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雙喜臨門（20）

    黃昏，石頭還在牀上呼聲不斷。

    倩倩邁進房門，感嘆道：石頭哇！你要睡到啥時候！

    她轉着身，正要走。

    “我殺，我殺。”石頭呢喃道：

    “他要殺誰呢！莫非！”倩倩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壞蛋，壞蛋。”石頭嘀咕道：

    倩倩側過身，輕聲道：你嚇了我一跳。

    “大嫂，大嫂，娘在找你。”聽着門外傳來的聲音，倩倩走出門，問道：三弟，娘找我做啥？

    水水回道：確切地說，不是娘找你，是你之花伯母找你。

    倩倩說：我與伯母剛剛分開，她叫我做什麼！

    “我大哥醒了沒有！”水水掂着腳，說道：

    倩倩應道：他還沒醒，我們一塊過去大廳。

    水水接道：大嫂先走，我進去看看大哥。

    “你不是以爲我沒照顧你大哥吧！”倩倩見水水焦急的樣，說道：

    “大嫂，你咋這麼想！”水水答道：

    倩倩喚道：天色這麼暗了，你磨嘰啥！馬上就要看不清路了······

    “我有手電筒。”水水拍着衣兜，搶道：

    “既然如此！我先過去了。”倩倩提起腳，回道：

    “大嫂，我和你一起走吧！”水水喊道：

    倩倩應道：你不去看你大哥了！

    水水辯道：我大哥躺在牀上睡覺，我看不看都一樣。

    “娘，水水去了哪！大廳上擺好了碗筷——快要吃飯了。”小潔急道：

    “之花伯母剛纔說要見你大嫂，他到老房子那叫你大嫂去了。”愛菊應道：

    小潔說：伯母要見大嫂，爲啥要讓水水去叫！

    愛菊回道：水水不去！讓我去呀！

    小潔沉默了片刻，嘀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以讓別人去嘛！

    愛菊接道：你指的別人是！

    “娘，大夥都在吃飯，我去吃飯了。”小潔挪着腳，嚷道：

    愛菊看着小潔離去的方向，唸到：這些孩子的想法——多了點。

    “愛菊，你快來吃飯。”之花叫道：

    愛菊應道：我來了。

    “大嫂，伯母跟娘都在那邊，我找小潔去了。”水水打着手勢，說道：

    倩倩說：你大哥的晚飯，我會幫他準備。

    水水回道：我知道了。

    “愛菊，你小兒媳過來找你要人是吧！”之花探過頭，說道：

    愛菊盯着之花，喚道：之花姐，我懷疑你的耳朵是千里耳。

    之花接道：愛菊，你別拿我打趣！你給我正經點。

    愛菊答道：我非常正經好不好！

    “你家的三足——今天鼎立了。”之花微笑道：

    “之花姐，你休要幸災樂禍！”愛菊回道：

    之花辯道：我不幸災，也不樂禍，我好心提醒你······

    “伯母，你找我何事？”倩倩站在不遠處，詢問道：

    之花扭過頭，應道：吃飯的時間，你說我找你何事！

    “你們倆個嘮，我盛飯去了。”愛菊邁出腳，說：

    “娘，你在這坐着，我去盛飯。”倩倩朝着愛菊走去。

    “哎！命中註定，我就只有替別人盛飯的命。”之花嘆道：

    “之花姐，你的話咋這麼酸！你把我的牙都酸掉了。”愛菊喚道：

    “伯母，你等我把娘的飯盛好後，我再來幫你盛。”倩倩一邊走、一邊說：

    “不必了，我能把面前這碗飯吃完就不錯了。”之花夾着飯，答道：

    “之花姐，你能不能安分點！你非把事情攪混了！你才滿意。”愛菊說道：

    之花一臉無辜的樣子，道：我哪裏不安分了！我攪啥了我！

    “福兄弟，許兄弟，林凡，你們爲什麼不點燈！”石頭睜着眼睛，嚷道：

    他伸了一個懶腰，叫道：福兄弟，許兄弟······

    “對了，他們早上走了，回湖北去了。”他爬起牀，小心翼翼地摸着馬燈。

    “娘，你把飯端着，你把那個碗拿給我。”倩倩喊道：

    愛菊遞着碗，喚道：給。

    “愛菊，你家今天雙喜臨門，你咋沒有一點高興樣！”之花嚼着飯，說：

    愛菊應道：高興樣是咋樣！

    “最起碼要笑。”之花接道：

    愛菊裂開嘴，笑道：這樣嗎！

    “你算了吧！你的笑比哭還難看。”之花回道：

    愛菊說：我現在哪有心情笑！如你所說，我以後的事情多得去，說啥雙喜臨門、三喜臨門、喜從天降，豈不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愛菊，你沒必要這麼悲觀！我也有幾個兒子，幾個兒媳······”之花勸道：

    “怎麼！你這會當起好人了······”愛菊打斷道：

    “倩倩，你過來伯母這邊坐。”之花微笑道：

    “伯母快快吃飯，我就坐娘這邊。”倩倩回道：

    之花辯道：你和愛菊可以天天坐在一起，我就不行，我難得來一趟你家······

    “倩倩坐過去，你伯母又該開啓指責模式了。”愛菊叫道：

    “識趣就好，我最愛和識趣人打交道。”之花稱道：

    愛菊說道：我首先說明一點，我不識趣，我大字都不識兩個。

    之花接道：一般貶低自己的人，他絕對是個識趣的人······

    “倩倩，你去把石頭叫過來。”愛菊嚷道：

    倩倩說：他還在睡覺。

    “那個不是嗎！”愛菊回道：

    倩倩扭過頭，嘀咕道：石頭醒了。

    “倩倩，你快去把石頭拉來，我好些年沒有和石頭說話了。”之花說道：

    倩倩起着身，應道：伯母等着。

    “之花姐，大廳上還有那麼多客人，石頭怕是沒空陪你聊天。”愛菊喚道：

    “瞧你說的！別人是客，我也是客，我跟他聊兩句！”之花應道：

    “之花姐，你會在我家住兩天，你可以改天跟他聊······”愛菊說：

    “他們都是你家的村鄰，他們可以改天再改天。”之花搶道：

    愛菊夾了一塊肉，答道：之花姐，你硬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愛菊，我討厭你繃着臉，你放輕鬆一點好不好！”之花說道：

    “你把我抵在牆角，我沒哭出來就是萬幸。”愛菊回道：

    之花微笑道：你繼續說下去，我聽着都可憐。

    “伯母，我聽倩倩說，你點名要找我聊天。”

    “我不叫倩倩找你！你是不是不會過來見我！”

    “伯母，你想歪了！我能不過來見你嗎！你是我和倩倩的恩人，更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你說得好聽，你拿這些話來搪塞我······”

    “之花姐，誰敢拿話搪塞你！你隨便教訓！我家這個毛孩子！”

    “他是毛孩子，你見過二、三十歲的毛孩子！”

    “二、三十歲又如何！它在你我面前不是毛孩子，能是啥！”

    “愛菊，我承認，你的嘴溜，你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石頭，伯母找你聊天，你咋不坐下來！”倩倩盛了一碗飯過來，說道：

    “我坐。”石頭拉着凳子，接道：

    “石頭，你是家中長子，按照鄉下的規矩，你得叫上土堆兩兄弟去跟族老們——挨個的道謝。”愛菊說：

    石頭接過碗，回道：我吃完飯就去。

    之花看到石頭狼吞虎嚥，喚道：你就像幾天沒有見過米似的！你吃慢點！

    石頭吞着飯，應道：我習慣了。

    之花晃着頭，嘀咕道：你們一家人啊！全都不凡。

    “伯母，我們一家人哪裏不凡了？”倩倩問道：

    “倩倩，你聽不出來嗎！你伯母是在笑話我們。”愛菊說道：

    “愛菊，我每說一句話，你都要補上一句······”之花喚道：

    “你的話中有話，孩子們聽不太懂，我得解釋解釋。”愛菊答道：

    之花辯道：我不是預言家，也不是哲學家，我的話一聽就懂。

    “石頭，大家快要走了，你快去跟大夥謝禮。”愛菊喊道：

    “但是！”石頭接道：

    “你用不着去找土堆他們，你直接過去謝禮就行。”愛菊回道：

    “伯母，我去了。”石頭抹着嘴，說道：

    “你快去，省得你娘叨叨叨。”之花說：

    石頭拔腿跑向大廳中央。

    “之花姐，我越來越崇拜你了，你不止識大體，還會借坡下驢······”愛菊道：

    “啥叫借坡下驢！我對你、對你家，從來沒有過歹意。”之花應道：

    愛菊說：我沒說你有歹意。

    “諸位叔伯兄弟，諸位嬸嬸嫂嫂，以及村裏、族裏的衆位老少，我家的喬遷（完工）宴與土堆的婚宴一同舉辦，耗的人力物力比較大，特別是人力這一塊，多虧了大夥幫我家的宴席辦的如此妥當，辦的如此完美，石頭不勝酒力，我以茶代酒——敬大家，我祝大家吃好喝好——身體好，往後的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石頭嚷道：

    “好。”大夥歡呼道：

    “我們全家謝謝大家！”土堆與水水湊過來，鞠躬道：

    石頭鞠着躬“謝謝大家！”

    “愛菊，此時此刻，你有啥想說的嗎！”之花喚道：

    愛菊應道：有，我有萬千的感慨想說。

    奈何，不知從何說起！

    “我這些年受的苦，沒有白受。”愛菊續道：

    之花念到：風雨過後——必有彩虹。

    “石頭，今天是你家雙喜臨門的日子，你說啥也得過來陪陪我們。”狗子說道：

    石頭“看了看”狗子他們，答道：我們一起長大，我家建新房期間，大夥沒少幫忙，今天的酒宴，也靠大夥出力，作爲兒時的玩伴，石頭理應相陪。

    狗子看見石頭幾兄弟迎面而來。

    他對磊子他們使着眼色。

    磊子嚷道：石頭，你認我們是玩伴，你來陪我們喝兩碗。

    石頭接道：可不可以喝茶！

    “喝茶作甚！酒宴就得喝酒。”狗子回道：

    “我大哥說了，他不勝酒力。”水水應道：

    “你大哥不勝酒力，你可以替他喝。”磊子答道：

    “磊子，我們鄉裏鄉親這麼多年，你很清楚，我們兄弟不怎麼喝酒！”土堆說：

    “你打住，你們不喝酒，我不會強人所難，問題是，石頭今早喝了酒！”磊子論道：

    “早上，我大哥那幾個結義兄弟要走，我大哥才和他們喝了兩口！”水水辯道：

    磊子應道：你大哥和他們能喝，和我們就不能喝。

    水水接道：我大哥早上醉了······

    “你們狗眼裏看人（歧視人）。”狗子說道：

    “今天是我家辦喜宴的日子，你的嘴巴放乾淨點。”土堆道：

    狗子哈了口氣聞了聞，喚道：我的嘴巴乾淨的很，你要是女子的話！你和我碰兩下嘴試試！

    呵呵～

    “你們幾個故意······”水水走上去，氣憤道：

    “水水，我跟他們喝。”石頭拉開水水，嚷道：

    “大哥，你的身子······”土堆說道：

    “大不了一醉，沒啥大不了！”石頭打斷道：

    “石頭就是爽快，我喜歡。”磊子稱道：

    磊子叫道：狗子，倒酒。

    “愛菊，你們村那幾個小夥子拉着你家的幾個小子——在喝酒，你不過去說道說道。”之花喊道：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他們喝點酒——正常。”愛菊回道：

    愛菊續道：另外，我們村那夥人和我家的幾個小子是玩伴，他們不會做得太出格。

    之花小聲道：但願吧！

    愛菊叫道：之花姐，你吃這個。

    “愛菊，大廳上的客人走了一大半，你家宴席上的那些禮人（負責酒宴次序的人）爲啥還不放鞭炮散席！”之花說：

    愛菊愣道：哦！

    “大哥，二哥，這酒真難喝，我喝了一口、兩口，我的頭就暈。”水水端着碗，說道：

    土堆回道：難喝也要喝完它。

    “一點都不難喝，你們就是沒有喝習慣，我們開始接觸酒，也是這樣！”平頭應道：

    “你們喝慢點，一口喝完，再來一口，多喝幾口以後，我保證你們會愛上酒。”狗子譏笑道：

    “酒是好東西。”平頭稱道：

    “酒能放飛自我，能夠忘記所有的煩惱······”磊子誇道：

    “啪啪啪”

    “磊子哥，散席了。”平頭喚道：

    “散席就散唄！它又不妨礙我們喝酒，我們喝完碗上的酒——再說。”磊子答道：

    狗子他們拍着手掌，吆喝道：石頭加油！土堆加油！水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