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章 荒謬的賜婚旨意

    萬壽節的前一天，由四皇子和李僕射帶領着大臣們、外邦使臣們、太學學子們一起祭拜孔孟二聖。

    在祭拜過程中，四皇子向大臣們、外邦使臣們、太學學子們展現了他的成熟、穩重、得體的一面。但是，更多的向大臣們展現了他的鋒芒和才華。

    祭拜孔孟二聖的悼詞是四皇子自己寫的，寫的非常好，聽得在場所有人心潮澎湃。大臣們和太學學子們則聽得是滿心自豪和驕傲。

    四皇子率領祭拜孔孟二聖一事辦的非常成功，讓外邦使臣們深刻地被中原文化折服。

    皇帝對四皇子在祭拜一事上的表現非常滿意，不僅當衆誇讚四皇子，還賞賜了四皇子不少東西，惹得三皇子他們嫉妒不已。

    見滿朝的大臣們和外邦大臣們對四皇子稱讚不已，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心中也涌起了妒忌的情緒。不過，他們並沒有把四皇子放在眼裏。

    雖然四皇子率領祭拜孔孟二聖得到了天下文人學子們的稱讚，但是四皇子還沒有成年，身邊也沒有武將支持，對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造不成威脅。

    不過，這次祭拜孔孟二聖一事，讓滿朝的大臣們和天下文人學子們看到了四皇子睿智不凡的一面。

    四皇子原本就非常有才華，在文人學子們心中是有些地位的，但是經過這次祭拜孔孟二聖一事後，他在民間的名望提升了很多。

    “殿下，四皇子如今的名望越來越高，這對我們來說很不利啊。”餘海討厭四皇子，自然不想看到四皇子好。“我們是不是該阻止四皇子？”

    八皇子擡眸看了一眼餘海，旋即面無表情地問道：“爲什麼要阻止？”

    “殿下，四皇子在天下文人學子們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這對我們以後的大業很不利啊。”餘海一直認爲四皇子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人。四皇子表面上不與任何大臣來往，其實暗地裏拉攏大臣們和天下文人學子們。

    “你說錯了，趙昀越是冒頭，越是對我們有利。”趙昀是四皇子的名字。“他要是冒頭太盛，不用我們出手，太子和代王他們會出手對付他。”

    “也是哦，太子和代王首先就饒不了四皇子。“餘海心中放心了，“那就讓四皇子蹦躂吧。”四皇子蹦躂的越高，死的就越快。

    八皇子輕笑一聲道：“趙昀不是個蠢人，他不會蹦躂的。”如果四皇子因爲此事就開始得意忘形，那麼他就不配做八皇子的對手。

    餘海想想覺得也是，點頭贊成地說道：“四皇子慣會裝模作樣，不然也不會哄得十殿下親近於他。”對於趙曜親近四皇子一事，餘海心裏是很不滿的。

    “趙昀是挺會裝模作樣的，但是他對十弟是真的好。”八皇子雖然討厭四皇子，但是他從來沒有讓趙曜遠離四皇子，主要是因爲四皇子對趙曜很好。

    餘海不以爲然道：“奴婢覺得四皇子就是故意親近十殿下的。”四皇子肯定不懷好意。

    “趙昀對十弟是真心的。”這點，八皇子是能看出來的。

    “殿下，您怎麼幫四皇子說話啊？”餘海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沒有幫趙昀說好話，而是事實。”不然他怎麼會讓十弟親近趙昀。“我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餘海知道八皇子說的是什麼事情。他語氣充滿恭敬地說道：“回殿下的話，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今晚就會成功。”

    八皇子輕點了下頭說：“那就好。”

    “殿下，安南國大王子提出迎娶貴女一事，我們不做應對嗎？”餘海小心試探的開口問道。

    “父皇不會答應。”八皇子說的非常篤定。

    “爲何，安南國是我們大周的附屬國，如果和安南國和親聯姻，可以讓安南國和我們大周親上加親？”餘海不解地問道，“皇上難道不想安南國和我們親上加親嗎？”

    “很簡單，迎娶是貴女，而不是公主。”八皇子端起茶盞，低頭呷了幾口茶後，慢悠悠地說道，“父皇絕不會讓世家把手伸到安南國。”

    “如果是公主，那皇上會同意和親聯姻嗎？”

    “這不是和親聯姻，畢竟我們大周沒有輸。”八皇子糾正餘海的話道，“是我們大周的公主下嫁。”

    “殿下說的是，那殿下您覺得要是有公主能下嫁於安南國大王子嗎？”

    八皇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索了須臾後才說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餘海心想殿下爲何說的如此模棱兩可。不過，他不敢開口詢問。

    “殿下，明日是萬壽節，天不亮就要起牀，您今晚還是不要再看書了，早點睡吧。”

    八皇子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說道：“那就睡吧。”

    睡之前，餘海早就在八皇子的被子裏放了幾個熱水袋暖牀。

    八皇子身子弱，怕冷。每年一到冬天，他就會把自己裹成一個球。

    今年的冬天，八皇子要舒服緩和多了。

    他平日裏穿的披風是趙曜送的，穿的棉襖也是趙曜送的，暖手暖牀的熱水袋也是趙曜送的。

    趙曜讓人用豬泡做熱水袋，暖手效果非常好，但是做起來挺麻煩的。

    自從有了趙曜找人做的熱水袋後，八皇子便愛不釋手，走到哪裏都帶着它。正是有了它，八皇子在今年的冬天不再像以前那樣怕冷。

    餘海見暖牀的熱水袋不暖和了，忙去換熱水。

    “殿下，您捂着手。”

    八皇子靠坐在牀上，雙手拿着熱水袋捂手。餘海又在他的腳邊放了一個熱水袋。

    “殿下，十殿下真是有心，爲您弄出熱水袋。”餘海笑着說，“十殿下弄出來的熱水袋要比湯婆子暖和多了。”

    “是啊，多虧了十弟弄出來的熱水袋。入冬後，我就再也不怕冷了。”八皇子雙手抱着熱水袋，熱水袋的熱意通過雙手蔓延到心裏。入冬後，八皇子不僅雙手雙腳暖和，心裏也是非常熱的。“也難爲他想出用豬泡做熱水袋。”

    “殿下，十殿下讀書不太聰明，但是做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卻是非常聰明的，就說這棉花，大家都覺得它就是個花，但是十殿下卻拿它來做棉被、棉衣、棉鞋。”餘海對趙曜充滿佩服，“這棉花做的衣服和鞋子穿在身上真暖和啊。”託了十殿下的福，他們這些宮人今年入冬後也穿上了棉花做的棉衣。

    “十弟是非常聰明伶俐的。”八皇子輕笑道，“不過，用棉花做衣服和被子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說到底十殿下也是爲了您才做出熱水袋和棉衣。”在這個世上，除了他，只有十殿下把殿下放在心裏，時刻關心着殿下。殿下從小就不幸，但是好在殿下有十殿下。“殿下，十殿下爲了您的身子，也是操碎了心。”

    八皇子沒有說話，但是面上卻是一片笑容。

    餘海端來一碗熱羊乳：“殿下，請用。”

    八皇子面上露出一抹嫌棄，但是還是伸手接過羊乳，大口地喝完。

    讓八皇子早晚喝一碗羊乳是趙曜的吩咐的。他見八皇子身子弱，並且喝補藥沒有什麼起效，他就想到夢中趙耀從小就喝牛奶的習慣。但是，八皇子脾胃不太好，一喝牛乳就拉肚子，趙曜便想到了羊乳。

    八皇子喝牛乳拉肚子，但是喝羊乳沒事。趙曜便叮囑餘海，每天早晚都爲八皇子煮一碗羊乳，並且一定要盯着八皇子喝下去。

    趙曜還叮囑八皇子在冬天多吃羊肉，這樣對他身子好。

    餘海伺候八皇子睡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守在八皇子的牀邊。

    此時，京城的某處宅子裏，三皇子正在和安南國的公主共赴巫山。不過，仔細看的話，安南國公主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次日，天還沒有亮，昆德殿裏的趙曜被同喜叫醒。

    洗漱完，匆匆用了早膳後，趙曜便前去重華宮。走到一半，遇到八皇子。

    趙曜忙關心地詢問八皇子冷不冷。

    因爲待會要祭祖，八皇子並不能攜帶熱水袋或者湯婆子。

    八皇子說穿着棉襖不冷，但是趙曜摸了摸他的手，發現他的雙手冰涼。

    趙曜這才想起他忘了把手套做出來，等萬壽節結束後，他再叫人把手套做出來。

    八皇子見趙曜捧起他的雙手，低下頭對着他的雙手吹熱氣，這讓他眼眶微微泛溼。

    趙曜又用自己的一雙小手搓了搓八皇子的雙手，直到把八皇子的雙手搓熱，他才停下。

    他又叮囑八皇子，待會祭拜要是冷，就搓一搓雙手。

    趙曜跟着八皇子來到重華宮，其他皇子已經到來，但是三皇子卻還沒有到。過了一會兒，祭祀快要開始的時候，三皇子才姍姍來遲。

    三皇子的神色有些憔悴，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說自己昨晚因太興奮沒有睡好，但是大臣們卻一個字都不信。

    有經驗的大臣們哪裏看不出三皇子昨晚做了什麼。

    卯時，祭祀正式開始。

    皇帝先帶着兒子們祭拜先帝和先太后，還有祖先們。接着，又率領滿朝的文武百官祭祀天地。

    等祭祀完，已是辰時。

    皇帝轉身去了承廣殿的正殿，接受兒子們和文武百官們的朝賀。

    先是太子殿下率領皇子們恭祝皇帝的壽辰。

    太子殿下獻上的壽禮是一塊【壽】字的石頭。太子殿下說這塊石頭是天然形成的【壽】字，不是他找人雕刻的。

    代王送的壽禮是一塊天石，這塊天石是他之前在梁州平亂時，突然從天而降。

    三皇子送的壽禮是前朝有名的書畫家的一幅祝壽圖。

    四皇子送的壽禮是他自己親筆畫的一副祝壽圖。

    五皇子送的壽禮是一顆玉石雕刻的壽桃。

    六皇子送的壽禮是一把弓矢。

    七皇子送的壽禮是他親自抄寫的佛經。

    八皇子送的壽禮也是他抄寫的佛經。每年皇帝的壽辰，八皇子都會親自抄寫佛經。

    九皇子送的壽禮是一塊硯臺，當然是代王幫他準備的。

    十皇子趙曜表面上送的是他雕刻的皇帝的雕像。

    等皇子們送完禮，就輪到大臣們送禮。

    因爲皇帝不喜歡奢華，大臣們送的壽禮都非常“樸素”。不過，外邦使臣們送的壽禮就非常豪華了，送的都是他們本國的奇珍異寶。

    萬壽節整整熱鬧了三天才結束。之前的萬壽節只歡慶一天，因爲皇帝覺得沒必要因爲自己壽辰，就慶祝三天。今年的萬壽節之所以慶祝三天，是因爲有外邦使臣的朝賀。

    這三天，京城不設宵禁，一片繁華熱鬧。

    三天的慶祝活動結束後，外邦使臣們也該動身回國了。他們在回國之前，皇帝也賞賜了他們不少的東西。不過，安南國大王子想迎娶大周貴女一事沒有如願，皇帝拒絕了他的求親。

    雖然皇帝之前跟何相和劉太師他們說成全世家，但是是玩笑話。何相和劉太師說的那番話也是說笑的。

    宣平侯和支持代王的大臣們向皇帝提議，讓代王殿下迎娶安南國的公主爲側王妃。

    安陽侯卻在這個時候出來反對，說安南國公主應該嫁於三皇子爲側王妃，因爲安南國公主鍾情於三皇子。

    很快，皇帝便得知三皇子早與安南國公主行了夫妻之實，無奈之下只好把安南國的公主賜婚於三皇子爲側王妃。等明年三皇子成年，安南國公主才能嫁於三皇子爲側王妃。

    代王和宣平侯他們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三皇子，並搶走了安南國公主。

    太子和鎮國公他們打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

    雖然三皇子如願地娶到了安南國的公主，但是卻惹怒了皇帝。等外邦使臣們離開後，皇帝把三皇子狠狠地訓了一頓，並且罰他去宗正寺面壁思過。說是面壁思過，其實就是被關入宗正寺，直到過年前夕才被放出來。

    代王迎娶安南國公主爲側王妃一事失敗，但是皇帝卻把王家的庶女，也就是王思齊的妹妹賜婚給代王做側王妃。

    皇帝這道賜婚旨意猶如晴天霹靂，把滿朝文武百官劈懵了。

    大臣們完全沒想到皇帝會下一道這樣的賜婚旨意，王家可是淑妃的孃家，是三皇子的母族，而皇上竟然把王家的女兒賜婚給代王做側王妃。這……太匪夷所思了。其實，大臣們覺得皇帝這道賜婚旨意太過荒謬。

    皇帝的這道賜婚旨意在八皇子意料之中。八皇子猜測像這道看似很荒唐的賜婚旨意日後還會上演，現在不過剛開始。

    鎮國公倒是聰明，很快就弄白皇帝這道賜婚旨意背後的真實目的，這讓他心中不由地警惕起來。

    太子得知皇帝的這道賜婚旨意的目的是讓宣平侯府和安陽侯府“自相殘殺”，心中很是高興。

    “舅舅，父皇這道賜婚旨意真是妙啊，看來父皇對代王也不是完全放心。”太子心想，父皇雖然寵愛代王，但是也擔心代王功高震主，所以這才讓代王迎娶王家的女兒爲側王妃，利用王家來制衡宣平侯。

    “皇上的重要目的是制約王家。”鎮國公在心裏嘆道，皇上終於忍不住要對京城的世家動手。

    “制約王家好啊，這樣省得我們出手。”雖說目前三皇子沒有給太子殿下造成威脅，但是王家始終是一個阻礙。如今不需要他動手，父皇親自解決王家這個障礙，真是太好了。

    鎮國公在心裏說道：等皇上除去王家、荀家、袁家後，接下來就輪到謝家了。

    就在鎮國公爲日後謝家的命運擔心的時候，皇帝忽然下了一道聖旨，任命謝實爲鎮西將軍，即日起前往西北鎮守。

    這道旨意對鎮國公府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因爲鎮西將軍掌管西北軍營十萬將士。

    但是，對於代王來說，這道旨意無異於噩耗。當然，對於三皇子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八皇子對皇帝這道旨意很吃驚，不過他瞬間就明白皇帝的意圖。

    趙曜倒是對於這道旨意一點也不意外，因爲他和賀蓮芳早就猜到皇帝會這麼做。

    精明成精的鎮國公自然也明白這道旨意背後的真實用意，但是他並不畏懼，相反他非常激動，因爲他最缺的就是兵權。如今皇帝把兵權交到他手裏，他會好好利用。

    有了這十萬將士，鎮國公相信他能阻止皇帝的目的。

    鎮國公不知道的是：皇帝就是故意讓他這麼認爲。

    鎮國公：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謝家終於有兵權了。有了兵權，我什麼都不怕了。皇上，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皇帝：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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