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放你一馬【二合一章】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二月江邊字數:4723更新時間:24/06/29 04:08:19
宋仁一槍挑殺了樸正信。
這讓人瞠目結舌的場面,直接爲第二輪的擂鬥打下了一個開門紅,場間的氛圍瞬間被拉滿了。
觀衆們對於接下來的幾場擂鬥,已經是越發期待起來。
宋仁剛下場,福升大廈的工作人員就立即上臺,開始忙忙碌碌的清掃着。
樸正信的屍身被無情的擡走了。
先前那些爲他而狂熱的大水喉們,此刻卻冷漠的像是在看待一件破碎的物品一樣,毫無憐惜感,甚至還在說說笑笑。
這,就是階級的冰冷和無情。
無論這些人表現的再怎麼熱情、友好,甚至是癡迷。
但坐在臺上的這些精英人士,絕不會爲了拳手的死亡,去掉落哪怕是一滴的眼淚。
宋仁對此早就習以爲常了。
真以爲這些豪客們,在臺下爲你無比瘋狂,大呼小叫,甚至是瘋狂撒錢,就真的是愛你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
這些豪客大多數追求的,只是源於骨子裏的那份刺激罷了。
而這一點並不是無法替代的。
在福升大廈上,拳手的死亡結局,冰冷的足以讓人麻木。
宋仁站在休息區的角落裏,身形落在了燈光無法照到的一片陰影下。
整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道陰陽線的內側。
目光平靜的望着臺上那無比熱烈的鬨鬧場面,最終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
他又不是道德高尚的聖人君子,更何況出手殺死樸正信的還是他自己。
哪有什麼資格去瞧不起別人呢。
大多數人都厭惡着惡龍,但毫無疑問的是,如果有機會,他們更希望自己能夠成爲惡龍。
宋仁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只是將自己的底線提前勾勒好了。
除此之外,他和其他人沒有區別。
人,本身就是一種複雜動物。
……
很快,第二輪的第二場擂鬥也已確定下來。
吊掛的屏幕出現了兩個稍微冷門的拳手頭像。
柳雲興對決袁守河。
苗刀對決流星錘。
袁守河正是第一輪輪空的那位拳手,他的運氣相當不錯。
即使是在第二輪的擂鬥中,他也沒有碰到熱度最高的那幾位。
反而是抽中了唯一一位負勝場次的柳雲興。
袁守河的武器是一把流星錘。
屬於奇門暗器的一種,整體長度是兵器鬥裏的最誇張的一個。
足足達到了驚人的五米長度!
拳頭大小的刺球形錘頭,銀白色的金屬鎖鏈,再加上帶有一把短柄刀刃的錘把。
整體構成了袁守河的流星錘。
流星錘的威力十分驚人,但想要發揮出來,技術要求極高。
玩的溜得可以做到一打幾十。
而玩不溜的,可以做到笑死那幾十。
袁守河兩種都不是,而是屬於玩的一般般的那種。
這廝大概率是臨時更換的武器,可能是見識到了數場擂鬥下來,長兵器幾乎全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以至於,他放棄了自身最擅長的武器,臨時更換成了奇門兵器裏的流星錘。
但他顯然過分追求長度了,導致對流星錘的熟練度不夠,被柳雲興抓住一個機會近了身。
一刀幹淨利落的斬斷了袁守河的三根手指。
隨後利用苗刀同時具備刀、槍的雙重特性,柳雲興雙手握刀,一手正握刀柄,一手反握在刀身的尾端。
苗刀的刀身後半段是並不開刃的,這也是爲了戰鬥之時變刀爲槍。
柳雲興便是藉此,一刀將袁守河捅了一個對穿,在腹部給他開了膛。
這一場擂鬥的血腥程度同樣很高,也算是將宋仁第一場打下的氛圍,成功延續了下來。
在這一場打完之後,已經不用等待篩選下一輪的擂鬥拳手了。
因爲眼下的第二輪,已經僅剩下兩位拳手了。
……
杜友邦扛着那把超規格的朴刀,不等屏幕上鎖定拳手的頭像,他就已經主動走了上去。
站在擂臺上,他回眸冷眼注視着賀平。
賀平卻很守規矩,仍在仰望着吊掛的屏幕。
最終,上面的拳手頭像果不其然的停在了他和杜友邦的上面。
賀平咧咧嘴:“果然是輪到我了。”
他抓起六合大槍,回頭衝宋仁笑道:“阿仁,咱們最後一輪見了。”
宋仁揚了下眉頭,這是在提前立上flag嗎。
他搖搖頭道:“你還是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
杜友邦的刀法怎樣先不說,但他的廝殺經驗是真的豐富。
賀平未必能穩贏的。
三米多長的六合大槍,對決兩米左右的朴刀。
單論兵器長度的話,六合大槍屬於是全面佔優的。
只是兵器並不是絕對的寸長寸強。
尤其是當兵器的長度超過臂展的1.5倍以上時,雙手操縱的難度將會是成倍提升。
六合大槍便是如此,超長的槍柄,賦予的便是極高難度的操縱感,以及力道的不穩定性。
也就是賀平天生巨力,且對六合槍的造詣極高。
不然的話,六合槍不僅不會帶來長度優勢,反而還會被長度所累。
……
臺上,這場同樣讓人無比矚目的擂鬥已經開始了。
賀平兵器鬥的水準並不低。
六合槍的內外三合也被他掌握的爐火純青,在武術的層面上,是足以壓制杜友邦一頭的。
但杜友邦在實戰和廝殺的經驗上太豐富了,往往能夠憑藉着近乎直覺的打鬥方式,以及狠辣的廝殺,反會佔據下主動權。
這一場擂鬥的精彩程度,可以說是蓋過了此前的所有場次。
倒不是此前的擂鬥並不精彩,而是這一場的兩位拳手,在兵器鬥上近乎是不分伯仲。
而不是像前幾場那樣,快速就決出了勝負。
這一場雙方已經糾纏了頗長的時間。
隨着纏鬥的過程越發激烈,杜友邦的臉色也越加難看。
今夜的這場兵器鬥,本身就是連環形式,中場的休息時間並不算長。
若是第二輪便鬥一個筋疲力盡,甚至是兩敗俱傷,那第三輪還怎麼打!
更何況,他的目標還是奪魁。
而想要一舉奪魁,那麼橫在半路上的宋仁,幾乎是必須邁過去的坎。
若是在這一輪裏遭重,那下一輪他會看不到任何希望的。
杜友邦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不能再藏手了!
他猛地揮起朴刀,一刀將罩面的六合槍劈開,擰身的同時,單手拂過刀柄的上端。
迴轉過來,一刀則再度斬開了六合槍的槍尖。
這平平常常的一幕卻讓賀平吃了一驚。
因爲杜友邦右手中的朴刀已經變成了一把短柄大刀。
赫然是將兩米長的朴刀一分爲二了。
左手中緊攥的木杆前段,是從前段銜口裏拔出來的鋒利矛尖。
同時,杜友邦擰腰猛地將長矛照着賀平的腦門投擲出去!
賀平面色駭然的側身去避讓!
杜友邦趁此時機,持刀棲身而至。
賀平驚險的讓過了長矛,只來得及將六合槍的槍桿橫在面前。
杜友邦的大刀凌空斬落,近距離的正面斬擊,縱然是紅木打磨出的槍桿,也被斬成了兩截!
刀鋒傾斜斬落,瞬間割開了賀平的胸膛,鮮血順着刀刃濺了出來!
賀平的面色大爲吃痛,腳步也在連連後退,這才勉強避開了被直接開膛破肚的兇險。
但整個前半身,恐怖的刀傷仍舊是令他的皮肉都綻開了,鮮血淋漓的極爲滲人。
唯一的好處就是後撤的還算及時,傷口不算太深,只是看起來十分唬人。
但六合槍被斬斷,再加上胸膛前的傷口,無不讓他狀態下滑的厲害。
杜友邦撿起投擲出去的矛柄,重新銜接上手中的大刀。
朴刀也再次恢復成了兩米之長。
他的面上滿是殺氣。
一步步走向賀平,臉色有些猙獰:“你剛剛不是打的很興奮嗎,來,我們繼續!”
賀平的臉微白,現在這個狀態,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輸了。
再次輸給了第二個人……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更不是癡到一心去求死的傻瓜,有些失落道:“不用了,這場擂鬥是我輸了,技不如人,我認輸!”
只是,杜友邦卻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有些玩味道:“認輸?”
他將朴刀凌空舞出了一個環形,單臂背持,邊走邊笑:“這裏是頂層的生死擂,你不會以爲你認輸了,我就會放過伱吧。”
杜友邦說到最後,已經兇相畢露,他一字一頓道:“你的認輸,我不同意!”
他的話裏明顯的殺意已決,觀衆席上也有不少人開始起鬨。
這些精英人士,大多都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鮮血淋漓的場面爆發。
臺下的裁判在猶豫要不要阻止。
福升大廈的頂層擂鬥是沒有什麼規則的,杜友邦的做法只能算是違背了些道義,卻沒有觸犯擂鬥的規則。
他在上一場中便是如此,只是上場還能解釋說停不下手。
這一場就沒法說了,就單純爲了趕盡殺絕的。
這多少有些過分。
可是,場外觀衆席如此大的鼓噪聲,讓裁判本想插手的意思,也不由停了一下。
觀衆席上,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殺死他!”
下一刻,第二個高喝聲就跟了出來。
緊隨其後便是成片成片的歡呼聲,觀衆席上的看客們似乎已經有些瘋魔,紅着眼喊聲不斷。
賀平的微白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他的雙手握緊的兩截槍桿,在掌心裏越發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嘴裏低聲呢喃:“老子是輸了,不是死了,媽的。”
與此同時,作爲替賀平撐場的大水喉也站了出來,走到擂臺邊緣憤怒道:
“你個死撲街,阿平他已經認輸了,你還想趕盡殺絕嗎!”
“信不信下了擂,我讓百八十人斬死你!!!”
休息室裏,蔡雙魚的臉色也稍微一沉:“我出去看看吧。”
福升大廈的頂層擂向來血腥不假。
但也不會鼓勵這種爲了殺人而殺人的方式,眼下觀衆席上的場面,鬧得實在是有些難看,她有必要出去看一看!
觀衆席上,起鬨聲還在一片連着一片。
這些精英人士,本就自負高傲,並不在乎拳手的生死。
再加上羣體效應的加持,讓場面越發沸騰起來。
只有極少數人保持着冷靜。
而賀平的大水喉,哪怕再怎麼焦急,眼下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向場外的裁判,罵道:
“你個王八蛋是不是癡線啊,看不到那撲街要壞了擂鬥規矩,阿平他明顯是認輸了,你是瞎嗎!”
裁判只是冷眼旁觀着,並不忌憚賀平的這位大水喉。
因爲這人的檔次在頂層擂裏屬實一般了些,不然他也許還會給點面子。
擂臺上
賀平也被惹毛了。
他的雙手各持一截斷槍,面色上始終沒有恐懼,反而越發凌厲:
“尼瑪的,老子認輸不是怕死,只是承認了技不如人而已。”
“你當老子是泥捏的啊!”
“去尼瑪的!”
杜友邦嘖了一聲:“脾氣很爆嘛,我喜歡。”
說罷提起朴刀,直接奔着賀平衝了上來。
鏘鏘!鏘鏘——
槍尖和朴刀不斷撞擊,火星四射。
只不過杜友邦狀態完好,越打越是興奮,力道也越發沉重。
賀平臉色更白了,被打的腳步連連後撤。
突兀間,杜友邦飛起一腳,踹中了賀平血肉模糊的胸膛,將他整個踹飛出去,傷口直接崩裂,鮮血灑落一地。
杜友邦緊隨其後追了上來,整個人轉身一躍,朴刀凌空高舉,閃爍着寒芒的刀鋒直奔賀平的腰身而落。
誓要一刀將其斬成兩截!
賀平慘笑一聲,已經來不及躲避,索性無怨無悔閉上了眼。
觀衆席上的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對即將到來的血腥一幕充滿了期待感。
蔡雙魚這時候纔剛走出休息室裏,拐角走到了擂臺前時,朴刀已經要斬落了。
她的面色稍顯難堪了些!
可是,血腥畫面卻並沒能呈現出來。
半空之中,一點寒芒像是撕裂了全場高漲的鬨鬧氛圍。
猛然間拉出一縷狹長的冰冷弧線,如同長虹貫日。
鏘!!!
寒芒穿過擂臺鐵籠的縫隙,撞開了斬落下的朴刀,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
隨後寒芒又重重的射入擂臺的地面。
一瞬間,場外的觀衆席從鼎沸之中,猶如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全都安靜了下來。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在調轉目光,看向了場外站立着的宋仁。
擂臺上,那一點炸開的寒芒,撞開兇悍的朴刀,反手還灌入了地面兩尺有餘。
那東西,正是一把長達兩米四的虎頭鏨金槍。
臺下,宋仁稍稍擡頭,看向滿面陰鷙的杜友邦,向他輕笑一聲:
“你放他一馬,我下一輪放你一馬。”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