩個字，你嫌我囉嗦，你的瘌痢頭真難剃（諷刺人的話語）。”

    “你會不會說話！我的頭像是瘌痢頭嗎！”

    “看着不像，實際就是。”

    “我不得不承認，你家的血統特純，你嘴上的功夫，和你娘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屬於青出於藍。”

    “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我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

    “平伯，你在這裏站了好一陣，你在等誰！”

    “你小子騎着馬一顛一顛，你故意得瑟是吧！”

    “我沒有得瑟，騎馬就會一顛一顛。”

    “你小子下來，你讓我騎上去試試！”

    石頭湊過去，低聲道：姐夫，平伯一把年紀！

    劉偉之跨下馬，說：平伯，這匹馬與你不熟，它！

    平伯回道：我出生至今，我還沒騎過馬，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平伯，我不是不想把馬給你騎，是我不能讓你騎，你不比年輕人，你隨便摔一下······”劉偉之辯道：

    “姐夫說得在理，你沒有騎過馬，馬兒稍微撂下蹶子，你就會摔下來。”石頭附和道：

    “你們倆個在我身旁，你們一個牽馬，一個扶着我，我們就在府門口轉幾圈。”平伯答道：

    “平伯，馬兒不是人，它是畜生，它會認主，性子也倔······”劉偉之解釋道：

    “你說了一大堆理由，不外乎——不想把馬給我騎·······”平伯搶道：

    “平伯，我確實！”劉偉之應道：

    “平伯，我姐夫也是好心······”石頭說道：

    “你們啥心！你們自己心裏明白，我只有小小的一個請求，你們讓我騎一小會、一小會馬。”平伯打斷道：

    石頭看了一眼劉偉之，喚道：姐夫，平伯硬要上。

    劉偉之說：平伯，我讓你從這騎到你房門口。

    “我要繞着馮府騎個圈。”平伯接道：

    “你同意就上，不同意就算了。”劉偉之說道：

    “同意，同意，有馬騎就好。”平伯跑過去，嚷道：

    “石頭，你扶住平伯，我來牽馬。”劉偉之吩咐道：

    石頭扶着平伯，答道：好嘞！

    “平伯，你把雙手拉住馬鞍。”劉偉之囑咐道：

    “平伯，你用不着如此緊張！你的身體放自然點。”石頭說：

    劉偉之拉着馬，叫道：平伯，我們走了。

    平伯笑道：馬兒在走。

    劉偉之搖了搖頭，默唸道：比驢還犟。

    “你們別說！騎馬真有趣，威風凜凜。”平伯挺直腰，得意道：

    “威風是威風，怕就怕你掉下來！”石頭回道：

    “你小子能不能盼我點好！滿嘴胡咧咧。”平伯訓道：

    “這匹馬是縣政·府送給我的，縣政·府允許我在本縣騎着它進進出出、來去自如，包括在縣府，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小龍。”劉偉之論道：

    “姐夫不愧是名校畢業的學子，連縣政·府也要對你恭恭敬敬。”石頭稱道：

    劉偉之抿笑道：他們不是對我恭敬，他們是對“黃埔軍校”恭敬。

    “駕。”平伯兩腳夾緊馬，喊道：

    劉偉之拉住馬，嚷道：平伯，馬到了你房門口，你快點下馬。

    “馬兒這麼乖，你讓我再騎一會。”平伯說道：

    “平伯，咱們事先說好了，馬兒到了你房門口，你就下來，你不許反悔。”劉偉之應道：

    “咋是反悔！騎一下是騎，騎兩下也是騎，你多騎兩下。”平伯應道：

    劉偉之回道：平伯，你不帶這樣！

    “快走。”平伯一手拍着馬背，嚷道：

    馬兒就像瘋似的，兩腳亂蹦。

    劉偉之見狀，跑過去拽住繮繩。

    平伯被馬兒蹦得全身往下倒。

    眼瞅着就要倒地······

    石頭拉住平伯的衣領一拽。

    平伯整個人貼在牆上。

    石頭撐在地上——做了一個臥佛撐，縱身一跳。

    “平伯，你有沒有傷到哪！”劉偉之焦急道：

    平伯一臉煞白，回道：我沒事。

    “你摔在地上就不一樣了，馬兒不是那麼好騎的。”石頭拍着手中的灰塵，說道：

    平伯應道：是，是，是。

    “剛纔謝謝你！”平伯謝道：

    “平伯，我扶你進去房裏坐下。”石頭伸手去攙平伯。

    劉偉之騎着馬，說：平伯，你進去房裏休息會，我進裏面去了。

    “平伯，你的腳也在抖，你去牀上躺會。”石頭喚道：

    平伯說：你扶我進去。

    “這個石頭，我就說他不簡單，剛纔救平伯的那兩下，我都很難做到，就算勉強做到了，我也做不到他那麼利索。”劉偉之默唸道：

    劉偉之加快步伐，叫道：小龍，你走快點。

    “團長，夫人在叫你。”

    “夫人在前面嗎？”

    “夫人不在前面，夫人在她房裏。”

    “那你跑出來幹嘛！”

    “夫人叫我出來接你。”

    “你把我的馬牽去馬棚餵飽了。”

    “你把繮繩給我，我會把它喂得飽飽的。”

    “我告訴你——狗子，它是馬，它不是牛，你不準抽它。”

    “團長，它是你的寶貝，我哪敢抽它！”

    “啥寶貝！它就是一匹馬。”

    “是馬，是馬，團長走好。”

    “石頭，劉偉之是民團的團長，你不跟進去看看！”

    “他是團長，跟我有啥關係！”

    “我是說，他是民團的團長，你可以跟進去看一看！看民團訓練一些什麼！”

    “訓練什麼和我無關！我又不是民團的一份子，我也不想加入他們。”

    “你就沒有一點好奇心！”

    “好奇心能頂啥用！老老實實的看府門，守住這份責任心，才是你我當前的任務。”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想讓你進去探探究竟，我一個人在這守着府門，反而被你訓一頓，我沒事找抽我。”

    “平伯，你是府裏的老僕人，是僕人們的前輩，老爺和夫人都要敬你三分，誰敢訓你！我找他理論去。”

    “你小子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樣，說得讓人渾身舒麻麻。”

    “平伯，你過獎了，我不是18歲的小姑娘，勾起你年輕時的漣漪。”

    “你小子放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意思爲笑裏藏刀）的傢伙。”

    “平伯，你別把我說得那麼可怕！我跟人說話，我從不動刀。”

    “你不用動刀，你一開口就能噎死人。”

    “我咋不知道！我有這樣的魔力。”

    “夫人，我在府門口碰到了石頭，他今天過來府裏來做啥？”劉偉之詢問道：

    “我忘了和你說，他在我們府裏看門。”馮夫人回道：

    “夫人，你爲啥讓他去看門！他不是想去民團！”劉偉之接道：

    “話我說清楚！讓他看門不是我的主意，這是老爺的安排。”馮夫人答道：

    馮夫人續道：另外，民團的人數已滿，我讓他加入民團就得破例，我破例錄取他，相當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傻事，我幹不了。

    “說實話，石頭參加民團——對我的工作也有妨礙，我何不順水推舟······”劉偉之盯着地面，暗自揣測。

    “偉之，偉之，你說話。”馮夫人叫道：

    劉偉之愣道：哦！夫人叫我嗎！

    “偉之，你沒有其它的事，你過去訓練民團了，把民團訓練好，這才是正事。”馮夫人說道：

    劉偉之作揖道：偉之一定不負夫人所望。

    馮夫人回道：拜託偉之了！

    “夫人，你還去不去看劉偉之授課？”小紅見劉偉之走出門，問道：

    “他向我承諾會把民團帶好，我再去打擾他訓練團員，怕是不妥！”馮夫人應道：

    “夫人，你過去只看不提意見，他不會對你有任何看法。”小紅接道：

    馮夫人道：我只看不說！

    “對，只看不說。”小紅答道：

    “我今晚要留在這了。”劉偉之起着小跑，唸到：

    “磊子哥，劉團長來了。”狗子嚷道：

    “你們大家快快起來。”磊子打着手勢，喊道：

    大夥慢吞吞地排成三排。

    磊子說道：你們全都站好了，稍息······

    “狗子，你也過去排好隊。”劉偉之叫道：

    狗子起着小跑擠進隊伍。

    “報告劉團長，團裏的士兵集合完畢。”磊子稟道：

    劉偉之嚷道：團裏的成員全在這嗎！

    磊子應道：團裏26人全部在這。

    劉偉之走上前，說：各位，時間有限，那些題外話，我也不多說，我上個禮拜教了你們跑步、仰臥起坐，你們一起做一遍給我看。

    磊子領着隊伍，圍着屋子跑了兩圈。

    緊接着，他們做起仰臥起坐。

    “就你們漫不經心的樣，你們做啥事做得好！”劉偉之說：

    “你們也都聽見了吧！你們打起精神來，讓劉團長見識見識，這些天，我們訓練出來的成果。”磊子嚷道：

    大夥撐在地上，齊道：1、2、3、4······

    “這些就是你們訓練的結果。”劉偉之冷笑道：

    “我每天練得那麼辛苦，我回去抱老婆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個團員埋怨道：

    “你沒有力氣，我有，我抱女人的力氣可大了。”另一團員調侃道：

    “哈哈～”

    “你憋着勁，回去抱你娘。”

    “抱娘沒樂趣！我就要抱你老婆。”

    “放你娘的狗屁······”

    “統統閉嘴，誰要再說一句！我要他好看。”劉偉之嚷道：

    “劉團長，這裏數他最好看。”狗子指着波子，說：

    “劉團長，他胡說。”波子答道：

    “狗子，你嚴肅點。”劉偉之瞪向狗子。

    “劉團長，狗子人長得磕磣，平時更是不正經，他這人一無是處。”波子接道：

    “你也不是啥好鳥！你把嘴閉上。”劉偉之應道：

    波子說：我和他不同······

    “劉團長，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把民團訓練起來。”磊子叫道：

    “你們隊長說的沒錯！我們當前的任務，是把民團訓練起來，我不光要教你們跑步，我還會教你們騎馬，摔跤，打槍······”劉偉之說道：

    “你衝我吹胡子瞪眼，我懶得與你計較，我去夫人那裏告狀的話，你會吃不了兜着走，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爲這個民團出了多少力，民團裏面——我才是真正的老大。”狗子注視着前方，默唸道：

    “我原本計劃今天教點新東西，看到你們剛纔的表現，你們還是先把之前的基本功練好······”劉偉之喚道：

    “劉團長，你把馬都騎來了，你教教我們騎馬······”狗子打斷道：

    “我的馬是你們騎的嗎！你們誰有把握能騎好它！”劉偉之接道：

    “我們騎不好，你教我們騎······”狗子答道：

    “你們連路都不會走，還想跑！你們現實點好不好！面對現實。”劉偉之說道：

    頓時，現場的氣氛尷尬無比。

    大夥紛紛低下了頭。

    “磊子，你帶着大家跑步，沒有100圈不可以停。”劉偉之嚷道：

    “100圈，太多了吧！”磊子回道：

    “不跑也可以，你們就做200個臥佛撐。”劉偉之說：

    “大家跟着我跑。”磊子喊道：

    大夥一同起着小跑。

    磊子吶喊道：1，2，3，1，2，3······

    “你們過去前面走廊上跑100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