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林凡丟了（16）

    八月初二清晨，煙霧迷濛。

    宋教官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石頭站在桌前，低聲道：咱們出去。

    許半仙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許兄弟，咱們旁屋說話。”石頭拉上房門，喚道：

    許半仙一邊走、一邊說：白兄弟，我們來了北平一個多月，找了林兄弟一個月有餘，至今仍無半點線索······

    “不找咋辦！還得找呀！”石頭打斷道：

    許半仙走進旁屋，說道：白兄弟，你那邊坐。

    石頭坐在凳子上，嚷道：馬上就要吃早餐了，宋老師還在睡······

    “這些天，宋老師跟着我們走來走去，他太累了。”許半仙接道：

    石頭說：你也很累吧！

    “肯定累，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許半仙應道：

    “許兄弟，你再堅持幾天，我們一定能夠找到林兄弟。”石頭道：

    許半仙辯道：我能堅持，累點也沒啥！林兄弟就！我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在幹嘛！

    “許兄弟，你也甭替他難過！他純屬自作自受。”石頭答道：

    “白兄弟，你叫我別難過，你比我更難過，更難受。”許半仙說：

    石頭擦着眼角，說道：我們不說他了，我們出去吃早餐。

    “白兄弟，我們過去叫聲福兄弟······”許半仙喚道：

    石頭打斷道：你別去打擾他！他和柳大小姐睡在那邊，他們起來了，他們自己會去吃飯。

    許半仙嘀咕道：說得也是。

    “福大哥，咱們去吃早餐啦！”大小姐叫道：

    福星喚道：大小姐，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情！

    “什麼事情！這麼神祕兮兮！”大小姐朝着福星走去。

    福星拉着臉，兇道：大小姐，你嚴肅點。

    “我不理你了，你兇我！”大小姐撒嬌道：

    “大小姐，你整天呆在這裏，這算咋回事！”福星無奈道：

    大小姐說：就是這麼回事！

    福星論道：大小姐，你爲我們做事又沒工錢！

    大小姐應道：我樂意。

    “你樂意，我可不樂意，你堂堂一個富家小姐，成天窩在這裏，連家也不回，你讓別人怎麼看！”福星接道：

    大小姐回道：你怎麼看！

    福星說：我的情況，我全都告訴了你，我無法給你幸福，我已經沒了選擇。

    但你，你可以選擇。

    “我是可以選擇，我也做了選擇，我的選擇，你看不到！還是感受不到！”大小姐答道：

    福星皺着眉頭，說道：你何必！

    “福大哥，你喜歡講故事，我也給你講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我，我嫁了倆個老公，倆個老公均是死在新婚禮堂上，我的第一任老公，他是我20歲那年——遇上的一個青年才俊，我和他情投意合、一見如故，我倆結婚那會，他正在與我爹共飲，當他飲過一杯——決定飲第二杯時，他忽然七竅流血，沒過一刻鍾，他就亡死當場，我爲此傷心多年，到我27歲那年，我爹挑中了一個富家少爺，他和我的年齡相當，他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我見他爲人忠厚老實，對人很有禮貌，我答應了與他成親，我在與他拜天地的時候，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斃命，從此，我的威名傳遍了整個北平城，那些公子哥見到我就跑，同齡人聽到我的名字就閃，剩下一些老人，或是瘸腿少胳膊的人，我不甘心託付餘生，我情願一輩子不嫁！”大小姐喚道：

    福星小聲道：這樣吧！你和我回趟柳家。

    大小姐答道：我不回家，我要留在你身邊。

    “大小姐，你總要讓我回去見見岳父岳母吧！”福星說道：

    大小姐微笑道：用不着看我父母，我跟他們說過，我一旦有了心怡的人，我就會跟他走，無論——天涯海角。

    “我們就在北平城，我們不走天涯，更不跑海角，我們湊在一塊，叫上兩人的親朋好友吃頓飯、聊聊天······”福星接道：

    大小姐答道：我是一個不吉的人，是一個殺夫的人，我不想擺酒宴，我不想親戚、朋友爲我空歡喜一場。

    甚至，不想結婚。

    我只想天天陪着你。

    “芸兒，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們唯有行過禮數，我們才能名正言順。”福星應道：

    大小姐甩着頭，喊道：我不要，我不要······

    福星抱住大小姐，安慰道：芸兒，你別怕，別怕。

    “白兄弟，福兄弟他們還沒出來吃飯，我們去查林兄弟的事······”薛隊長喚道：

    “我們一會就去。”石頭嚷道：

    薛隊長應道：我和你們去了，宋老師這邊！

    石頭想了片刻，說道：這個，這個！

    “白兄弟，福兄弟還在這裏，你留封書信給他，讓他看好宋老師······”許半仙提醒道：

    石頭答道：對對對，留信。

    “小兄弟，你留信做什麼！”大小姐攙着福星走了過來。

    石頭笑道：我們以爲！你們還沒睡醒。

    福星說：我們早就醒了，我們坐在裏面聊天。

    “福兄弟，你們快來吃早餐。”許半仙叫道：

    “宋老師呢！”福星愣道：

    許半仙接道：他還在裏面睡覺。

    “福大哥，你吃塊麪包。”大小姐遞着麪包，說道：

    福星推着大小姐的手，辭道：我吃碗飯算了。

    大小姐一個勁地遞着麪包，嚷道：你吃！

    石頭微笑道：福兄弟，你吃吧！

    福星咬着麪包，兩口把它吞下肚。

    “薛隊長，外面有個小夥子，他提了一個人過來，說那人是柳大小姐的弟弟。”

    大小姐驚訝道：我弟弟來了。

    “他自稱柳少爺。”

    “你愣着幹什麼！你快請啊！”薛隊長嚷道：

    大小姐說：那人可能是我二弟！

    福星喚道：他是來找你回去的吧！

    大小姐接道：不像。

    “福兄弟，你吃飯。”許半仙捧着飯，喊道：

    福星謝道：謝謝許兄弟！

    “福大哥，你快吃。”大小姐夾着一塊肉，說道：

    福星回道：你也吃。

    大小姐應道：我不想吃飯，我想吃西餐。

    “廚房裏面還有西餐。”薛隊長喚道：

    薛隊長面向僕人們，吩咐道：去拿兩盤西餐過來。

    “姐，你讓我好找。”凱兒少爺押着一個人走進屋。

    大小姐笑道：二弟，你過來吃飯。

    凱兒少爺答道：我吃過了。

    “二少爺，這個人是誰？”石頭問道：

    “這位爺，我是一個賣菜的。”

    “我讓你說話了嗎！”凱兒少爺推了一下賣菜的，嚷道：

    石頭說：二少爺，你抓他幹啥！

    “白大哥，這人是個賭鬼，他輸得包裹都要擋掉，包裹裏面有件衣服，那件衣服值個兩文錢，他硬要······”凱兒少爺說道：

    賣菜的接道：這件衣服裏面全是絨毛，怎麼說也得值個兩、三塊銀光頭。

    “你閉嘴。”凱兒少爺嚷道：

    石頭看向賣菜的，喚道：大哥，你繼續說。

    賣菜的搖了搖頭，嘀咕道：我不！不說！

    “他拿出衣服時，衣服上有一股馬尿味，我尋思着，你們在找與馬有關的東西，我把他抓來，看能不能幫上你們的忙！其次，我想來看一看大姐，我爹、我娘非常想她。”凱兒少爺說：

    “芸兒，你和弟弟進去裏面聊。”福星叫道：

    大小姐站起來，喊道：二弟，咱們到裏面。

    凱兒少爺笑道：姐夫是吧！

    大小姐拉着凱兒少爺，說道：二弟，咱們進去。

    凱兒少爺回過頭，嚷道：姐夫，咱們過會聊啊！

    石頭扶起賣菜大哥，喚道：大哥，你餓了吧！

    賣菜的縮着手腳，嘀咕道：我，我······

    “大哥，前面這些東西，你想吃什麼！你隨便吃，隨便拿。”石頭說：

    賣菜的躡手躡腳的拿了一塊麪包。

    石頭笑道：大哥，我倆挺有緣，我也喜歡吃這種麪包······

    “咱倆有緣，有緣。”賣菜的啃着麪包，答道：

    石頭搭着賣菜的肩膀，喚道：大哥，我問你，你那件毛衣長什麼樣！

    賣菜的咬着麪包，說道：他就是一件短袖毛衣，周邊是白色的。

    許半仙衝石頭使了一個眼色。

    賣菜的續道：我跟你說，這件衣服不是我的。

    “衣服不是你的，那是誰的？”石頭疑問道：

    賣菜的說：我不知咋說！

    福星臉一沉，嚷道：你仔仔細細地說。

    賣菜嚇得打了一個哆嗦，顫道：我，我前段，前段時間······

    “大哥，你慢慢說。”石頭拉着賣菜的手，說道：

    賣菜的回道：你們！

    “大哥，我們問問你的情況，我們別無他意。”石頭說：

    賣菜的“看了看”大家，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福星倒過來一杯茶，叫道：大哥，你喝茶。

    賣菜的喝了一口茶，說：那天，我剛回到家，門外衝過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說，說要買我的菜，我回道：可以呀！說話間，他們把我袋子上的米，和我木板車上的幾把青菜拿走，我說：這些東西最少20文錢，他們幾個的錢湊攏“數了數”，一共15文錢，離20文還差點，爲首的那人脫下一件毛衣拿給我，說道：這件毛衣舊了點，拿去賣，賣個5、6文錢不是問題。

    石頭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白兄弟，你不可輕信他，那幫人給了錢，沒理由再給衣服！”許半仙接道：

    “我也這麼想！我當時還想說！我只要錢，見他們人多，我把話憋了回去。”賣菜的應道：

    “大哥，你住在哪裏！”石頭說：

    賣菜的說道：我住在南街柳樹村。

    石頭笑道：大哥，你坐下來吃飯，我們過會和你回家。

    賣菜的回道：你沒騙我吧！

    石頭拉着賣菜的坐下，說：我騙你是小狗。

    “小兄弟，你們想去找那夥人······”賣菜的嘀咕道：

    石頭疑問道：大哥，你認識那夥人？

    賣菜的答道：我不認識他們。

    他們那夥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們惹不起！

    “謝謝大哥的忠告！大哥看清楚了！這是啥地！”石頭謝道：

    賣菜的望了望，笑道：呵呵！！

    石頭拍着賣菜的肩膀，說：大哥，你安心地吃飯。

    “福大哥，我們走了嗎！”大小姐喚道：

    “姐姐，二少爺，你們過來，你們帶我們過去——南街柳樹村好不好！”石頭嚷道：

    大小姐嘀咕道：又去南街。

    福星說：芸兒，你別管去哪！你只管帶路！

    “白大哥，我也要去。”凱兒少爺叫道：

    石頭喚道：二少爺，你回家吧！

    凱兒少爺喊道：姐夫，你幫我說說。

    “白兄弟，你看！”福星無奈道：

    石頭說：二少爺，你跟着去也行，你不能在那胡鬧！

    凱兒少爺笑道：白大哥放心！咱們走！

    “你讓這位大哥吃飽飯——再走。”石頭答道：

    賣菜的抓起一塊麪包，叫道：我飽了。

    石頭說道：薛隊長，宋老師就勞煩你······

    “白兄弟，你們小心。”薛隊長打斷道：

    凱兒少爺拉上石頭，說：白大哥，咱們快走。

    石頭掙扎道：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