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分家（4）

    “我不是要去找畾伯嗎！我爲啥到了這裏！”石頭止住腳步，喚道：

    石頭擡起頭“望了望”，說：這是後院。

    他回過身，急急忙忙的走。

    “石頭，你跑來這裏做啥！”愛菊嚷道：

    石頭瞥眼一看，喊道：娘。

    “馮府到處可以轉，唯有這裏！”愛菊說道：

    “我不是有意過來這······”石頭辯道：

    “不管你有意或無意！你快點離開這裏，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愛菊回道：

    “娘，你能來這，我爲什麼不能來？”石頭疑問道：

    愛菊顯得很是爲難，說：我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你離開這就對了。

    “我剛纔想起小姨（三夫人），我想去小姨的房間看看。”石頭說道：

    “這裏平時很少人來，你一進府就來這，別人會以爲！”愛菊接道：

    “二夫人母女也在這裏關着嗎？”石頭詢問道：

    愛菊答道：你想幹啥！

    石頭說：我這麼多年沒見她們！

    “見什麼見！”愛菊喝道：

    “娘，我過去看一下她們母女，我沒有其它的意思。”石頭叫道：

    “石頭，二夫人兩母女——瘋瘋癲癲，你見了她們又能怎樣！你在這逗留越久······”愛菊喚道：

    “娘，你有事情瞞着我吧？”石頭懷疑道：

    “石頭，你長大了，有了翅膀，你不聽爲娘的話了。”愛菊說道：

    “娘，我沒有不聽你的話。”石頭答道：

    愛菊反問道：你聽我的話嗎？

    石頭愣道：我！

    “你愛咋咋地！你看也好，逛也好，與我無關。”愛菊一歪一歪的往前走着。

    “娘，你帶我去小姨的房間瞧瞧！”石頭跟上愛菊，喚道：

    愛菊拒絕道：你別跟着我！別跟着我！

    “夫人，有人看到石頭去了後院。”小紅探着頭，小聲道：

    馮夫人應道：他沒去廚房！

    小紅說：他沒有過去廚房。

    “他在府上到處亂逛。”小紅續道：

    馮夫人嘀咕道：他去後院作甚！

    “他會不會是查三夫人的事！”小紅回道：

    “不不不，三妹走了這麼多年，他現在去查，他能查到啥！”馮夫人答道：

    “夫人，我們要不要派個人過去監視他？”小紅問道：

    馮夫人應道：算了，由他去。

    小紅道：他也有可能是去二夫人府上······

    “娘，小姨的房間跟過去一樣，裏面的擺設一點都沒變。”石頭說道：

    “你小姨走了這些年，老爺對她癡心不改，他特意讓我把這保持跟過去一樣。”愛菊論道：

    “沒看出來，馮老爺是個癡情人。”石頭接道：

    “老爺確實是個癡情人，他有時候還會躲在這裏獨處。”愛菊答道：

    “他這麼喜歡小姨，卻連小姨的死因也沒弄明白。”石頭不屑道：

    愛菊說：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好處。

    石頭回道：啥好處！說好聽點就是糊塗。

    愛菊答道：老爺不糊塗，他心裏非常清楚。

    石頭喚道：“未必”吧！

    愛菊說道：老爺就算去把事情追查到底，他也查不出任何結果，最後還把府裏搞得人心惶惶。

    石頭說：他查都沒去查！

    愛菊說：事實擺在眼前，他豈會不懂！府裏三足鼎立，兩足已折，唯獨一足不倒，有時糊塗遠比聰明更加難得，查與不查意義不大。

    石頭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娘，你一語——道破萬千。

    愛菊訓道：你們年輕人心浮氣躁，無論做什麼事！首先要懂剋制······

    “娘，我出去走廊上逛逛。”石頭喊道：

    “你不要亂走，一會和我出去吃早飯。”愛菊囑咐道：

    石頭邁着腳，回道：知道了。

    愛菊看到石頭走出去，嘆道：還是年輕啊！

    “二夫人以前自命不凡、盛氣凌人，現今瘋了，和自己的女兒關在一起，我不過去看一看！”石頭站在三夫人房前，打量道：

    石頭提起腳，直向二夫人房間走去。

    “壞了，石頭怕是去了二夫人那邊！他肯定去了二夫人那邊，他那頭犟驢——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根筋（愛菊放下抹布，急匆匆地往外走）。”

    可她走了幾步，不僅停了下來，嘀咕道：兒大不由娘，我去找他，有用嗎！

    “前面就是二夫人住的地方，我沒記錯的話，我還是第一次過來這，二夫人一向對自己、對自己全家懷有敵意，因爲自己家窮，因爲自己一家向着小姨，她討厭自己一家。”石頭杵在房前，默唸道：

    石頭說：既然來了這，我進去看個仔細。

    他伸出腳，一步一步走近二夫人房間。

    “呼～呼～”

    “裏面的鼾聲這麼大，她們母女大概還沒醒。”石頭趴在窗戶上“看了看”。

    “鬼呀！鬼呀！那裏有鬼。”雪兒（二夫人女兒）捂着臉，大叫道：

    石頭躲在窗戶下一動也不動。

    雪兒再次看向窗戶，笑道：不是鬼。

    她展開手“手舞足蹈”，嚷道：鬼，鬼，你是鬼，我是鬼。

    “哎喲！疼。”二夫人被雪兒一腳踢得雙手抱着肚子，滿屋子打轉。

    石頭慢慢起身······

    “好玩，好玩。”雪兒拍着手掌，笑道：

    “姐姐，娘，別找我，別找我。”二夫人跪在房子中間，鞠躬道：

    “我是你娘，你還我命來。”雪兒張牙舞爪的靠向二夫人。

    二夫人嚇得渾身哆嗦，喊道：走開，走開。

    雪兒續道：你太狠心了，你拿命來······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二夫人看見有東西壓向自己，她本能的一推。

    “啪”的一聲。

    雪兒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哭喊道：我不玩了，我的屁股好痛。

    石頭見此一幕，叫道：雪兒小姐，雪兒小姐。

    雪兒立即停止哭聲，說道：土堆，我的土堆，你快點進來······

    石頭四處眺望，嘀咕道：土堆沒來呀！

    “土堆，你娶我吧！我不會嫁人了，我把那個人閹了。”石頭臉上伸過來一隻小手。

    石頭連忙往着一旁閃躲。

    雪兒揮着手，嚷道：土堆，你別走！你別走！沒人會阻攔我們，我要嫁給你。

    石頭扭過身，回道：我不是土堆。

    “你不是土堆，你是誰！”

    “我是土堆的哥哥，我叫：石頭。”

    “石頭是誰！石頭是誰！”雪兒雙手抓着頭——來回地走在房間。

    石頭喚道：雪兒小姐，我和你說，土堆是我兄弟，他是我二弟。

    雪兒就跟沒聽見石頭的叫聲一般，嘴裏叨着“我要嫁的人是土堆，我不嫁別人。”

    “二夫人，二夫人，你記得我不！”石頭嘶叫道：

    二夫人蹲在地上顫顫巍巍，沒有一丁點反應。

    石頭提高嗓子，叫道：二夫人······

    “你跟我回去。”

    石頭瞥眼一看，說：娘，你咋過來了！

    “你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是不是！你過來這裏，你有沒有考慮後果！”愛菊責備道：

    “娘，我跟她們說說話。”石頭應道：

    “你跟我走，咱們出去。”愛菊一手拖着石頭，說道：

    石頭站在原地，辭道：娘，我不走，那個雪兒小姐認識土堆，說明她有救。

    愛菊拉着臉，回道：她也許有救，你一點都沒救。

    石頭瞅着愛菊的神情，只得跟上愛菊。

    “石頭，你今天的所作所爲，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想解開心中的疑惑，你想摻和進去，你想改變它，你就不想想身邊的人，有誰願意你這樣做！有誰願意摻和進去！事情已經······”

    “娘，我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弄清事情的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

    “咱們屋裏（三夫人房裏）說。”

    “這個石頭，他說過會就會過來和我嘮嗑，這都快要用餐了，他還沒過來。”畾伯說道：

    “我大哥此刻還沒過來，一定是有事情······”水水應道：

    “我也相信他有事情，如果沒有事情！他早就過來了。”畾伯接道：

    水水喚道：畾伯，你再等一會，我大哥就會過來了。

    畾伯回道：他何時會過來！

    水水重申道：我大哥遲早會過來的。

    畾伯小聲道：你不是廢話嗎！

    “娘，你放開我。”石頭說道：

    愛菊一手關着門，說：石頭，娘求你了，你以後別來馮府好不好！

    “你和三弟都在馮府做工，家裏出點啥事······”石頭答道：

    “你來了馮府，你也不能來後院。”愛菊搶道：

    石頭沉默了片刻，不解道：你爲啥這麼牴觸我來後院！

    “你小姨死了，整坐房子空蕩蕩，你要來這裏幹嘛！”愛菊回道：

    石頭說道：娘，後院有魚塘、有花園······

    “有啥——它都不是我們的家。”愛菊嚷道：

    石頭應道：你非要這麼說，我無話可說。

    “石頭，你對天起誓，從今往後，你不會再到後院來。”愛菊說道：

    “娘，我就要來馮府做工了。”石頭打斷道：

    “石頭，你小姨在天有靈，她會保佑你平安無事。”愛菊接道：

    石頭叫道：娘，你要我······

    “你說話前要慎重，這是你小姨的房間，你小姨在天上聽得真真切切······”愛菊道：

    “娘，你把小姨搬出來······”

    “你不發誓，我心裏······”

    “我發誓，我發誓行吧！”

    “你去小姨的畫像前，你對着她說。”

    石頭滿屋子找着三夫人的畫像。

    “你別找了，它在這。”愛菊掀開箱子，說：

    “小姨的畫像咋在箱子裏面！”石頭驚訝道：

    愛菊捧着畫像，回道：我把它放在箱子裏面，自有我的考量。

    “小姨，我娘不想讓我靠近後院，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踏入後院半步，小姨，你的屋子也在後院，你要原諒我！”石頭保證道：

    愛菊告誡道：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石頭不耐煩道：我記住，我死也會記住。

    “你少在這唧唧歪歪，你小姨還在世的話，她也會同意我的做法。”愛菊說道：

    石頭嘀咕道：小姨離開了人世，她不同意也沒法。

    愛菊喚道：石頭，你可以保留你的想法，你的做法務必跟着我的步伐走。

    “你也這樣，小姨死得冤。”石頭輕聲道：

    “你見了二夫人母女的事，千萬別跟其他人提！”愛菊說：

    “娘，雪兒小姐與土堆是啥關係？”石頭問道：

    “你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我索性全部告訴你，土堆之前在馮府做過工，他和雪兒小姐常有接觸，按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日久生情，本來，這事還可控，然而，二夫人不滿意，二夫人爲了阻止他倆，二夫人想方設法、絞盡腦汁，一心想着拆散他倆，有天，大夫人的外甥，他來到府裏看望大夫人，他被二夫一眼看中，二夫人便把雪兒小姐嫁給他爲妻，之後······”愛菊回道：

    “二夫人——害人不淺。”石頭說道：

    “受害最深的是她自己，她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向火坑，把自己女兒的一生都葬送了，自己也弄得精神失常。”愛菊附和道：

    石頭感嘆道：可悲！

    愛菊說：她們母女變成今天這樣，未嘗不是好事，她們倆個無論哪個清醒！她都會接受不了事實。

    石頭喚道：二夫人純屬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孰是孰非已不重要，她們母女呆在同一間房裏，彼此都不傷害，看着溫馨又讓人唏噓。”愛菊論道：

    “娘，她們溫馨還是唏噓！咱們暫時不談，咱們談談你，你在小姨走後，你在府裏做些啥！”石頭接道：

    愛菊答道：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都來給你小姨的房間打掃，順便守着二夫人母女······

    “二夫人身邊不是有個侍俾！”石頭說道：

    “她見二夫人瘋了，她就出府去了。”愛菊應道：

    石頭說：娘，沒有幾個人像你······

    “愛菊嬸，你在屋裏嗎！”

    “我在屋裏。”

    “我給你送飯來了。”

    “你把它放在門口吧！”

    “我把飯擱在門口的石墩上。”

    “石頭，你快去廚房吃飯。”

    “娘，你不去大廳吃飯！”

    “馮府不比當年，很多規矩都改了，誰也不用跑去大廳吃飯！”

    “老夫人一走——馮府不復當年。”

    “你別感慨！人生路漫長，過去已去，未來未知，填飽肚子才是王道，你出去吃飯。”

    “吃飯不急。”

    “你不急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