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飛艇商人

    “哦，你在這裏啊……”貝林魯姆走下飛艇後，一眼就看到了小巴蒂。

    它的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直接泄露了他們之前的行蹤。好在戴面具的羅格悄悄用腳尖踢了它一下，提醒它不要亂說話。

    貝林魯姆立刻心領神會，眼珠飛快轉動着尋找合適的藉口：“我們剛纔在天上轉了半天，都不知道要在哪裏降落。”

    “納爾拉克那個貪婪、粗魯的傢伙，竟然沒告訴我你的地址，塞德裏克先生。”它一邊說，一邊故意將目光從小巴蒂的臉上移開，轉而投向旁邊的塞德裏克。

    塞德裏克雖然略感彆扭，但他並沒有太過在意。他擡頭望着飛艇，擔心的問道：“剛纔的暴雨沒有對你們造成什麼麻煩吧？那些食物和水的供應還乾淨嗎？”

    “完全乾燥，絕對乾淨！”貝林魯姆迅速回答，“黑傑克，你去上面拿些食物下來，讓塞德裏克先生看看。”

    羅格微微點頭，轉身跨上掃帚向飛艇而去。他心中清楚，貝林魯姆絕不會輕易的、廉價的出賣自己。

    畢竟，飛艇上還裝載着兩集裝箱的財富和數以噸計的物資。如果真的要背叛他們，貝林魯姆肯定會選擇一個更加合適的時機。

    “你從哪兒找來的巫師？”小巴蒂緊皺着眉頭，狐疑的目光緊盯着羅格的背影，彷彿要從他身上找出什麼破綻。

    然後，他用陰鬱、懷疑的聲音問道：“別告訴我是魔法部的那幫傲羅，或者鳳凰社的成員。”

    貝林魯姆神色如常，大笑着，用力搖了搖頭：“要是那些傢伙願意跟我合作，我現在就不用費盡周折，坐着艘飛艇橫渡大西洋了。你不知道，我要給船老大黑傑克掏路費錢。這個可惡的、黑心的匪徒！真他娘的可惡！”

    它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懊惱於無法使用飛路網快捷往返，將物資賣給慷慨、愚蠢的食死徒們。

    “唉，多好的賺錢機會啊！”它將目光投向四周殘破不堪的街景，凝視着櫥窗昏暗、商鋪敗落的廢墟，感慨萬千：“城市裏的珠寶、鑽石、黃金，都是財富啊。就這麼躺在廢墟裏，多可惜啊。你們，就沒去看看它們？”

    “如果你能繼續幫我運輸物資，我可以讓蛇人爲伱收集這些財富。”塞德裏克相當慷慨的說着，伸出手指着大廈裏面：“貨款在箱子裏，跟我來吧。”

    他大步流星地朝高樓走去，納爾拉克小步跟隨在後。小巴蒂卻依舊緊盯着羅格，目光銳利如利刃般不肯移開分毫。

    他上下打量着這個神祕船老大，仔細地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審視之中滿是戒備和疑慮。

    “看來物資被你們保護的很好。”小巴蒂撕開包裝，捏了捏鬆軟的麪包。接着，他打開裝餅乾的罐子，隨意取出一塊，放入嘴中咀嚼。

    餅乾很脆，沒有任何潮溼的跡象。牙齒咬碎它的瞬間，一股麥香和甜味充滿口腔，讓他緊張的神經稍稍鬆弛幾分。

    不過，小巴蒂依然在暗中衡量黑傑克的危險程度、可靠性。

    突然，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爲什麼一直戴着面具？能給我摘下來看看嗎？”

    “這個啊？”羅格鎮定自若的摸了摸面具，用帶着法語口音的迴應：“一方面它很貴，我付給貝林魯姆5000加隆才得到的。要是不天天戴着，豈不是虧大了？”

    小巴蒂愣了下，不得不承認這理由着實樸實、強大，讓人信服。對方看來是個對金錢相當執着的人。

    他仔細斟酌了下，追問道：“另一方面呢？”

    “當然是爲了保護自己。面具，就是另一個身份。”羅格的回答相當直白，“除了黑魔王和食死徒，我也跟其他巫師做生意，包括傲羅和白巫師。”

    “無論合法的、非法的，只要能賺錢的就是好方法。”羅格神祕一笑，不知不覺中將話題引向別處：“先生，傳言說，黑魔王給他的手下分了領地。不知你的領地在哪裏？”

    “新澤西，一個靠海的小地方。”小巴蒂語氣中難掩幾分不快，眉宇間滿是不甘。

    他如此忠心耿耿爲主人效命，最終卻只分得區區一方小小的領地。而那些後來投靠伏地魔的吸血鬼、狼人……卻能在南方佔據更大的地盤。

    “怎麼，難道連麻瓜製造的垃圾也值得你去販賣？”小巴蒂冷笑一聲，看向羅格的眼神中盡是不屑和輕蔑。

    “說不定呢？”羅格面不改色，悠然地從懷中抽出一張黑桃撲克牌，正中間烙印着一行金色字樣：飛艇商人，黑傑克。

    他神祕兮兮地眨了眨眼，續道：“嗅嗅可以幫巫師尋找失落的財富，護樹羅鍋可以辨別能夠製作魔杖的樹木。”

    “還有麻瓜們的圖書館、博物館、銀行金庫……雖然他們那些綠紙沒什麼用，但魔法界很多巫師有收藏的癖好。”

    “我知道。“小巴蒂點點頭，故作淡定地賣弄着自己對這方面的博學多聞：“有些巫師喜歡收集貓咪盤子、金飛賊、畫片、火柴盒。”

    “還有一些喜歡收藏書本手稿之類的文物。”他掃了一眼手中的撲克牌，靠近邊緣處還有一串意義不明的數字。

    小巴蒂思索片刻，還是將它放進了口袋裏。

    他往上昂着頭，用帶着鄙夷的語氣說：“那都是些沒用的裝飾品，除了你們這些講究情調的法國巫師，沒人會對那些東西上心了。

    我的領地裏倒是有你說的那些收藏品，不過需要用加隆或者魔藥材料來交換。”

    “沒問題，先生。”羅格從口袋裏掏出一臺電話機，慷慨的送給了他：“撲克上的數字是我們的電話號，只要按順序撥動號盤，就能聯繫到飛艇船長瑪萊迪女士。”

    “無論多遠都能聯繫到？”小巴蒂眼睛一亮，顯然對這個魔法道具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理論上是這樣的。”羅格點點頭，“不過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它可能會受到限制。”

    小巴蒂瞭然地嗯了一聲，明白飛艇商人指的是霍格沃茨那種被魔法嚴格保護的地方。

    貝林魯姆仔細檢查着箱子裏裝滿的金條和珍貴珠寶，對這趟的收益心滿意足。它多麼希望黑魔王永遠被魔法界封鎖。那樣，它就能十倍、百倍的賺足了金錢和財富。

    眼下這點“微不足道”的利潤，着實只能讓它勉強果腹。

    “你們的飛艇快嗎？”塞德裏克打量着蛇人們一箱箱搬卸下來的物資，開口問道：“有一批巫師需要運過來，錢不是問題，你儘管開價。”

    貝林魯姆沒有立即回答，它思索片刻，說：“這艘飛船並不屬於我，我得先同船長黑傑克商量一下。”

    見塞德裏克沒有異議，它當即轉身返回飛艇駕駛室，找到羅格商議運送巫師的事情。

    “不去。”羅格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這個任務，“我得去一趟落基山脈西側，之後就直接利用飛路網傳送回去了。”

    “納吉尼會繼續駕駛飛艇，向西航行，最終完成環球旅行。”他說着從懷中掏出一份魔法部交通司簽發的飛路網國際通行證，可以讓他個人不受限制的使用飛路網，進行跨國旅行。

    “你怎麼搞到手的？”貝林魯姆羨慕地盯着上面的官方印章，語氣中帶着些許怨憤：“你們這些巫師果然是自私的。有這種通行證，竟然不發給我們妖精！”

    “呵，那是擔心你們向食死徒倒賣物資。”羅格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冷笑，話鋒一轉提醒道：“剛纔你也親眼目睹了他們與鳳凰社的戰鬥。你應該明白，在黑魔王的封鎖之下，食死徒依舊可以自由使用幻影移形。”

    “用我的飛艇運送巫師，你說，那些巫師是什麼人？”他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俘虜？”貝林魯姆可不是什麼愚蠢的妖精，在羅格稍一提醒，它就頓時明白了塞德裏克所說的“運送”任務的實際含義。

    “可是，食死徒向來是不會留活口的。被他們捉到的巫師，不是當場就被殺害，就是先遭受折磨，最後再被無情殺死。”

    “那是上次戰爭的做法。”羅格擲地作聲，目光落在已漸漸被搬空的船艙上，語氣低沉如同呢喃：“或許這次，除了單純爲了虐殺取樂，那些俘虜對他們來說有更大的價值和用途。”

    貝林魯姆倒吸一口涼氣，喉結不自然的動了動。它注視着甲板下談笑風生的小巴蒂和塞德裏克，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那……那我現在就去拒絕他們？”

    “不，不是你拒絕，而是我拒絕。”羅格拍拍它的肩膀，在它耳邊低語幾句。

    貝林魯姆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揚起一個誇張的笑容：“黑心的羅格啊，你果然是最可怕、最吝嗇、最貪婪的巫師！”

    “幸虧我們是朋友！”它一邊誇張地喊着，一邊興奮地舉起寬厚的手掌，狠狠握拳以示喜悅。

    羅格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低聲嘟噥道：“你可真會夸人。”

    貝林魯姆一路小跳着蹦下飛艇，故作爲難的模樣走到塞德裏克面前，粗壯的手指衝着飛艇指指點點，似乎在和塞德裏克商量什麼。

    “主人，你要讓納吉尼一個人開船嗎？”納吉尼不開心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用撒嬌的語氣控訴主人的“絕情”，“沒有主人跟我一起，就算完成環球航行又有什麼意義？”

    羅格沒有放任她的撒嬌任性，狠狠捏了一把作爲懲罰，然後將一張泛黃的海圖平鋪在桌子上。

    “這是一張魔法海圖，類似於活點地圖的功能。只要說出沉船的名字，它的位置就會顯示在上面。”說罷，他走向駕駛室右側的陳列櫃。

    那裏只有1個孤零零的玻璃瓶，陳列在紅木格子裏的底座上。底座還鑲嵌着一塊矩形金屬銘牌，上方刻有“中美洲號”幾個字。

    “你看，這是什麼？”

    納吉尼側過身子，打量着瓶中古舊、破碎的帆船，思索片刻後，輕聲說：“這是一艘叫中美洲號的沉船？”

    “沒錯，就像你的水晶城堡一樣，我給瓶子施加了無痕拓展咒和堅固咒。”羅格點點頭，接着解釋：“然後，用縮小咒和修復如初將沉船放入其中。”

    “可是主人……”納吉尼有些遲疑地摸着桌上的魔法海圖，已經猜到了這次航行的真正目的：打撈海底裝滿財富的沉船。

    “沒事，你說吧。”羅格微笑着。

    “主人，我不知道那些沉船的名字啊。”

    “嘿嘿，我有沉船的詳細檔案啊。”羅格取來厚厚一沓打印的A4紙，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式沉船的名稱、型號、海難發生的海域等一系列信息。

    “大約一百多年前，英國麻瓜就成立了不列顛尼雅保賠協會，專門用於承保船舶的某些風險。”

    “再加上西英保賠協會、倫敦輪船保賠協會等，基本上世界各地的輪船信息在他們那裏都有詳細記錄。”

    “至於更早時期的那些沉船，特拉維斯家族的資產管理人，安德魯先生也幫忙收集彙總了。”

    “這裏有1941年被德國U型潛艇擊沉的吉斯特號；也有1715年被颶風摧毀的，西班牙著名的黃金艦隊；還有更久之前的黑天使號、阿託查母號……”

    納吉尼細細翻閱着手中厚厚的沉船檔案，一方面對其中詳盡的信息感到敬佩，另一方面又爲未來孤獨的工作感到傷心。

    “主人，就不能再等等嘛？等你畢業了，我們一起去打撈它們。納吉尼不怕辛苦，就怕不能和主人在一起。”

    羅格卻是搖搖頭，堅定的拒絕了她的請求：“我的船長女士，現在蛇人病毒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除，麻瓜們的海運活動幾乎全部停擺，正是我們出手的大好時機。”

    “這個時候去打撈沉船，能夠最大程度上避免被發現的麻煩。”他說着將魔杖指向控制檯，眼前的飛艇模型迅速放大。

    “飛艇上面的敞篷可以關閉，防止進水。另外，它的下方同樣可以開啓，方便在海底進行作業。”

    “整艘飛艇的安全性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堅定的揮了揮手，說：“妖精雖然貪婪，但它們的鍛造手藝絕對一流。就算把飛艇沉入馬里亞納海溝，它的外殼也絕不會出現一個砂礫大的小坑。”

    接着他開始向納吉尼演示操控飛艇的方法，並耐心講解：“海圖上顯示沉船的具體位置後，只需直接控制飛艇下潛。然後調整下潛深度，讓它懸停在沉船上方。”

    “你按照這套咒語和魔杖揮動軌跡，就能讓飛艇自動釋放漂浮咒、縮小咒、修復如初、泡頭咒……將沉船整個拉入飛艇內部。”

    納吉尼點點頭，勉強接受了暫時與主人分離的無奈。

    整個打撈過程基本已經自動化，她需要做的就是根據沉船檔案的信息，找到沉船的位置，然後讓飛艇潛入海底即可。

    最後，再按照羅格的要求：海葬遺骨、整理財物，將沉船放入玻璃瓶中保存。

    這時，貝林魯姆也跟塞德裏克談妥了新的生意，歡快地小跑了回來：“他同意了！要我幫忙打造魔法熱氣球，還要有黑魔王的標記。”

    羅格毫不客氣地伸出三根手指，說：“很好，我要三成收益，咱們之前說好的。”

    “你這個……”貝林魯姆瞪了他一眼，立刻就要跳起來聲討對方的貪婪。

    “別激動，你可以把它們換成其他東西給我。比如博物館裏的文物、藝術品，麻瓜圖書館裏的書籍、孤本、手稿，甚至草藥種子、名貴木材、龍糞、古董傢俱……對我或者飛艇有價值的都可以。”羅格示意了下飛艇內部空蕩蕩的船艙，“這裏亟需大量材料進行裝修佈置。”

    “而且，熱氣球的設計方案也是我出的，包括它的控制系統。我還得幫你聯繫德力士、研究妖精魔杖的限制魔咒。”羅格理直氣壯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