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二鳳踢石頭（1）

    “萍兒（徐紅萍），你起牀作甚！外頭黑漆漆的一片······”唐伯翻着身，說：

    “你瞧仔細了，外頭有光了。”徐紅萍穿着衣服，應道：

    唐伯回道：今天又不趕集，你起這麼早幹嘛！

    徐紅萍答道：我不早點起！那些飯會做好放在你面前嗎！你個大老爺們······

    “老·娘·們。”唐伯側過身，說道：

    徐紅萍揪住唐伯的耳朵，嘶啞道：你快起來。

    “啊！啊！”唐伯護着耳朵，尖叫道：

    徐紅萍小聲道：你小聲點，孩子們還在睡覺。

    唐伯皺着眉頭，呻吟道：你放開我，你揪着我的耳朵——疼。

    徐紅萍說：你竟敢罵我。

    唐伯哽咽道：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徐紅萍接道：剛剛罵了。

    “我罵你做啥！你是我的女王。”唐伯委屈道：

    徐紅萍捏緊唐伯的耳朵，說：我讓你裝，我讓你裝。

    “萍兒，萍兒。”

    “咚咚咚”

    “爸，媽，二鳳姐，我回來了。”

    “二鳳嫂子，許旺財和大哥回來了。”

    “當家的，你聽！”徐紅萍說：

    唐伯應道：天還沒亮，誰在叫門！

    徐紅萍回道：聽這聲音——似曾相識。

    唐伯接道：它很像石頭的聲音。

    徐紅萍兩眼盯着唐伯，說道：不會吧！

    唐伯說：我出去看看。

    徐紅萍站起來，一直往外跑。

    “媽，二鳳姐，我是石頭，你們開開門。”石頭喚道：

    “大哥，我們大聲點，他們怕是還沒起牀。”許半仙說：

    石頭說：我媽習慣早起，天都見光了，她肯定起牀了。

    “外面誰呀！天還未亮······”徐紅萍說道：

    “媽，是我，石頭。”

    “砰”

    “媽，石頭回來了。”

    “外婆，我們沒有吵到你吧！”

    徐紅萍眼裏含着淚水，嚷道：二鳳，圓兒，你們快點出來，你們的男人回來了。

    “媽，我走了這些年，家裏還好吧！”石頭說道：

    徐紅萍趕緊拉着燈，應道：好，好，好，都好。

    只是······

    “媽，只是什麼！”石頭接道：

    “石頭，我說了，你還活着，你會回來的。”唐伯快步跑出來。

    石頭鞠躬道：爸。

    唐伯笑道：你快坐！快坐！

    石頭低着頭，說：爸，媽，石頭一走就是十年，這十年間，你們受苦了。

    “傻孩子，我們苦啥！苦的是我那傻女兒，她苦苦等了你十年······”徐紅萍答道：

    “謝謝你們幫我照顧二鳳姐跟孩子！”石頭謝道：

    “對了，東兒正在裏面睡覺······”徐紅萍愣道：

    “外婆，圓兒她們咋還不出來！”許半仙叫道：

    徐紅萍應道：許兄弟，你莫心急！她們聽到你們回來了，她們不得打扮打扮。

    唐伯說道：許兄弟，你還沒見過自己的兒子······

    許半仙笑道：圓兒爲我生了一個兒子！

    徐紅萍接道：他叫許離，你們剛走一天，他第二天就來到了世上。

    “這麼說，他是六月生人。”許半仙說：

    “姐夫，你終於回來了。”敏兒跑出來，嚷道：

    石頭轉過身，禮道：石頭見過嫂子。

    敏兒停止步子，不悅道：你爲何叫我嫂子！

    石頭回道：你和我大哥成了親，你就是我——嫂子。

    徐紅萍看了一眼敏兒，說道：石頭說的沒錯，確實要叫——嫂子。

    敏兒埋着頭，應道：我咋聽着那麼彆扭！

    徐紅萍喚道：敏兒，你會習慣的。

    “旺財（許半仙）。”圓兒叫道：

    許半仙見到圓兒，直奔圓兒去。

    徐紅萍說：你們聊，我去廚房做飯了。

    “嫂子，二鳳姐人呢？”石頭問道：

    徐紅萍走到唐伯身前，輕聲道：你不要跟他提小鳳兒的事。

    敏兒應道：二鳳姐和你太久沒有見面，她有點害羞······

    “害羞啥！”石頭提着腳，嚷道：

    “離兒（許離），快叫爹。”圓兒拉着許離，喊道：

    許離叫道：爹。

    “離兒乖！”許半仙大笑道：

    許離說道：爹，你是英雄嗎！

    許半仙望着石頭的背影，微笑道：爹不是英雄，那個大伯才是英雄。

    “哎！爹不是英雄，東哥哥他們又會笑我——吹牛。”許離嘆道：

    唐伯接道：小孩子說着玩的。

    許半仙說：東兒一定和大哥一樣——身上有種英雄範。

    “許兄弟，咱們坐下說話。”唐伯喊道：

    “相公，我跟嫂子去廚房做飯了。”圓兒說道：

    “圓兒，我們家裏的房間乾淨嗎！我吃過飯後，我想去房裏睡會。”許半仙嚷道：

    圓兒應道：相公儘管去，圓兒每天都會過去收拾。

    “圓兒，你先去廚房，我去告訴我爹——說姐夫回來了。”敏兒說：

    唐伯附和道：這些年，親家沒少幫襯我們，我們於情於理都要通知他······

    “二鳳姐，你把門打開，石頭回來了，回來看你了，我這麼久沒有與家裏聯繫，我有苦衷的，我住在一座山上，山上面的設施不齊全，加上，小鬼子在那邊橫行，我不方便出外走動，以致······”石頭論道：

    “爸爸。”東兒叫道：

    石頭應道：你是小鳳兒，還是······

    “我糊塗了，這是男人的聲音，你是東兒。”石頭續道：

    東兒拉開門，哽咽道：爸爸，姐姐，姐姐已經······

    “你姐怎麼啦！”石頭接道：

    “石頭，我對不起你！我沒把小鳳兒看好。”二鳳說道：

    石頭撐着東兒的肩膀，說：東兒，你姐出了啥事！

    東兒啼泣道：我姐，她，她在廁所門口摔死了。

    石頭皺着眉頭，嘀咕道：廁所門口，廁所門口會！

    “石頭，你想罵就罵吧！我確實，確實······”二鳳擦着眼角，啼哭道：

    “爸，你別怪媽，因爲姐姐的去世，媽媽整天哭，哭得東兒都，都想哭。”東兒叫道：

    石頭挪着腳，一步一步邁向二鳳。

    “姑父。”

    “姑父。”

    石頭面向敏軍他們笑了笑，說：敏軍、敏月是吧！

    徐敏軍答道：我們是叫徐敏軍、徐敏月。

    “軍弟，月妹，你們倆個出來。”東兒喊道：

    徐敏月應道：我不出去，姑父回來了，我要陪姑父玩。

    徐敏軍拉着徐敏月，說道：我們以後再陪姑父玩。

    “軍兒，月兒，姑父以後哪也不去，姑父天天陪你們玩。”石頭附和道：

    徐敏軍拖着徐敏月剛一跨出房門。

    東兒跟出門，喚道：爸爸不能走了，爸爸天天都要在家。

    石頭關上門，微笑道：東兒懂事了。

    二鳳把頭扎在桌下，哭聲一陣接一陣。

    石頭看到二鳳哭得如此傷心！

    他一手摸向二鳳的頭。

    二鳳感到有手摸住自己的頭。

    她拼命地晃頭。

    “二鳳姐，你哪裏不舒服！”石頭驚慌道：

    二鳳回道：我不喜歡有人摸我的頭髮。

    石頭應道：你以前沒有這個習慣啊！

    二鳳答道：你走了這幾年，我不知不覺養成了這個習慣。

    石頭看見二鳳眼角掛着淚珠。

    他伸手去擦淚珠。

    二鳳瞅到石頭的手伸過來。

    她整個人往後躲。

    石頭叫道：二鳳姐······

    “我們太久沒有在一起，我不習慣。”二鳳恐慌道：

    石頭說：二鳳姐，小鳳兒的離去，我也很傷心。

    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地！你能平平安安！你有一點閃失，我的罪過可就太大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石頭，你別說了！”二鳳哽咽道：

    “小主，小主，我來看你了。”王警官喊道：

    唐伯驚訝道：親家，你來得這麼快！

    王警官說：我得知小主回來了，我連褲子都沒穿好就跑來了，我一路上掛着檔。

    “親家，這樣不行，路上出點啥事！豈不得不償失！”唐伯接道：

    王警官回道：爲了見小主，我顧不了那麼多······

    “親家，你進去裏屋坐。”唐伯拍着胸口，說道：

    王警官伸着手，請道：親家請！

    “離兒，東兒，軍兒，月兒，你們別鬧了！你們過來坐下······”許半仙叫道：

    “東哥哥，你來抓我呀！”徐敏軍嬉笑道：

    “軍兒，你外公來了。”許半仙嚷道：

    徐敏軍說道：來了就來了，我外公經常來······

    “我經常來，你就不歡迎我了。”王警官走進客廳，打斷道：

    月兒抱住王警官的腳，喚道：月兒歡迎外公。

    王警官微笑道：月兒最乖了。

    “王警官好！”許半仙說：

    王警官扭過頭，說道：許兄弟好！多年沒見，你風采依舊······

    “王警官，你說笑，說笑。”許半仙答道：

    “爺爺，外公，我們洗簌去了。”東兒他們齊道：

    唐伯說：你們到了廚房不許搗亂。

    東兒應道：我們不會搗亂。

    唐伯搶道：就你最皮。

    “親家，小主在哪？”王警官盤問道：

    “王警官，不，親家公······”石頭說道：

    “小主，你別這樣叫我！你這樣叫我，我渾身不得勁······”王警官嚷道：

    “我這樣叫你怎麼啦！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石頭答道：

    王警官辯道：不說彼此的關係如何！你我之間的稱呼永遠不變。

    石頭想了想，喊道：王，警，官。

    “呃！這就對嘛！”王警官拉長聲音，笑道：

    “諸位，諸位，喝茶，喝茶。”唐伯倒着茶，說：

    王警官擋着杯口，說道：親家，你不用給我倒，天剛亮，我還不渴。

    唐伯應道：不渴也可以喝，等渴了再喝······

    “親家，我早上不喝茶······”王警官答道：

    “爸，王警官不想喝茶，我們讓他多吃飯。”石頭叫道：

    唐伯回道：對對對！親家多吃飯。

    王警官說：小主，你和我說說你們在北平發生的事。

    “那些事呀！實在太多，我不知從何說起！”石頭感嘆道：

    王警官接道：你慢慢說，一件一件的說。

    “等等！石頭要說的話，也要等到我洗漱完了——再說。”唐伯起着身，嚷道：

    王警官應道：親家，小主跟你住在一塊，你何時聽都行！我就不同了。

    “你們等我回來。”唐伯拔腿跑向廚房。

    “小主，你和我簡單的說說，你們去了北平十年，你們究竟做了一些啥！”王警官續道：

    石頭說：王警官真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小主所到之處——必有故事發生，而且，是精彩的故事。”王警官答道：

    “這倒不假，這十年來，我們的身邊——的確發生了一些事。”許半仙喚道：

    石頭接道：歸根結底就是一件事——打小鬼子。

    “是啊！我們奉賢鎮這麼偏僻的地方，它都被小鬼子踐踏過。”王警官感嘆道：

    石頭疑問道：小鬼子到了奉賢鎮？

    王警官說：小主莫急！小鬼子原本想在我們這裏修建彈藥庫，後來不知啥原因！他們沒在這裏修······

    “小鬼子沒有禍害這的老百姓！”許半仙不解道：

    王警官回道：他們在奉賢街轉幾個圈就走了。

    石頭應道：不可能！

    王警官答道：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當時和小鬼子接洽的是郝鎮長。

    石頭嘀咕道：他們之間——定有貓膩。

    王警官接道：這件事情，郝鎮長從沒和我說過，我也沒有去找郝鎮長談過，郝鎮長一向和我那個法弟比較合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那個法弟應該知曉。

    “不管真相如何！奉賢鎮的鄉親沒有遭到小鬼子的殘害，這是好事，我們不必追究誰！或是譴責誰！”許半仙答道：

    石頭說道：許兄弟，我們談這件事情，並不是追究，更不是譴責，我們就想把事情弄明白。

    “大哥，我們在這洽談，永遠弄不明白。”許半仙回道：

    “你們想要明白什麼！”唐伯嚷道：

    “爹，我們在說小鬼子。”石頭接道：

    唐伯喚道：小鬼子不是投降了嗎！

    王警官說：親家，我們是說——前兩年小鬼子來奉賢鎮的事。

    “前兩年小鬼子來奉賢鎮那事，我們也是聽親家說，我們壓根沒有見過。”唐伯說道：

    石頭應道：沒見過最好，小鬼子兇殘成性，燒、殺、搶、掠樣樣都幹，小鬼子比賊還賊······

    “石頭，許兄弟，你們進去洗把臉，萍兒他們做好了飯，馬上就要炒菜······”唐伯喊道：

    “臉就不洗了，我進去洗手。”石頭邁着腳，答道：

    許半仙拍着手，說：我也洗手去。

    “親家，你剛好過來了，我們一會上學校，我們坐你的車去。”唐伯端起茶杯，喚道：

    王警官答道：可以，可以。

    唐伯說：你不來，我們就得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