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五章 反對趙曜去嶺南

    御書房裏，楚王正在向皇帝彙報會試準備的事宜。

    皇帝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誇讚道：“做的不錯。”

    “謝父皇誇獎。”

    皇帝見楚王說完正事，沒有離開，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有些好奇，開口問道：“還有事？”

    楚王猶豫了一番，恭敬地說道：“兒臣有一事想請教父皇。”

    皇帝溫聲道：“說。”

    楚王直白地問道：“父皇，兒臣想問十弟的封地，您選好了嗎？”

    聽到楚王的這個問題，皇帝有些意外，但是又在意料之中。

    “你有什麼想法？”

    “兒臣不敢有什麼想法，兒臣只是覺得十弟年幼不適合去偏遠的地方，十弟……”

    皇帝不耐煩聽楚王長篇大論，打斷他的話，“直接說你想幹嘛。”

    楚王沒有任何遲疑：“兒臣希望您能把揚州作爲十弟的封地。”

    “揚州？”皇帝心想，老四還真敢說啊，讓小十那個臭小子去揚州。

    “父皇，十弟的外祖父樑太守在揚州，讓十弟去揚州最爲合適。”

    皇帝沉下臉，語氣變得嚴厲：“老四，揚州是什麼地方，你不清楚嗎？”

    聽出皇帝的語氣不悅，楚王依舊大膽進言：“父皇，兒臣知道揚州對朝廷十分重要，所以才建議讓十弟去揚州。”

    皇帝冷聲地斥道：“就小十那個草包，你讓他去揚州，是要讓他禍害揚州的百姓嗎？”

    候在一旁的孫奎看到皇帝這副沉怒的模樣，在心裏爲皇帝的演技鼓掌。

    “父皇，十弟絕不會禍害百姓。”楚王不能接受皇帝這麼說趙曜，“十弟很小的時候就造出新紙、印刷術、曲轅犁……”

    楚王把趙曜做出來的東西一一說了出來。趙曜這些年做出來的東西都造福了百姓，對大周江山社稷有功。楚王覺得大臣們看不到趙曜所做的東西和事情，但是皇帝不能看不到。

    “父皇，十弟並不是草包，相反十弟有大才，他做的東西都利於江山社稷。兒臣覺得讓十弟去揚州並沒有什麼不妥。”楚王不卑不亢地說道，“揚州地傑人靈，又富饒，十弟去揚州後，便能專心地做他擅長的事情。兒臣相信十弟去了揚州，能做出更多利國利民的好物。”

    孫奎在心裏感嘆道：楚王殿下是真心疼愛十殿下啊，一心爲十殿下考慮謀劃。

    皇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倒是看得起小十。”

    “兒臣不想讓十弟的才能埋沒。”楚王跪了下來，語氣充滿懇求，“兒臣懇請父皇讓十弟去揚州。”

    “小十去哪裏，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皇帝的語氣有些不滿，“你管好會試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要瞎操心。”

    “父皇……”

    皇帝對楚王揮了揮手：“下去。”

    楚王只能退下去。

    衛勉見楚王從御書房出來後，陰沉着一張臉，忙關心地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殿下被皇上罵了？

    “父皇他……”楚王知道身爲兒子，他不能議論皇帝的不是，“十弟也是父皇的兒子，爲何父皇……”楚王見皇帝跟大臣們一樣無視趙曜這些年做的東西和事情，他心裏十分心疼趙曜，但是同時也對皇帝非常失望。

    “殿下，十殿下怎麼了？”

    楚王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衛勉也知道宮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也沒有再說什麼。

    楚王上了馬車後，吩咐衛勉道：“去給魏王捎個信，老地方見。”

    聽到楚王這個吩咐，衛勉心中十分吃驚，“是，殿下。”只有關於十殿下的事情，殿下才會見魏王。“殿下，十殿下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方纔向父皇建議，讓十弟去揚州，父皇沒有答應。”楚王心中替趙曜委屈，“十弟這些年做出來的東西，利國利民，可是父皇和那些大臣一樣視而不見。十弟可是父皇親生兒子，父皇爲何這般對十弟？”

    “殿下，皇上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

    “十弟去了揚州，才能更好地發揮他的才智，這樣他就能爲大周、爲百姓做出更多更好的東西。”楚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緊後槽牙說道，“可父皇卻無視十弟所做的一切，這對十弟太不公了。”

    衛勉見楚王氣的雙眼都紅了，忙安慰他道：“殿下，十殿下還有您。”

    “我身爲兄長，原本想爲十弟做些事情，沒想到一點忙都沒有幫到。”楚王暗恨自己無能，“也不知道父皇會讓十弟去哪裏。”

    “殿下，您也不用太擔心，皇上再不喜歡十殿下，但是十殿下好歹是皇上的親生兒子，皇上總不會讓十殿下去窮鄉僻壤的地方吧。”

    楚王聽到衛勉這麼說，看了一眼他說：“我擔心父皇會讓十弟去窮鄉僻壤的地方。”

    “不會吧……皇上不會對十殿下這麼狠吧。”衛勉寬慰楚王道，“皇上也不喜歡魏王，也沒有讓魏王去窮鄉僻壤的地方。殿下，最壞的打算，就是十殿下跟魏王一樣，沒有封地，留在京城。”

    楚王微微皺眉道：“十弟不能留在京城。”這幾年，他們幾個兄弟爭奪的厲害，但是還沒有達到兵刃相見的地步。不過，再過幾年，他們幾個兄弟就要互相殘殺，如果趙曜留在京城，很有可能會被捲入到這場危險中來。

    魏王府裏，魏王收到楚王傳來見面的消息，心中微微一凜。他知道楚王肯定是因爲趙曜的事情找他。

    到了晚上，楚王和魏王在一個隱祕的地方見面。

    見到魏王，楚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今日向父皇提議，讓十弟去揚州，但是被父皇拒絕了。”

    魏王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擔心父皇會讓十弟去偏遠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父皇會讓十弟去北疆那邊？”

    楚王微微頷首：“北疆那邊一直不太平。”

    “絕不能讓十弟去北疆。”

    一向不和的兩人，聚在一起認真地商議趙曜日後的去處。

    興德宮裏的趙曜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嚇得同喜要去給他叫太醫。

    “肯定是四哥在唸叨我。”趙曜說着，輕輕地嘆了口氣，“四哥和八哥一定在爲我擔心。”今日上午楚王爲趙曜求揚州，被皇帝訓斥一事，已經傳遍前朝後宮了。

    “殿下，您不告訴楚王和魏王嗎？”同喜說道，“兩位殿下都很疼愛您，一直爲您的事情操心煩憂，奴婢覺得您要去嶺南一事，沒必要瞞着他們。”

    “我怕他們反對。”

    “您好好地跟他們說您去嶺南的好處，他們聽了，說不定不反對呢。”同喜勸說道，“奴婢還是覺得您該跟他們說說。”

    趙曜沉思了片刻後，點了點頭說：“好，明日我就跟他們說。”先給四哥他們通個氣，讓四哥他們心裏有個準備。等到他封王后去嶺南，四哥他們也不會太過吃驚。

    翌日，趙曜去找楚王。

    “四哥，你日後不要再爲了我，惹父皇不高興。”

    “你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你。”

    “四哥，我今日來找你，是想跟你說說我的想法。”趙曜補充道，“關於封地的想法。”

    楚王聞言，臉色立馬變得認真，“你有什麼想法？”

    “四哥，我想去嶺南。”

    “什麼？”楚王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趙曜又說了一遍：“四哥，我想去嶺南。”

    楚王難以置信地驚呼道：“你想去嶺南？”

    “四哥，我知道嶺南是流放之地，但是我覺得嶺南適合我。”

    楚王緊鎖着眉頭問道：“你爲何覺得嶺南適合你？”這一刻，楚王懷疑趙曜是不是生病了，腦子不清楚才會說出這番胡話來。

    “四哥，你聽我細細道來啊。”趙曜一臉認真地說道，“第一，嶺南偏遠，我去了嶺南，天高皇帝遠的，到時候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父皇管不着，大臣們也看不到。”

    楚王：這話倒是有點道理。

    “第二，嶺南離京城有千里之遙，我去了嶺南，就不會拖累你和八哥……”

    楚王打斷趙曜的話，“你不是我們的拖累。”

    趙曜笑了笑，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第三，嶺南那邊一直以來不被朝廷重視，正好可以讓我發揮我的才能。”

    “十弟，嶺南那邊非常貧窮，不一定能讓你發揮你的才能。”

    “四哥，我又不是做什麼名貴的東西。”趙曜笑着說，“我做的東西都是百姓們能用到的，不需要花費什麼錢。”

    “十弟……”

    “四哥，你繼續聽我說，第四……”

    趙曜一連說了十個去嶺南的好處，聽得楚王差點都同意他去。

    “十弟，你可知嶺南爲何一直以來是流放之地？”

    “知道啊，偏遠又窮，讓犯罪的人去那裏受罪。”

    “那你可知嶺南有瘴氣，還有很多毒蟲蛇鼠……”楚王說了很多嶺南那邊惡劣的環境。“十弟，被流放到嶺南的人，大多數都會死在嶺南的瘴氣之下。就是嶺南本地人，每年也有很多人死在瘴氣之下。還有，嶺南那邊的百姓大多數都不長壽。”

    “四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趙曜毫不在意地說道，“嶺南那邊也有長壽的人啊，不是所有人都是短命鬼，也不是所有人都死於瘴氣。再說，瘴氣一般都瀰漫在山裏，城鎮上又沒有。”

    “十弟，嶺南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四哥，我要去嶺南，不是突發奇想，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趙曜收起笑臉，神色嚴肅地說道，“我查過很多關於嶺南的事情，我知道那邊瘴氣多，毒蟲多，還有各種土匪。”

    “你既然知道，你還去？”

    “四哥，只有去嶺南，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十弟，嶺南不是一個好地方，我不同意你去。”楚王猜測趙曜深知自己不受皇帝喜歡，所以自暴自棄地想去嶺南。“你的封地，我和你八哥會再想辦法。”

    “四哥，我是真的想去嶺南……”

    “不行，你不能去，你去嶺南就是在送死，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四哥，沒有這麼嚴重……”

    “不行。”

    不管趙曜怎麼說，楚王就是不同意他去嶺南。

    楚王讓他不要再說去嶺南這種話。

    趙曜離開楚王府後，轉身去了魏王府，把對楚王說的那番話，再次跟魏王說了。然後，魏王跟楚王一樣，強烈反對趙曜去嶺南。

    雖然猜到楚王和魏王他們會不同意，但是趙曜沒想到楚王他們的反應這麼激烈，好像他去嶺南就是去送死。

    他去嶺南一事已成定局，四哥和八哥他們再反對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