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晴天霹靂啊！

    樑捕頭等人被這個消息，霹得頭昏腦漲，恍恍惚惚，片刻才回神，失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杜淳安不動聲色地躲到縣太爺背後，他才是真正的弱不禁風啊！

    “想知道真相，等你們做了鬼回去問你們的好府臺大人。”青雲可沒有那個善心給他們解惑，站起來就要走人。

    她憐憫的眼神，刺激到樑捕頭等人。

    此事不能善了，樑捕頭收起他僞裝的卑微，拔出大刀，明晃晃的刀尖對着他，目光陰狠地盯着他。

    “大人還是說清楚的好，刀劍無眼，我這些兄弟年輕氣盛，萬一不小心傷到大人了，卑職心裏過意不去。”

    樑捕頭心思轉了轉，聽府臺大人的意思，好像不想齊山有縣令，不如將齊山縣令斬殺在這裏。齊山這地邪門，朝廷派了多少縣令過來，都死於非命。多他一個不多，回去也好跟府臺大人交差。

    縣令挑撥離間的話，下意識不想相信，他跟着府臺大人好多年了，暗地裏給大人處置了多少衙役不能幹的事。放棄誰也不會放棄他。

    杜淳安輕飄飄瞟了眼樑捕頭，心裏嘆了口氣。惹誰不好，偏偏惹這煞星。

    “威脅我？”青雲笑了，她這一笑，整個人的氣質大變，看着又邪又匪，哪裏還是那個無辜可欺的縣令。

    樑捕頭又驚又駭，就要衝過去，先下手爲強，就見那縣令輕飄飄揮了揮手，道：“都殺了！”

    白茫茫雪地的縣衙廢墟上，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一羣人，包圍着木棚子，粗粗一看有十來個。

    樑捕頭等人掃了一圈，這些人身上都沒有穿官府，就是普通的常服，個個凶神惡煞的，一看不好招惹，拿着大刀，招呼不打一聲，衝過來就殺。

    樑捕頭等人也只能在貧民百姓頭上逞逞威風，哪裏是剿過匪的齊山捕快對手，跟砍白菜一樣，一刀一個。

    等樑捕頭想起要抓縣令挾持時，他帶來的捕快，快要被他們殺完了。

    “你要造反嗎？”樑捕頭驚恐地怒喝。

    “老子就造反了！”青雲擡腳踹飛了他，“抓起來好好審，什麼玩意都敢來老子地盤逞威風，當老子沒脾氣啊！屍體丟河裏餵魚。”

    青雲吐出一口鬱氣，誰敢把手伸進她的齊山來，剁了！

    捕快們上前摸屍，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連樑捕頭也不例外，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摸了個遍，連鞋底都撬開看了。

    摸完了，一人心口再補上一刀。看得樑捕頭心頭寒顫，打了個哆嗦！

    這羣人……這羣人不是善茬，不像捕快衙役，看他們行事，反倒更像土匪。

    土匪？！

    樑捕頭驚嚇得連求饒的話都忘了喊，後悔來齊山了，更恨派他來齊山的李府臺。

    可惜世上沒後悔藥啊！

    摸完屍體的捕快呸了聲，二十來個人，身上只有三十幾兩銀子，忒窮！

    青雲撇了眼蒐集的銀子，撇撇嘴，道：“你們分了吧！”

    剿匪之後，她膨脹了，這點銀子看不上了。

    “謝大人賞。”

    兄弟們美滋滋的，高興地分髒，又白來一筆銀子，兄弟們夠義氣，見者有份，分髒還不忘杜淳安，杜淳安也分了幾兩銀子。

    事了，青雲杜淳安打道回府，兄弟們押着樑捕頭，在這破棚子裏審，審完一起丟河裏餵魚。

    ……

    上官大門口，馬主薄不安地來回踱步，看守大門的兩捕快，見他年紀大了，怕凍出個好歹，勸他回大堂去，勸兩回馬主薄不走，他們不勸了。

    馬主薄哪裏待得住。

    渭陽來人了！

    姓李的那老王八想幹什麼？

    想起劉家村全村被屠的慘案，還歷歷在目。

    姓李的那老王八，就是見不得他們齊山百姓過好日子，這回又將主意打到縣太爺頭上了。

    等得心急的馬主薄，遠遠見着縣太爺跟杜主薄兩人回來，小跑了過去。

    “大人回來了，那些人呢？”沒見着渭陽那些人，馬主薄問。

    “沒見着人，應該走嘍！”青雲丟下一句，進了大門。

    “走嘍？”馬主薄腦子轉不過彎了，這麼容易就走了，不真實啊！轉頭看向杜主薄，再三確認，“真走了？”

    杜淳安點頭，“走嘍！進來轉了一圈走了。”

    然後也進了大門。

    馬主薄在門口急得滿頭大汗，縣太爺怎麼能放他們走？完了，完了，那些人回去一說，齊山全完了。

    擡腳跟進去，追上杜主薄，縣太爺早不見人影了，只能跟杜主薄說了。

    “渭陽來的那些人，不能放他們走，李府臺那人非常貪婪又厚顏無恥，咱們縣城大變樣，他肯定要敲詐勒索大人一筆大銀子，還會派他的親信過來接管縣城。”

    姓李的濺貨，早滅絕了人性，屠村的事都幹得出來，爲了錢財，還有什麼幹不出來。

    縣太爺還是太年輕了，以爲渭陽的人看過就沒事，到底沒經過多少事，想得太簡單了。

    杜淳安嘴角扯了扯，高深莫測地看了眼馬主薄，從他老人家的表情可見想見，縣太爺在他心裏，又善良又心軟。

    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不忍心打破縣太爺在馬主薄心目中的形象。

    “現在追來不及了，聽城門那邊的人說，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來的時候沒下雪，如今大雪封山，他們想要走出去不容易，早晚凍死在山裏頭。”

    ……

    青雲進大堂，見着裏面的人，詫異了下。

    “你怎麼回來了？山寨有事？”

    黃昆回了山寨後，一心一意，致力於練兵的事，練得山寨裏鬼哭狼嚎，冷不丁看到他，以爲山寨出事了。

    “山寨沒事，”黃昆搖頭，“我估摸着城牆要建完了，回來看看。幾個村莊都建好了，冬天沒事幹，待在這裏也無事，我想帶他們上山去。”

    雪天正是練兵的好機會，放着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白浪費了，多可惜。

    瘦不拉幾的難民，養了幾個月，個個養得膘肥體壯，正是拉出來溜溜的時候，又不是養豬。

    練兵，青雲沒意見，排第一位就是這事，其他事全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