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持劍而生之人，都會爲劍而亡！

    面對男人義正言辭的詢問，對面那個少年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

    “糟糕了啊，我最不擅長對付你這種人。”

    少年臉頰憋的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你可以叫我王凡，我今年15歲了。”

    “15歲？”阿里下意識皺起眉頭，沒想到遇見了跟瑤瑤差不多大的孩子。

    “是啊。”王凡嘆了口氣，清澈的眼神中難掩那一抹恐慌：“我就是想來調查個情報，沒有想要傷害誰，咱們能不能不打了啊。”

    說着，他看向剛剛黑閃轟出來的大坑，眼神中的恐懼之色更加明顯了。

    爲了表示誠意，少年將長劍收入了背後的劍鞘，示意自己根本沒有跟他動手的打算。

    也就是這一幕讓阿里卸下了戒備，嘆了口氣說道：“你走吧，離開虛圈，這裏不是你一個孩子應該來的地方。”

    本想勸對方離去，結果他發現少年正擺出一種奇怪的姿勢。

    那感覺，就像看到了某種鮮美可口的美食，在品嚐前先要用力的聞一聞。

    “大叔，您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還要清澈香甜。”

    這番話奇怪的發言，讓阿里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對方壓根就不打算離去。

    那麼就不要怪他了，既然成爲了敵人，那麼雙方就只能兵刃相見。

    年紀小，不是戰場上的免死金牌，那些持劍而生的人也一樣會爲劍而亡，阿里相信少年心中已有覺悟才對。

    少年凝視他半響，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笑容：“大叔，很抱歉我不能離開，我必須要完成任務，這樣他們才會儘量的去救我妹妹。”

    “什麼意思？”剛準備動手的阿里，腳步忽然一頓，持刀的手掌怎麼都沒辦法劈下去。

    不得不承認，少年的話切切實實抓住了他的要害。

    一旦心裏有了“我動手就等於害人”的念頭，阿里的刀鋒就會變得無比遲鈍。

    “我妹妹在他們手裏。”一邊說着，少年一邊重新拔背後的長劍：“抱歉，我不能不動手。”

    凡一劍訣·凡念！

    一抹寒芒乍現，劍氣直接洞穿了阿里的肩膀。

    “大叔你是個好人，你就成全了我吧。”

    王凡手掐劍訣，長劍化爲流星再次攻向了對手。

    面對少年的步步緊逼，阿里只管不斷後退，看起來似乎陷入了嚴重的內心掙扎。

    見狀，王凡開始不斷訴說兄妹倆的悲慘遭遇。

    “我妹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侮辱了，我卻只能在旁無力的看着。”

    “大叔你知道那種無力感嗎，所以我不能失敗，我死了，妹妹就無法在世界上繼續生存下去了。”

    長劍被大刀格擋，最終只能無功而返，王凡見狀心中暗罵一句，表面上依舊在不停的訴苦。

    心緒（傳奇特性）：你擅長操控別人的情緒，可以通過吞噬情緒來獲得不同類型的狀態加成。

    最初，王凡只擁有很普通很普通的“平常心”特性，一種可以減少負面情緒的無用能力。

    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將能力進化到如今的地步。

    從小就生活在寄養家庭的王凡，最擅長的就是察覺他人情緒，因爲這是他努力生存的必要砝碼。

    沒有這點本事，他早就被苛刻的舅舅和舅媽給打死了。

    成爲輪迴者後的第一件事，王凡就製造一起意外，讓那兩個混蛋被車撞死在了自己面前。

    復仇的快感令他很興奮，從此他變得越發的殘忍暴虐，但凡有人敢對他說一句重話，少年動輒就要殺人全家。

    要說唯一值得他重視的人，恐怕就是從小就對他百依百順的表妹了。

    舅舅死後，他就肩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這點並沒有對阿里撒謊。

    不過細節之處略微有些不同，那個侮辱表妹的人並非什麼兇惡輪迴者，而是作爲哥哥的王凡本人。

    “這是伱們家欠我的。”少年如是說。

    隨着實力的逐步提升，他對情緒的操控更加得心應手，基本到了幾句話之間就能察覺到其人本質的地步。

    阿里，渾身正氣凜然，屬於王凡生平僅見的那種類型。

    要不是雙方彼此敵對，他還真不想動手殺了這個傢伙。

    “唉，你要是跟我在同一個空間該多好，我一定會讓你成爲我的隊友，可惜了。”

    伸手在劍身上輕輕一抹，充滿憂愁的劍鳴頓時響徹八方。

    凡一劍訣·凡擾！

    受到這份情緒的影響，阿里的面色更顯掙扎，看起來他就要握不住手裏的叢雲牙了。

    “大叔，求您幫幫我吧，妹妹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啊。”王凡眼含熱淚，看起來似乎就要情緒崩潰了。

    然而，他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劍鋒直指對手的心臟。

    這一劍要是刺中，基本上就能將對方打成重傷。

    要是體質稍微低一點，估計直接就能結束戰鬥了。

    “唉。”

    就在這時候，王凡忽然聽到了一聲嘆息。

    下一秒，硬幣就穿透了他的胸口，將少年狠狠擊飛到十米開外的地方。

    收回投擲硬幣的手掌，阿里的目光微微透露着掙扎，可是眼神中的殺意卻貨真價實：“知道嗎，此前在另一個世界我犯下了大錯。”

    將叢雲牙重重插在地上，咒術師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訴說：“因爲我的善心，導致了很多人的死亡，就連兩位同伴都差點受到我的牽連。”

    “從那一刻我就在反思自己，我堅持的正義，在這個無限輪迴的世界是否太過奢侈了。”

    無邊的咒力開始沸騰，一層黑色的結界緩緩將兩人吞噬。

    “我經歷了痛苦的掙扎，最終徹底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怎樣做我都沒辦法拯救所有人。”

    領域展開·萬物調和！

    “那件事後我不斷提醒自己，善心絕不能高於同伴，任何膽敢傷害他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轟隆隆！

    狂暴的能量瘋狂匯聚，阿里的周身有數十枚硬幣不斷環繞。

    阿里沒有能夠識破對方的謊言，他將少年的話語當了真，他確實在誠心實意的勸導對方離去。

    可是王凡卻一意孤行，非要繼續完成任務，這樣的話就會對同伴造成影響，甚至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安全。

    先前的猶豫是真的，步步退讓也是真的，那麼此刻他下定的決心自然也無比真實。

    “我很抱歉，但你今天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話音剛落，幾十枚硬幣就紛紛暴射而出。

    藉助不同能量的反衝之力，看似簡單的硬幣，一發就能造成四百多點的傷害。

    幾十枚一起攻擊，沒有強大的減傷能力基本就是個死。

    少年沒有學習防禦類技能，不過他同樣有辦法應對當前的危機。

    收劍束於胸前，點點熒光在少年的周身揮灑。

    凡一劍訣·凡心！

    此技能會大幅增強啊的躲閃能力，幾十枚的硬幣攻擊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完美躲過去不說，他還趁機揮出一劍，利用靈力爲引，施展出強悍的攻擊劍訣。

    然而，他並不清楚領域的特性，腦海中沒有不能使用能量攻擊的概念。

    於是乎，當看到自己的靈力被敵人盡數吸收，轉化爲更加恐怖的殺傷性技能，王凡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這特麼是什麼見鬼的能力？！”

    在阿里的領域內，無法使用能量去戰鬥，無論是方泊亦或者高尼茨，被關進來後就只能跟人家玩肉搏戰。

    不然，雙方的能量疊加在一起，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安然無恙的扛過去。

    狠人小隊的成員不行，眼前的少年自然就更不行了。

    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臨近，王凡淡定不起來了，他必須要想辦法改變當前的處境。

    “這種領域類的技能，持續時間一定非常短，我要儘可能的拖過去才行。”

    看了眼當前的“情緒值”加成，王凡咬了咬牙，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殘酷的微笑：“真沒想到，你這種人居然也會不顧一切的下殺生。”

    “我可是未成年哦，連妹妹去報警了都不能拿我怎麼樣，她還天真的以爲福利院能保護她，哈哈哈哈。”

    接下來，王凡完完整整的描述了整件事，包括他怎麼佔有妹妹，怎麼逃脫制裁，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潛入福利院去找妹妹談心。

    “知道嗎，她在那裏交了朋友，我很高興，因爲這樣的話我就有東西可以威脅她了。”

    一邊不斷描繪着具體的細節，一邊貪婪吸收着從對方那裏傳遞的負面情緒。

    很快，他累積獲得的屬性加成就超過了20點，光是這樣還沒完，因爲他發現大刀男的憤怒遠遠超出了預料。

    “呵，被欺騙後的聖母心開始爆發了嗎？”

    仰頭喝下一瓶藥劑，將本就加成恐怖的屬性再次堆高了不少。

    此刻的王凡與先前完全判若兩人，恐怖的氣勢令他看上去像是個深淵惡魔般恐怖。

    就算沒有吸收情緒的能力，任何人都能從少年身上察覺到那股顯而易見的暴虐氣息。

    將全身精神力調動起來，王凡獰笑着豎起長劍，周身籠罩的恐怖氣息就那麼憑空消失不見。

    凡一劍訣·凡人！

    凡人：A級主動技能，每次攻擊可以削弱敵人7%的全屬性並加持己身，上限爲63%。

    此劍之下，你我皆凡人！

    王凡主動朝他發動了攻擊，長劍穿透能量聚集體，很輕易的刺中了目標。

    【受凡人效果影響，目標的全屬性-7%】

    【受凡人效果影響，你的全屬性+7%】

    “嗯？”少年有些疑惑，他發現對手似乎沒有還擊的意圖啊。

    難道被氣的動不了了？！

    就在這時候，王凡忽然感覺到身體變得沉重起來，原本敏捷靈活的身姿立刻變得頓挫不堪。

    藉助先前積蓄的能量，阿里再次釋放了數十枚硬幣脈衝。

    在接連不斷的戰鬥中，他經常會遇到那種速度流的對手，哪怕身處領域之內，人家的動作都絲毫不受影響。

    換言之，他根本就打不過這種類型的敵人。

    爲了保證領域戰鬥的勝率，阿里花費重金學習了重力魔法結界，將它與領域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說是完美其實不恰當，因爲他還不能徹底的融合，只能先釋放領域，接着將重力結界一併疊加進去。

    剛纔沉默不言，甚至任由對方攻擊，其實就是他在進行重力結界的勾勒。

    如今準備工作已完成，是時候幹掉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了。

    拔出地上插着的大刀，阿里的臉上沒有仇恨，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我由衷的覺得，你不是個好人這件事情真是太好了。”

    如果像先前所說那樣，殺了他之後妹妹會生存不下去，阿里必然會有一定的負罪感。

    現在嘛，知曉少年是個惡人，殺了他反而會拯救那個妹妹，他將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忌。

    看着少年被兩枚硬幣擊飛，手忙腳亂的往嘴裏塞藥，阿里深深吸了口氣，黑閃的光芒猛然在刀身上炸裂。

    “受死吧！”

    虛圈內，趕來幫忙的兩個熾天使已經來到了結界外。

    “切，搞什麼啊。”修羅道的表情有些陰沉，這個人格代表的正是醫生的陰狠面。

    本以爲能痛快殺一場，結果敵人被關進了籠子裏。

    萬一被打死了怎麼辦呢？

    製作佩恩六道的時候醫生本體承諾，其他人格擊殺掉落的箱子，他會想辦法兌換成等價物品來交換。

    換言之，就算他們沒有輪迴者的身份，親手殺死的人一樣可以獲得獎勵。

    若是沒有這個條件約束，這幫連死都不怕的傢伙怎麼肯過來幫忙。

    沒想到，興沖沖的趕過來卻根本看不到敵人的身影，這不禁讓脾氣本就不好的修羅道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再給他十秒鐘，解決不了的話就別怪我出手破掉結界。”

    黑色的斗篷下面，似乎有某種詭異的東西在蠕動，看起來充滿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修羅道，性格陰沉狠毒，特性絕命狙擊，身上裝備有成套的大威力機械器具。

    他的熾天使原型，便是淪爲計量單位的黑鬍子。

    除了體術強悍外，修羅道繼承了黑鬍子的霸氣，這對於他的近戰有着不小提升。

    只不過在轉化爲追隨者前，近戰都不是熾天使擅長的方向，說到底，他們其實還都是“傀儡”罷了，就跟方泊手裏的風影傀儡沒有任何區別。

    無所謂什麼生命值和力量值，能不能打就看耐久值和身上的裝備。

    真要被敵人命中，就他們這樣的小身板估計幾拳就要報廢。

    “瑪德，本體那個蠢貨，沒事去守什麼宮殿，出去獵殺輪迴者才是重中之重啊。”修羅道忍不住開始罵起了自己。

    咔嚓！

    這時候，一聲清脆的碎裂吸引了他的關注。

    擡頭看去，先前還牢固的結界突然開始崩塌，不一會就看到阿里的身影落在了地上。

    在對面不遠處，少年王凡的屍體正躺在那裏，雙眼瞪大的樣子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似乎在無聲詢問，爲何自己會死在這裏。

    拿出少年掉落的史詩級長劍，阿里的嘴角總算浮現出一抹微笑。

    一直以來，他都承蒙了不少關照，早就想找機會報答一下方泊，可惜，始終都沒有能弄到對方需要的東西。

    現在知道了同伴的需求，正好將兜裏不需要的裝備贈送給對方。

    包括這件史詩級長劍，阿里的印記中還有七八件裝備。

    等回了虛夜宮，可以一併送出去，算是這麼長時間的一種感謝。

    其他人怎麼樣他不在意，阿里送出去的東西肯定不會要錢。

    “也許我應該私底下去找他，讓其他人見了總歸不好。”

    自己這邊不要錢，就讓那些要錢的人很尷尬，善良的阿里自然會額外注意這點。

    怎麼做是他的選擇，不應該以此來綁架別人，不然的話整件事情就徹底變味了。

    “不知道我的這些東西夠不夠他升級啊。”阿里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獨自興奮了半天，他才注意到一旁臉色臭臭的修羅道。

    “額，你好。”有些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應該怎樣與對方溝通。

    至於另一位跟隨而來的地獄道，這傢伙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

    別說他了，整個團隊就沒人聽過地獄道講話。

    “哼，好個屁。”修羅道見撈不到好處，只能悻悻的轉身離去，看樣子似乎準備前往另一處戰場。

    至於阿里嘛，他收拾收拾準備趕回虛夜宮了。

    這場戰鬥消耗了不少精力，接下來他可能沒辦法繼續戰鬥了。

    不過從對話來看，對方派出的探索隊員不多，其他人應該很容易就能解決掉敵人才對。

    “好睏啊，回去先睡一覺好了。”

    另一邊，金色的光芒劃破天際，奧爾森正在狼狽的不斷逃竄。

    “你想去哪裏呢？”後方，一個男子擡起手掌，掌心處有恐怖的能量在不斷匯聚。

    一發衝擊波劃過天際，速度之快絲毫不弱於激活八咫鏡的奧爾森。

    他不是人家的對手，甚至連抵擋都做不到。

    若非速度驚人，奧爾森早就死在了人家的手裏。

    就在攻擊即將命中之時，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他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