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太后專用筆與寡婦清（萬字求月票）

    秦莊襄王紀年的最後一天，董璜是在秦莊襄王睡過的牀上人度過的。

    懂得都懂。

    董璜只是略微出手，就不是秦莊襄王所能夠企及的高山。

    區區趙太后，戰鬥力只有娃娃魚的三十分之一，根本就不具備挑戰性。

    這三天裏，最懵逼的要數呂不韋。

    呂不韋嘗試了一下雲中君贈與的下品丹藥後，不僅不在腰痠腿疼、順風溼鞋，反而精神矍鑠，甚至連內力都有所提升。

    這不僅讓他進一步認識到了雲中君丹藥的強大藥效，更讓他不禁有了別樣的想法。

    趙姬在秦莊襄王死去的這大半年裏，已經從最初的彷徨轉變成了現在的不知所謂的自信以及空虛。

    朝會上，秦王沒有察覺到趙姬看董璜的眼神不對，但他卻察覺到了。

    這讓呂不韋意識到，這個虎狼之年的女人，想男人了！

    呂不韋倒是不介意趙姬找男人，事實上秦國人的男女觀念簡直開放的超出常人想象。準確的說，整個春秋戰國時代，男女觀念都開放的不得了，只不過像楚、燕、秦這些邊地尤爲開放罷了。

    時至今日，這些國家的很多地方，還保留着以妻待客的傳統，並視爲對客人的最高禮儀。要知道，這可不是後世那些家妓之類，而是正兒八經的妻子。

    當然，這種開放與其說是不倫淫亂，倒不如說是“中國”新開拓的蠻夷戎狄之地還處在由母系氏族社會向父系氏族社會轉變的過程中，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高所引起的。

    正是因爲太開放，當時羋月堂而皇之的和義渠王淫亂後宮生了兩個兒子，秦人基本上沒有說什麼的，反而在羋月設計殺了義渠王幫助秦國得到義渠之地的時候，紛紛覺得羋月很偉大。

    事實上，歷史上的趙姬如果只是玩男人，而不跟嬴政對着幹的話，嬴政和秦人都不會說她什麼。

    言歸正傳。

    作爲商人，察言觀色是呂不韋的本能。

    既然趙姬想男人，他主動送上門不就行了！

    他正愁趙姬的智商問題總是給自己拖後腿呢，他決定利用雲中君貢獻的丹藥，徹底睡服趙姬，讓趙姬對自己言聽計從。

    呂不韋決定去覲見趙姬。

    然後，呂不韋在甘泉宮外被晾了半天，最後不僅連趙姬的面都沒見到，趙姬還要求他把羅網交出去。

    莫名其妙的要求，氣的呂不韋都想強闖甘泉宮質問一下趙姬：就你這智商，要羅網有什麼用？

    呂不韋不想給，但是他畢竟是一個政客，他知道現階段他還不能失去趙姬的支持。

    呂不韋決定將羅網分成兩部分，把有點問題但是像狐狸一樣狡猾的掩日和一些無關緊要的部分交給趙姬。

    鬱悶的離開甘泉宮後，呂不韋叫來了羅網眼線，忍不住問道：“最近太后那裏可有什麼異動？”

    “稟丞相，沒有什麼異動，太后娘娘最近一直在宮裏守喪，只有朝會的時候才會出來，倒是昨晚召陰陽家湘君入宮，似乎是詢問滋補養顏之法，但湘君並沒有待很久，就被太后娘娘的內侍送出了甘泉宮，之後內侍一個人返回宮中，除此之外，太后娘娘並沒有見任何人。”

    羅網眼線答道。

    【難道是湘君有問題？陰陽家入秦必有所圖，湘君擅長滋補養顏之法這一點似乎目的也很明顯，就是衝着太后們來的？也不對，雲中君很明顯是衝着大王和朝臣，再有一個衝着太后，這只能說明陰陽家的確是準備充分，所圖甚大，所以需要大王、太后、朝臣的全力支持而已，絕對不只是爲了太后，更不可能見一面就唆使太后向我索要羅網！太后再蠢，也不可能信一個一面之緣的人的鬼話，就作出這種蠢事！陰陽家也不可能這麼蠢！】

    呂不韋的腦筋飛快的轉動，先是站在智者的角度分析，又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分析，最終得出結論，趙姬索要羅網，跟陰陽家沒有關係，純粹是她又再次腦抽了！

    【算了，當初我不就是覺得她夠漂亮，腦袋笨，好控制，才把她獻給嬴異人的，自作孽啊……】

    呂不韋也無語了。

    呂不韋的事件只是一個插曲，但他把掩日送到了趙姬手中，對董璜而言卻絕對是意外之喜。

    但董璜也不敢把僞裝成掩日的驚鯢介紹給趙姬認識，因爲他也怕趙姬會露出馬腳。

    趙姬這個人，戀愛腦歸戀愛腦，爲愛奮不顧身歸奮不顧身，也很聽話，但就是蠢……

    蠢和笨還是有區別的，笨可能是智商問題，蠢則是腦迴路奇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自作聰明玩兒背刺，這點在朝堂之上，呂不韋是深有體會。

    驚鯢款掩日只能夠裝作不認識董璜的樣子，向趙姬宣誓效忠，並貼心的向趙姬獻上了一個據說可以在宮中保護趙姬充當聯絡員的太監——荊山。

    然後趙姬就信了。

    因爲趙姬覺得她可是大秦的太后，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區區一個殺手，哪裏敢背叛她！

    總之，就是蜜汁自信。

    但是，她聽話啊。

    愚蠢且聽話。

    想擺成什麼姿勢就擺成什麼姿勢，只要董璜提出了要求，她就不會拒絕，偶爾有些太過難以啓齒的要求，她不太想答應，甚至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但董璜只要一冷臉作勢欲走，趙姬就乖乖就範。

    趙姬甚至還主動提出給董璜找幾個侍女泄火的建議，因爲她實在是受不了啦。

    之前面對秦莊襄王的時候，趙姬恨不得質問他：你到底行不行？

    遇到董璜之後，趙姬最後悔的的就是問了董璜一句：你到底行不行？

    現在，她卻只會乞求：輕點，行不行？

    在董璜面前，什麼轉輪之能，都是弱雞。

    她面對董璜，比董璜面對雨馨時的差距還要大。

    比起還能夠堅持一個月的娃娃魚，她就是一個弱雞。

    娃娃魚是持續穩定的水濺躍，她卻從水濺躍到大瀑布之術再到水淹七軍，然後又到了大瀑布之術乃至水濺躍。

    要不是有丹藥和董璜功法的滋養，她都要缺水而亡啦。

    貢獻侍女，是她不得已的辦法。

    但董璜對沒有身份加成的女人並不感興趣，反倒熱衷於看趙姬跪地求饒的樣子……

    但跪地求饒也沒有用，將她從甜蜜的苦惱中救出來的，其實是她的兒子嬴政。

    嬴政派人請她入宮，商議重大國策——大秦前線失利了。

    現在的趙姬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但是董璜卻命令她多培植羽翼，趙姬當然很聽話了，爲了獎勵聽話的趙姬，董璜還給了趙姬一支筆，一支何太後、韋太后都帶過的筆……

    ——

    戰爭，從不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

    秦莊襄王紀年的最後一年裏，九州戰亂不斷。

    秦國國都咸陽看似一片歌舞昇平，實則三線作戰，壓力極大。

    北方，蒙驁仍舊還未平定晉陽的叛亂。

    這是一場絕大多數戰爭代行者都沒有印象的叛亂，但叛亂的烈度卻超乎戰爭代行者想象。

    趙人一向深恨秦人，這次的叛亂不僅僅是晉陽一座城市，而是波及到了整個太原郡乃至所有被秦國佔據的趙國城市。

    就算是蒙驁一時間也沒有那麼容易平定。

    萬幸的是，趙國沒有主力參與，趙軍的主力和齊國真的去伐燕去了。

    事實證明，燕國真的是軟柿子。

    本來就內亂的燕國，被齊趙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廉頗率領包括七萬趙軍鐵騎、十萬齊之技擊士在內的五十萬精銳，一百萬輔兵，輕鬆擊敗了燕國大將劇辛所部，輕車熟路再次包圍了燕國首都薊城。

    說起來，如果是哪個國家最感激戰爭代行者，那一定就是趙國。

    有不少趙國的戰爭代行者想要逃到秦國，但是大部分都失敗了。

    因爲秦趙之間死仇的關係，趙國的騎射軍團封鎖了秦趙邊境，有想要偷渡的小股戰爭代行者很快便被趙國精銳軍團擊殺，少部分戰爭代行者頭鐵的招出軍團想要硬闖，結果他們很快便見識到了他們這些炮灰軍團與這個世界頂級軍團的差距。

    更要命的是這些趙國軍團不僅戰鬥力驚人，馬匹的速度也要遠勝過戰爭代行者。

    很多戰爭代行者和麾下的軍隊都被抓住當成了奴隸。

    剩下的戰爭代行者見勢不妙，就只能夠選擇在趙國放出自己的城市。

    這可把趙國開心壞了。

    他們雖然被空間屏蔽了認知，但是現在打仗的後勤都要靠精銳女兵保障、甚至正軍中都有精銳女兵的趙國，面對這多出來的兩千多座城鎮，可高興壞了，裏面達到七階的人，不論男女全部被徵用，包括戰爭代行者和武將，都根據資質高低、實力強弱被趙國打亂編到軍隊之中，而這些戰爭代行者的城鎮裏的居民，很多都直接被遷移到趙國的幾座重要城市中。

    倒是許多資質不錯的將領得了實惠，被恨不得讓所有女人都大肚子生娃的趙人當成了種子。

    總體而言，這些戰爭代行者可以看做是被土著給吞併消化了。

    甚至比秦國消化的還要徹底。

    當然了，如果這些戰爭代行者能夠活過這次任務的話，他們可能會得到比秦國的戰爭代行者更多的收穫。

    只不過，想要活下來，有些艱難。

    上了戰場，哪怕是基層將領，也都是要拼命的，有時候一發冷箭就能要了命，想要活過四十幾年，尤其是前面充滿戰爭的二十多年，難啊！

    許多趙國的戰爭代行者爲了能夠活下去，也不得不結成了同盟。

    這些戰爭代行者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實還是想日後找機會投降秦國的，但問題是有些戰爭代行者則想要玩一把大的，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趙國。

    憑什麼南方的戰爭代行者搞出了一個大虞，都快要滅掉楚國了？我們就不行？

    他們做了詳細的規劃，並成功說服了投降派的戰爭代行者。

    原因很簡單，他們現階段有着共同的敵人——郭開。

    哪怕是想要投降秦國的，現階段也得想辦法弄掉郭開，否則，他們恐怕還沒有找到投降秦國的機會，就被郭開給弄死了。

    事實上，經過勸說之後，這一部分投降派現在也不是那麼想要投降了。

    他們忽然想通了，只要殺了郭開，那麼趙國竟能夠擁有廉頗和李牧兩員頂級名將，廉頗就算是年紀大了，應該也能夠撐到李牧完全成長起來，到時候戰爭代行者們再協力，說不定還能夠創造奇蹟呢！

    要是就這麼投降秦國，鬼知道秦國會不會繼續殺俘啊？尤其在秦國戰爭代行者的參與下！

    於是，趙國的兩大派系戰爭代行者基本達成了共識，結成了鬆散的同盟，並把目標放在了郭開身上。

    這些人還真的成功了！

    郭開只有九階的戰鬥力，他的技能並不在戰鬥上，雖然也有神話一階的保鏢，但是面對數以百計死士的突襲，最終死在了毒箭上。

    當然，那些死士絕對也全部被聞訊趕來的趙軍消滅了，但郭開終歸是死了。

    趙王雖然震怒，但郭開的死對於戰爭代行者、對於趙國而言是卻是一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

    殺掉郭開的戰爭代行者們鉚足了勁參與到了對燕國的攻擊中來。

    他們發現，如果真的能夠滅掉燕國，趙國絕對大回血，到時候說不定真的能夠抗住強秦呢！

    趙國的戰爭代行者們越發覺得自己行了。

    薊城一共堅持了三個月。

    最後堅持不下去的原因是燕王喜嚇破了膽，主動棄城而逃，逃往遼東。

    之後齊趙聯軍一路勢如破竹，打到了右北平，幾乎佔據了燕國遼東走廊以西的全部領土。

    國力衰弱，又有秦國強敵的趙國不敢和齊國翻臉，兩線作戰又沒有名將的齊國也不敢跟趙國翻臉，於是兩國按照之前的約定，差不多以易水爲界，瓜分了佔據的土地。至於說燕國剩下的土地，目前兩國都力有未逮，他們只想將現在的土地消化完。

    吃到嘴裏的肉才是自己的。

    但就算是只分到了易水以南的土地，也足夠齊王驕傲了，因爲他發現自己真的要成了有史以來拓土最多的齊王，在他的統治下，齊國的面積增加了五成。

    後勝頓時拿着陳琳專門爲他代筆的文章，對着齊王一陣歌功頌德。

    說起來，後勝最近有些擔驚受怕，因爲郭開的死讓他兔死狐悲。

    他覺得今天的郭開就是明天的自己。

    後勝很怕死。

    不過有些荒謬的是，有兩個以殺人爲業的殺手組織比後勝還要害怕後勝死。

    這兩個組織分別是大秦的羅網和大虞的諦聽。

    他們意識到，一旦後勝被刺殺，將沒有人能夠穩住齊國，萬一齊王到時候勵精圖治，站在了某一方，那後果絕對堪稱恐怖。

    齊國打打燕國、楚國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滋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啊。

    遏制齊國野心的最關鍵棋子，就是後勝！

    爲了保護好後勝，準確的說是奪取保護後勝的機會，兩國的刺客在此展開了血腥的較量。

    諦聽在這裏坐鎮的是芳村功善，他是董璜的兵種建築所生產的可成長特殊變種人侍從之一，只吃靈米，可以提升進化。

    這些一天生產一個個體的特殊變種人兵種，漂亮的女性被董璜留在身邊，充當護衛；醜的女的和男的則交給了白澤諦聽，充實高端戰力。

    目前實力天資最強的芳村功善等少數幾個變種人，已經達到了神話一階，芳村功善改名方善來到臨淄，成了白澤諦聽在臨淄的負責人，平日裏的隱藏身份是臨淄最大的海鮮店丹桂坊的老闆，而海鮮店的三成收益被他貢獻給了後勝，四成收益給了齊王。

    可以說，方善的這一手直接把齊王和後勝變成了諦聽在齊國的後臺，當不明真相的羅網派人襲擊了丹桂坊之後，羅網在齊國的失敗就不可避免。

    無論何時，上層路線才是最捷徑的路線。

    齊趙燕三國的戰局變化，不論是秦國還是虞國都鞭長莫及。

    這兩個國家現在都是咬着牙在硬撐。

    總體而言，還是大虞更佔優勢，原因在於，大虞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大虞對大秦戰事的核心就是圍繞大江進行的，絕對不深入，就是打運動戰、襲擾戰、防禦戰，消耗戰。

    郢都方面，不管你秦國怎麼挑釁，我就是依託營壘防禦。

    我就是不出戰！

    你打破我一座營壘，我還是幾十座營壘，且大虞軍還充分利用密佈的河網乃至主動挖掘出來的水網，來不斷地分割戰場，最大限度的削弱秦國的軍陣。

    王齕打的苦不堪言。

    他只能夠讓輔軍去拿人命來填，這可就苦了秦國的戰爭代行者，因爲這些輔軍大部分都是戰爭代行者的軍隊，甚至還有個體實力偏弱的戰爭代行者以及他們的武將、謀臣。

    在這種情況下，輔軍幾乎每天都有上千人死亡。

    而見到秦軍是輔軍，大虞軍有時也會派上訓練中的軍陣軍團去練練兵。

    高順、諸葛亮、趙雲等人都輪番上場。

    王齕也敏銳的發覺了虞軍在利用秦軍輔兵練兵的情況，有時也會把精銳夾在輔軍中，給董璜軍來一個狠的。

    總體而言，郢都方面的戰場。大秦與大虞互有勝負，但雙方主力都沒有太大的損失，就是苦了戰爭代行者和空間兵。

    但賈詡這次也是拼上了，空間兵死多少補多少，就在郢都跟秦軍耗上了。

    拖住秦國的時間越久，秦國就越沒有力量去攻打韓國，韓國也就有足夠的時間消化從楚國得來的領土，佈置好防線，編練出強軍。

    這次賈詡的戰略目標就是瓜分楚國後，大虞的國土能夠和韓國接壤，可以光明正大的支援韓國。

    韓國再弱，也是一個有完整軍陣的七雄之一，有了韓國頂在前面，大虞才能夠獲得足夠的時間，編練出自己的精銳軍陣，獲得能夠與七國軍隊尤其是秦國軍隊正面作戰的能力。

    在賈詡的這一策略下，秦國的其他幾個方向的進攻也遇到了極大的挫折。

    麃公那邊對西陵的進攻打成了爛仗。

    西陵城倒算不得多麼堅固，但曹仁、朱然守備得法，又能夠得到大虞軍源源不斷的支援，麃公想要打下來並不容易。

    秦軍無法四面合圍，大虞的軍隊隨時可以從水路進行支援。

    麃公甚至好幾次都攻到了城裏，但是城裏的空間兵是在昊京閱兵之後來的，士氣拉滿，又有曹仁和朱然的領域加成，守城的時候死戰不退，這就很噁心了。

    哪怕沒有軍陣加持，但是這種悍不畏死的巷戰，也讓秦軍崩潰。

    秦軍一度在公輸家族破城機關獸的幫助下，打爛了西陵北側城牆，佔領了三分之一的城池，但在城內複雜地形的消耗中，難以發揮大規模軍陣優勢的麃公只能夠用人命來填。

    當麃公的精銳好不容易佔領了半座城市的時候，趙雲、孟珙帶着援軍出現在秦軍後方，一度攻佔了秦軍好幾座營壘，毀壞了秦軍運糧的甬道，還故意點起了滾滾濃煙。

    與此同時，城內的大虞軍大喊：“已經攻佔秦軍大營了！秦軍敗了！”

    看到後方的濃煙，秦軍頓時沒了戰心。

    幸好麃公早有準備，留守後營的兩萬精銳也足夠給力，擋住了趙雲部、孟珙部的進攻，否則秦軍又是一場大敗。

    這次的前功盡棄，讓麃公意識到，在大江邊上與大虞軍戰鬥，絕對是自討苦吃。

    但是麃公也很難，之前在竟陵大敗一場的他，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大敗了，甚至都不能提出撤軍。

    蒙武那邊也很難，姬巴曉水軍的一場慘敗，讓巴蜀水軍精銳爲之一空，這讓蒙武徹底喪失了戰略主動權，巴城外的大虞軍水師更是讓巴人蠢蠢欲動。

    蒙武雖然早就在扞關準備好了大量的糧草，可以保證他就算是被圍，也能夠在扞關堅守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不能真的被圍在這裏啊。

    他帶着主力被圍在這裏，那巴可就要沒了，巴城要是沒了，巴郡的蠻人恐怕立刻就要反了，到時候蜀郡也要受到威脅。

    蜀郡一出事，誰還能來救他？

    他恐怕也要被困死了！

    蒙武最終決定帶着主力回援巴城，將扞關和三萬軍隊交給了副將百里楷。

    百里楷是百里奚的後人，祖上孟明視也是秦國大將，家學淵源，扞關地勢險要，有他鎮守，又有足夠的糧草兵馬，就算是被圍，也能夠堅持很久。

    而蒙武則可以統率大軍，隨時做出出巴城進行支援的態勢。

    【可惡的姬巴曉！】

    【可惡的虞人】

    蒙武的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虞軍平原作戰能力其實並不強，甚至稱得上弱，但虞軍依託水軍優勢在大江上不斷機動分割秦軍、斷秦軍後路這一點，實在是太他媽噁心了。

    別看大虞軍隊打來打去就是這一招，但是有效啊！

    大江西陵到巴城這一段，就是一條狹窄的線，很多地方甚至連路都幾乎沒有，只有棧道，大虞只要有了水軍優勢，就可以在任意關鍵地點隨時登陸，然後依託山勢構築防禦，或是斷秦軍糧道或是斷秦軍退路把秦軍分割包圍，失去水軍的秦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巫郡就是被這麼分割包圍的，黔中郡也是，蒙武可不想在扞關再來這麼一出兒。

    其實，蒙武也清楚，就算是扞關被前後包圍，但虞軍也沒有能力攻佔，但被包圍的秦軍將士的軍心士氣無疑會出現大問題。

    更不用說，虞軍肯定不會主動進攻，只會仿照白帝城的舊例不停的構築防禦攻勢，把扞關給圍困死，就看秦軍要不要主動進攻。

    到時候攻守易勢，這才是最噁心的。

    如果沒有姬巴曉的戰敗，秦軍還保有一定的水軍和上游的優勢，蒙武自然沒有這種顧慮，但是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

    就很煩。

    蒙武根本就不願意承受這種戰敗的黑鍋，尤其是在他的父親去年剛剛慘敗的情況下。

    既然如此，黑鍋就只能交給姬巴曉來背了。

    蒙武決定回到巴城之後，就把姬巴家族統統下獄。

    當然，現在擺在蒙武面前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如何回去。

    他已經預見了虞軍會想盡辦法來折磨他。

    果然不出蒙武所料，大虞軍利用機動優勢，在扞關到巴城的陸上，構建了不少阻擊點。

    蒙武所不知道的是，張任所部的兵力又增加了。

    收服本世界的蠻人所精選的五萬精兵，都由兀突骨率領，被派到了張任這裏。

    因爲地形的緣故，兀突骨沒法帶他的象兵軍團，只能帶了升級版的藤甲兵軍團和蠻人軍團。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蠻人真的成了軍團，掌握戰陣的那種。

    他們的軍團特性就是莽！

    奮勇無畏，擅長山地作戰，有點像是遊戲裏的嗜血狂化效果，但是沒有副作用。

    儘管在平地軍陣作戰中，這些蠻人步兵面對七國軍陣軍團都沒有優勢，但是卻擁有山地戰作戰效果不減的特性，極爲擅長複雜地形作戰與小股作戰。

    而且他們最低都是八階，有很大一部分達到了九階，將領級別普遍神話一階，還存在少量神話二階，是一支結構很合理的部隊。

    張任、王平、兀突骨、霍峻以及進入軍中學習的法正之子法邈等人一商議，決定分散開來，多做騷擾。

    於是蒙武所部回撤的途中，時不時山間密林中就會扔下石頭，發射暗箭，有的山頭還架起了小型投石機，水中的大虞船隻也會實時監控跟蹤，偶爾發射幾發弩箭。

    如果秦軍不管，那麼不論白天夜間，山間的騷擾不會停止；如果秦軍去追擊，騷擾部隊撒腿就跑；如果秦軍繼續深入山間，就有可能遇到伏擊。

    可把蒙武和秦軍噁心壞了。

    更噁心的是，在有些特別險峻的地形，大虞軍還會提前建立防禦營寨，逼秦軍進攻。

    說實話，這些地方的營寨也就那樣，地形也比不上白帝城，攻打的難度不是不能夠接受，但問題是，今天行軍幾十上百人被偷襲致死，明天行軍又要攻打營寨丟下一兩千性命，天天如此，神仙也會崩潰的。

    蒙武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麼噁心人的打法。

    幸好，沿線秦軍的城市大部分還在秦軍手中，這可算是給了蒙武所部一點喘息之機。

    但蒙武也很清楚，這些城市恐怕也很快就不爲秦軍所有了。

    直到此時，蒙武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於擁有絕對水軍優勢的虞軍而言，扞關之類的防禦城塞的意義並不大，因爲大虞軍只要鎖住了這段特殊地形的幾個關鍵節點，這裏的陸軍就是甕中之鱉。

    如果蒙武能夠有知道歷史的話，就會知道，當年清軍就是這麼困死夔東十三家的。

    蒙武現在最擔心的，其實還是巴的情況。

    巴城，不容有失啊！

    看着士氣低迷的軍隊，蒙武咬牙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劫掠城池。

    這其實就是變相的屠城許可。

    因爲在劫掠的過程中，絕對的獸性會被釋放，限時搶錢，接下來女人也會成爲發泄的工具，而在侮辱女人的過程中，敢於反抗的男人肯定都要殺掉。

    富庶的朐忍成了第一個受害的城市，但卻不是最後一個。

    屠城是會上癮的。

    三峽地區自古就是岩鹽的產區，朐忍有鹽官專門管理鹽業，這一把，秦軍是真的搶的鉢滿盆滿。

    秦軍中甚至出現了“搶到巴城，回家做富翁”的說法，士氣的確有了一定的提升。

    且爲了保住自己搶到的錢財乃至大塊的鹽巴，這些秦軍幾乎徹底息了投降的心思。

    事實證明，蒙武對這個時代秦軍軍心把握已經爐火純青，用一種看似備受爭議的方式，重新找回了秦軍的戰鬥力與決死之心。

    晚一步得知秦軍竟然屠戮自己城池的張任等人，隨即加大了對秦軍的阻擊力度，並放任僥倖逃過一劫的朐忍難民南下宣揚秦軍的殘暴。甚至還主動運送部分難民到巴城、枳縣等地宣揚。

    這些地方的居民未必都信這些朐忍難民的話，但是蒙武大軍被困住卻是不爭的事實。

    對於這些地方的秦軍而言，更壞的消息很快傳來——巫郡失守了。

    戲志才用了攻心計，挑撥城內巴人和秦人的關係。

    巴人在楚國時期就一直有叛亂的傳統，巫縣又曾是巴人的國都之一，城內的土著可不想陪着城裏的秦人官員玉石俱焚。

    再加上作爲征服者和外來者的秦人官員，當然也不可能多麼清正廉潔，反而還喜歡拿着雞毛當令箭，肆意解釋《秦律》，剝削欺壓土著，土著早就不滿了。

    如果秦人強，他們當然不敢說什麼，但是現在都被圍了兩三個月了，秦國巴蜀的援軍都沒有來，顯然已經說明了問題。

    於是巴人暴動，打開了一座城門，甘寧趁勢拿下了巫縣。

    巫縣既下，巫郡近乎是傳檄而定。

    解放出來的戲志才、甘寧、嚴顏所部，帶着巫郡投降的本土官員和部分被俘虜的秦吏逆流而上，來到巴城之下，日夜喊話勸降。

    投降得到優待的本土勢力和未被加害的秦國官員的勸降以及慘被屠城的朐忍遺民的哭訴，讓巴城的秦國官員和土著勢力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惶惶不安的相互猜疑之中。

    土著害怕秦軍屠城劫掠之後逃跑；秦人害怕土著造反獻城。

    從大虞軍兵臨城下的實際情況不難看出，秦軍水軍必然已經戰敗；蒙武雖然生死不知，但十有八九也要完，這讓來自巴郡以外的秦國官員更是人心惶惶。

    郡守李賢和郡尉魏濤都是關中人士，李賢，字天樂，算是李冰的旁系族人；魏濤則是魏冉後裔旁支，二人都是堅定的主戰派，但現在的問題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巴蜀主要的兵力其實都被蒙武帶走了，在巴城，秦軍只有五百九階的正軍和三千八階的郡縣兵維持治安而已，畢竟誰又能想到一個崛起於東南百越之地的蠻夷之國，短短三年內就制霸了大江沿線呢！甚至在郢都未下的情況下，就奪取了巫郡，擊敗了蒙武，打到了這裏呢？

    “讓巴人部落來支援？宕渠等地的巴人還能徵數萬能征善戰之兵。”

    李賢沉吟道。

    只是語氣卻沒有那麼肯定，顯然是在擔心什麼。

    “就怕巴人叛亂啊！”

    魏濤抓了抓頭髮，與李賢相視默然。

    “求援信已經送往成都了，戰報也發往咸陽了，就是不知道援兵何時能來。”

    李賢嘆了一口氣：“我們只能自救了，城外的巴人不可信，但是城內的巴人還是可以利用的。”

    “城內勢力最大的巴人就是姬巴和風巴，姬巴死了唯一的繼承人，應該正恨虞軍，可以利用，風巴那邊……”

    魏濤眉頭一皺，隱約有了想法。

    “風巴家主風巴尚只有三個女人，次女風巴清許給了姬巴家主獨子姬巴曉，長女風巴紅香、三女風巴七芙都沒有婚嫁，不如你我兄弟一個娶一個？”

    李賢看出了魏濤的想法。

    “就怕風巴尚不願意啊。”

    魏濤嘆了一口氣。

    “國事爲重，不同意那就先滅了風巴，特殊時期，容不得一絲意外！”

    李賢殺氣騰騰的說道。

    李賢和魏濤是帶着殺氣騰騰的甲士去風巴家裏提親的。

    家主風巴尚直接傻了眼，他沒有想到都這種時候，這兩個秦人還有心思娶妻。

    但是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風巴尚立馬就明白了二人的意思，當即拍着胸脯表示：“巴家的女兒嫁給兩位，絕對是高攀，風巴家願意先獻上兩千奴僕作爲嫁妝，但婚姻大事，還需要明媒正娶爲好。”

    得到了兩千健壯的僕人，李賢與魏濤滿意而歸，並沒有做出什麼必須要今天過門成親之類的鬧劇，因爲那樣的話，就成了強搶民女了，對於守城民心反而不利。

    之後二人又去了姬巴家，姬巴家家主姬巴鍛表示，我姬巴一族願意毀家紓難，當即將三千家僕全部編入了守城部隊。

    李賢、魏濤二人又去其他家族打了一下秋風，最終湊出了一萬兩千餘人的守城部隊。

    話說兩頭，在李賢、魏濤二人離開風巴家後，風巴尚就叫來了自己的三個女兒，把李賢二人強行提親的事告訴了三個女兒。

    “我不願意嫁給秦人，那兩個人我見過，都是老頭子了，我才不嫁給他們！”

    三妹巴七芙當即表示了不滿。

    “小妹~聽父親把話說完。”

    疼愛妹妹的長女巴紅香將小妹摟在懷裏，看向了父親。

    她們的父親卻將目光投向了老二巴清。

    “巴城秦軍恐怕守不住了！否則秦人不會吃相這麼難看！之前蒙武北伐，已經帶走了城中大部分的糧草兵甲，巴郡兵力爲之一空，蜀郡恐怕也沒有多少軍隊，巴城雖然兩面環江背靠山勢，易守難攻，但只要虞人圍而不攻，恐怕秦軍到達之前，城裏的人也都要餓死了。我們巴家家大業大幾千年的積累，恐怕都要被亂兵所趁，而我們姐妹恐怕要先淪爲玩物，再淪爲食物了！”

    巴清以冷靜的語氣說着堪稱恐怖的話。

    “食物？”

    巴七芙瞪大了眼睛，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巴紅香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清兒比我想得遠啊，我還沒有考慮到食物方面的問題。”

    風巴尚嘆了口氣，沉聲道：“我明白了。”

    “我欲今夜親自入虞營，商量獻城事宜！”

    風巴尚斬釘截鐵道。

    “不如直接奪取城門放虞軍進城。”

    巴清看出了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想着跟虞人談條件，當即制止了父親的想法：“晚一刻就多一刻的風險，這兩個秦人沒有守城的經驗，等他們反應過來，恐怕全城男女都要被集中起來統一調度了。

    父親不如下令巴家的殺豬宰羊準備酒食送往郡守、郡尉等官員府邸及各處城門勞軍，以觀察虛實，亦可在食物中下藥，到時候一舉奪取城門！爲了降低守軍懷疑，女兒也可跟着父親一起去勞軍，女兒就一身孝服，對外宣稱爲報夫仇就好了！

    如果條件允許，我們甚至還可以……”

    說道最後，巴清的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

    “可惜你是女兒身啊。”

    聽完巴清的話，風巴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全部採納了巴清的建議。

    當天下午，風巴尚以殺雞宰羊大張旗鼓的要勞軍，並以勞軍的名義掌握了各處城門的守軍數量。

    當天傍晚，風巴尚讓巴家剩餘的男女僕人去各處城門送酒食，他則帶着一身孝服的巴清以及另外兩個女兒去了李賢親自鎮守的水門（相當於重慶朝天門）。

    “將軍，小老兒特地前來勞軍，這是長女，特意來見識一下將軍的風采；這是二女，她性子剛烈，未婚夫被虞軍殺死，所以穿上孝服，誓要爲夫君報仇，這是三女……”

    風巴尚一一介紹道。

    “巴家真乃滿門忠義之士！”

    李賢大爲高興，還多看了長女兩眼。

    他知道，這就是他的未婚妻，的確漂亮，骨相妖嬈，一看就是多情如水的美人。

    “將軍謬讚了。這是楚國宮廷美酒，熊掌的做法也是源自楚國宮廷，還請將軍品嚐。”

    風巴尚笑眯眯的說道。

    “守城期間，不能飲酒！”

    李賢選擇了拒絕。

    “將軍少喝兩口就是。”

    說着，風巴尚的聲音突然變小：“將軍守城辛苦，吾女不忍夫君、姐夫受苦，今晚才特意來爲將軍送酒。”

    說完，風巴尚還曖昧的眨了眨眼。

    “嗯？”

    李賢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沒有。

    “你們兩個，還不快把酒菜送到將軍的房間。”

    風巴尚招呼兩個女兒。

    “這……”

    李賢還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媚態天成的未婚妻、未亡人小姨子以及嬌憨活潑的小姨子，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被風巴尚拉着進了獨院房間之中。

    （未亡人）

    房間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三個女子笑盈盈的跪坐在李賢對面，依次向李賢敬酒。

    “我要守城，只喝一杯，只喝一杯！”

    李賢笑吟吟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便感到了一股鑽心的劇痛。

    “有毒！”

    李賢大驚，下意識的想要喊人。

    然而，某個之前還我見猶憐的未亡人卻抽出了匕首，刺入了他的咽喉。

    秦巴郡太守李賢，亡。

    ——

    今晚上10點的沒有了，明天的在明晚10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