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合生辰八字（3）

    5月5日晚上，月光忽隱忽現。

    馮財主將石桌上擺滿了糉子。

    他想着！自己這麼久沒有與三夫人談話了，今天藉此機會！

    恰好！今天的天氣不錯！

    他拉了拉衣領，說道：馮貴，快走。

    他把手壓在胸口上，嘆道：我娶她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緊張。

    “我怕什麼！她是自己的老婆。”他轉念一想，愣道：

    他邁着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豁出去了。”

    “三夫人，時間不早了，你上牀睡覺吧！”愛菊喚道：

    “愛菊姐，天上出了月亮。”三夫人站在窗前，說道：

    愛菊應道：今晚的月亮遮遮掩掩，就像跟人捉迷藏一樣。

    三夫人默唸道：蘭兒、凱兒拉着自己捉迷藏時······

    “咚咚咚”

    愛菊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嘀咕道：這麼晚了，到底誰在敲門！

    三夫人仰着頭，小聲道：蘭兒、凱兒還在的話，那該多好！

    她雙手合十，禱告道：願他們在天堂能夠開心、快樂。

    “小雅（三夫人），你跟我出去外面走一走。”馮財主走進來，叫道：

    “相公，我們就要休息了。”三夫人回道：

    馮財主喚道：小雅，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聊天，我想和你······

    “老爺，你今晚留在這裏睡，我出去和倩倩她們擠一夜。”愛菊說道：

    馮財主微笑道：好的。

    愛菊禮道：老爺，三夫人，僕人告退了。

    她擡起頭，叮囑道：老爺，你們最好不要出去外面走，外面涼。

    馮財主接道：我和小雅就在房裏賞夜景。

    他湊到三夫人身旁，說：小雅，咱們趁着這個機會，咱們！

    三夫人應道：趁機會，趁什麼機會！

    馮財主抱着三夫人，喚道：小雅，你看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端午節，我們到走廊上······

    “可是，愛菊姐剛剛叮囑過。”愛菊答道：

    “不要緊啦！我們就是出去賞賞月。”馮財主搶道：

    三夫人想了片刻，說：那好吧！

    馮財主拿了一件外套，嚷道：小雅，你穿上它。

    三夫人辭道：不用，不用。

    馮財主拿着外套披在三夫人身上，說道：你一定要披上它。

    “愛菊姐，你不去陪着三夫人，她一個人能行嗎！”朱奶孃喚道：

    倩倩接道：三夫人的狀況沒個定性，萬一她······

    “三夫人不是一個人，老爺正在房裏陪她。”愛菊答道：

    “你們多事了吧！人家夫妻在房裏談話，愛菊姐是給他們騰出一個地方······”李奶孃論道：

    “行了，大家快點睡覺吧！”愛菊蓋着被子，嚷道：

    “雪兒小姐，你睡過去一點。”倩倩喊道：

    “倩倩，雪兒小姐睡着了，你別把她吵醒了。”愛菊說道：

    倩倩推了推雪兒，喚道：雪兒小姐，你過去一點點。

    “小雅，你再等會，我給你墊好凳子。”馮財主拿了一塊毛巾墊在石凳上。

    三夫人坐在石凳上，說：相公，這裏放了這麼多糉子！我們倆個人怎能吃得完！

    “小雅，今兒是端午節，古語有云：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們就當是在思念屈原爺爺，希望他能帶給我們好運。”馮財主接道：

    三夫人撥着糉子，唸到：每逢佳節倍思親！

    “小雅，我給你倒茶。”馮財主提着茶壺，說道：

    三夫人嚼着糉子，嚷道：相公，你能說出“每逢佳節倍思親”的詩句，你能否把整首詩背出來。

    馮財主愣道：這個！這個！

    三夫人抿笑道：相公，你不記得了吧！

    馮財主抓着頭，嘀咕道：糗大了。

    三夫人說：我一猜“你就是忘了。”

    馮財主小聲道：劉小童在這裏就好了。

    三夫人站起身子，朗誦道：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好，好，好。”馮財主拍着巴掌，稱道：

    三夫人靠着側欄，感嘆道：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們的蘭兒、凱兒好嗎！

    “小雅，你喝茶，喝茶，你的爹孃在想你，我就更想你。”馮財主聽到說蘭兒他們，趕緊轉移了話題。

    三夫人邁着步子，嘆道：嘿！

    “我的外套。”三夫人回過身，去側欄上撿外套。

    “呼”一陣風刮來。

    三夫人的外套，吹到側欄外面的木釘上。

    她撅着屁股去撿。

    “小雅，你過來，我來撿。”馮財主喊道：

    “砰”現場響起一陣聲響。

    馮財主提起腳跟，叫道：小雅，小雅。

    忽然，月亮躲了起來。

    馮財主提起馬燈，焦急道：小雅，小雅，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他把馬燈照向下方，下方一片漆黑（由於馬燈太暗）。

    他嚷道：來人吶！來人吶！

    他放下手上的馬燈，直往下面跳。

    然而，面前一片漆黑。

    馮財主啼泣道：小雅，小雅，你給我招招手，你讓我知道你在哪！

    小雅，小雅······

    三、四分鐘過後，走廊上走過來幾個人。

    馮財主哭道：你們快點，快點下來找三夫人。

    愛菊聽見此話，一拐一拐往前衝。

    倩倩喊道：三夫人，三夫人······

    愛菊一手提着銅臉盆、一手拿着鐵棍，相互敲得“當當響”，嚷道：大家快去後院池塘上救三夫人，大家快去後院池塘上救三夫人。

    片刻，後院的走廊上燃起一排馬燈。

    後院的池塘上擠滿了人。

    “老爺，你快點過來。”平伯叫道：

    馮財主慌慌張張地游過去。

    畾伯說道：平伯，你上去接着三夫人。

    馮財主爬上去，嚷道：讓我來，讓我來。

    平伯他們拖着三夫人到了岸上。

    馮財主拼命地去撐三夫人的胸口——做着心肺復甦。

    奈何，三夫人一臉蒼白，沒有一絲生命跡象。

    馮財主啼哭道：1、2、3······

    阿鳳抓着三夫人的手，“摸了摸”三夫人的脈搏，哭道：大哥，三嫂她······

    愛菊走到三夫人的跟前，把手伸到三夫人的鼻前，痛哭道：我的妹妹呀！你爲何這麼早離我而去！你爲何不等等我！不等等你的傻大姐······

    “小雅，你太狠心了，你不跟我打聲招呼就走，你留下我一個人咋過！”馮財主拍着大腿，哭道：

    “三夫人，三夫人，我是你的小姑子，我更是你以誠相待的僕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阿鳳啼泣道：

    “嗚嗚嗚”走廊上的哭聲震天。

    它瀰漫了馮府的每個角落。

    “大夫人，大夫人，你快去看一看。”小紅興奮道：

    大夫人揉着眼睛，答道：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

    小紅道：大夫人，三夫人去了。

    大夫人回道：去了就去了······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三夫人去了哪裏！”

    小紅接道：她去了西方極樂世界。

    大夫人驚訝道：你是說！

    “對，她剛剛死了。”小紅答道：

    “天助我也。”大夫人對拍着手掌，笑道：

    “大夫人，你還不能笑，你得過去那邊演戲。”小紅勸道：

    大夫人穿着鞋，微笑道：怪不得外面哭哭啼啼。

    “三娘怎麼啦！三娘怎麼睡在地上！”雪兒直向三夫人走來。

    愛菊拉着雪兒的手，啼哭道：雪兒小姐，你跟我跪下。

    雪兒學着三夫人的樣子，橫躺在地上。

    阿鳳哭道：雪兒，你做什麼！

    雪兒應道：我在學三娘睡覺。

    “倩倩，你帶着雪兒下去。”馮財主啼泣道：

    倩倩哭道：朱奶孃，李奶孃，你們帶着雪兒小姐回去，我在這裏送送小姨。

    馮財主痛哭道：天吶！我做錯了什麼！你把我的老帶走、少帶走，連我的媳婦也帶走，你爲什麼不把我也帶走······

    “相公，我剛剛聽說！三妹她！三妹呀三妹！你是府裏的頂樑柱，你怎麼急匆匆地離開，你怎麼不陪我說說話、不陪我聊聊天、不陪我閒話家常，三妹呀三妹，你走了，你讓我孤苦伶仃······”大夫人走向馮財主，哭道：

    “大夫人，你注意身子。”小紅攙着大夫人，哽咽道：

    大夫人甩開小紅，雙腿跪在地上，啼哭道：三妹呀三妹！你我姐妹情深意重，私底下無話不談，你走得這麼匆忙······

    “大夫人，你珍重。”愛菊拉着大夫人起身。

    鮑伯擦着淚水，喚道：愛菊，你去給三夫人準備東西。

    愛菊放開大夫人，說道：大夫人，我過去了。

    “愛菊，我和你去吧！”阿鳳啼泣道：

    愛菊伸出手，哽咽道：阿鳳姑姑。

    阿鳳搭着愛菊的手，說：大哥，你把三嫂背進房裏去。

    “小雅，地上涼，我把你抱到房裏去。”馮財主抱起三夫人，慢吞吞地走。

    “平伯，去拿兩串鞭炮過來。”鮑伯吩咐道：

    土堆接道：我去拿。

    “土堆，我們都是三夫人的親戚，我們過去拜別三夫人。”畾伯提起腳，嚷道：

    鮑伯喊道：水水，你快點跟上。

    “大哥，你幫三嫂的衣服脫掉，我們會給三嫂找幾件新衣服穿上。”阿鳳喚道：

    馮財主放下三夫人，沒有吭聲。

    阿鳳走到牀邊，說道：大哥，你讓我來。

    她彎下腰，去脫三夫人的衣服。

    “你走開，我的小雅在睡覺。”馮財主哭道：

    “大哥，事已至此，你要節哀順變。”阿鳳哽咽道：

    “老爺，我也不相信三夫人已經，可事實如此！你必須釋懷，三夫人在天之靈，她不希望看到你爲她，爲她肝腸，肝腸寸斷，若是這樣，你讓她怎麼！怎麼安心！”愛菊捧着衣服，啼泣道：

    馮財主捂着眼睛，“哇哇”地大哭。

    阿鳳哭道：愛菊，你過來扶着三夫人。

    “大夫人，巧兒吵着要來看三夫人。”黃權嚷道：

    大夫人回過頭，回道：她來幹什麼！

    小紅衝着大夫人，打了個手勢。

    大夫人說：鮑管家，平伯，畾伯，你們咋看！

    畾伯喚道：鮑伯的年紀比較大，他對事情的理解要廣······

    大夫人打斷道：鮑管家，你說！

    鮑伯說道：不要讓她，讓她，讓她進來。

    大夫人接道：你按鮑管家說的做。

    “鮑管家，鞭炮拿來了。”平伯喘道：

    鮑伯說道：你在這站着，我進去裏面瞧瞧“再說”。

    “大夫人，你請！”小紅跨過門檻，請道：

    阿鳳跑出來，叫道：平伯，快放鞭炮。

    “啪啪啪”

    愛菊喊道：倩倩，土堆，水水，你們快給小姨跪下。

    土堆雙腿跪在地上，淚珠“刷刷”的往下掉。

    倩倩趴在地上，哭得眼睛腫得老高老高。

    阿鳳牽着倩倩，說：倩倩，你快起來，三夫人看見你這麼傷心，她會更難過，更加不捨。

    倩倩哭道：小姨，我的小姨啊······

    “現在過了零點，大家回去睡吧！這裏有我和愛菊守着就行。”阿鳳嚷道：

    馮財主緊緊地抱着三夫人，痛哭道：你們都走，都走，小雅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