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分家（3）

    次日早晨，冷空氣襲來。

    石頭他們一個個穿起了厚厚的冬衣。

    “大哥，今天忽然轉冷，你改天再去馮府得了。”水水站在門口，喚道：

    “馬上就要入冬，哪天不是一樣！”石頭回道：

    水水辯道：冬天那麼漫長，天上總會有晴、有暖的一天。

    石頭應道：現在還沒下雪，你不要······

    “大哥，你的身體不比從前，你多注意身體！”水水提醒道：

    石頭答道：我明白。

    “水水，咱們上工去了。”愛菊喊道：

    水水挪着身，說道：娘，今天比較冷，你要穿暖和一點。

    “娘還沒糊塗，我知道冷暖，你別穿少了就行！”愛菊回道：

    水水數着衣服，說：我穿了一件，兩件，三件······

    “水水真煩，說話喋喋不休，就和，就和福星一樣。”石頭望着門口，默唸道：

    “石頭，你進不進來！今天的天氣轉涼了，你快把門關上。”倩倩走進大廳（客廳），說道：

    “把門關上是吧！”石頭一腳邁進門檻。

    “石頭，你在大廳坐，我去看小潔起牀了沒有！”倩倩喚道：

    石頭關着門，小聲道：我剛剛說起福星······

    “他和我相伴多年，沒有一年半載怕是忘不了！”石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嘀咕道：

    他兩腿交叉，疑神聚氣的合上眼。

    “石頭，你坐在凳子上打盹，你不如去牀上躺會。”倩倩說：

    石頭回道：我衣服都穿好了，我還去牀上幹嘛！

    倩倩應道：當然睡覺了。

    “到了吃飯時，我會過來叫你。”倩倩續道：

    石頭答道：我不睡了。

    “小潔醒了沒？”石頭詢問道：

    倩倩接道：她還在牀上睡着。

    石頭壓着嗓子，道：我們說話小聲點。

    倩倩辯道：小潔和我們隔了兩扇門，我們說話不帶吼，她聽不見。

    石頭說：我們還是小點聲。

    “石頭，大廳上坐着有點涼，你隨我進去廚房裏面坐。”倩倩叫道：

    “我不去了，我去馮府看看，看有啥活適合我！”石頭說道：

    倩倩愣道：這樣也好，我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但願吧！”石頭起着身，微笑道：

    “平伯，這才9月，你把自己裹得像個大糉子，到了冬天，你不是要在被窩裏不起牀。”水水說道：

    平伯縮着身子，應道：你小子就會埋汰我，你不是也添了衣服。

    水水回道：我添是添了，我不像你！

    “像我咋了！今天開始冷，我的手指都冷得發抖，我多披兩件衣服有啥不妥！”平伯接道：

    水水答道：沒，沒有不妥。

    “你盯着我幹啥！你沒到我的年紀，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不一定比我強。”平伯嚷道：

    “你少在我面前稱老，你比我娘大不了幾歲。”水水默唸道：

    “瞧你一臉不屑的樣子！我告訴你，我年輕那會，我一件衣服都不穿，身上只有一條褲衩······”平伯訓道：

    “平伯這麼厲害，你給我示範一下。”水水誇道：

    “試就試！”平伯隨即扒着衣服。

    “啊！”

    水水笑得上躥下跳。

    “你小子算計我，你把我帶溝裏了。”平伯抱着身子，罵道：

    “我算計你啥了!是你自己逞能。”水水回道：

    “你小子記住了，我改天再收拾你。”平伯恐嚇道：

    水水說：我記性好着呢！我等着你。

    平伯吼道：你滾蛋，滾。

    “滾就滾，要不是娘叫我留下來陪你，我才懶得看你那張臭臉。”水水挪着腳，唸到：

    “太氣人了，一個個跑來氣我，別人的兒子始終是別人的兒子，我哪小子！”平伯氣道：

    平伯嘆道：嘿！

    你小子在哪！是死是活也給老子報個信。

    “平伯，平伯。”

    “誰叫我！一大清早，你要死呀！”

    “平伯，你發這麼大的火——不好。”石頭靠在窗口，說道：

    平伯瞥眼一看，微笑道：原來是石頭，我以爲是狗子那夥人。

    石頭提起腳，喚道：平伯，你的脾氣大了點，是誰也不能鬼哭狼嚎。

    “出門幾年，說話一樣的陰陽怪氣。”平伯說：

    “平伯，你的暴脾氣這些年，咋就一點沒改！”石頭應道：

    平伯接道：要你管。

    石頭回道：平伯，和你說話太費勁，一言不合，你就吵吵。

    “你小子也不是啥善茬！你出去，我的屋裏不歡迎你。”平伯打着手勢，嚷道：

    石頭退出屋，說：年紀越大，脾氣越大。

    “小紅，劉偉之這會到了沒有？”大夫人坐在梳妝檯前，問道：

    “夫人，天才剛亮，劉偉之要來也沒這麼早！況且，今天星期一······”小紅應道：

    “對哦！他今天有課，他要禮拜才有空。”馮夫人接道：

    “夫人，你的頭髮要不要盤起來？”小紅詢問道：

    馮夫人回道：你把我前面的頭髮盤起來。

    小紅拿起金釵，說：夫人，你戴這只釵行不行！

    馮夫人點了點頭，質問道：小紅，民團的進度這麼慢，我當初組建民團錯了嗎？

    “夫人，你的決定沒錯，建民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很多人力物力，耗一點時間，也可以理解。”小紅答道：

    馮夫人應道：我在想，我組建民團，究竟爲何！

    小紅回道：夫人爲何組建民團！夫人心知肚明。

    “小紅，我此刻心裏很亂，你陪我出去外面走走。”馮夫人說：

    “夫人，今天變天了，外面還起了風，我去拿件外衣給你披上。”小紅喚道：

    “大夫人門窗緊閉，她多半還在睡覺。”石頭看向馮夫人的房間，打量到：

    他坐在側欄上，兩腳蹺起了二郎腿。

    他左望右望，腦中浮現出自己小姨（三夫人）流產的場景。

    他嘴裏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夫人，你慢點走。”

    “夫人的房門開了，我去跟她說。”

    “小紅，外面真的很冷。”馮夫人擋着臉，說道：

    “能不冷嗎！這兩天的反差很大，人的身體還沒適應······”小紅應道：

    “夫人，你要去哪裏！”石頭迎面走來。

    馮夫人一扭頭，說：稀客，稀客。

    “石頭見過夫人！”石頭禮道：

    馮夫人回道：石頭免禮！

    “你屋裏請！屋裏請！”馮夫人請道：

    “夫人，我沒打擾你吧！”石頭喚道：

    馮夫人反應過來，答道：我剛纔在屋裏悶得慌，我想出來外面走一走······

    “石頭，你請！”小紅推開門，請道：

    石頭伸出手，請道：夫人請！

    馮夫人邁着步子，問道：石頭，你這麼早過來找我有啥事？

    石頭接道：我就是來給夫人請安！

    “我看不是吧！你回來這麼長時間，你還是第二次過來府上，第二次過來我這。”馮夫人回道：

    “夫人勿怪！前段時間，石頭家裏事情繁瑣，石頭抽不出時間······”石頭答道：

    “石頭，你有事說事！你不必拐彎抹角······”馮夫人打斷道：

    “好了，夫人真乃神人，石頭也就開門見山了。”石頭應道：

    石頭續道：我聽三弟說，夫人要建民團。

    “石頭，你坐。”馮夫人叫道：

    “石頭，你喝茶。”小紅遞着茶，喚道：

    “石頭，今天這麼冷，你喝杯熱茶暖暖身。”馮夫人附和道：

    石頭接過茶，說道：夫人，你也喝。

    馮夫人接道：我也想喝。

    “奈何，腸胃受不了。”馮夫人續道：

    石頭應道：夫人是在擔心！

    “茶水利尿，我早晚很少喝的。”馮夫人解釋道：

    “早晚的茶水的確不宜多喝，適當喝上一、兩杯，還是很好的。”石頭辯道：

    馮夫人微笑道：是嗎！

    “夫人，我回家有了一個月，一個月都在家忙活，近些天，我在家呆着，我就想······”石頭抿了一口茶，說道：

    “你想加入民團。”馮夫人嚷道：

    石頭吞吞吐吐的說：我是，是有這個想法。

    馮夫人回道：真不巧，民團的人數已經招夠了。

    石頭答道：這麼快，我三弟昨天······

    “我昨天拒絕你弟弟，一是，民團是收家奴，不收僕人。二是，民團招滿了人，我不得不想個法子——搪塞他。”馮夫人接道：

    “石頭，夫人有她的難處。”小紅喚道：

    石頭看着大夫人，說：夫人有難處的話，我也不在勉強。

    “石頭，謝謝你的理解！”馮夫人謝道：

    “夫人，石頭考慮不周，讓夫人作難了。”石頭一手摸住胸口，鞠躬道：

    “石頭哇！希望令弟別誤會我！”馮夫人皺着眉頭，喚道：

    “夫人放心，我三弟不會對夫人有任何看法，他想進民團，他就是想跟我姐夫學功夫，我叫姐夫平時教教他！”石頭回道：

    馮夫人呼着氣，應道：我也會讓偉之教他。

    石頭說道：夫人，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石頭，你又跟我見外起來了，你有事就說，啥請啥幫的，你把我整得糊塗了。”馮夫人答道：

    “夫人，你夠爽快。”石頭伸出大拇指，稱道：

    馮夫人嚷道：你說事。

    石頭喚道：我在家裏無所事事。

    我尋思着！上貴府來找點活幹······

    “你娘、你弟弟都在我們府裏做工，更重要的一點，我那個亡了的三妹與你家情分不淺，按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一份工作的事，我一句話就能落實，但我是個婦道人家······”馮夫人打斷道：

    “夫人，我早就聽說，府裏裏裏外外都是由你做主。”石頭應道：

    馮夫人接道：這話沒毛病，一般人是由我做主，你不是一般人，你要進府做工，你必須得讓老爺同意。

    石頭說：老爺在哪！

    “老爺還沒起牀，老爺要到吃早飯的時候——才會起牀。”馮夫人望了一眼窗外，說道：

    “要到早飯的時候——才起牀，那我得在府上蹭飯······”石頭唸到：

    “石頭，你越說越那個了，一碗飯而已！我們馮府供得起。”馮夫人指責道：

    “馮府供得起，供得起。”石頭微笑道：

    石頭起着身，說：我給夫人添麻煩了，我去和畾伯······

    “石頭，你別走！你在這多坐會······”馮夫人喊道：

    “我不坐了，我剛到府上，我就和他打好了招呼。”石頭伸出腳，答道：

    小紅看見石頭在走。

    她緊緊地跟上去。

    “石頭，你今天此舉——用意何在！”馮夫人感嘆道：

    她雙手搭在一起，雙目緊閉。

    “夫人，石頭過來府上做工，怕是會對民團不利！”小紅走了回來，喚道：

    “我何嘗不懂其中的厲害！可我能怎麼辦！他娘在府上做工，他弟弟也在府上做工，府上與他們家的關係，你很清楚，最重要的一點，老爺對他們家有依附感，我得罪他們，等於和老爺過不去······”馮夫人回道：

    “夫人，你不讓他們加入民團，你就會得罪他們！”小紅喚道：

    “不讓他們進民團和不讓他進府工作是兩個概念，民團是我組建，我有權利操縱所有，石頭要求進府做工，它不在我的控制範圍，我堅決把他擋在府外，事實的結果——恐怕會讓我吃不消！”馮夫人睜開眼睛，論道：

    “夫人言之有理。”小紅嘀咕道：

    “所以，我們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馮夫人應道：

    小紅辯道：夫人，我還是認爲！你把石頭擋在府外沒啥！

    畢竟，你和老爺夫妻多年，石頭他們一家咋說都是外人！老爺不會向着外人！

    “小紅，你難道忘了！老三還在那會，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年也沒幾次來我房裏，他對老三的那份情還在，包括對愛菊他們家，他現在無論咋說！也屬於我——阮秦月一個人，我不想打破這種關係，打破這種關係對我有害無益。”馮夫人論道：

    “夫人，你不想與愛菊他們那夥人起衝突，更不想翻臉······”小紅說：

    “你知道就好。”馮夫人接道：

    馮夫人說道：對他們那夥人，我只能剋制，不能壓制。

    “夫人，你一點都沒變，你還是在用最初的方法對付他們。”小紅喚道：

    馮夫人說：小紅，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你陪我出去外面吹吹風。

    小紅伸着手，道：夫人，我來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