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亂世中的機會

    “東南行省、伊利裏庫姆行省、拉奧斯行省，同時出現地心種族入侵。”

    看着手中的情報，哈德遜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這是一刻也不想讓人安定啊！

    本以爲王國這次轉運了，本土能夠避開地心邪魔之亂。

    萬萬沒有想到，不是阿爾法王國走運，而是時候未到。

    不來則已，一來就是三地一起爆發。

    只是看到這三個行省名，哈德遜總感覺彆扭。

    東南行省在王國的東南片區，伊利裏庫姆在王國的西南片區，拉奧斯行省則屬於北疆七省。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這三大行省的位置都略微有些偏僻，就好像地心種族刻意往偏遠地區跑。

    當然，從戰略上來說，在掌握阿爾法王國內部情況之後，選擇從偏遠行省入手肯定沒有問題。

    這些行省不光地理位置偏，同時也不是王國的軍事防禦重地，在戰爭初期對入侵者來說非常有利。

    可是地心入口位置不可控，地心種族也無法確定出口落在什麼地方，恰好落在了這三地就巧合的有些過分了。

    短暫的失神之後，哈德遜很快就回過神來。

    糾結這些“巧合”，沒有任何意義。

    敵人都打過來了，肯定是要進行反擊的。

    發生了這種變故，最鬱悶的無疑是王室。原本奇貨可居的地心入口，一下子爛了大街。

    再想藉助各方的力量開擴地心世界坐享其成，明顯是不可能的。

    有了更多的選擇，各大勢力肯定優先選擇開發自己家門口的地心世界入口。

    即便是未來發生變故，風險也是相對可控的。

    若是跑到幾千裏之外的王室領地，一旦遭遇不測，投資就直接打水漂了。

    仔細翻閱情報，哈德遜驚訝的發現三大地心入口，都和他發生過關係。

    伊利裏庫姆行省的地心入口，當年馳援莫西公國歸來時，哈德遜還順手在當地剿滅了一夥叛軍。

    拉奧斯行省更是哈德遜帶兵收復的，現在擔任總督的還是他老丈人。

    東南行省的情況最特殊，地心入口只是靠近此地，並不在王國的法理疆域內，真實的位置在黑石山脈中。

    再細化一點兒的話，那就是在阿爾法王國和黑森王國的交界區。

    圍繞着那道的百里長廊，王國還和黑森王國鬧出了不少矛盾。

    在上一次大陸戰爭爆發前，黑森王國的虛弱本質尚未暴露，見王國因獸人入侵陷入衰落，野心勃勃的搗鼓出了北進戰略。

    爲了防備黑森入侵，在王國政府的支持下，東南行省還在邊界地區修建了一條血月防線。

    只不過工程才進行了一半，大陸戰爭就爆發，原來的大陸格局直接被顛覆。

    作爲兩國緩衝區的“百里長廊”，迎來了命運的轉折。

    這一次想要打通通道的不再是黑森人，而是王國東南地區的一衆貴族。

    作爲代表人物，哈德遜也參加過幾次密謀會議。

    只不過當時戰爭剛剛結束，大家的腰包都很乾癟，僅僅只是制定了一套計劃。

    後面五國聯盟建立，王國和黑森人之間的關係好轉，大家也不好意思繼續叫囂着“打通商道”。

    突然冒出來的地心入口，無疑是爲東南諸省貴族提供了一個機會。

    只要守住那邊半成品的血月防線，地心種族就會幫忙清空這條森林長廊。

    即便是未來平定了地心種族之亂，兩國的戰略緩衝也沒了。

    造成了既定事實，後面黑森人再想要拒絕開通“商道”，都找不到足夠的理由。

    畢竟，地心入口是需要駐紮大軍守護的。

    地心種族可以擊敗，卻沒有辦法殺光。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地心入口處都是雙方的交鋒區。

    再親密的盟友，也是需要“清算賬”的。

    誰能夠擊敗這股地心種族，並且承擔他們反撲的重任，誰就能夠掌控這條百里長廊。

    ……

    “公爵，陛下派特使過來，邀請您去王都參加明天的宮廷會議！”

    沉思之中聽到這個消息，哈德遜無奈的點了點頭。

    伴隨着身份地位的提高，開會佔用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多。

    尤其是最近兩年，王國每次有大事發生，都少不了他。

    除了宮廷會議之外，軍方的會議也不少。

    每年的軍事預算，各部隊的調動換防、具體的軍費分配，國防設施的建設等等，都少不了開會商量。

    公務性會議完了，還有領地中的會議。

    哪怕哈德遜一再壓縮會議數量，每個月最少也要主持一次月度例會，年度會議更是要連開幾天。

    這可以預見的會議開完了，還有貴族私底下的聚會。

    比如說：東南地區貴族私下裏搗鼓着打通前往黑森王國的商道，爲未來擴張奠定基礎。

    又比如說：北疆、近東地區的貴族私下串聯，要推動某一項邊防政策。

    ……

    平均下來，哈德遜每個月都要去一次王都，參加最少兩次會議。

    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會議，一年最少參加五十場會議，每年將近有一個月時間花費在了開會上。

    相比其他人，哈德遜是最渴望大陸和平的。這意味着，他每年的開會時間能夠削減最少一半。

    想想就行了，亞斯蘭特大陸從來都沒有太平過。想要減少會議次數，除非哈德遜卸任王國統帥。

    現在他能夠做的唯有壓縮會議時間，儘可能的在短時間內解決問題。

    幸好是在阿爾法王國，要是擱在一些低效率的國家，開會時間還會翻上好幾倍。

    “知道了，告訴來人我會準時抵達。”

    不爽歸不爽，國王親自派人來邀請的會議，還是要去參加的。

    接下來的軍事部署，哈德遜必須親自牽頭完成，這是權力對應的義務。

    ……

    遇上麻煩的不光是阿爾法王國，精靈族一動手，多個人族國家都遇上了麻煩。

    事先一點兒徵兆都沒有，突然一下子地心入口出現了，直接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原來發現的地心封印規律，現在也不適用了。

    或許當年封印地心世界的各族先輩，確實在上面建造了人工湖泊，但架不住地理的變遷。

    數萬年的歲月，足以改變很多事。湖泊變農田、變山川、變草地……世界早已經滄海桑田。

    幾個人族大國還好，國內還有一些機動兵力。

    地心種族發現出口，也不是一下子傾巢而出，總體上局勢在控制中。

    其他人族國家就苦逼了！

    前一刻大家還在討論是否挑起全面戰爭的話題，現在立即換成了“怎麼在亂世之中求生存”！

    儘管各國事先對地心封印心存疑慮，提前留下了一些後手，當危機真的降臨後，還是有些疲於奔命。

    阿瓦拉特王國。

    作爲這輪改革浪潮中的急先鋒，阿瓦拉特政府算是比較有上進心的，地心種族入侵第一時間採取了應對措施。

    可惜計劃是好的，架不住下面執行的過程中，被人爲打了一個折扣。

    即便是如此，在上一輪地心種族入侵中，他們還是靠自己的力量穩穩壓制住敵人。

    事實上，幾個人族王國的表現都還湊合。

    除了中大陸三國情況特殊，被異族牽制了大量兵力沒辦法外，剩下的幾家都沒有開口求援。

    終歸是在一個混亂的大陸，前幾年還打過一次大陸戰爭，即便是跟着打醬油，那也鍛鍊了隊伍。

    軍事實力再怎麼拉胯，那也是有下限的。各國的精銳部隊拉出去打，還是有一些戰鬥力的。

    不過僅僅也就“一些”，再多就不行了。

    原來國內只有兩個地心入口，阿瓦拉特王國應付起來遊刃有餘，現在突然變成了四個，情況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不是說檢查過了，國內沒有別的地心入口了麼，怎麼現在又冒了兩個出來？”

    艾爾頓八世臉色陰沉的質問道。

    增加了兩個地心入口，不等於軍事壓力+2。

    很多麻煩，都是量變引起質變。增加了兩路敵人，不光對軍方是一個考驗，對後勤調度更是一個挑戰。

    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肯定是需要有人爲此負責的。

    前面負責調查地心入口的官員，非常不幸的成爲了這個倒黴蛋。

    “陛下，歷史在不斷變遷，很多資料都已經斷檔，調查出現疏漏也是難免的。

    現在新增的兩個地心入口，方圓百里都沒有湖泊，明顯是地理變遷導致的。

    調查團應該對此事負責，但他們真正的過錯並不大！”

    宰相格雷納梵公爵把話說完，一旁的範奧簡公爵當即就怒了。

    看似是在爲調查團辯護，實則卻是在坐實調查團的責任。

    格雷納梵公爵是改革派，負責調查任務的是保守派，現在這波經典甩鍋，明顯就衝着保守派來的。

    知道歸知道，範奧簡公爵還是無能爲力。

    因爲宰相雖然做實了調查團的責任，但具體定責的時候，力度那是相當的輕。

    輕拿輕放的處置，再噴人家蓄意報復，那就說不過去了。

    搞不好當事人知道後，都會感謝格雷納梵公爵手下留情。

    至於免除責任，玩兒政治的都沒有那麼天真。

    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必須有人負責。調查團無論怎麼解釋，都是第一責任人。

    “宰相，現在扯這些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應對接下來的變局，至於追責完全可以等局勢穩定下來再討論。

    一下子增加了兩個地心入口，軍方的壓力可就大了，爲今之計怕是只有進行全國動員。

    如果還是無法扭轉局勢，那就只能向伊利比亞人求援了！”

    範奧簡公爵果斷轉移話題道。

    拖延不能解決問題，但有些問題本身就不需要解決。

    保守派背鍋成了定局，但處罰卻可以押後。

    現在正處於王國的危急關頭，對突然冒出的地心入口，民間怨氣非常重。

    此刻進行處罰，哪怕罪名定的再輕，造成的政治影響也會非常大。

    假如能夠把事情拖到剿滅地心種族之後，搞不好大家就把他們給忘了。

    即便是改革派揪着不放，要進行處罰，那也可以變成罰酒三杯。

    “範奧簡公爵，全國動員可以有，但向伊利比亞人求援就不要再提了。

    他們對王國早就虎視眈眈，要不是受到人族聯盟的制約，怕是早就入侵王國了。

    向他們求援，就是引狼入室。

    真要是局勢危急，直接向聯盟求救，或者是向更遠的法蘭克人求援，都比這要強得多。

    當然，這是最糟糕的局面，現在的局面還沒有壞到那種地步。

    把各地貴族的私軍整合起來，這一仗還有得打。

    最近這兩年，王國的軍事改革雖然沒有盡全功，但部分貴族的軍事改革可是見到了成效。

    都是王國的軍事力量，關鍵時刻他們是不會拖後腿的！”

    彼得親王似笑非笑的說道。

    先後帶隊考察過三大國之後，他就雄心勃勃的回國推動軍事改革，結果被保守派澆了一盆冷水。

    在王國推動軍事改革失敗，不等於彼得親王就罷手了。

    沒有和保守派繼續糾纏，轉頭就跑去改革派內部推動軍事改革。

    分封制度下，領主擁有極高的自治權，保守派不參加改革派索性就自己行動了。

    效果也非常明顯，都是在自家領地折騰，沒有那麼大的阻力，軍事改革推進的相對順利。

    儘管只是學到了一些皮毛，那也比原來的軍隊厲害。

    軍事實力決定話語權！

    即便是改革接連受阻，但受益於改革派內部軍事改革的成功，他們還是壓制住了保守派的反撲。

    現在地心種族入侵，在保守派看來是一場危機，但是落入改革派眼中卻是機會。

    人只有挨了社會的毒打，吃了大虧之後，才會吸取教訓。

    在彼得親王看來，藉助地心種族手把保守派打痛了，這些老頑固才會轉變觀念。

    面對誅心之言，範奧簡公爵很是惱火，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反駁。

    保守派可以在各種場合拖後腿，唯獨人家先在自家領地中折騰，他們無權進行干涉。

    看到了軍事改革的成果，王室已經全面引進了全民預備役制度，保守派的一些貴族也在偷偷的跟風。

    在內心深處，範奧簡公爵甚至也認爲王國有必要進行軍事改革，只是人在政壇身不由己。

    軍事改革能夠提高軍事實力不假，但是架不住費錢啊！

    一旦進行全面軍事改革，勢必要進行財政改革，不然增加的軍費開銷，可沒有辦法變出來。

    有了財政改革還不夠，還必須進行配套的後勤改革，以及政府體制改革。

    任何一個環節拖了後退，都會影響軍隊的戰鬥力。

    一大攤子折騰下來，改革大業也就完成了大半，剩下的想停都停不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