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徐紅萍給石頭磕頭（4）

    “軍弟，你吃好了沒有！咱們進去洗澡啦！”離兒叫道：

    軍兒拿起一塊骨頭，回道：我啃完這塊骨頭就去。

    “軍兒，你總是拖拖拉拉。”徐紅萍說道：

    軍兒接道：奶奶，你要我去上學，你總得讓我吃飽吧！

    “離兒，你進去洗澡，你幹嘛拉上軍兒······”圓兒說：

    “娘，洗澡的地方容得下倆個人，我們倆個人一塊洗。”離兒應道：

    圓兒答道：你一個人不可以洗嗎！你先吃飽，你先去洗。

    離兒嘀咕道：先去就先去。

    “離兒，竈門口烘着軍兒外公的衣服，你進去倒水的時候，你小心點。”徐紅萍囑咐道：

    離兒回道：知道了。

    “離哥哥，你等我。”軍兒咬着雞腿——跟上離兒。

    “軍兒，你把雞腿吃完——再去。”王警官喊道：

    “親家公，那個小子——咋咋呼呼，我們這裏誰都拿他沒辦法！你由他去。”徐紅萍說道：

    “他變成今天，完完全全是你慣的。”唐伯說：

    徐紅萍應道：你放屁，大虎也是我一手戴出來的，你咋不說大虎是我慣的！

    唐伯喚道：你們看，她一開口就是罵人。

    徐紅萍接道：你的嘴巴太臭，我不罵你······

    “奶奶，我哥哥很怕姑父，他怕姑父打他。”月兒說道：

    “所以說，孩子不能老寵着，該打就打，該罵還是要罵。”唐伯附和道：

    徐紅萍道：孩子該打該罵，我也沒見你打孩子，或怎樣罵孩子！

    唐伯回道：你在一旁張牙舞爪的護着，我敢嗎！

    徐紅萍說：瞧你那個慫樣！你就會叨、叨、叨。

    “月兒，我陪你進去房間裏面洗澡。”圓兒說道：

    “圓兒，你叫許兄弟快點出來喝粥，桌上的粥都涼了。”徐紅萍叫道：

    圓兒答道：現在的氣溫不低，涼了也不打緊。

    徐紅萍辯道：吃的東西一走氣，它就不好吃了。

    “敏兒嫂子，你回家去，我大哥不吃，你杵在這也沒用。”福星喚道：

    敏兒轉過身，說：福兄弟，你勸勸我姐夫，他這樣不吃不喝，他挺不住！

    “嫂子，我大哥這脾氣，誰能勸得動！”林凡應道：

    福星道：我們回家。

    林凡疑問道：回家？

    福星回道：對，回家。

    敏兒說：你們回家······

    “敏兒嫂子，咱們一起回去。”福星朝敏兒擠眉弄眼。

    敏兒好像明白了什麼！喚道：這些東西！

    福星說道：你把它放到茅屋裏面。

    敏兒答道：茅屋裏面有老鼠。

    林凡說：你把籃子放在茅屋門口。

    “不如把它放在屋檐下。”敏兒回道：

    “裏面那幾個吃了的碗······”林凡小聲道：

    “那些空碗把它帶回去。”福星搶道：

    “姐夫，小米粥放在籃子裏面，你想吃了，你就自己去拿，我們回家去了。”敏兒沙啞道：

    “許兄弟，你慢點吃，你當心給噎着。”王警官提醒道：

    許半仙吞了一口飯，應道：我沒事。

    “月兒妹妹，你快出來。”軍兒嚷道：

    “你們等等，我在幫月兒洗頭。”圓兒答道：

    軍兒說道：月兒每次都是這樣。

    “月兒妹妹在洗頭，我們等會唄！”離兒接道：

    軍兒應道：除了等，我們還能咋樣！

    “許兄弟，你回來那會，你看到石頭吃了沒？”徐紅萍問道：

    許半仙回道：我回來前，我沒有看到大哥吃東西。

    唐伯喚道：幾個時辰過去了，外面還在下着雨，石頭那個身板！

    “造孽呀！”王警官透着粗氣，嘆道：

    徐紅萍流着淚水，哽咽道：我原來不相信命運，早上的事情，着實讓我······

    “年頭樹枝砸頭和前些天鳥兒成羣叫，這一些都不是好兆頭。”許半仙說：

    唐伯說道：那些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東西，我的二鳳沒了，東兒沒了，往後的日子······

    “親家，外面來人了。”王警官叫道：

    徐紅萍起着身，說：我出去看看！

    “奶奶，我們上學去了。”月兒喊道：

    徐紅萍回道：外面的雨還沒停，你們記得拿雨傘。

    “徐舅舅的車就在門口，拿不拿雨傘都一樣。”軍兒接道：

    “你們剛剛換上衣服，你們就想把它弄溼是嗎！”唐伯喚道：

    “外公，外婆，我會讓他們撐傘出去。”圓兒應道：

    “兩位兄弟，你們快進屋，我來把門掩上。”敏兒推開門，喊道：

    “敏兒，石頭回來了嗎？”徐紅萍詢問道：

    敏兒答道：他還在茅屋那邊。

    “媽，我們讀書去了。”月兒說道：

    敏兒摸着月兒的頭，喚道：你們去吧！

    “兩位兄弟，你們隨我進去換身幹衣服。”徐紅萍說：

    林凡回道：嬸嬸，麻煩你找兩套大哥的幹衣服······

    “他的幹衣服怕是不多了，我去找兩套大虎的衣服給你們換上。”徐紅萍打斷道：

    “多謝外婆！”福星謝道：

    徐紅萍應道：福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像剛纔這種客套話，你還是別說的好！

    福星回道：外婆說的是，外婆說的是。

    “嫂子，你進屋去，我會把門掩上。”圓兒說道：

    “許兄弟，許兄弟。”福星急匆匆地跑進客廳。

    許半仙應道：福兄弟，啥事讓你這麼急！

    福星問道：許兄弟，你有沒有吃飽？

    許半仙說：我坐下來吃了幾口······

    “你去勸大哥吃東西，大哥一口東西也不肯吃······”福星接道：

    “大哥不肯吃東西，你叫我過去——他也不會吃。”許半仙說道：

    “大哥過去也有類似的情況，你對他一勸，他立馬就會吃東西。”林凡喚道：

    許半仙答道：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大哥過去心裏有牽掛，現在？

    林凡應道：現在咋了！他有兄弟們，有叔叔嬸嬸，有王警官，有那麼多愛他的人。

    許半仙誇道：林凡很識大體啊！你跟大哥這麼一說，大哥一定會吃東西。

    福星說：大哥能聽這些，他早吃東西了。

    “福兄弟，林凡，你們進來換衣服。”徐紅萍喊道：

    “福兄弟，林凡，廚房裏面燒有熱水，你們進去洗個澡。”唐伯叫道：

    林凡挪着腳，喚道：二哥，咱們先去洗澡。

    “今天的雨真是怪！來得快去得也快，軍兒他們坐上車剛走，天空上瞬間放晴。”圓兒時不時的後面。

    “圓兒，外面的雨停了嗎？”唐伯詢問道：

    圓兒應道：雨停了，天空上還出了太陽。

    唐伯瞥向窗外，說：外面果真出了太陽。

    “哎！上天也在爲大哥流淚。”許半仙掰着手指，感嘆道：

    “我吃飽了，我去陪小主說說話。”王警官起身就走。

    許半仙嚷道：王警官，我大哥不會搭理你，他坐在地上誰的話也不聽。

    王警官徘徊道：我們就讓小主如此下去！

    許半仙抹着嘴，喚道：王警官，我陪你去。

    “你們去了，我也去。”唐伯接道：

    “圓兒，你去把我的溼衣服和那兩個兄弟的溼衣服一塊洗了。”許半仙叮囑道：

    圓兒收着碗筷，說：我收好碗筷就去。

    “敏兒，你剪了幾塊白布？”徐紅萍站在房門口，問道：

    敏兒回道：我剪了兩塊白布，扯了幾十條白條（綁在手臂上的白布）······

    “你把它拿給我。”徐紅萍答道：

    敏兒遞着白條，哽咽道：給！

    徐紅萍說道：你給八條就夠了。

    敏兒拿着白條，仔細的數着，1、2、3、4、5······

    “萍兒弟媳，萍兒弟媳······”

    “誰呀！誰在外面吵！”

    “敏兒，你在這呆着，我出去瞧瞧！”徐紅萍接過白條，說：

    敏兒應道：我在這又不做啥！我也跟媽出去。

    “三弟，你爲啥這麼拖拉！洗一個澡而已！你洗這麼久！”福星說道：

    林凡回道：你別催！我就在穿衣服。

    福星唸到：今天這種日子，你就不能快點，我們還要過去陪大哥······

    “我叫你進來與我一同洗澡，你又不幹，你這會又催個不停。”林凡答道：

    福星辯道：裏面的空間不大，你我倆個擠在裏面，我們的衣服放在哪！

    林凡接道：你耐心的等着，我就快出來了。

    “明公，權公，我代表全家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能來幫忙！不過，我們沒有計劃將喪事大辦，一來，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們沒有那個心情，二來，我家女婿對我們二鳳的那個癡心，我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他至今不吃不喝抱着二鳳······”徐紅萍謝道：

    “萍兒，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你和唐進在我們村裏的爲人，大家有目共睹，至於你的女婿更是······”權公說道：

    “我們家裏缺少福氣，眼看好好地一個家，如今整得！”徐紅萍泣道：

    “萍兒，你們不計劃辦喪事的話，我跟權兄弟就告退了。”明公哽咽道：

    “明公，權公，你們坐下來喝杯茶。”敏兒喊道：

    明公回道：不喝了，你們此刻也沒心思陪我們喝茶。

    “明公，權公，你們不喝茶，我去煮兩個雞蛋給你們吃。”徐紅萍應道：

    “別去忙了！我們走了。”權公答道：

    徐紅萍叫道：兩位留步！你們不吃雞蛋哪行！這是鄉下的規矩。

    明公提着腳，說：萍兒，你們全家人嘴好心好，今天攤上這事，實屬無奈，我們回去做啥都會順利！我們不在乎啥規矩！

    “明公，權公，你們慢走。”敏兒說道：

    “明公，權公，今兒實在對不起！我們改天定會親自登門······”徐紅萍啼泣道：

    “你們節哀。”權公揮着手，嚷道：

    “嬸嬸，剛剛誰來了！”林凡和福星一歪一歪走了出來。

    徐紅萍說：剛剛是我們村裏的族老，他們想來幫忙料理二鳳母子的後事。

    福星疑問道：他們走了嗎？

    徐紅萍應道：我們沒有計劃辦喪事，我直接回了他們。

    “大哥也不會同意辦喪事的。”福星回道：

    “兩位兄弟，你們的溼衣服放在裏面的桶裏嗎？”敏兒問道：

    福星說：它是在裏面，圓兒弟媳正在幫我們洗。

    徐紅萍瞄了一眼敏兒，說道：我們過去茅屋那邊看看！

    “大哥，王警官說了一大通的話，你好歹也回一句。”許半仙說：

    “石頭，親家慈口婆心的勸了你這麼久，無非就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希望你不要作踐自己，不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你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唐伯話到嘴邊，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

    “大哥，人心都是肉長的，你開口安慰安慰外公吧！”許半仙叫道：

    “石頭，事情發展到了這，你怪我們也好！恨我們也好！你開口說句話。”唐伯泣道：

    王警官故意拉長聲音，哭道：小主哇！你咋不說話呀！你······

    “石頭，你快起來，你快去吃東西。”徐紅萍跑上前，痛哭道：

    唐伯沙啞道：萍兒，我和他說了很多，他沒回我一句。

    “石頭，你這樣折磨自己，我不如死了算了。”徐紅萍大哭道：

    “姐夫，二鳳姐爲了自己的清白，她不惜送掉自己的性命，你爲什麼不能爲了二鳳姐——活好當下！別讓家人爲你操心······”敏兒哽咽道：

    “石頭，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們！我給你磕頭好不好！”徐紅萍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福星他們攙着徐紅萍，說道：外婆，你不可如此！

    徐紅萍掙扎道：石頭不起來，我一直磕。

    福星放開徐紅萍，泣道：大哥，你起來吧！外婆在給你磕頭。

    石頭抱着二鳳母子傻傻的笑“呵呵～”

    此刻，大夥都沒能鎖住眼淚，哭聲一陣接着一陣，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