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都過去了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孤海浮生字數:2316更新時間:24/06/29 05:06:42
許鳶當然看到了他的表情。
有活潑的女朋友,有可愛的寶寶,沉浸在幸福之中。
儘管女朋友是他揹着妻子找的,寶寶也曾是私生的。
不過,現在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許鳶只在乎那個孩子,她的骨肉,不該出生的孩子。
她一口飲盡杯中紅酒,挎上包,客客氣氣地對時琛澤低聲說:
“時總,我先走了。”
說罷,她毫無留戀地起身,任憑徐願疑惑的聲音飄進耳朵:
“阿澤,你身邊有人?”
“你聽錯了。”見許鳶就這麼離去,時琛澤皺了皺眉,敷衍徐願。
“你說謊!我明明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而且好熟悉啊,阿澤,你難道是瞞着我,在和誰約會嗎?”
徐願嘴上不依不饒,開了個玩笑,來試探時琛澤。
“我還有事,先掛了。”
時琛澤掛斷電話,望見許鳶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外,眼神變暗。
好不容易才能見面一次,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先生,不用着急,那位女士已經爲您買單了。”
侍者顯然是誤會了。
時琛澤披上西服外套,衝出西餐廳。
街道上張燈結綵,人潮涌動,哪裏還能看得見許鳶的影子?
他冷寂的眉眼裏劃過一道暗光,方纔柔和下來的心再次跌入低谷。
許鳶,她到底在哪裏?
時琛澤順着街道漫無目的地走,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他和許鳶已經離婚了。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了。
但是,時琛澤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她、念她,甚至吃賀霖的醋。
過了不知多久,時琛澤在路邊看到了許鳶的的身影。
她一個人站在暖光的路燈下,看到他,輕輕地低下頭去。
心底的思念掙扎着破土而出,他的念想幾乎無法遁形。
時琛澤低聲喚着她的名字:“阿鳶。”
許鳶像是沒聽到似的,對着路邊的風景發呆。
他快步走過去,離得越近,許鳶木然的臉越發清晰。
卷翹的長睫輕輕顫抖着,好像蝴蝶翅膀。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臉色有點泛白。
時琛澤情不自禁脫下西服外套,想要爲她披上。
許鳶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外衣:“不合適。”
一句不合適,讓他瞬間僵住了動作。
“阿鳶,至少今夜,讓我陪你散散心。”他的聲音又溫柔起來,“作爲一個不合格的前夫,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許鳶迷茫地看向他,微微失焦的眼瞳裏沒有光。
她忽然釋懷地笑了:“好啊。”
時琛澤又是喜悅,又是失落。
幸好,她沒有拒絕他。
幸好,他還能藉着離婚夫妻的關係,陪她說說話。
他驅車載她去了海邊。
潮溼的海風迎面撲了過來,許鳶赤着腳走上沙灘,任由柔軟的沙子按摩着她的腳掌。
她沒瞧見,身後男人深沉的目光。
“關於徐願,我很抱歉。”時琛澤走到她身邊,輕聲說,“你可以打我,罵我,我沒有任何異議。”
身旁的女人卻專注於撿貝殼,她望着那些好看的斑斕寶藏,嘴角勾着天真的笑意。
許久。
就在時琛澤以爲她不願意回答的時候,她說:“都過去了。”
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她好像,已經釋懷了。
“仔細想一想,你和徐願才是最開始就認識的,說是出軌,其實你也是沒辦法啊。”許鳶仰起臉,認真地看着他,眼中依稀可見淚光,“現在,你有了女朋友,有了孩子,挺好的。”
時琛澤看着她,喉嚨梗塞。
她說的很認真,不像是作假。
一切都在告訴他這個事實——
她真的已經放下了。
不知爲什麼,一股無名怒火自心頭升起,而且愈演愈烈。
心底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悄悄地對他說:
不該是這樣的。
她放下了,他卻整夜整夜無法安眠。
就像是被內疚所困擾。
不公平,這不公平。
這股陰暗的情緒被他藏起來,不動聲色。
時琛澤開了口,聲音艱澀:
“許鳶,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開支票。”
他的聲音飄散在天地間。
這是他能給她唯一的補償,用金錢,用最多的金錢來彌補他的傷害。
許鳶平靜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不需要你的錢。”
離婚後,她並沒有分到多少財產,唯一珍貴的,便是舉薦到H大的機會。
她想過用分錢來復仇,但最終她放棄了。
哪怕不好聚好散,她也不想鬧那麼難看了。
許鳶從回憶中拉回思緒,笑得恬靜:
“時先生,謝謝你陪我散步,我要回學校了。”
頓了頓,她又說:“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說罷,許鳶朝着他點了點頭,一步一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時琛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時間,猶如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無法呼吸。
他想,他也該回去了。
兩天後,他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坐私人飛機啓程回華國。
飛機上,徐願的消息不斷傳來:
“阿澤,你終於要回來了,想死你了!”
“阿澤回來以後一定要看看寶寶,她現在已經是我們家懂事的小公主了!”
“阿澤,我給你做菜慶祝一下吧,事先告訴你,我要把那瓶珍藏的乾紅拿出來了哦。”
時琛澤看着滿眼的消息,不知爲何,他不怎麼想回覆。
閉上眼睛,滿腦子還是許鳶哀傷的臉。
她含着淚,說一切過去了。
時琛澤心如刀割。
回到時家別墅,徐願給他開門,興高采烈地撲進他懷裏:
“阿澤,我每天都夢到你回來了,現在終於不用做夢啦!”
時琛澤應着,心不在焉。
沒看到徐願帶着疑慮的眼神。
她是沒從時琛澤的身上聞到什麼奇怪的香水味。
但是,這不代表着他沒有碰到什麼不知好歹的女人。
徐願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又拿出那瓶極爲昂貴的幹紅葡萄酒。
“阿澤,回國快樂!”
她掩藏起眼底的懷疑,和他碰杯。
她灌了時琛澤一杯又一杯,終於,本就沒休息好的他有些倦了,輕輕閉上眼睛。
徐願不笑了,拿起他的手機,熟稔地輸入自己的生日。
開始翻找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