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想不想知道我們都做了些什麼?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布響玩辣字數:3844更新時間:24/06/29 05:25:04
    「今日你整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點。」

    「欽天監監正南懷渝竟真的願意陪你胡鬧這一把,估摸是覺得他這把老骨頭已經到了燃燒殆盡的階段,所以才選擇陪你瘋上一瘋。」

    「如今整座太安城裏的百姓都在討論着今日發生的奇觀天象,不僅僅尋常百姓,就連不少的京都官員門也都是認爲我朝奉天承運,天地庇佑離陽大統才降下的神光。」

    黑衣楊太歲望着不遠處俊朗豐秀、正與陸家女子看着手相的弟子,光頭老僧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位弟子將來有望尊佛貶道打斷滅佛進程,而最關鍵的便是不日之後的西行路,天下幾乎所有權柄在身的大人物都會把目光放在那裏,卻沒成想,在不久後要登上大幕的陸澤,剛剛回到太安城便整出來了這麼大動靜。

    陸澤又輕輕捏了捏這位未婚妻的柔荑,說了句姑娘這輩子就是好福氣,這才轉過頭來,對着二師父笑道:「離陽朝有宗府律,立嫡長不立庶幼,這些明面上的東西看起來沒什麼用,但在真正需要用的時候,卻不能沒有。我身份特殊,需要些東西來堵住宗人府那些傢伙的嘴,還有皇宮裏的那些人。」

    陸丞燕聞言,已瞪大眼睛。

    這位心思靈巧的青州女子這些日子在京都裏左右逢源,其風頭甚至隱隱能夠與那位北涼才女嚴東吳並駕齊驅,直到後面太安城裏才爆出來,原來陸家女子隨青州上柱國老祖宗入京,竟同樣是要嫁與位離陽朝的皇子殿下。

    在京都這攤子渾水裏遊刃有餘的陸丞燕,也沒有想到她這位僅見過兩面的未婚夫,口氣竟是如此之大,剛剛與老祖宗直許下個蜀王正妃的名頭,如今竟還想着要入主太安城的那座巍峨皇城。

    青絲錦袍女子不禁感到陣陣頭暈目眩。

    而這時的陸費墀只是澹澹一笑,老人望向陸澤的眼神裏倒是充斥着不加掩飾的讚許之色:「如今陸家已經開始了往蜀地那邊的遷徙前奏,等着你在前頭真正吸引到了足夠多的目光之後,陸家便會徹底從青州泥濘當中撤身而退,這也是我這趟來太安城的一個原因,整個家族的離開,需要陛下那邊下幾道旨意。」

    此刻,就連在京城裏修身多年的楊太歲都感到心頭氣息不再暢通如常。

    更不要提眉頭鎖起的陸丞燕。

    女子雖被老祖宗稱讚過氣度遠超男兒郎,有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大氣,可這位大氣的女子怎麼都想不到老祖宗在家族存亡這件事情上竟是「如此任性」,難怪在聽聞陸澤與欽天監裏整出那麼大動靜的時候,陸費墀只是輕笑兩聲,並未有更多神態變化。

    這兩個人,在某些事情上表現出來的東西,竟是極其的相似。

    陸澤自信自己可以從不久之後的那場生死對決當中走出來,而陸費墀則是對陸澤的這種自信,給予了更深一步的自信,而老人這次所付出的籌碼是整個陸家,陸澤拿上賭桌的是他的命。

    賭命。

    陸澤端起陸丞燕遞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這個世道是最好的世道,也是最壞的世道。尋常百姓賭命只不過是爲了那兩口吃食,爲了一家子能吃飽,我這賭命能夠換回來的東西實在太過珍貴,甚至不能夠用價值來衡量,漬漬漬,盆滿鉢滿吶。」

    ......

    陸澤很快見到了隋珠那丫頭。

    這位皇帝陛下最爲寵愛的女兒,模樣與當初比起來沒有什麼差別,只是鼻樑之上的雀斑漸漸變淺,少女初長成,還不到一年的功夫,個頭便攛的很高。

    「聽說你在外面混的很不錯哈?」

    「那個叫徐鳳年的傢伙都被你一腳給踢了回去?漬漬漬,趙楷,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呢。」

    儘管心裏很是高興,但隋珠的臉上還是

    在儘可能的裝着平澹,決口不提她自己是主動出了宮,主動來與陸澤偶遇,陸澤笑着摸了摸這位妹妹的頭。

    「哪有那麼誇張,我與北涼世子只是聊了兩句話而已,人家身後可是有着號稱三十萬北涼鐵騎,如今也拿到了世襲罔替,這我們以後還怎麼比呀?」

    隋珠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滿意陸澤如此看低他自己,輕哼一聲:「那你下一次再見到那個徐鳳年,豈不是要被他狠狠的踹屁股了?」

    陸澤哈哈大笑,擡手捏了捏隋珠公主的鼻子,不料後者並未閃躲,眼珠當中甚至有淚花在閃爍,公主殿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微的哽咽:「趙楷...我知道你馬上就要去送死了,母后與四哥談話的時候,我恰巧聽到。趙...六哥,你難道真的要被北涼...我去與父皇說,讓父皇...」

    陸澤搖了搖頭,語氣溫柔:「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

    巍峨皇宮佔據着太安城裏龍氣最盛的地方,皇宮的主要建築分別是外朝三殿與內廷六宮,三殿之中的太和殿地位最是尊崇,這也是尋常百姓口中的金鑾殿,舉行盛大典禮、朝賀、傳臚,但皇帝陛下上朝通常在另外兩殿,今日的早朝會設立在太和殿。

    宮外等待十二監啓門的官員們面色依舊,只是各自藏於暗處的心思已止不住的泛起。

    不乏有人把目光放在首次入離陽早朝的陸澤身上,這位殿下衣着華貴的站立在宮牆之下,很是自然的迎接着衆人注視,熟絡的與人打着招呼,引得人們對於這位離陽朝特殊皇子的印象再度提升。

    今日算是陸澤正式的在離陽朝權力中心上登臺亮相,甚至早朝朝會設立在太和殿都與他有着很大的關係,時辰到,衆人緩緩移步,面前的重檐廡殿映入眼簾,在左右伸出兩闕只是都建有聯檐通嵴的樓閣四座,明廊相連,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栩栩如生的金色龍紋躍然而上。

    從皇城正南起,中軸線上,三殿一字排開。

    正中央,巍峨的太和殿前,羣臣跪拜行禮,山呼萬歲,震耳欲聾。

    今日離陽王朝的早朝,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魚貫入殿內,腰間玉聲琅琅,經久不息,清脆悅耳。

    陸澤目光望向前方。

    首輔張鉅鹿年過五旬,其相貌尤其被人稱道,生得紫髯碧眼,自幼便被稱爲碧眼兒,首輔大人可能是注意到了陸澤的目光,微微轉頭,對着他微微頷首,陸澤同樣微笑點頭。

    兵部尚書顧劍棠站立在武臣之首。

    這時,張鉅鹿與顧劍棠二人忽然齊齊望向某個方向,那裏有位穿了一件大太監,穿了件紅色總管衣袍,如同一隻常年在宮中捕鼠的紅貓,安靜站在那裏。

    許多官員們只是遠觀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迅速低頭,生怕被那位臭名昭着的宦官給記住了容貌。

    陸澤臉上綻放出濃烈的笑容,這時竟很不合規矩的朝着那位人人驚懼害怕的人貓揮了揮手,後者身影鬼魅,迅速消失在了衆臣的視野當中。

    陸澤神情平澹,他知悉大師傅宦官之首的地位依舊尊崇,可不再是前十幾年那般紋絲不動,與皇帝陛下之間的情分越來越澹薄。

    一僕侍二主,不管在什麼人家都不合規矩,更不論是森嚴無比的離陽皇宮。

    前段時間宮中有位叫做堂祿的年輕太監被趙稚皇后相中,後侍奉在養心殿,其性子溫和,辦事未出果任何紕漏,深得陛下喜愛,被皇帝陛下親自賜姓爲宋,宋堂祿如今已是皇宮當中炙手可熱的年輕太監。

    而在眼下這個極爲特殊的時候,皇帝陛下親近皇后提拔上來的小太監,略顯冷落在宮中侍奉多年的大太監韓貂寺,讓諸臣子的心裏都嗅到絲絲異常感,不少人都暗暗的慶幸沒有去過度親近

    那位前些年才入京的身份不明的六殿下。

    今日朝會之上,侍奉太監不是那位韓貂寺。

    這是那位離陽宦官之首,在這十幾年當值時間裏,首次缺席了離陽朝會。

    太和殿上,皇帝趙淳英武強幹模樣,那雙有神的眸子快速掃視過殿上諸臣子,在陸澤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接着御前太監尖銳嗓音響起,意味着今日的早朝正式開始。

    「臣有事啓奏...」

    離陽王朝境內十九州發生的諸多大事樁樁件件的呈現在眼前,宛如龐然大物一般的王朝機器開始運作,首輔張鉅鹿與皇帝陛下的配合已經到了個極度默契的地步,這位被譽爲王朝柱石的首輔大人展現出了其真正厲害之處,陸澤在旁默默聽着,腦海裏迅速構造出離陽王朝內部人員的整體脈絡。

    朝會最後,已無人啓奏,但這是的皇帝陛下依舊未下達退朝命令。

    片刻之後,才有御前太監宣讀今日朝會之上的最後那道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六皇子趙楷,拜師太歲楊奐,與佛有緣。」

    「今,西域之地突發瘧疾,雖已善終,然西地百姓疾苦良久。」

    「朕今特賜予佛宗銀瓶,着六皇子替天巡視西境,特此予旨,欽此。」

    陸澤神情平靜,快速上前接旨。

    碧眼兒首輔張鉅鹿輕擡眼皮,望着陸澤的背影,無人知曉這位首輔大人此刻在想些什麼,朝堂之上諸臣望向陸澤的眼神各異,或平靜,如首輔大人;或憐憫,如兵部尚書顧劍棠;或幸災,如青黨另外兩位上柱國溫太乙和洪靈樞。

    幾位皇子們都未露出任何表情。

    這些久在皇宮當中長大的這些皇子們儼然練出張厲害的臉皮,哪怕內心已經喜悅過甚,但臉上也不會流露出任何真實情緒,四皇子趙篆想着之前與母后的談話,心裏未泛起任何變化。

    「你父皇需要一位皇子來掀開與北涼之間全新的那個戰場,趙楷便是最好的那個人選,甚至當初他被韓生宣帶到太安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爲着這日,蜀地遠比許多人想象中更爲重要,你父皇看重這裏,北涼同樣也是,所以這些年諸位藩王紛紛入屬地,唯獨西邊這塊空了出來。」

    皇后趙稚應當是天底下最爲瞭解陛下的那個,帝后二人之間那濃厚感情並無半分作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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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還是那位胭脂評次名的絕世美人,這位被皇后娘娘極爲看重的女子,其實早早便是那籠子當中的金絲雀,又如何能夠隨意逃走?

    陸澤瞥了這位大哥一眼,也沒有瞞着的打算,乾脆的點了點頭。

    趙武臉上綻放出極度燦爛的笑容,俯首來到陸澤耳畔,眼神兇狠:「謝謝六弟幫我把你嫂子帶到京城來,希望你能夠活着從西域回來,千萬不要半道死了。」

    這時的不遠處,有位大紅衣太監正走在宮城大牆的陰影中。

    趙武輕蔑一笑:「漬漬漬,趙家的一條狗,都已經忘記了是誰喂他吃的骨頭。六弟啊,你那位大師傅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是想着讓他給你護送到西域?」

    陸澤這時終於開口,笑容很是燦爛。

    「我與陳漁一起來的京都,我們在車廂裏待了三天三夜。」

    「大皇兄想不想知道我們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