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回奉賢鎮（2）

    “紀連長，太陽已偏西，我們下去了······”山口說道：

    紀連長應道：幫主他們會來山洞，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們。

    山口喚道：五當家說了，大家都去訓練場上集合，我們留在這······

    “我就在這裏坐着，五當家自會明白我的意思。”紀連長打斷道：

    “他會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會明白他的意思，幫主他們走了，這裏就是五當家做主，你把他的話當作耳旁風，你自己想想······”山口接道：

    “五當家不像，不像你想的那種人。”紀連長應道：

    山口說：咱們不說五當家是哪種人，你記住“人心隔肚皮”，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紀連長想了想，回道：你說的也是。

    山口喚道：此刻山洞裏面沒人，換做往日，我不會和他人說這些。

    畢竟，剛纔的話——不利於兄弟之間的團結。

    “山口先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紀連長嚷道：

    山口反問道：紀連長，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

    紀連長微笑道：是，是，是。

    “來，來，來，我們以茶代酒喝兩碗。”山口答道：

    “別，喝多了水會尿急。”紀連長辭道：

    山口接道：你喝兩口，咱們意思意思······

    “山口先生，你的中國話大大的好。”紀連長豎起拇指，誇道：

    山口回道：紀連長，你的島國語也不錯！

    兩人對看了一眼，大笑到：哈哈哈～

    “你們兩個吃了狗屎是不是！你們在這笑個屁！”羅氏叫道：

    紀連長扭過頭，說道：山口夫人，你咋還在這！

    “燕子（羅氏），我看見你下山去了。”山口驚訝道：

    “你們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似的！我有這麼可怕嗎！”羅氏走上前，說：

    山口搶道：沒有，沒有，你不可怕。

    羅氏應道：那你說······

    “山口夫人，山洞裏面的人都不在這，這裏就我們兩人——談話，你突然一出聲，我們不被嚇到才怪！”紀連長嚷道：

    山口附和道：是挺滲人的。

    羅氏不屑道：兩個大男人，膽子比我還小。

    山口說：我的膽子——的確不大。

    “五當家得知你們還在山洞，加上，幫主有可能進來山洞歇腳，他叫我在這招待······”羅氏說道：

    “啥叫可能！幫主他們一定會來山洞。”紀連長應道：

    “紀連長，你把話說得太滿，幫主他們去了山頭，他們在山頭可以看到訓練場上的人，他們靈機一動，他們直接去訓練場呢！”山口論道：

    紀連長抽着嘴巴子，恍然道：對哦！

    “紀連長，你抽自己的嘴巴幹嘛！”福星站在對面，叫道：

    紀連長擡起頭，回道：福兄弟，幫主人呢！

    福星應道：我大哥去了洞裏。

    山口說道：我們快點過去。

    羅氏撒腿就跑。

    福星說：你們一個個慌慌張張，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福兄弟，聽說你們幾個要走，我們特地留着這等你們過來。”

    “山口先生剛剛說——你們可能到了訓練場······”

    “我們本來要去訓練場的，我大哥說，他要過來看一眼山洞，另外，我們的配馬還在那邊。”

    “福兄弟，你快去吃飯，山洞門口的鍋中——還留着你們的飯菜。”羅氏嚷道：

    “大哥，山洞裏面除了我們，他們全都不在這。”林凡說道：

    “你少說廢話，他們都在訓練場上！”許半仙接道：

    石頭應道：許兄弟，我們還沒吃中飯······

    “中飯啊！僕人們把飯帶了下去。”林凡答道：

    “大哥，我們牽上馬，我們下去······”許半仙喚道：

    “大哥，三弟，許兄弟，你們出來吃飯了。”福星喊道：

    石頭回道：來了。

    林凡接道：吃飯，哪有飯！

    “沒有飯！你不必出去！”許半仙說：

    “許老頭，我出不出去關你屁事！”林凡嚷道：

    許半仙應道：關我屁事······

    “你們倆個能不能把嘴巴放乾淨一點！”石頭說道：

    “幫主，我們專門爲你們留了一桌飯菜。”紀連長踏進洞門，禮道：

    林凡跑上去，說：你們剛纔跑哪去了！害得我們在這忍飢挨餓。

    “三弟，你注意形象。”福星喊道：

    林凡端起碗，答道：你們不餓，你們可以不吃，我餓了，我顧不了那麼多······

    “林兄弟，你幾天沒有吃飯了！”羅氏微笑道：

    林凡咽了一口飯，回道：我今天沒有吃飯。

    許半仙接道：林凡，你早上吃的什麼東西！

    林凡應道：我，我中午沒有吃飯。

    許半仙說：你根本沒在一個頻道上回答問題······

    “幫主，你吃飯。”羅氏擺着筷子，喚道：

    石頭坐在凳子上，謝道：謝謝山口夫人！

    羅氏回道：幫主客氣了！

    石頭夾着飯，問道：山口夫人，還有兩位嫂夫人在哪？

    羅氏答道：她們都在訓練場上等你們。

    石頭嚼着飯，一口接一口的吃。

    山口朝羅氏“招了招”手。

    羅氏瞟了一眼山口，緩緩地後退。

    瞬間，石頭放下碗筷，說道：兄弟們，咱們牽馬去。

    “幫主，你多吃一點。”羅氏喚道：

    石頭甩着手，說：我吃飽了。

    “幫主，你和兄弟們在這坐會，我和山口先生過去牽馬。”紀連長喊道：

    山口邁着步子，接道：紀連長說得對，許兄弟他們還在吃飯，你讓他們吃飽飯······

    “他們在這吃飯，我去······”石頭答道：

    “大哥，你陪我們坐會。”福星拉住石頭的袖子，說道：

    石頭瞅了瞅福星，嚷道：紀連長，你幫我也牽匹馬過來。

    “山口先生，幫主叫我給他牽匹馬過來，你說，我給幫主選匹什麼馬好！”紀連長說：

    “什麼馬都可以！他沒有讓你選······”山口回道：

    紀連長應道：不行，給幫主的馬，必須是好馬。

    山口說道：能跑到北平的馬——都好，幫主他們到了北平，他們會坐車的······

    “幫主他們萬一騎馬回去！”紀連長嘀咕道：

    山口喚道：你咋想的！北平離湖北這麼遠，他們會騎馬回去嗎！他們坐車都得坐好些天。

    “五當家，太陽這麼大，我們在這兩個鐘頭了······”趙連長說：

    “你不想站是吧！”五當家應道：

    趙連長說道：五當家，你別誤會！大夥聽到幫主他們要走，大夥自願趕到訓練場上來送他們。

    但是，等了這麼久，他們都沒有來，大夥站得腳都酸了······

    “五當家，場上每一個人無不大汗淋漓，有一些僕人還在原地打盹。”朱隊長接道：

    五當家喚道：我不是沒有看到。

    只不過，幫主就要離開，他看見大夥······

    “他現在沒來，我們到一旁歇會······”趙連長打斷道：

    “他剛好下來看見大家坐的坐、站的站，那像什麼話！”五當家搶道：

    趙連長擦着汗水，應道：眼下，大夥站的沒有力氣。

    五當家皺着眉頭，喊道：大夥散開，散開。

    大夥紛紛向周邊走去。

    朱隊長晃着脖子，感嘆道：比打仗的時候——還要累。

    “嗨！”

    “嘿！”

    衆人捶背的捶背，捏腳的捏腳，睡覺的睡覺。

    “五當家，你看看，大夥累得夠嗆。”朱隊長說道：

    “五當家，咱們過去喝碗茶。”趙連長叫道：

    五當家站起來，應道：走。

    “當家的，你喝茶。”劉氏捧着碗，喚道：

    五當家扭過頭，說道：小劉，你不累呀！

    劉氏回道：我不累。

    “喲！喲！喲！有老婆真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犯了困，也有······”趙連長調侃道：

    “你眼饞了不是，娶老婆不好！我娶老婆幹什麼！你想娶老婆的話！我明天給你物色一個。”五當家接着茶，接道：

    朱隊長搶道：五當家，有這好事，你別忘了我。

    劉氏舀着茶水，說：這個好辦，那些僕人裏面——有幾個沒嫁的。

    “僕人啊！僕人——我可不要。”趙連長搖着頭，喚道：

    五當家說道：如今是啥年代！你還嫌棄人家······

    “我不是嫌棄誰！我對那些僕人不感冒。”趙連長答道：

    “那好，你看中哪家的姑娘！我明天跟你說去。”五當家回道：

    趙連長端着茶，應道：我就是沒有看中，我如果看中了！我還用你說！

    “五當家，趙連長的要求太高，我的要求不高，我娶一個像令夫人這麼勤快的媳婦——就好。”朱隊長說：

    “像我這樣的，那邊有。”劉氏接道：

    朱隊長嘀咕道：有是有，我如何去跟人說！

    劉氏說道：朱隊長，你不能害羞，娶老婆就要膽大、臉皮厚，想當年，你們五當家······

    “你想哪年！你倒好茶，你快去二嫂那邊。”五當家嚷道：

    “五當家，你爲何不讓嫂夫人說！你當年沒有對她下跪吧！”趙連長微笑道：

    五當家回道：去，去，去，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哪能跪她！

    劉氏轉過身，默唸道：你追我的時候！

    “嫂夫人，你別走！我那事——你抓緊了。”朱隊長喝了一口茶，叫道：

    劉氏應道：我改天和你說。

    “五當家，我和你共事多年，我今天發現你特虛僞，你剛剛見到嫂夫人，你沒叫老婆，也沒叫媳婦，你管人家叫——小劉······”趙連長說：

    “她是我老婆，是我媳婦，我想叫啥就叫啥！你扯上虛僞······”五當家接道：

    “五當家，上面來人了。”朱隊長說道：

    五當家起着身，喊道：大家集合。

    馬上，大夥昂首挺胸的站在訓練場上。

    “大哥，訓練場上的人還沒散開。”許半仙說：

    石頭望了一眼訓練場上，嘀咕道：五當家呀五當家！這麼久了，你還沒把人遣散！

    “幫主，福兄弟，林兄弟，許兄弟，大夥給你們送行。”五當家嚷道：

    大夥齊道：幫主，福兄弟，林兄弟，許兄弟，你們一路順風。

    “諸位，我們來晚了，我們在上面耽擱了一些時間······”石頭說道：

    “幫主，你不能喝酒，我們爲你泡了菊花茶，你過來喝茶，兄弟們過來喝茶。”五當家叫道：

    石頭喚道：五當家有心了，兄弟們有心了。

    樊氏捧着茶，說：幫主，過了今日，我們再無可能見面，婦人祝你健康平安、富貴美滿。

    衆人歡呼道：祝幫主健康平安、富貴美滿。

    石頭舉起左手，謝道：謝謝！謝謝！

    林凡端起茶碗，“咕咚咕咚”的喝。

    “林兄弟，你喝慢點，小心茶水把你噎到。”五當家說道：

    林凡放下碗，說：五當家，我還得去草棚那邊收拾行李，你陪我大哥多嘮會。

    “大哥，我也去。”許半仙喝了一口茶，接道：

    石頭嚷道：你們快點。

    “幫主，你和福兄弟他們回湖北，路上得要路費，我們幫裏的情況，你也清楚······”五當家說：

    “這個不勞你們費心······”石頭應道：

    “幫主，我有一些金銀首飾，你拿去換了錢······”五當家掏出一對金鐲子，叫道：

    “不，不，不，我不能拿，這是嫂夫人的吧！”石頭推着五當家的手，答道：

    劉氏接道：不是我的，我沒有戴。

    “幫主，我也有沒戴的首飾。”

    “我也有。”

    “我也有。”

    “各位，各位，你們的好意我心領，我不能收你們的東西，這些年，大夥聚在山上，日子過得算是逍遙自在，可大夥手頭上並不寬裕······”石頭喊道：

    “幫主，我們拿給你，你就收着，你帶領我們多年，逃過數次小鬼子的圍剿，我們給你湊點路費，根本不算什麼！”五當家說道：

    “各位兄弟姐妹，趕走小鬼子，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夥齊心合力的結果，我們回家的路費，我們會把幾匹馬牽走，我們到了北平——再把它賣掉，或是······”石頭回道：

    “諸位，你們都知道！我有一個岳父在北平，他是北平城內的鉅富，我們回家的路費，他會解決。”福星嚷道：

    “福爺，你說謊，你們今天才決定走，你今天沒有去北平，你的岳父咋會答應······”

    “是呀！”

    “分明是在說謊嗎！”

    “行了，咱們不糾結這個問題，幫主他們不肯拿，我們也就不在勉強······”趙連長說道：

    “幫主，你們究竟是人民黨，還是！”五當家打斷道：

    石頭看了看福星，說：我們兄弟的身份挺那個的，我一時跟你說，我也說不出所以然。

    可是，有一點，我能告訴你，無論何時——我們都是朋友、都是兄弟。

    五當家笑了笑“呵呵！！”

    “大哥，我們走了。”林凡提着行李，喊道：

    石頭喚道：許兄弟呢！

    “大哥，我在這。”許半仙舉起手，喘道：

    石頭道：我們告辭了。

    “敬禮。”五當家嚷道：

    大夥一同向石頭他們行禮。

    石頭瞄了一眼大夥，喊道：兄弟們走。

    福星他們每人牽匹馬——漸漸地走。

    “幫主，福兄弟，許兄弟，林兄弟，你們路上保重。”山口叫道：

    兄弟們依依不捨的走着。

    石頭說：山口先生保重！兄弟們保重！

    “大哥，我來幫你牽馬。”林凡湊上去，說道：

    石頭應道：我自己來。

    “山口先生，他們走了。”

    “走了。”

    “我們又將何去何從！”

    “五當家，我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