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父皇的如意算盤

    去年剛到沼澤府沒多久，趙曜就讓他的親衛隊整出一個蹴鞠場，平日裏他們訓練勞累的時候，可以踢踢蹴鞠輕鬆下。不過，親衛隊的蹴鞠場可不能用來給別人比賽。如果讓別人來比賽，就會發現親衛隊的人數超標了。

    話說回來，趙曜覺得他親衛隊嚴重超標一事早就被人發現。這麼多人，想藏也藏不住啊。細作只要稍微查探下，就能查到。

    趙曜倏然想到什麼，嘴裏發出一聲嗤笑。

    站在一旁的同喜聽到趙曜這一聲充滿嘲諷，心裏打了個突，硬着頭皮問道：“殿下，您怎麼呢？”

    趙曜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在想我哪怕養二十萬的私兵，父皇都不會怪罪。”

    “啊，二十萬私兵？”同喜被這個數目驚嚇到了，“殿下，您還要養二十萬私兵啊？！要是被京城那邊知道，肯定會以爲您要造反。”

    “造反？”趙曜嘴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同喜，你信不信，我就算真的要造反，父皇也不會怪罪我，反而會非常高興，巴不得我造反成功，當上皇帝，然後他好當太上皇退休，摟着母妃出宮四處遊玩。”皇帝心裏所想，被趙曜一針見血的說中。

    “不會吧。”同喜一臉不信，“就算皇上再寵愛您，也不會同意您造反吧。”殿下是不是恃寵而驕了，覺得皇上疼愛他，他就能爲所欲爲。

    趙曜微微眯起眼，面上露出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殿下，皇上是疼愛您，但是皇上最看重的人是楚王殿下，您別忘了啊。”受到趙曜的影響，同喜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主子將來有一天會做皇帝。

    “我倒希望父皇是真正的看重四哥。”提到這件事情，趙曜的眉頭微微皺了下，“皇位只有四哥能坐。”就算父皇他們想要把他送上皇位，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殿下，除了楚王還能有誰啊，您之前不是說過最後能坐上皇位也只有楚王殿下。”同喜想到趙曜方纔說的話，大驚失色道，“殿下，您不會想要奪嫡吧？”

    趙曜瞪了一眼一臉驚駭的同喜，沒好氣地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奪嫡，我很閒嗎？”

    聽到趙曜這麼說，同喜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擡手拍了拍胸口，“殿下，您剛纔的話嚇死奴婢了，奴婢還真以爲您要跟楚王殿下他們爭奪皇位。”

    “如果我真的爭，你覺得我輸給四哥他們？”他對皇位沒興趣，也不屑去爭。不過，如果他真的要爭，靠他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搶奪到。

    同喜想也沒想地說道：“殿下，您肯定輸給楚王殿下。”在同喜心裏，楚王要比他家主子厲害。

    趙曜被同喜這個回答逗笑了，手扶着額頭，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同喜被趙曜笑的莫名其妙，他有些不安地問道：“殿下，奴婢說錯了嗎？”

    趙曜擺擺手，滿眼笑意地說道：“沒有，你說的很對，我是不如四哥。”

    同喜不解地看着趙曜：“那殿下您笑什麼？”

    “沒什麼。”趙曜臉上的笑意頓住，旋即面上露出一抹沉重的神色，“四哥他……不管怎麼樣，到了最後，我會助四哥一臂之力，讓四哥坐上皇位。”

    “殿下，您不是不插手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之間的爭奪嗎？”

    “我是不插手四哥和八哥之間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後……”就算四哥最後贏了所有人，包括八哥，只怕也坐不上皇位。四哥最後真正的敵人，不是八哥，而是父皇。屆時他會幫四哥坐上皇位。“父皇真的是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父皇啊父皇啊，到最後也讓你嚐嚐被人耍的團團轉的滋味。

    同喜越聽越糊塗，“殿下，您在說什麼，奴婢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趙曜沒有回答同喜這個問題，而是問他道：“同喜，你希望我奪嫡嗎？”

    “啊？”同喜被趙曜這個問題問的愣住了，他見他家殿下的神色非常認真，心頭一凜，旋即神色變得嚴肅，“殿下，您如果想要奪嫡，奴婢一定支持您，但是您要是不想奪嫡，那奴婢不希望您奪嫡。”

    趙曜撐着臉，望着同喜道：“如果我奪嫡，最後成爲皇帝，你可就成爲太監總管了，到時候會非常威風哦。”

    “殿下，奴婢威不威風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不想。”同喜臉色前所未有的鄭重，“殿下，您要是想，奴婢一定會鼎力相助。”

    趙曜被同喜這句話觸動到，“同喜，這世上也只有你讓我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父皇的如意算盤，母妃應該也知道，但是母妃卻從未提醒過他，看來母妃跟父皇的想法一樣。

    “殿下，娘娘難道不是嗎？”

    “母妃麼……”趙曜搖搖頭說，“母妃會聽父皇的話，不一定聽我的話。”

    同喜聽得是滿頭疑問：“殿下，娘娘不是最疼愛您的麼，您想做什麼，娘娘一定都會支持的。”

    趙曜忽然問道：“你覺得二叔怎麼樣？”

    “殿下，您怎麼突然問這個，二老爺有什麼不對嗎？”同喜至今爲止都不知道賀蓮芳的真實身份。

    “沒什麼。”趙曜自從知道賀蓮芳的身份後，就知道他跟賀蓮芳的相遇並不是偶然。就算第一次他見二叔是偶然，但是後面的一切就不是偶然了。如果那次他沒有闖進那處宅子，日後他也會被安排認識二叔。“我那素未謀面的大伯還真是厲害。”

    “素未謀面的大伯？”同喜驚愕道，“殿下，您哪來的大伯啊。”

    “怎麼沒有，早就逝世的義勇太子，不就是我的大伯。”

    聽趙曜這麼說，同喜這才想起義勇太子的存在。

    “對，您有大伯，但是好好的，您提義勇太子做什麼？”

    “就是覺得我這個素未謀面的大伯真了不得。”義勇太子不在人世這麼多年，但是二叔一直記掛着他。“唉，被人當做替身的滋味還真是複雜啊。”

    “被人當做替身？”同喜聽得是越發迷惘，“殿下，誰做誰的替身啊？”

    “沒有誰，我方纔說的那些話，你聽後就爛在肚子裏，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同喜心頭一緊，旋即乖巧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我渴了，你去給我弄一碗糖水來。”

    “奴婢這就去。”

    等同喜離開後，趙曜往後一靠，頭枕在椅背上，雙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過了半晌，他幽幽地長嘆一口氣：“唉，我何德何能啊。”二叔看重他，是因爲義勇太子，他能理解。可是，父皇呢，就因爲他是最愛女人生的兒子嗎？

    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想遊遍天下，吃遍天下美食。雖然他現在在沼澤府做的事情，看起來跟他的夢想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其實關係很大。他讓外邦國家來沼澤府做生意，會吸引更多的外邦人來沼澤府，到時他們會有人選擇居住在沼澤府，那個時候他們會帶來他們國家的美食、文化、習俗。這樣，沼澤府的百姓或者其他地方的人不用出海去外邦，也能在自己家門口吃到外邦的美食。

    等他把沼澤府和嶺南其他的地方建設好後，他便會實現自己的夢想，四處遊歷，吃遍各地的美食。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夢想要想實行起來會有些困難。

    以父皇的老謀深算，只怕會留一個很大的坑等着他。爲了安全起見，他得爲自己準備第二條路了。

    少頃後，同喜端着一碗糖水走了進來。

    “殿下，糖放的不是很多，不會太甜。”

    “那就好。”趙曜收起自己的思緒，低着頭慢慢地吃了起來。

    同喜看了看趙曜，在心裏猶豫了一番才開口問道：“殿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曜知道是他方纔那些話讓同喜擔心了，朝他安撫地笑了笑：“什麼都沒有發生。”

    “殿下，奴婢愚鈍，幫不上您什麼忙，不過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您不要一個人扛着。”同喜知道趙曜方纔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您不想跟二老爺說，您可以跟楚大人他們說，或者跟鄭大人說，他們聰明，會想出辦法幫您的。”

    “同喜，你覺得是楚環他們有我聰明嗎？”

    “沒有。”同喜道，“但是，人多力量大，說不定他們能給您想出好主意。”

    “好，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會跟他們說。”

    同喜聽後，心裏便放心了不少。

    “殿下，明日就是蹴鞠大賽了，您還是想想怎麼坑那些人的錢吧，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還是賺錢比較適合殿下。

    趙曜斜了一眼同喜，“你還真是我的貼身太監啊。”

    “奴婢就是覺得做生意、做東西比較適合您。”

    “你說的沒錯。”他心中的堅持不會變，不會讓任何人改變他的夢想。“等明年有空了，到時候我帶你出海去安南和暹羅這些國家轉轉。”

    同喜聽得是一臉放光：“真的麼，殿下？”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太好了。”同喜剛說完，意識到一件事情，忙問道，“殿下，您能去這些外邦國家嗎？”

    趙曜挑眉：“我爲什麼不能去，你之前不是也聽到了麼，他們邀請我去做客，明年有空了，我一定去做客。”

    “殿下，您明年真的有空嗎？”自從殿下來到沼澤府後，忙得團團轉，明年估計也是這樣，怎麼可能有空去外邦。

    “抽出幾天時間還是可以的。”

    “那奴婢期待着。”去外邦國家啊，他這輩子想都沒想過。

    吃完糖水，趙曜揮揮手讓同喜退了下去，他有要事處理。

    此時，遠在京城的皇帝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嚇得孫奎急忙要去找太醫給他把脈。

    “肯定是小十那個臭小子在罵朕。”

    孫奎哭笑不得地說道：“皇上，爲什麼就不能是漢王殿下想念唸叨您呢？”

    “那個臭小子怎麼可能會想朕？”皇帝一想到小兒子跟賀蓮芳親近，不跟他親近，心底直冒酸氣，“沒良心的臭小子。”

    孫奎在心裏默默說道：皇上絕對是想漢王殿下了，但是皇上不好意思說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