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聖人與皇帝，信仰的力量變化，煉假成真，造化封神。

    紫禁城，乾清宮。

    “大明有聖，是大明的福氣……父皇，老師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小皇帝朱厚照端坐於龍椅之上，他在對着一幅圖喃喃自語，那是先皇弘治帝的畫像。

    護龍山莊一行，小皇帝親耳聽到了許多隱祕，他迷惘了。

    自己一直崇拜的老師、仲父，居然是一手推動某些混亂的根源。

    東海大寶臧，太監劉喜逆反金鑾殿，大魔頭柳生一劍……甚至連皇叔朱無視的謀反，似乎也是與他有關，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老師。

    或許，他的父皇，選擇太師託孤的那個人，他也沒有看清過。

    “壽兒！”

    徐信走入乾清宮，他的一聲呼喚就讓朱厚照回神過來。

    “老，老師……”

    朱厚照感覺自己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以前，偷偷摸摸幹壞事被老師抓住的時候，說話都有些結巴。

    “他們……”

    朱厚照剛想說爲什麼無人稟告，忽然又想起眼前這個男人，被賦予免死、打皇、誅臣、不拜等等特權，而自己親政之後也從未收回這些，太監宮女也沒有去換，依舊是和以往一般無二。

    以前，徐信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是曹正淳親自來稟告，但現在他被派去給先皇守陵了。

    “你長大了很多，做得不錯！”

    徐信認可了朱厚照的能力，他在這個位置上，幹的確實很不錯。

    “老師，您爲什麼？要做那麼多？”

    朱厚照看着徐信，心中有無數疑惑，最後大着膽子發問。

    “我在求道！”

    徐信先是用四字概括，接着才詳細解釋起來。

    “我年幼習武便有所得，不及十載便可屹立當世絕頂，但我很快意識到，靠着自己孤身去走，一人之力終是有窮時，所以我選擇出世。”

    “人力有盡，世界永恆，一個人去想太累，以衆生智慧爲臂助，來成全我之大道，這就是我的想法。”

    “我有無數奇思妙想，但靠着自己一條條路去走，太過耗時與困難，所以我讓旁人去嘗試，自己去看結果，以結果倒推過程，事半功倍。”

    “老師這是將世界當做棋盤，衆生都是您的棋子？”

    朱厚照忍不住插話道，看得出他心中有情緒。

    “可以這麼說！”

    徐信點了點頭，又很是認真的說道：“武功修煉到一定境界，就能感受到進無可進的天地限制。但實際上這只是一種錯覺，既然存在上限，那就有打破的可能，只是非常困難罷了。”

    “我以世界爲棋盤，與天地去對弈，爲的就是打破極限，勝天半子！”

    “勝天半子！”

    朱厚照聽到徐信最後所言的四字，內心是震撼的，這是何等的氣魄，但眼前這人，確實是有這種氣概和本事。

    立功立言立行，似乎什麼事都被他做到了極致，就連王朝兩三百年的困局輪迴，也差不多是被他的佈置給打破了，過往歷史上的一切都束縛不了他，他真的是一直在“勝天半子”。

    朱厚照想到了很多，最後他又是擡頭凝視着徐信，說道：“那麼，在您的眼中，旗子，有不同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大道至公！我如大道！對陌生的天下百姓，能夠做到一視同仁，讓他們過得更好，因爲這是我能做的事情，這便是達則兼濟天下。”

    “大道無情，人有情慾，所以我對因果牽連之人，也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對大明，我自問心無愧。”

    朱厚照看着徐信，默默的說道：“那，父皇呢……”

    “我昔年能救，但他在一日，大明就不可徹底的變革。”

    “所以，我讓他睡了一覺。”

    徐信的話讓朱厚照一愣，他接着又是說道：“京城大疫，太后不幸罹難。壽兒若是有孝心，以後多去駙馬府見見親眷吧！”

    徐信最後這一番話，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似什麼都沒說。

    他讓素心沉眠了這麼久去研究，自然是有一些收穫的。

    天香豆蔻起死回生的奧祕終是被他掌握了部分，昔年被他一道真氣保命的弘治皇帝，也是給救了回來。

    就跟素心一般，他也好像是睡了好久的一覺，才剛剛從沉眠當中醒來，被徐信安置在了駙馬府當中。

    今日來皇宮，除了見見自己的徒弟之外，還是讓太后張氏也“駕崩”，去駙馬府陪伴弘治帝朱佑樘，這老兩口就算是退休了，安享晚年。

    至於皇帝朱厚照，公主出嫁，太后駕崩，他也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了，以後多去駙馬府見見親人就是了。

    “壽兒，拜謝老師！”

    徐信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又是和小皇帝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是向着乾清宮外走去，而在大殿內的朱厚照，疾步奔到宮門之前，向着徐信的背影下跪，三拜九叩的大禮。

    ……

    京城的一切完成收尾，徐信似乎又是整天開始了無所事事，偶爾弄兩場武道會或者去江湖上各家各派走走，收割一茬又一茬成長起來的韭菜。

    雖然說現在的天下能讓徐信看得上眼的高手不多，但先天高手的數量在增長，質量貌似也在變化，而這一切都是徐信這位“新武道之祖”的功勞。但他深藏功與名，只是偶爾收割小韭菜。

    歲月芿苒變化，《王學》先是取代理學禮教成爲科舉正統，後來更是踢開儒門自成一家，科學大道成爲正統。

    觀察天地萬物世事變化，從中梳理真正的道理，這便是科學。

    而科學聖人王陽明的傳說，經久流傳，科學的極致是神學，而聖人王陽明就是那個“神”。

    這般衆生共尊信仰，擺爛享樂的徐某人這邊“業績”蹭蹭蹭飛速上漲，腦海裏的金光變化無窮，而他對於“天人”這個境界的理解也在一步步加深，但就是不能徹底跨過去，總覺得少點什麼。

    這般的歲月歷程當中，徐信所得的知識越來越多，如淵如海，後來更是研究到了“信仰”，關於“信仰”，無形的精神力量，他有了一些收穫。

    他發現當“皇帝”和“聖人”都能有信仰，但獲得的“信仰”又有所不同。皇帝在世人的眼中還算是人，但“聖人”好像就不是了。

    世人信仰認爲你是什麼，你獲得的“信仰”似乎就有這種特質。

    就好像，世人認爲伱是人，受尊敬的人，那你就還是人，只是多些威嚴與變化，照樣是有生老病死。

    但若是世人信仰你，尊崇認爲你是“神”，那你獲得的信仰力量，似乎真的可以造神，煉假成真，造化封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