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局勢變化

    黑森王國的內部政治鬥爭，沒有影響前線的大戰。

    在勝利的不斷刺激下，打順風仗的聯軍官兵們，表現出了絲毫不遜色於精銳的戰鬥力。

    短短一週時間，就完成對魔鱷大軍餘孽的圍剿工作，累計斬殺敵軍首級高達三十五萬之多。

    “傳令下去，停止追剿殘敵。

    全軍休整兩天之後，趕赴新的戰場！”

    不是哈德遜不想擴大戰果，實在是經歷了一個星期的逃亡之後，倖存下來的魔鱷已經分散的非常厲害。

    繼續追殺下去，性價比着實不怎麼高。

    與其在這裏一直耗着，不如儘快趕往下一個戰場，剿殺其他入侵的地心種族。

    分散的魔鱷餘孽，只要不匯聚起來，就成不了大氣候，留給地方貴族收拾即可。

    “元帥，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

    西蒙尼侯爵一臉期待的問道。

    作爲黑森王國在軍中的代表，他比其他人更迫切的想要結束戰爭。

    出於大局考慮，黑森王國政府的財政危機，在高層之中不是什麼祕密。

    戰爭若是持續下去，財政崩盤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他們這些股東不得不想辦法自救。

    內部能夠談攏還好，那就只能推倒重來，重新構建新的體系。

    作爲既得利益者，他自然不願意掀翻桌子，去賭那個不確定的未來。

    “自然是誰近先打誰！”

    哈德遜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不同於前面糜爛的兩省局勢，其他幾路戰場上黑森軍隊還是和敵人打的有來有往。

    現在每擊敗一路敵軍，就可以解放一支機動兵力出來，這些兵力又可以投入到其他戰場上。

    從戰略上來說，此刻的黑森戰場已經沒有懸念。

    除非有新的勢力參與，不然入侵的地心種族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作爲人族元帥，哈德遜的關注重心，早就不在黑森戰場。

    人族的反擊開始，除了極少數戰場在持續惡化外，勝利的天平已經倒向了人族。

    對普通貴族來說，戰爭勝利就是結束，但是在哈德遜看來，卻是人族各大勢力進一步分化的開始。

    強國和弱國之間的實力差距，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不斷拉大。

    在兩百年多前，人族十大王國之間的實力差距雖然存在，但強國比弱國也就強那麼幾分。

    哪怕是最強的王國，綜合國力也不及最末尾兩個王國之和。

    擱在此刻，這種均衡式的發展模式，已經被徹底打破。

    曾經那個墊底的戰錘王國，直接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除了三大強國如日中天外，另外六大王國都因爲各種問題，不得不進行改革自救。

    偏偏這場地心種族入侵，削弱最嚴重的又是這六大王國，導致大國之間的實力對比越發懸殊。

    至於再往下的小國，完全沒有可比性。即便是有銳意進取的，但基本盤在那裏擺着。

    不是哈德遜看不起人，實在是很多小國的發展前景，還趕不上他的雪月領。

    在大陸博弈之中，這些小國充當陪襯即可，想太多隻會死的很難看。

    從亞斯蘭特大陸的發展史來看，這些小國只要安分守己，保住傳承還是不難的。

    在幾個大國眼中，競爭對手首先是異族，其次才是人族內部的大國。

    狹縫中生存的小國，還入不了大家的眼。

    最少在人族覆滅異族前，內部的大規模吞併是不會發生的。

    在內心深處，哈德遜迫切希望各國能夠改革成功，保持大國之間的勢均力敵。

    不過這是理想化，現實之中各國的改革，依舊是困難重重。

    在戰爭中損失又這麼大，什麼時候能夠恢復元氣，誰也不知道。

    伴隨着實力差距不斷拉大，野心家們必定會行動起來，到時候人族聯盟怕是也鎮不住場子。

    ……

    巨足蜈蚣和魔鱷族的先後覆滅，給地心種族帶來的震撼是巨大的。

    一些弱小的種族，在經歷了激烈的內心鬥爭後，甚至主動選擇放棄地面世界的地盤，重新退回地心世界。

    同樣也有一些地心種族變得越發瘋狂起來，妄圖通過戰場上的勝利，逼迫人族向他們妥協。

    自家打不贏人族，那就想辦法拉人下水。

    有了魔鱷族的前車之鑑，一衆地心種族也看明白了異族聯盟的險惡用心。

    知道自己成了棋子，不甘心被利用的地心種族，不斷的挑起人族和異族聯盟之間的衝突。

    沒有矛盾都能夠制造矛盾出來，本就矛盾重重的兩大陣營，一點兒火星都能夠引發衝突。

    矮人王國，灰燼之堡。

    看着人族聯盟發來的外交照會，天不怕地不怕的矮人王，此刻也頭疼了起來。

    作爲支持地心種族的主要力量，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裏，他們就沒少贊助地心種族武器裝備。

    當然，這些武器裝備大部分都落入了盟友手中，真正到了地心手中的大都是各族淘汰下來的垃圾貨。

    全部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如果都是清一色的矮人出品，那麼他連收到外交照會的資格都沒有。

    不一定立即出兵，但矮人族登上人族的必殺黑名單，估摸着是大概率事件。

    相對於其他異族，矮人屬於技術工種，滅族之禍是不用擔心的。

    更大的可能是戰敗後，被人族各國瓜分掉，圈禁起來沒日沒夜的鍛造兵器。

    對任何一家有傲氣的種族來說，這種暗無天日的奴工生活，還不如直接被滅族乾脆。

    選擇出手支持地心種族，實際上也是矮人王國的一次自救行動。

    如果沒有這份措辭嚴厲的外交照會，他們的行動基本上算是成功了。

    地心種族那幫炮灰，不負衆望的替他們削弱了人族，爭取了更多的和平時間。

    “人族懷疑上了我們，你們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矮人王頭疼的問道。

    不管如何保密，出現在地心種族手中的武器裝備，還是將異族聯盟暴露出來。

    原本大家一起分攤仇恨，那麼這筆賬大概率會積累到下次大陸戰爭爆發後，進行一起清算。

    可最近矮人族和各族之間的貿易太過頻繁，換裝過後的各族又把淘汰下來的裝備，交易給了地心種族。

    “陛下，人族發來外交照會，就證明他們現在只是懷疑我們，並沒有認定是我們幹的。

    以兩大陣營之間的關係，各族自發給人族添堵，也是合情合理。

    何況這種事情不光聯盟在幹，一些人族國家私底下也在支持入侵聯盟的地心種族，無非我們運氣更好，沒有遇上入侵者。

    沒有證據的事情，人族真要是對我們發難，勢必會引發新一輪的大陸戰爭。

    目前多個人族國家遭到重創，短時間內他們不具備發動全面戰爭的能力。

    在這種背景下，我們只要穩住陣腳，表現的足夠自然就夠了。

    人族既然懷疑上了我們，那麼肯定也懷疑上了精靈族，他們才是聯盟中的老大！”

    外務大臣摩伊率先表態道。

    支持地心種族的行動，乃是外務部一手策劃完成的。若是計劃出現紕漏，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早在行動之前，他就找好了背鍋俠。

    老大不好當，替小弟背鍋是在所難免的。

    就算精靈族能夠拿出證據，撇清自己的關係，人族也不會信。

    況且，作爲反人族聯盟的老大，他們早就把仇恨給拉滿了。

    再添上一筆，也不是什麼大事。

    “把矛頭往精靈族身上引不好吧，聯盟內部可是都知道事情是我們挑起的？”

    矮人王略顯遲疑的問道。

    看得出來，他這是動心了。此刻的遲疑，主要是擔心精靈族的反應。

    當老大的坑過小弟是常態，做小弟的坑過老大，這可是高風險的活兒。

    精靈族看似人畜無害，可能夠坐穩反人族聯盟老大的位置，就足以證明他們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曾經在聯盟中和精靈對着幹的獸人，現在是什麼下場，矮人王可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沒有精靈族的默許，阿爾法王國也不敢在後可能遭到威脅的情況下，爆錘獸人帝國。

    “陛下，精靈族有自己的盤算，從來都沒有真正把我們當成盟友。

    從蒐集到的情報來看，精靈母樹可能恢復了過來，他們的生育短板很有可能不復存在。

    在這種背景之下，他們需要的只是拖延時間積攢力量，至於我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尤其是那幫精靈最近這些年還在大力發展海軍，搞不好他們海外找好了退路！”

    摩伊賣力的勸說道。

    大陸爭霸失敗，遠遁海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相對於開發成熟的亞斯蘭特大陸，海外的島嶼相對要貧瘠的多，肥沃的土地非常少。

    最關鍵的是海外的島嶼雖多，但大部分都是微型島嶼，想要找到能夠容納一個種族持續發展的島嶼，並不是那麼容易。

    非到萬不得已，沒有哪個種族會捨棄大陸上的基業，跑到海外蠻荒之地重新開始。

    “精靈族離開大陸的概率非常低，他們真要是想走，也不會等到現在。

    當年，精靈族剛剛丟失霸主之位，新的大陸霸主尚未產生時，就是最好的撤離機會。

    人族和獸人新老霸主交替之際，又是新的撤離機會。

    後續的多次大陸戰爭，他們也有機會撤離。

    拖到現在這種時候，兩大陣營都不會放任他們離開。

    精靈族敢甩開大家跑路，那麼我們就能夠向人族妥協，拖着他們一起完蛋！”

    亞倫宰相當即否決道。

    且不說海外能否找到合適的土地，光撤離幾百萬族人，都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目前已知的外大陸中，距離亞斯蘭特大陸最近的，就是此前各族強者寄居的蠻荒大陸。

    可是進入這片大陸，需要穿過風暴之地，船舶根本就經不起折騰。

    即便是精靈族高手多，頂多也就送少量族人過去，舉族遷徙是不可能的。

    宰相和外務大臣的意見發生分歧，讓搖擺不定的矮人王越發頭疼。

    “不管精靈族怎麼想，這次的鍋就讓他們幫忙背了吧！

    記住引導仇恨的時候，動作要小一點兒，把我們給隱去了。

    暗地裏在釋放一些謠言，把聯盟之中所有種族都給安排上，先把水給攪渾了！”

    矮人王發狠說道。

    相比遠在數千裏之外的精靈，人族聯盟的威脅卻是近在眼前。

    不想辦法把人族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挪開，等到下一次大陸戰爭爆發，他們就死定了。

    人族下定決心擺弄一個種族，地處兩大聯盟交鋒的最前線，矮人族就是大寫的悲劇。

    縱使他們居住在山區，國內擁有大量的地下通道可以依仗，都彌補不了糟糕的戰略位置。

    ……

    滄瀾城，王宮之中。

    一場盛大的慶功宴，在凱撒四世的主持下，拉開了序幕。

    不同於以往，這次慶功宴哈德遜缺席了。沒有這位傳奇統帥，王宮軍隊一樣擊敗了入侵者。

    對凱撒四世這個國王來說，無疑是一次偉大的政治勝利，這意味王國軍隊離開了哈德遜一樣能夠打勝仗。

    美中不足之處在於擊敗的敵軍，份量略微有些不夠。

    作爲人族第三強國，能夠覆滅幾個地心世界的種族，那是應該的。

    打輸了，才能夠成爲熱點新聞。

    不過些許瑕疵，不影響凱撒四世的好心情，這可是打破哈德遜對軍中壟斷的好機會。

    任何一名君主，都不能容忍軍中大權長時間把持在諸侯手中，這對王權的衝擊實在是太大。

    趁着哈德遜離開的契機，順勢提拔有功之臣，在軍中培養自己的親信才是王道。

    在這種想法支配下，高冷的凱撒四世拉下了身段，不斷遊走在宴會中，通過對話篩選有培養價值的目標。

    忠誠肯定是第一位的，但能力也是必須選項。

    除了這兩項必備因素之外，被提拔者還必須要有足夠的戰功，可以堵住大家的口。

    一切都在程序中操作，未來萬一出了問題，才不會讓責任落到自己頭上。

    這是經歷多次失敗之後，凱撒四世吸取到的經驗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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