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分家（2）

    “咚咚咚，夫人，水水有事求見！”水水敲着門，喚道：

    夫人回道：水水，門開着，你請進！

    “夫人，他過來找你！”小紅小聲道：

    “小紅。”馮夫人搖了搖頭。

    小紅秒懂馮夫人的意思，立即合上嘴。

    她繼續捶着馮夫人的大腿。

    “水水拜見夫人！”水水低着頭，禮道：

    馮夫人說道：水水免禮！

    “水水，你找我所爲何事！”馮夫人續道：

    “夫人，我聽說，你要組建民團。”水水說：

    “哦！這事呀！”馮夫人遲疑道：

    馮夫人叫道：小紅，你給水水泡杯茶過來。

    “謝謝夫人！水水不口渴，暫時不想喝茶。”水水謝道：

    小紅停下手中的活，默唸道：死水水，你不想喝——我還不想倒。

    “水水，那邊有凳子，你坐。”馮夫人說道：

    “夫人，我站着就好。”水水答道：

    “小紅，我的腿疼。”馮夫人喊道：

    小紅敲着馮夫人的大腿，問道：夫人，有沒有好點？

    馮夫人說：稍微好點。

    “夫人，我想加入民團。”水水嚷道：

    馮夫人看向水水，喚道：水水，這事難辦了，民團的成員都是家奴，像你這類僕人，根本不在考慮的人裏，我要是把你塞進去！我如何服衆！

    “夫人，水水的情況特殊，他的孃親對府上貢獻不小，你就······”小紅說道：

    “我勉強收了他，他這副身子骨······”馮夫人接道：

    “他的身子骨確實單薄了些，他可以鍛鍊······”小紅應道：

    “等他把身體練好，那要練到何時！時間方面耗不起，我要的是一支民團，一支能夠守護馮府的民團，一支能夠與人作戰的民團。”馮夫人答道：

    “夫人，你沒必要這麼急！”小紅說：

    馮夫人辯道：我怎能不急！眼下天下不太平，四處動盪，我不做好準備，馮府也會完蛋。

    “夫人，你爲了馮府用心良苦，你原諒我的淺薄。”小紅喚道：

    “不知者不怪！我內心的苦楚！”馮夫人回道：

    “夫人，怪我考慮不周，我入民團的事，你就當我沒說。”水水作了一個揖，一直往外走。

    “水水，你不要走，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們再求求夫人！”小紅喊道：

    馮夫人瞧着眼前的一幕，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壞笑。

    小紅看見水水跑出門。

    她捂着嘴，笑道：呵呵～

    “小紅，高。”大夫人伸着大拇指，小聲道：

    小紅和馮夫人對視一眼，倆個人一同笑起來。

    “小潔，你起牀吃早餐了，你大哥喝醉了酒，我得到那邊照顧他去。”倩倩站在房門口，叫道：

    小潔伸着懶腰，應道：我知道了。

    “說啥懷孕期間會照顧我！站在房門口進都不進來。”小潔瞅到倩倩離開，續道：

    她坐起來，慢慢地穿着衣服，說道：自己靠自己來得實在。

    “石頭，你醉成這樣——還喝。”倩倩跑過去搶酒壇子。

    石頭趴在牀前，嘴巴裏一直叨着“喝、喝。”

    倩倩放下酒罈，說：你醉得站都站不起來，我就讓你睡在地上。

    倩倩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裏。

    可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喚道：我上輩子造了啥孽！這輩子要我······

    說着，她轉過身去扛石頭。

    石頭全身軟綿綿，整個身子往下癱。

    倩倩扛起石頭跟跳舞似的“左扭右扭”。

    倩倩吸了一口氣，用力推着石頭。

    石頭順勢躺在牀上。

    倩倩走到牀前，將石頭放好。

    石頭嚷道：喝酒，一醉，解千愁。

    “說什麼夢話！你愁我更愁。”倩倩瞟了一眼石頭，說道：

    倩倩解着石頭身上的衣服，厭惡道：滿身都是酒氣，好臭。

    石頭一把抓住倩倩的手，說：二鳳，你別離開我！

    倩倩摸着石頭的額頭，問道：二鳳是誰？

    “竈上放着粉條，早飯也做好了，我要先吃？”小潔回想着倩倩的話。

    她掀開鍋蓋，說道：粉條裏面有雞蛋有肉，我先吃粉條。

    她捧起粉條“吹了吹”。

    “小潔，你站過去一點，我要舀兩瓢熱水。”倩倩喊道：

    小潔說：大嫂，你也還沒吃早飯，你吃完早飯——再去照顧大哥。

    倩倩應道：我是個照顧人的命，我幫他擦完身，再來吃飯。

    小潔望着倩倩，默唸道：你說他還是說我，照顧我那麼不甘不願，這才幾天，你就不耐煩了，還有一個年頭，我要咋過！

    一分鐘過後······

    小潔喚道：大嫂。

    周圍沒有一點回聲。

    她找着倩倩的身影，倩倩已經沒在廚房裏面。

    小潔嚼着粉條，說道：她走得這麼快！

    黃昏，愛菊他們剛剛邁進家門。

    “大嫂，我大哥在哪？”水水詢問道：

    倩倩回道：他在牀上躺着。

    水水不解道：大哥怎麼還在牀上！

    “水水，大哥早上喝醉了。”小潔答道：

    水水責備道：大哥怎麼搞的！他怎麼又喝酒！他的身體！

    “他在牀上睡着了嗎？”愛菊提着腳，問道。

    “娘，他在你房間躺着。”倩倩說道：

    愛菊埋怨道：你爲啥不阻止他！

    倩倩答道：我不讓他喝，他硬要喝，我攔不住他！

    愛菊接道：混小子。

    “大哥，大哥，娘來了。”水水衝在前面，喊道：

    “水水，你別叫！”愛菊叫道：

    “娘，他今天一點都沒吐，我幫他身上擦了一遍······”倩倩喚道：

    “倩倩，你去倒碗涼水過來。”愛菊走進房間，嚷道：

    “娘，天氣不熱，我倒碗熱水給你。”倩倩辯道：

    愛菊扭過頭——蹬着倩倩。

    “大嫂，娘讓你倒涼水，你就倒涼水。”水水說：

    倩倩低下頭，應道：是。

    “水水，大哥早飯也沒吃，他就醉在牀上。”小潔嘀咕道：

    “小潔，你把那盞燈點亮。”愛菊喊道：

    “娘，我去點。”水水答道：

    愛菊回道：水水，燈上的煤油不多了，你往燈上添些煤油。

    “娘也真是，我有孕在身，她還叫我做這做那！”小潔默唸道：

    “娘，涼水來了。”

    “你把它拿來。”

    愛菊端起水潑向石頭。

    “譁”

    石頭臉上——水花四溢。

    “哇！下雨了。”石頭眨了眨眼，說道：

    “娘，石頭會感冒的。”倩倩焦急道：

    愛菊接道：他好得很。

    “大嫂，娘這招真靈。”小潔喚道：

    “你們幾個出去，我和石頭單獨嘮會。”愛菊嚷道：

    “娘，我們回來了。”外面傳來土堆的聲音。

    “你們攔住他們夫妻，千萬別讓他們進來。”愛菊囑咐道：

    水水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倩倩，你把門帶上。”愛菊叫道：

    “娘，我們出去做飯了。”倩倩拉着門，稟道：

    “石頭，你躺在牀上還不起牀！”愛菊說：

    石頭爬起牀，急急忙忙抹着牀上的水。

    “行了，牀上溼了的地方，我會收拾，你坐下來聽我說，你和土堆、水水三兄弟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因爲生活所迫，你離開家十多年，你離開這些年，你身上發生了啥事！我不知曉，我也不想問，而今，你回到了家，你就要遵守家裏的規矩，你很清楚！我討厭酒，十分討厭酒，你的爹就是喝多了酒——喪命，你今天故意喝醉酒來氣我······”愛菊說道：

    “我不是故意氣你，喝酒——我心裏爽。”石頭打斷道：

    “你爽了，其他人心裏爽不爽！我伺候了一個醉鬼老公，我不希望他人也跟我一樣。”愛菊應道：

    “娘，你是說！”石頭接道：

    愛菊回道：咱們挑近的說，你還有兄弟，你把他們帶壞！

    “娘，我們是成人，我們長大了，喝一點酒沒啥大不了！”石頭辯道：

    “你說的沒錯，你們都是成人，你們長大了，兒大不由娘，這個道理自古已然。”愛菊答道：

    “娘，我們已經爲人夫，有些事情——你別那麼較真行不行！”石頭應道：

    愛菊盯着石頭，說：石頭，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離家十多年，以後你們兄弟的私事，我不會干涉，往後的路——該怎樣走！你們自己自求多福。

    “娘，你相信我，相信我們兄弟，你也相信自己，我們會把整個家撐起來。”石頭喚道：

    愛菊沉默了一會，感嘆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是該放手了。

    “娘，我有事情要找三弟說，我想！”石頭說：

    愛菊輕聲道：你出去吧！我收拾收拾牀鋪。

    石頭伸出腳，說道：娘，我走了。

    愛菊鋪着被子，默唸道：兒子長大了，兒大不由娘。

    “小潔，竈門口的煙這麼嗆鼻，你蹲開點。”倩倩喚道：

    小潔回道：不要緊······

    “你懷有身孕，你吸多了煙對孩子不好。”倩倩說：

    “小潔真有福氣！大嫂這麼關心你！”小梅稱道：

    “你有身孕了，大嫂也會這麼關心你。”小潔應道：

    “我怕是沒有你的命好！大嫂多半會和我一起懷孕。”小梅答道：

    “是我糊塗，大哥回來了。”小潔恍然道：

    小潔問道：大嫂，你的肚子有了動靜沒？

    倩倩聽了這話，尷尬道：好，好像還沒！

    “大嫂，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害羞個啥！”小潔說道：

    “這裏沒有男人在這，你用不着害羞！”小梅附和道：

    倩倩紅着臉，嘀咕道：我沒害羞。

    “大嫂，你還沒害羞，你讓小潔瞧瞧！”小梅微笑道：

    “二嫂，你別笑大嫂了！大嫂此刻的樣子，看着讓人心疼。”小潔譏笑道：

    “哈哈！！”

    “大哥，我找馮夫人說了，說我想加入民團，她和小紅一唱一和，說我身子骨單薄，不適合參加民團。”水水論道：

    “她拒絕你了······”石頭答道：

    “倘若不是男女有別！我直接扒光衣服給她們看，讓她們看看我的身體單不單薄！”水水打斷道：

    石頭說：馮夫人說你身子骨單薄，明擺着就是一個藉口，她不想讓你加入民團。

    “我也是這麼想。”水水接道：

    “你早上說讓你大嫂去跟英子姐說······”石頭應道：

    “幸虧你沒去說，我親自找馮夫人都沒戲······”水水說道：

    “你倆在說啥！我越聽越聽不明白！”土堆說：

    石頭回道：你聽不明白很正常······

    “二哥，馮夫人不是建了民團嗎！劉偉之任民團團長，我早上想讓大哥通過大嫂與劉偉之的關係——攪亂磊子他們！”水水論道：

    “我還是不懂。”土堆應道：

    石頭說道：不懂就算了。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誰也別去強求！誰也······”石頭續道：

    “大哥，二哥，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你倆去參加民團，你倆去向馮老爺要求進馮府做工······”水水嚷道：

    “你們咋想！咋做！我管不着，我絕不會回去馮府做工，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從馮府出來了，我憑啥轉回去！”土堆回道：

    “二哥，你還德性上了，你不是被馮府趕走，你是自己走，這和吃不吃回頭草不掛邊······”水水應道：

    “掛不掛邊！我都不去，我街上的工作十分舒心。”土堆答道：

    “我這邊的話——是沒問題，我本來就想找份活幹！”石頭說：

    “大哥，你明天和我去馮府，馮府是個大戶人家，它給你安排一份工作，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水水接道：

    “此事不容樂觀！馮夫人心裏想啥！你我無從得知。”石頭應道：

    水水辯道：馮夫人心裏想啥！我們吃不準，她不同意你參加民團，她也會同意你留在馮府工作，你到馮府工作的事，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石頭說道：水水，啥事都有變數！假如！

    水水喚道：憑我們裏三層外三層的關係······

    “水水，你老愛扯這些！”石頭打斷道：

    “人生在世，不就是那麼回事！沒有關係！”水水回道：

    “水水，我懶得與你辯解······”石頭說：

    “你是無從辯解······”水水應道：

    “你想咋說都行。”

    “不是我想，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