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二章 以防萬一

    午時，皇帝帶着孫奎前往昆德殿。

    孫奎手裏捧着一個錦盒，錦盒非常大，並且有些重。

    趙曜看到孫奎手裏的錦盒，眉心頓時擰起，精緻可愛的小臉立馬皺了起來。

    他就知道臭父皇不會好好地送他生辰禮物！

    唉，他就知道不能對臭父皇抱有期待。

    完了, 又是書，不知道這次臭父皇又送給他什麼書。

    皇帝對趙曜招了招手：“過來。”

    趙曜皺着一張小臉，很是不情願地走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到趙曜滿臉寫着不高興，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臉。

    “今天是你的生辰，怎麼一臉不高興？”

    “父皇，你不會又要送我書吧？”趙曜鼓着臉說道，“我不想要書了。”

    皇帝聽到這話, 這下明白爲什麼小兒子苦着一張小臉。他伸手捏了捏趙曜的小臉, 好笑道：“就這麼不想要書？”

    趙曜大聲地說道：“不想！非常不想！你不要送我書了！”

    “今天不送伱書。”皇帝抱起趙曜，讓小兒子坐在他的腿上。

    趙曜狐疑地看着周武帝：“真的假的？”他不太相信臭父皇的話，“不是書，那是什麼？”

    皇帝看了一眼孫奎，孫奎立馬走上前來，弓着腰站在趙曜的面前，旋即打開錦盒。

    趙曜被錦盒裏的東西驚到了，瞪圓了一雙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皇帝。

    “父皇, 這……這……這真的是給我的？”

    樑昭儀也被錦盒裏的東西驚到了。她微微蹙着眉頭，滿臉不贊成地說道：“皇上，這太多了，不適合。”

    “都是些黃白之物，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有什麼不合適的。”皇帝笑道。

    “父皇, 真的給我的？”這滿滿一盒子的金銀珠寶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讓趙曜低擋不住誘惑。

    看着趙曜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 皇帝輕輕地捏了下他的鼻子，寵溺地笑道：“都是給你的。”

    “謝父皇。”趙曜撲進皇帝的懷裏，雙手抱着皇帝的脖子，用小臉蹭了蹭皇帝的臉。“父皇，你真的太好了！”

    難得見小兒子這麼親近他，皇帝滿眼寵愛，回蹭了蹭小兒子的小臉。

    這個臭小子，給他金銀珠寶就是好父皇。給他書就是臭父皇。

    “時候不早了，用午膳吧。”樑昭儀心下奇怪，皇帝爲什麼要給趙曜這麼大一盒的金銀珠寶，是不是受了刺激。

    還真的被樑昭儀猜中了，皇帝的確受到了刺激，被賀蓮芳刺激到了。

    他見趙曜跟賀蓮芳，比跟他這個父皇還要親近，心中很是吃醋。

    看在皇帝送給他一大盒的金銀珠寶的份上，用午膳的時候，趙曜難得主動給皇帝夾菜，而且還讓皇帝多吃一點。

    看着趙曜這副諂媚的模樣，皇帝是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奈。

    樑昭儀看着皇帝和趙曜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眼裏是滿滿無奈的笑意。不過, 父慈子孝的畫面沒有維持太久, 父子倆又互相搶菜吃。

    趙曜一開始想父皇難得大方, 他忍一忍，讓一讓父皇，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象。臭父皇很快就跟他搶菜吃，把他最愛吃的菜全都搶走了，氣得他再也忍不住了。

    孫奎站在一旁看着皇帝搶了趙曜的雞腿，並且還得故意向趙曜炫耀的一幕，在心裏默默說道：皇上，您方纔送十殿下一盒的金銀珠寶是白送了。

    樑昭儀懶得管他們父子倆，靜靜地用膳。

    等她用完膳，她就安靜地看着邊吃飯，邊打鬧的父子倆。

    父子倆看到樑昭儀對他們笑的一臉溫柔，登時變得老實，不敢再鬧了，乖乖地用膳。

    孫奎在心裏奇怪道：明明昭儀娘娘笑的溫柔，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非常可怕？

    用完午膳，皇帝故意使壞，考察趙曜的功課。

    氣的趙曜直接用頭撞他的懷裏，他一把抱起趙曜，撓小兒子的癢。

    父子倆又打鬧了起來。

    樑昭儀坐在一旁看書，沒有看在榻上扭打在一起的父子倆。

    打鬧了一會兒，趙曜就累了，趴在皇帝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趙曜睡熟後，皇帝親自把他抱到牀上。

    皇帝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兒小兒子，旋即牽着樑昭儀去了書房。

    “皇上，曜曜要去嶺南。”

    皇帝正準備告訴樑昭儀這件事情，沒想到樑昭儀卻先開口說了這件事情。

    “他跟你說的？”

    “嗯，他要去嶺南……”樑昭儀把之前趙曜對她說的那番話，詳細地跟皇帝說了。

    皇帝聽後，在心裏感嘆道：果然如此。

    “你想讓小十去嶺南嗎？”皇帝問道。

    樑昭儀看了看皇帝，遲疑地說道：“想，但又不想。”

    “小十要去嶺南一事是賀蓮芳建議的，賀蓮芳已經跟我說過此事了。”皇帝握着樑昭儀的手，“我也答應了賀蓮芳。”

    “什麼？”樑昭儀驚問道，“是賀蓮芳建議曜曜去嶺南的？”

    “沒錯。”皇帝把之前賀蓮芳對他說的那番話，跟樑昭儀說了說。“我覺得他說的很對，便同意了這個提議。”

    “你……”理智上，樑昭儀覺得皇帝同意這件事情沒錯。但是，情感上，樑昭儀不能接受。

    見樑昭儀生氣了，皇帝忙溫聲哄她，哄了半天終於把樑昭儀哄高興了。

    “瀟瀟，我也捨不得曜曜去那麼遠的地方，但是爲了曜曜好，只能忍痛地讓曜曜去嶺南。”

    “我知道曜曜去嶺南才是最安全的。”樑昭儀得知皇帝已經派人前往嶺南打點一切，她心裏放心了很多。

    “瀟瀟啊，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沒跟我說？”皇帝笑眯眯地問道。

    樑昭儀一時間沒明白皇帝的意思，面露疑惑地問道：“什麼事情？”

    “小十弄出來的活字印刷術、馬鐙、香皂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皇帝輕輕地捏了下樑昭儀的手心，“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樑昭儀聞言，微微怔了怔，旋即輕笑道：“你終於問了啊，我還以爲你不會問呢。”

    “我之前就想問，但是因爲事情太多，忘記問你這件事情。”皇帝可不相信這些東西是一個六歲孩子能做出來的，“你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了。”

    樑昭儀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面上一片猶豫。

    “怎麼，不能告訴我？”皇帝委屈地看向樑昭儀，“你們母子倆有祕密瞞着我，不告訴我。”

    樑昭儀被皇帝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逗笑了，旋即把趙曜之前生病做夢的事情詳細地跟皇帝說了。

    皇帝聽後，神色並沒有太吃驚。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老道士說小十生來就肩負着大周盛世的重責。”

    “皇上，你不覺得怪異？”

    “這是老天爺對小十的厚愛。”皇帝不僅不覺得怪異，反而非常高興，“看來我改變主意讓小十挑起大周的重擔是對的。”

    “只怕曜曜不願意。”樑昭儀還是很瞭解兒子的性子。

    “他不願意也得願意。”皇帝說着從懷裏掏出一枚印章，旋即把印章放到樑昭儀的手裏，“瀟瀟，這才是我送給小十的生辰禮物，你先替小十保管着。”

    樑昭儀低頭一看，發現是皇帝的印章，驚愕道：“皇上，這……”

    皇帝合上樑昭儀的手，讓她緊握着印章。

    “你替小十好好保管。”

    “皇上，我不能收。如果我把印章弄丟了，大周……”樑昭儀不敢想象，“皇上，曜曜也不能要。”

    “瀟瀟，我給小十的玉佩，你不是好好保管着的嗎？”皇帝雙手用力握着樑昭儀的手，語氣溫柔道，“我相信你能幫小十好好收着。”

    “皇上，又是玉佩又是印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樑昭儀感覺皇帝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這讓她有些不安。

    “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樑昭儀聽皇帝這麼說，心底越發不安，“皇上，你不要嚇我。”

    “小十太小了。”皇帝的神色變得嚴肅，“我擔心日後我不在了，小十不能順利繼位，這兩個東西能讓小十日後順利即位，並且也能保證小十的安全。”

    “皇上……”

    “你先聽我說完。”皇帝摩挲着樑昭儀的手背，語氣認真道，“這兩件東西說不定到時候能救整個大周……”

    樑昭儀安靜地聽着皇帝的話。聽完後，她明白皇帝的一片苦心。

    “你放心，我會替曜曜保管好這兩件東西。”樑昭儀緊緊握着手中的印章，向皇帝承諾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讓曜曜用它們。”

    “我相信你。”對樑昭儀，皇帝是非常信任的，不然他也不會把玉牌和印章交給樑昭儀保管。

    樑昭儀看着皇帝，對他柔柔一笑，旋即在皇帝的脣上親了下。

    等皇帝離開昆德殿，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

    孫奎見皇帝滿面春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心裏感嘆道：皇上和昭儀娘娘還真是……算了，不是他一個奴婢能管的。

    皇帝剛回到御書房，就聽孫豆豆彙報說榮貴妃病了，這次是真病了，不是裝病。

    “去永信宮。”

    很快，後宮的妃嬪就得知皇帝去看望榮貴妃，並且賞賜了很多東西。皇帝還陪了榮貴妃很長一會兒，親自喂榮貴妃喝藥。

    後妃嬪知道皇上心軟了，榮貴妃要復寵了，這是她們最不想看到的。不過，榮貴妃復寵也在她們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們沒想到會這麼快。

    東宮裏，太子殿下得知這件事情，氣的把手中的毛筆甩了出去。

    八皇子撿起毛筆，並放回到太子面前的桌子上。

    “大哥，氣大傷身。”

    “八弟，你說父皇是什麼意思？”太子一想到代王要和他一起招待外邦使臣，心中十分不痛快。

    “大哥，說到底父皇最疼愛的人還是代王。”八皇子對今日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他知道等萬壽節過後，父皇便會下旨把王思齊的妹妹賜給代王做側妃。

    砰的一聲，太子狠狠地捶了下桌子。他神色扭曲，眼神陰鷙。

    “大哥，你沒必要爲這件事情生氣，不值得。”八皇子勸慰道，“大哥，雖然外邦使臣還沒有到大周，但是您應該想想怎麼在這件事情讓代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

    “舅舅已經在安排這件事情了。”太子獰笑道，“這次代王逃不了了。”

    “看來，鎮國公已經想好怎麼對付代王呢。”

    “舅舅沒說，但是舅舅讓我不要爲這事操心。”太子笑道，“我們就等着舅舅的好消息吧，這次定能讓代王死！”

    說到“死”的時候，太子的表情非常陰狠。

    “真希望萬壽節能早點到來，我已經等不及了。”

    太子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代王失敗慘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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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曜：臭父皇，你都沒有問我意見，憑什麼決定讓我繼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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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