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必死無疑

    1945年7月20日清晨，振興幫周圍籠罩着一層厚厚的霧氣。

    石頭獨自呆在訓練場上，扭頭擺腰地鍛鍊着。

    他收起手腳，隨即站開馬步。

    站了兩分鍾左右。

    他的上身向前傾出來。

    他一手撐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大哥，你咋不聽勸！你的傷口還沒恢復，你別急着運動！”福星責備道：

    石頭撐着腿，喘道：你們幾個，幾個日夜，日夜守着我，不讓我鍛鍊，你們告訴我，告訴我，這是，這是爲什麼！

    林凡接道：你傷得比較重，你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方能痊癒，你儘量別做運動，你得靜養。

    石頭應道：你們騙我，有傷就要運動，運動才能好得快。

    “有些傷的確像你說的，有一些傷恰恰相反，它需要靜養，世間萬物都有陰陽之分，世上之事也有兩面性！任何事物都不能一概而論。”許半仙走過來，論道：

    石頭嚷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場面話，我要聽真話，我的傷養了1年多，它爲啥還是這樣！我不管做啥！我的胸口都提不上氣。

    “大哥，你要靜養······”林凡喚道：

    “你滾犢子！我不是三歲小孩，我的身體！”石頭喝道：

    “幫主，我跟你說······”

    “譚營長，你過來，你和我說······”

    “幫主，你還是叫我五當家好些。”

    “別管叫什麼！你問你！我的傷到底咋回事！”

    “幫主，我跟你說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小鬼子口中的聖戰已經結束了，小鬼子的天·皇宣佈了無條件投降。”

    “耶。”林凡握緊拳頭，叫道：

    大夥一同看向林凡。

    林凡說道：你們不開心嗎！

    大夥齊道：開心，開心。

    呵呵～

    石頭一拳打在旁邊的樹杆上，淚水不停的流。

    大夥見到眼前的一幕，統統屏住笑聲。

    “五當家，你說——小鬼子的天·皇宣佈了投降，盧溝橋下面爲啥還有小鬼子！”許半仙說：

    五當家回道：鬼子當中——不乏亡命之徒，他們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五當家說得對，島國人中，像山口先生這樣的人——實在太少。”福星接道：

    “幫主，我還有一件事——等着你拿主意。”五當家喚道：

    石頭拭着淚水，說道：五當家，你還有何事！

    五當家說：我們今晚的行動，你和我們······

    “今晚的行動，我會去參加，具體怎樣布兵！我們路上——商量。”石頭打斷道：

    “大哥，你這麼久沒有參戰，而且，你！”許半仙喚道：

    石頭答道：我多久沒有參戰都不礙事，拿槍我還是拿得起，我怎樣打槍！我用不着你教。

    我除了氣息上跟不上。

    其它的，都一樣。

    “大哥，我們幫裏不缺作戰的士兵，能下山作戰的士兵一大把，你沒必要······”林凡勸道：

    “我咋沒必要！爲了戰爭的勝利，爲了我的小靜，爲了我的惠兒，爲了我的小雨，爲了幫裏戰死的兄弟，我下去作戰——責無旁貸。”石頭搶道：

    五當家應道：幫主，今時不同往日！

    “五當家，幫主想去作戰，咱們吃完飯就去。”福星叫道：

    “福兄弟，咱們一向都是下午和晚上行動······”五當家接道：

    “五當家，今天來個例外，咱們一定能把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福星面向五當家——擠眉弄眼。

    五當家愣道：吃了飯就去，吃了飯就去。

    石頭興奮道：我去把那兩支槍擦擦。

    許半仙見石頭走遠，嘀咕道：福兄弟，大哥的身子······

    “噓～”福星噓道：

    飯後，石頭站在訓練場上，說：兄弟們，飯前譚營長得到消息，島國天·皇對外宣佈了無條件投降，可是，島國的一些頑固分子，他們就是不降，一直做着垂死的掙扎······

    “我們滅了他們，滅了他們。”

    “大家安靜，安靜，此時不是喧譁的時候，我們幫裏距離盧溝橋不遠，我們這裏過於吵鬧，小鬼子就會提高警覺，我們下去打小鬼子就會增加阻礙······”

    “兄弟們，幫主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大家小心！”五當家喚道：

    福星叫道：這邊的兄弟，你們跟着朱隊長下山。

    “福兄弟，你過來。”石頭喊道：

    福星跑過去，喚道：大哥，你叫我啥事！

    “福兄弟，你要不要多帶兩門炮下去！”石頭說：

    福星答道：不用多帶，有了這幾門炮足以。

    “大哥，我們備有後遣隊（後備營），不管啥武器少了！我們都能供給上。”許半仙說：

    “打仗時，敵人會給時間讓你等着後遣隊！敵人恨不得一下把你搞死。”石頭接道：

    “大哥，你相信我！我會把小鬼子炮臺的幾門大炮牽制住。”福星說道：

    石頭看着福星，說：你是我們幫裏打炮的能手，我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

    “諸位兄弟，你們出發了。”山口喚道：

    石頭挪着身，嚷道：山口先生，許兄弟，我們出發。

    許半仙舉着手，喊道：大哥，你注意身子！

    “許兄弟，你們不是說好了不讓幫主參戰嗎！今天咋就！”山口說：

    “我大哥一心要去參戰，我們好說歹說不準他去，可他不聽，我們若是過多阻擾，後果將會——更糟。”許半仙論道：

    “許爺，我和你們說過，幫主的內臟受過創傷，他的呼吸系統不比之前，他除了酒、煙碰不得，還要戒掉所有過激的運動，比如：打仗。”

    “於郎中，我們沒有忘記你的忠告，我們時刻提醒他，提醒他要靜養，奈何，他的脾氣！哎！”許半仙感嘆道：

    山口接道：許兄弟，你不必嘆氣！如此也未嘗不是好事，他自己下去作戰，他會慢慢發現，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他就會嘗試去跟自己的身子妥協······

    “我大哥——心高氣傲，我怕他妥協不了，反過來變得低靡、沮喪。”許半仙說道：

    “許爺說的不無道理，幫主是個蓋世英雄，他不比我們，突然要他褪去英雄的光環，他會不適應，很不適應，換作誰都會窩火，他要想過去這一關，確實不容易，俗話說：一個人由小變大——皆大歡喜，一個人由大變小——垂頭喪氣，一個人站在地上摔一跤，沒啥！一個人站在樓頂上摔下來，輕者斷手斷腳，重者一命嗚呼。”於郎中應道：

    許半仙嘀咕道：站得高“看得遠”，站得高“摔得疼”，它們就在一念之間。

    山口雙手緊握，祈禱道：願幫主平安！願幫主安全度過這一關！

    “福兄弟，你們先走，我在這裏歇一會。”石頭摸着胸口，喘道：

    “三弟，你跟緊大哥。”福星小聲道：

    林凡回道：二哥，你只管去。

    福星說道：大哥，前面的兄弟還在等我，我過去了。

    石頭揮着手，說：走吧！

    “大哥，你坐過來這邊，這邊有些茅草墊着舒服。”林凡喚道：

    石頭應道：我就在這裏坐。

    “你那是石塊，石塊冷······”林凡答道：

    “你沒看到我累得喘不過氣來嗎！你還在一旁說說說！”石頭板着臉，喝道：

    林凡說：你就會兇我，要不是你······

    “不是我什麼！”石頭接道：

    林凡說道：不是你，我跟二哥走了。

    石頭喊道：你滾，你滾。

    林凡低着頭，應道：你叫我滾，我就滾啊！我有節操的好不好！

    石頭恐嚇道：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林凡嘀咕道：你行嗎！

    “看我行不行！”石頭蹦起身，嚷道：

    “大哥，大哥，士兵們都在前面，我們快點趕上去。”林凡兩手護着臉，搶道：

    石頭叫道：滾。

    林凡吞吞吐吐的說：大哥，我，我守着你。

    石頭提着腳，說道：死樣，我早晚要剝了你的皮。

    “五當家，我們從這邊過去了。”福星喚道：

    五當家接道：福兄弟，幫主剛纔說幾點開戰來着！

    福星應道：別管幾點，我大哥沒到，你們不能開槍。

    五當家回道：福兄弟擔心幫主······

    “我大哥非常敏感，我們一旦做了越界的事，他就會想東想西，懷疑我們有意疏遠他······”福星說道：

    “福兄弟，幫主爲啥格外信任你！爲啥和你特別特別好！我今天終於得到了答案，你不僅瞭解他，還十分貼心······”五當家打斷道：

    “五當家過獎！”福星說：

    五當家喚道：福兄弟，打完戰咱們幫裏見！

    福星附和道：幫裏見！

    “大哥，他們就在前面，你走慢點。”林凡叫道：

    石頭喘道：再過一會，就，就追上了。

    林凡氣喘不止，說：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石頭瞟了一眼林凡，默唸道：這麼誇張！累得趴在地上。

    “大哥，你來攙我走吧！”林凡說道：

    石頭想了想，緩緩地靠向林凡。

    林凡一把抓住石頭，一歪一歪地走。

    “哪是他搭着我走！分明是我靠着他走。”石頭暗自揣摩到：

    “幫主，五當家就在前面。”

    “幫主。”

    “你們就地藏好，我們馬上戰鬥了。”石頭說：

    士兵們一一做着戰鬥的準備。

    “五當家，幫主來了。”一旁的士兵嘀咕道：

    五當家起着身，應道：你們在這待命。

    這個士兵回道：是。

    “五當家，你叫隊人過去那邊壓住小鋼炮，這邊的人全部進攻······”石頭吩咐道：

    “幫主，我們可不可以把人散開進攻！”五當家提議道：

    石頭接道：五當家的提議不錯，咱們拉開陣勢打，這樣打更加具有靈活性，小鬼子更會摸不着頭腦，更會被我們糊弄得團團轉。

    “幫主，我下去了。”五當家說：

    石頭應道：叫兄弟們以我的槍聲爲號。

    五當家邁着腳，喚道：我知道了。

    “大哥，五當家是個人才吧！他想的辦法很管用。”林凡探過頭，誇道：

    “還用你說，我早知道他是個人才，幫裏七位當家，數他的腦子最好使······”石頭回道：

    “大哥看人的本事一流。”林凡稱道：

    “還有，他是紅軍的事，我幾年前就猜到了。”石頭續道：

    林凡說道：大哥，你不顯山、不露水，你連我們都瞞着。

    石頭說：五當家不願袒露身份之前，我不好說······

    “大哥，五當家在向我們揮手。”

    “他在示意我開槍。”

    “大哥，我們打不打！”

    “啪”

    “啪啪啪”

    “轟”

    “轟轟轟”

    一陣交火後，小鬼子打得全往橋中間退。

    石頭舉起雙槍，喊道：兄弟們，你們掩護，我下去了。

    林凡一把抱住石頭，嚷道：大哥，橋中間防守嚴密，你衝下山去，你必死無疑。

    “你少嚇唬我，我不是第一次下去。”石頭怒斥道：

    林凡抱緊石頭，叫道：大哥，你不可以下去，你不可以下去。

    石頭掰着林凡的手，吼道：你閃開。

    五當家瞅着眼前的態勢。

    他衝上去，雙手抱住石頭的腳。

    石頭掙扎道：你們放開我······

    “弟兄們，你們快點撤退，原路返回去。”五當家喘道：

    弟兄們一同撤退。

    “誰也不許走！誰要是走了！我就按照幫規處置。”石頭喝道：

    兄弟們停住腳步“一動也不動”。

    “福爺，旁邊的槍聲變小了，我們還開不開炮！”

    “旁邊的兄弟撤沒撤出來還不清楚！我們再打幾炮。”

    “大哥，你不顧自己的性命，你顧及顧及兄弟們的性命吧！”林凡嚷道：

    石頭一聽這話，全身一下子軟了下去。

    林凡扶住石頭，喚道：大哥······

    “大家快撤。”五當家喊道：

    “你們把那幾門小鋼炮收拾好了沒！”

    “收拾好了。”

    “咱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