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章 我們父子真是太可憐了

    皇帝交代完宋德康他們後，又讓孫奎把何相跟劉太師叫來。

    孫奎親自去蘭淵閣請的，何相正在跟趙曜下棋，得知皇帝叫他們有事，只好留這盤棋下次下。

    何相跟劉太師來到御書房的時候，見宋德康他們也在，便知道皇帝找他們的確是有極爲重要的事情。

    兩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禮, 旋即詢問皇帝有何吩咐。

    皇帝說道：“你們從你們的兒子中挑選一個兒子送去嶺南。”

    聽到皇帝這道旨意，何相和劉太師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不像宋德康和張弓他們那麼吃驚。

    “嶺南？”何相吃驚的地方是嶺南，“皇上，您要讓十殿下去嶺南，您確定？”

    劉太師附和道：“皇上，自古以來嶺南是流放之地, 那裏都是罪人, 十分兇險。還有, 嶺南多瘴氣，你確定要十殿下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何相又接着說道：“臣以爲皇上您會讓十殿下去青州。”

    劉太師道：“皇上，讓十殿下去青州比較好。”

    “等等，老何、老劉，伱們知道老大要讓十殿下……”宋德康和張弓他們吃驚地望着何相和劉太師。

    何相和劉太師看了一眼宋德康他們，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顯而易見？”宋德康和張弓同時驚異道，“哪裏顯而易見了？”

    何相和劉太師他們直接送給宋德康他們一個鄙夷的眼神，“十殿下是皇上最愛的小兒子, 你們不是知道的嗎？”

    “知道啊，但是老大之前不是不想十殿下繼承皇位的麼。”宋德康看向皇帝, 疑惑又好奇地問道，“老大，您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白鶴觀的老神仙說小十出生的使命就是爲大周來帶太平盛世。”

    “什麼？”宋德康和張弓兩人驚得大叫出來，而何相和劉太師他們卻一臉淡定。就連楚英和沈虎都神色平靜，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老何, 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張弓見何相他們還是一副鎮定的模樣, 驚愕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何相語氣淡定地說道：“臣早就猜到皇上會改變主意, 因爲十殿下智慧過人。”

    劉太師語氣淡淡道：“十殿下是衆皇子中最像皇上的。”

    楚英道：“聽老大方纔的吩咐就知道了。”

    沈虎贊成道：“老大這是在給十殿下鋪路。”

    宋德康和張弓：“……”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好蠢。

    “皇上，爲什麼是嶺南？”何相再次問道，“那裏除了危險，還非常貧窮荒涼。”

    “離京城非常遙遠。”劉太師說出最重要的一點。

    “朕也是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嶺南最爲合適。”皇帝也捨不得讓小兒子去嶺南這麼遠的地方，“嶺南遠離京城，也遠離其他的地方，這樣小十就能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

    “再者，沒有人會關注嶺南，小十到了嶺南，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皇帝笑道，“這臭小子有一肚子的好主意，但是他爲了自保，他不敢做出來。”

    宋德康和張弓兩人沒有聽懂，兩人一臉懵逼，但是他們不敢再問，不然顯得他們太笨了。

    楚英問道：“十殿下不是把馬鐙和活字印刷術做出來了嗎？難道十殿下還能做出比這兩個更厲害的東西？”

    何相直接問道：“皇上，十殿下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情, 不然您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皇帝把趙曜提議編纂字典和成語字典, 以及外文字典一事跟何相他們說了。

    何相和劉太師他們後，滿臉震驚。

    “看來，十殿下的肚子裏的確還有不少好東西。”何相現在終於明白皇帝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皇上您讓十殿下去嶺南是對的。”

    劉太師贊同道：“讓十殿下去遙遠的嶺南最爲合適。”

    宋德康和張弓他們還是一臉懵，不明白皇帝跟何相他們在說什麼。

    沈虎道：“十殿下真的太過聰慧，成年後留在京城或者京城的附近，只會又危險。如果去遙遠沒人問津的嶺南，十殿下反而安全了。”

    “老神仙說小十去遙遠的地方，他才會做出造福大周百姓的好事來。”皇帝說着，輕嘆一口氣道，“朕之前並沒有想過讓小十繼承皇位，他是最像朕的小兒子，他跟朕一樣不喜歡當這個皇帝，他想四處遊歷，吃遍天下美食。朕當年沒有實現的夢想，朕希望他能實現。朕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他生來就有重大的使命，他逃脫不了，就像朕一樣。”

    “朕爲了大周的江山和百姓，不得不做這個皇帝，而他日後亦是如此。”皇帝繼續說道，“如果朕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朕絕對會讓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朕不只是父親，還是大周的皇帝。”

    “朕先是大周的皇帝，接着才是他的父親，所以在朕心裏，大周的百姓最爲重要。朕爲了大周的百姓，不得不讓他接受並完成他的使命。”

    皇帝他自己不想做皇帝，所以他特別理解並且支持小兒子的想法，但是他和小兒子都有推脫不掉的重責。

    “當年，老爹也不想當皇帝，他總說他不是當皇帝的料，他就是一個農民，但是爲了天下的百姓，他最後還是當了皇帝，建立了大周。而朕也不喜歡當皇帝，但是爲了天下的百姓，朕也必須當皇帝，並且還要當一個好皇帝。朕原以爲小十不會走朕的老路，沒想到小十也跟朕一樣。”說到這裏，皇帝很是委屈地嘆息道，“我們父子真是太可憐了。”

    何相他們：“……”天下人不擇手段地都想當皇帝，成爲天下之主。結果做皇帝在皇上眼裏卻是一件非常倒黴並委屈的事情，說出去都沒人信。但是，何相他們知道皇帝的確不願意做皇帝。

    不止皇帝不想做皇帝，義勇太子也不願意。明明天下人都爭着搶着做皇帝，而皇帝他們父子三人都嫌棄做皇帝，一個個推讓對方做。

    當年爲了勸先帝建立大周做皇帝，大臣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整整勸了好幾年，這才勸得先帝同意當皇帝建立新的國家。

    如果不是義勇太子犧牲了，皇帝是堅決不會做皇帝的。

    在何相他們看來，皇帝他們一家人都是奇葩。好在皇帝有承擔，雖然不願意做皇帝，但是卻把皇帝做的很好。

    “朕原本看好老四，但是老神仙說老四沒有這個命。”皇帝一開始看好的繼承人不是太子，也不是代王，而是四皇子。“朕只能委屈小十了。”

    宋德康他們在心裏吐槽道：皇上，其他皇子巴不得您委屈他們，他們做夢都想要這份委屈。

    何相道：“臣的小兒子去吧。”

    劉太師說：“也讓臣的小兒子去吧。”

    “這一去，你們就要與他們分隔兩地了，並且要很長時間見不到。”皇帝故意問道，“你們捨得嗎？”

    “皇上，您捨得讓十殿下去嶺南，臣有什麼不捨得的。”何相倒是看得開。他早就料到這一天。

    劉太師言道：“臣沒有什麼捨不得。”

    楚英和沈虎也同時說道：“臣也沒有什麼捨不得。”

    “既如此，那就讓他們四個一起先去南疆找老顏，然後再去嶺南。”皇帝再次叮嚀道，“記得告訴他們，他們已經是小十的人了，這一輩子要認小十爲主。”

    “皇上放心，他們會對十殿下忠心不二。”何相的兩個兒子非常聰明，只是平日裏非常低調，性子又不溫不火，朝中的大臣都覺得他兩個兒子不如他。其實，他的兩個兒子並不比他差。

    皇帝跟何相他們聊起以前的事情，御書房裏一片熱鬧和溫馨。

    已經回到昆德殿的趙曜不知道他未來的命運已經被皇帝安排好了，而且掙脫不了。

    “我在蘭淵閣裏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有關米昔兒的書。”趙曜說道，“也沒有找到大周附近幾個海外外邦國家的地圖和海域圖。我猜有可能在前朝時毀了，得寫信給大舅，讓大舅在青州那邊弄到海外的地圖。”

    “如果能弄到海外國家的書籍也很好。”樑昭儀對海外外邦國家很感興趣，想通過書籍來瞭解他們。

    “寫信給大舅，看看大舅能不能弄到。”趙曜說道，“二舅那邊應該弄到詳細地西域各國的地圖。”

    樑昭儀見時候不早了，提醒趙曜該去演武場了。

    趙曜帶着同喜前往演武場。他從上個月開始，正式學習武功，不再練習基礎。

    在學習武功這方面，趙曜是非常認真，並且願意吃苦的。

    範如意見趙曜在功夫有些天分，又勤奮努力，平日裏教他多費了幾分心。

    一旁的同喜見趙曜一次次被範如意撂倒，摔在地上不輕，心疼壞了。他不敢阻攔，殿下說了他要認真學武，這樣日後長大四處遊歷，就不會被人欺負。

    一整個時辰，趙曜都在捱打，不斷地摔倒在地上，摔倒身上好幾處都青了，但是他一聲疼都沒有喊。

    趙曜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向範如意行了個禮：“謝先生教導。”

    範如意輕點了下頭，旋即回禮：“十殿下客氣了。”

    “先生，我先走了。”

    “十殿下慢走。”

    其他幾個皇子學武學的有些漫不經心，不像趙曜這麼認真。別看三皇子和六皇子他們耍劍耍的漂亮，其實是個花架子。

    八皇子因爲之前受傷的緣故，一直沒來演武場學武。七皇子之前被九皇子打的鼻青臉腫，覺得沒臉出來見人，這段時日一直在昭陽宮裏養傷，連文德殿都沒有來。至於九皇子，被皇帝罰禁閉了。

    回到昆德殿，同喜立馬給趙曜上藥。

    樑昭儀見趙曜身子傷的一塊紫一塊青的，十分心疼，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麼。

    同喜在給趙曜上藥的時候，趙曜一直緊咬着脣，不發出一點聲音。

    上完藥，趙曜就帶着同喜出宮了。

    後天是他的生辰，他從明日開始休沐。明天上午和中午，他和二叔一起過生辰。明天下午和晚上，他要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過生辰。

    樑灌早早就在宮門等着，宋濟才他們四個坐在馬車裏等着。

    趙曜一上車，見楚環他們四個，有些意外。

    “你們怎麼來了？”

    “老大，我們當然是來接你的。”

    “老大我們今晚是來接你去我們家的。”

    趙曜一臉驚詫：“什麼，去你們家？”

    “老大，我娘讓我邀請你的。”張河說道，“我跟我娘說你今晚會出宮，明天跟我們一起過生辰，我娘就讓我邀請你去我們家做客。”

    “你爹同意呢？”

    “老大，在我家，我爹的意見不重要。”張河笑嘻嘻地說道，“我娘才是一家之主，我爹都聽我娘的。”

    趙曜在心裏權衡了一番，道：“我去你們家會不會給……”

    二更來了

    周武帝：我們父子都不想當皇帝，偏偏非要我們當皇帝，我們真的太命苦，太可憐了。

    趙曜：臭父皇，你坑我！

    太子他們：父皇，我們願意受這份委屈，非常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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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