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章 讓小十那個臭小子回來

    魏王府裏，就在不久前，支持魏王的幾個大臣才走。他們來找魏王，是爲了晉王復立一事。

    這段時日，關於晉王復立一事傳的沸沸揚揚。這幾個大臣對廢太子忠心耿耿，跟隨魏王也是爲了有一天讓晉王歸位。如今聽說皇帝想要復立廢太子，他們自然坐不住了，想要立刻馬上就能讓廢太子復位。

    他們跟魏王建議，過幾日就向皇上提出復立晉王一事。魏王覺得他們這個主意非常好，贊成他們上奏。

    跟魏王商議好怎麼提出復立太子後，這幾個大臣滿臉激動地離開了。

    等這幾個大臣離開後，林雪毅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復立廢太子，他們還真是異想天開。”

    魏王嗤笑一聲道：“癡心妄想。”

    林雪毅在魏王的對面坐了下來，“這段時日，關於皇上想要復立廢太子一事傳的有模有樣，也難怪他們信以爲真。”其實，不知道這幾個人相信，其他人也當真了。

    “關於這件事情，本王也非常意外。”復立廢太子一事，並不是魏王派人散佈的。“不過，這個謠言傳的非常好。”魏王從沒有想過散佈復立廢太子的謠言，因爲廢太子在他眼裏已經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人。再者，他非常肯定父皇絕不會復立廢太子。

    “殿下，您覺得這個謠言是誰散佈的？”

    魏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林雪毅道：“你覺得呢？”

    林雪毅思索片刻道：“楚王吧。”

    魏王搖搖頭笑道：“不是老四，老四不會做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

    “不是楚王，那更不可能是代王和景王，那是誰……”林雪毅倏地想到了什麼，臉色鉅變，語氣充滿恐懼，“難道是皇上？”

    魏王又搖了搖頭說：“不是父皇。”

    “殿下，您爲何覺得不是皇上？”林雪毅給出自己的猜測，“皇上有理由散步這個傳言。”

    “父皇好不容易正大光明地廢了趙暄，怎麼可能會復立趙暄。”魏王一臉深意地笑道，“在父皇眼裏，趙暄徹底成爲廢人了。”

    “那是誰傳播這樣的謠言？”

    “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是那些大臣胡思亂想。”魏王口中的“我們任何一個人”指的是他們四個皇子。

    林雪毅聽後，驚得怔住了，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真相。

    魏王見林雪毅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在心裏想什麼，不禁好笑道：“怎麼，不是楚王，也不是父皇，讓你失望了？”

    林雪毅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我多想了。”

    “你多想沒有錯，不過這件事情真的不複雜。”魏王說完，從棋盒裏隨意抓了一把棋子。林雪毅見狀，也忙從他的棋盒裏抓了一把棋子，接着兩人猜子。

    魏王執黑子先下。

    林雪毅執白子後下。

    林雪毅恭敬地問道：“殿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任由謠言繼續傳播嗎？”

    “對，這個謠言對我們有利。”魏王輕笑道，“很多人都以爲是本王散步這個謠言。”畢竟魏王一直以來對廢太子忠心耿耿。

    林雪毅明白魏王的意思，輕點了下頭，旋即他想到方纔那幾個大臣，微微蹙了下眉頭。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白。”

    魏王知道林雪毅不明白什麼，“你想說那幾個人沒什麼用，爲什麼本王要用他們？”

    “是的，廢太子的那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而且現在的鎮國公是謝實，他是皇后的人，鎮國公府已經改支持景王，不會再有人支持廢太子。”林雪毅的意思就是魏王收用廢太子的人沒有任何用。

    “本王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本王是爲了幫廢太子。”魏王之所以收用廢太子的人，並不是覺得這些人有用，而是爲了名聲。他之前一直跟隨在廢太子身邊做事，現如今廢太子出事，他立馬拋棄背叛廢太子，自己出來奪嫡，這會讓很多人以爲他之前一直包藏禍心，這對他很不利。

    他現在是爲了幫廢太子站出來奪嫡，會讓人覺得他有情有義。不僅如此，還會讓朝中大臣以爲他沒有什麼實力，還得靠廢太子的殘留勢力。最重要的是，他能打着幫廢太子的幌子，明面上和暗地裏能做很多事情，而且還不會讓別人看出他的勢力，只會讓他們覺得都是廢太子的人做的。

    林雪毅明白魏王這句話的深意，一臉敬佩地說道：“殿下英明。”

    魏王落下一子，“接下來，代王會除掉趙暄。”

    林雪毅聽到這話，手中落子的動作頓住。他面露驚詫道：“殿下的意思是代王接下來要派人刺殺廢太子？”

    “嗯，代王絕對不會讓趙暄復立。”魏王勾起嘴角，玩味地笑道，“現在最想讓趙暄死的人，就是代王。”

    “殿下，那我們要阻止嗎？”

    “爲何要阻止？”魏王笑了笑，“趙暄死了，對我們更有利。”廢太子死了，魏王更有理由爲他報仇雪恨。

    “殿下說得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林雪毅想起來皇帝遲遲不立新太子一事，向魏王請教道，“殿下，爲何皇上不立新太子？”

    “這就是父皇高明之處。”

    林雪毅不太明白魏王的意思，虛心地請教道：“求殿下賜教。”

    “父皇不立新太子的第一個好處就出現了。”

    “您是說復立廢太子一事？”林雪毅面露茫然地問道，“這有什麼好處？”

    “父皇的慈父之心啊。”魏王語氣意味深長道，“父皇之前沒有立馬廢了趙暄，就想展示他的慈父之心。如今遲遲不新立太子，看起來是不是像是在後悔廢了趙暄。還有，不新立太子，也能試探朝中大臣和我們，一箭雙鵰。”

    林雪毅一臉受教道：“原來是這樣。”他站起身，向魏王行了個禮，“多謝殿下賜教。”

    魏王做了個手勢，示意林雪毅坐下來。

    “謝殿下。”林雪毅重新坐在魏王的對面，“殿下，那皇上不會再新立太子了嗎？”

    “有可能。”

    “殿下，皇上不新立太子，對我們來說有利。”如果要立新太子，怎麼排都輪不到魏王，除非其他皇子全部死了，只剩魏王一個皇子活着。“我們跟楚王他們的立場一樣。”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做事，至於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做。”

    林雪毅聞言，心頭一凜，旋即一臉認真地說道：“是，殿下。”

    離魏王府不遠的楚王府，也上演同樣的事情。

    支持楚王的大臣們也相信了皇帝要復立廢太子的謠言。他們來找楚王，是爲了阻止復立廢太子一事。

    如今的楚王是絕不會讓廢太子復立，因爲在他眼裏，草菅人命又有謀反想法的廢太子不配再做太子。不過，他不會爲此做什麼事情，因爲在他看來皇帝是絕不會復立太子，他讓支持他的大臣們靜觀其變。

    見楚王這麼鎮定，擁護他的大臣們就安心了。

    至於景王，他即使相信皇帝會復立廢太子，也不會爲此做什麼事情，因爲他知道代王和楚王他們是絕不會讓趙暄復立的。他什麼都不用做，坐收漁翁之利。

    遠在揚州的趙曜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樑太守問他怎麼看這件事情。

    趙曜斬釘截鐵地說皇帝絕不會復立廢太子。

    “曜曜，你爲何這麼確定皇上不會復立晉王？”

    “外公，父皇爲了廢了大哥和除掉鎮國公，籌劃佈置了許多年。”趙曜說道，“除非父皇腦子抽了，不然不會復立大哥的。”

    “也是。”樑太守覺得外孫說的非常多，“那你覺得新太子會是誰？”

    “不知道。”

    樑太守一臉驚訝：“不知道？”

    “父皇暫時不會新立太子。”但是，趙曜敢肯定，最後的贏家不是四哥，就是八哥。

    “國不可一日無儲君啊，哪能一直不新立太子。”樑太守覺得不新立太子是一件極爲不妥的事情，“朝中大臣們也不可能任由皇上不立新太子吧。不立新太子，並不是好事，只會讓皇子們爭鬥的更厲害，這樣朝堂就不安寧。朝堂亂了，受苦的是百姓啊。”朝堂上一個有風吹草動，就會在民間草木皆兵。

    “外公，你太小看我父皇了，有我父皇那個老狐狸在，朝堂亂不起來。”趙曜道，“我那幾個皇兄是很厲害，但是他們都不是我父皇的對手。”

    “是這樣嗎？”樑太守沒有見過皇帝，也沒有和皇帝接觸過，自然不瞭解皇帝到底是什麼樣的性子。

    “嗯，你放心，有父皇在，朝堂亂不了。”

    聽趙曜說的這麼篤定，樑太守心裏便放心了。不過，想到新立太子一事，他就想到了趙曜。一想到自己的外孫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就是因爲他沒有勢力雄厚的母族，所以才不敢去爭奪那個位子。

    “曜曜，是外公沒用，拖累了你。”

    “啊？”趙曜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樑太守的意思，然後表情非常無奈地說道，“外公，你怎麼跟二舅說一樣的話。就算你們有權有勢，我也不想爭奪那個位子，你就不要自責了。”他是腦子抽了，才會想皇帝。

    “曜曜，你真的不想啊？”樑太守雖然早就從兒子那裏聽說趙曜不想爭奪那個位子一事，但是他心裏還是不太相信。

    趙曜連忙搖頭：“不想，非常不想。當皇帝累死累活的，有什麼好。”當皇帝不僅累，還要一輩子困在皇宮裏，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還有，當皇帝哪裏都不能去……”

    樑太守聽趙曜說皇帝的壞處，聽得滿臉震驚。他聽出來了，他外孫是真的不想當皇帝，而且還非常嫌棄。

    “外公，以後不要再說這事了。”

    “好，外公不說了。”這天下恐怕只有曜曜嫌棄做皇帝吧。

    “外公，我明日還要去碼頭看船，就先回去睡了啊。”

    “曜曜，你不是去過碼頭看船麼。”樑太守提醒趙曜，“你明天得去書院讀書了。”

    趙曜的身子頓時僵住。他轉過頭，可憐巴巴地望着樑太守：“外公，我能不去書院嗎？”

    樑太守差點心軟：“不能，娘娘寫信讓我督促你讀書。”

    趙曜：“……”

    “你明天必須去書院讀書，不然我寫信告訴娘娘。”

    “我去，我去還不成麼。”沒想到來揚州還要讀書，真的是命苦啊。

    此時，御書房裏，皇帝批閱完奏摺，擡手捏了捏眉心。

    孫奎端了一杯茶過來：“皇上，您喝口茶歇歇。”

    皇帝接過茶盞，慢悠悠地喝茶。

    “皇上，您肚子餓不餓，要不要讓御膳房給您做些吃的？”

    “不用。”皇帝沒有半夜吃東西的習慣。“對了，小十那個臭小子離開多久了？”

    “八、九個月了吧。”

    “這麼久了啊。”這段時間太忙，皇帝都沒有心思顧及小兒子，“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啊，您要讓十殿下回來嗎？”孫奎詫異道，“之前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不是幫十殿下求情，求您讓十殿下待在揚州，直到十殿下成年再回來麼。”

    “朕答應他們了嗎？”

    孫奎仔細地想了想，好像皇上沒有答應。

    “您沒有。”

    “要讓那個臭小子成年回來，那臭小子絕對會忘了他是誰。”

    “皇上，您是想十殿下了吧？”

    “朕怎麼可能想他，是瀟瀟想他了。”

    孫奎忍着笑說：“是，您不想十殿下，是樑嬪娘娘想十殿下了。”

    “本來就是瀟瀟想那個臭小子了。”皇帝瞪了一眼孫奎，吩咐道，“去把他叫來。”

    “是。”

    片刻後，暗衛甲出現在御書房裏，孫奎退了出去。

    “你派些人把小十接回來。”

    “是，皇上。”

    “那小子要是死賴着不回來，你們直接把他綁回來。”

    “是。”

    皇帝對暗衛甲揮了揮手，暗衛甲退了出去。

    見暗衛甲出來了，孫奎忙走了進來。

    “皇上，您真的要在這個時候接十殿下回來啊？”現在可是腥風血雨的時候，把十殿下接回來是不是有些危險。

    “越是這個時候，越讓那個臭小子回來。”皇帝意有所指地說道，“朕就是讓他回來面對現在這種情況。”

    趙曜：我真是謝謝你啊，我的好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