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鎮壓

    能力越強，責任越重。

    平息了血月城堡之亂，來不及停留休息，交代守軍看好暈倒的墮落天使，哈德遜繼續奔赴下一站。

    出發前還不忘給這些俘虜加持封印。

    沒有辦法，求援的地方太多了。

    近乎在同一時間，王國境內發生了十三起異位面生物降臨，並且大都發生在人口稠密區。

    具體降臨規律，哈德遜不知道，反正鎮壓就對了。

    ……

    翡翠宮。

    “陛下，哈德遜元帥出手，平定了血月城堡之亂，還抓捕了十二名墮落天使俘虜！”

    聽了宮相的彙報，凱撒四世鬆了一口氣。

    剛纔在睡夢中，就接到了多地的緊急求援，彷彿一夜之間魔災降臨大地。

    就連王都也發生了亡靈天災，幸好王都的高手數量衆多，駐軍也足夠精銳，才沒有釀成大禍。

    地方上就不行了。

    不是每座城池都是血月城堡那種軍事要塞，一些駐軍少的城池，此刻已經失去了聯絡。

    一連串的壞消息，終於收到了一個好消息，不然日子就真沒法過了。

    “怎麼宮相，你似乎還有話要說？”

    凱撒四世疑惑的問道。

    “陛下，從血月城堡傳來的消息，在對戰墮落天使的過程中，哈德遜元帥手持光明聖劍。

    從表現的實力來看，最少也是聖域起步，甚至在聖域之中也是強者！”

    宮相米切爾伯爵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無論是私藏光明聖劍，還是哈德遜表現出來的驚人實力，都是能夠震撼大陸的消息。

    站在王國的立場上，國內有此等高手坐鎮，絕對是一件好事。

    可是擱在王室身上，就有些尷尬了。這意味着本就位高權重的哈德遜，戰後在王國的影響力還會進一步擴大。

    震撼之餘，凱撒四世還有一絲慶幸。要不是這場大戰之中暴露出來，哈德遜還不知道會藏到什麼時候。

    權臣很可怕，隱藏實力的權臣更可怕！

    進行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凱撒四世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事情，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吧！

    光明聖劍的消息確認之後，讓大牧首發佈一個公告，作爲善後補充說明。”

    擺爛了！

    壓制不住，那就索性懶得壓制。

    遇上哈德遜這種變態，凱撒四世真心不想正面對上。

    本來用兵如神，就夠難纏的了。個人實力也這麼厲害，完全是無懈可擊啊！

    打壓，也要考慮後果。

    萬一玩兒崩了，雙方直接兵戎相見，王室還真不一定能夠打贏哈德遜帶領的科斯洛家族。

    實力對比懸殊的戰爭，哈德遜已經贏了很多次。

    召喚小弟都沒有用，遇上哈德遜這位軍神，軍心士氣會斷崖式下跌。

    這可不是面對獸人，大家必須死磕到底。

    搞不好下面的貴族，剛剛和人家見面就直接投降，然後去參加人家的慶功宴會。

    國王打不過諸侯，這種事情在亞斯蘭特大陸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一旦打輸了，王室的臉可就丟大了。再想要號令全國，難度會+1+1……

    非到萬不得已，凱撒四世不想進行冒險。

    “陛下，您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應該節外生枝！”

    米切爾伯爵點頭附和道。

    王國需要團結！

    外面還有獸人這個大敵，內部層出不窮的魔災，也還沒有解決，根本經不起內鬥。

    兩人的談話剛剛結束，朝堂上的一衆大臣就急匆匆的趕來。

    “陛下，情況有些不妙！

    剛剛收到各地使館傳來的消息，大陸各地均出現了魔災。

    墮落天使、深淵惡魔、亡靈生物、邪魔……

    一系列的異世界生物，紛紛在大陸各地降臨，全大陸都亂套了！

    ……”

    外務大臣奧馬爾侯爵說完，凱撒四世直接懵逼了。

    感情受害者不只是阿爾法王國，而是整個人族世界一起跟着一起亂。

    接下來就看異族那邊的情況了，要是異族也跟着倒黴，那麼全大陸都亂套了。

    一瞬間，衆人的腦海中就浮現了“萬年大劫”的傳說。

    謠言才過去幾年，算算時間現在正好是臨近萬年的節點，很難不讓大家把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陛下，現在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

    必須讓王都駐軍加快作戰速度，鎮壓完亡靈天災之後，立即抽調高手火速增援其他戰場。

    請陛下下令，讓各省總督立即調集省內大軍鎮壓這些異端。總督不在的，由軍務官代爲負責。

    要是都不在國內，就讓他們公推一名德高望重的貴族，主持平亂大局。

    授權哈德遜元帥，統領王國所有軍隊，負責統籌國內的平亂大戰！”

    宰相德爾加多侯爵率先開口提議道。

    不能拖下去了，真要是萬年大劫，參考發掘歷史文獻上的隻言片語，現在發生的頂多算開味小菜。

    他們這些文官不擅長軍事，那就讓有能力的人來負責。

    眼下最重要的是儘可能保存王國的元氣，爲接下來的大陸局勢動盪做準備。

    至於權臣做大的問題，他先是王國的宰相，其次才是國王的宰相。

    壓力全部到了凱撒四世身上，剛剛才憋下了一口氣，現在又給他送上了一波大的。

    偏偏凱撒四世還不敢肆意妄爲，反面教材就在身邊。

    隔壁的倒黴蛋約瑟夫二世，就是玩兒政治平衡，把國家給玩兒沒的。

    見識到了戰錘王國東西貴族紛爭的恐怖，阿爾法王國的南北紛爭才平息了下來。

    就算是內鬥，大家也默契的限制在規則內，很少搞黨同伐異。

    “就按宰相說的辦吧！”

    凱撒四世略顯勉強的回答道。

    純粹是爲了顧全大局做出的妥協，語氣中隱隱對德爾加多侯爵有了一些不滿。

    在場的衆人，默契的裝作沒看見。

    翻開歷史書就會發現，國王和宰相的關係就沒有幾個能好的。哪怕前面是親信，後面也會產生矛盾。

    君權和相權的天生對立，讓兩者在很多問題上，不得不產生矛盾。

    比如說現在，誰都知道德爾加多宰相的提議是最符合王國利益的，凱撒四世也採納了，但內心深處就是不爽。

    有一種：你是我提拔起來的宰相，怎麼只是站在王國的角度思考問題，不站在我這國王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

    法蘭克帝國，魯特西亞皇宮。

    從睡夢中醒來的查理三世，看着手中的告急文書，那是火冒三丈。

    一連三十多封緊急求援信，搞的就像世界末日來了。

    從側面可以看出來，教廷對人族第一強國有多重視。即便是明面上的力量被驅逐，暗地裏還安插了這麼多釘子。

    “這是怎麼回事，爲何昨夜會發生這麼多變故？”

    查理三世滿臉疑惑的問道。

    異位面生物降臨，不是什麼新鮮事。

    法蘭克帝國疆域遼闊，隔三差五總會有幾個倒黴蛋，被召喚過來。

    但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畢竟召喚師又不是什麼主流職業。

    “陛下，暫時還沒有發現原因，疑似存在人爲召喚的痕跡。

    不過從蒐集的情報來看，大陸各大勢力都遭到了異位面生物襲擊，我們尚未發現哪家隱藏勢力，有這麼強的實力。”

    宰相柏格森公爵一臉鬱悶的說道。

    大規模的異位面生物降臨，攪的帝國上下不得安寧，偏偏他們連原因都找不到。

    有嫌疑的各大勢力，都被懷疑了一遍，怎奈人家玩兒的是苦肉計。

    教廷一樣遇上了麻煩，不過人家的力量龜縮在了一起，就算異位面生物降臨，造成的破壞也很有限。

    爲了演的更像一些，甚至還刻意讓異界生物逃竄到了各國聯軍控制的地盤上，順便給敵人製造麻煩。

    “算了，搞不清楚，就不去糾結了。

    立即組織兵力進行鎮壓，尤其是那幾處出現聖域魔物的地方，必須儘快撲滅！”

    查理三世殺氣騰騰的說道。

    看得出來，他這是真動怒了。要是知道誰是幕後黑手，非要碎屍萬段不可。

    ……

    東南行省，一名少女正帶着一支小商隊四處逃竄，車隊裏還有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

    玩了多次邪神召喚的骷髏聖主，這次也遭到了反噬。要不是閃的足夠快，就成了被自己召喚過來生物的點心。

    想想就是一臉的鬱悶，作爲教廷的潛伏人員，他做夢也想不到教廷玩兒的這麼狠。

    作爲晨曦之主的虔誠信徒，召喚墮落天使的活兒，自然只能交給別人幹。

    只是最近這些年，骷髏會在北大陸發展受挫，尤其是在阿爾法王國的力量遭到重創。

    上面交代的任務重，下面的小弟不夠用，當老大的也只能親自上。

    爲了安全起見，老者選擇了奉行等價交換的守序惡魔，親自主持了召喚儀式。

    怎奈不光教廷給出的祕法有問題，就連上面提供的珍貴祭祀材料，也是加了料的。

    召喚過來的深淵惡魔，不僅沒有對他們這些召喚者另眼相看，反而是一見面就大開殺戒。

    相對而言，老者還算是幸運的。這次召喚過來的只是一羣高階惡魔，沒有聖域層次的魔王。

    奮力拼殺之後，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卻又不得不踏上逃亡路。

    一生不是在搞破壞，就是在搞破壞路上的邪教頭子，此刻最希望的居然是阿爾法王國能夠儘快平息魔災。

    諷刺，也沒有辦法。

    或許是劣質祭品的緣故，他被自己召喚的惡魔給記恨上了，一路死追着不放。

    如果不是沿途的貴族，本能的組織大軍圍剿惡魔，他早就已經涼了。

    “古娜，爺爺被魔鬼盯上，已經走不掉了。

    大陸就要亂了！

    離開這裏之後，利用你的天賦找一片樂土，安居下來吧！”

    老者慈祥的說道。

    如果不是嘴角的血絲，就和普通的爺孫對話差不多。

    “爺爺，你還是趕緊療傷吧！

    那些惡魔已經被擋住了，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東南行省，往前就是那位傳奇元帥的領地。

    那些惡魔，要是敢追過來，先要問守軍是否答應!”

    少女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些惡魔實在是太可惡了，一路死追着他們不放。

    如果不是她與生俱來的避兇就吉天賦，及時更換了逃亡路線，一行人早就淪爲了惡魔的食物。

    主要還是各地貴族的私軍主力不在國內，留守的力量嚴重不足，要不然那幫惡魔也沒法一路逞兇。

    幸好大家都忙於絞殺惡魔，沒功夫理會他們這支逃亡小隊，不然瘟神的帽子早就扣了過來。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少女選擇的逃亡路線，沿途盡是實力較強的貴族。

    正是藉助這些貴族的力量，才把惡魔甩在了身後。

    不知真相的古娜在生氣，骷髏聖主卻是一臉的尷尬的。禍是他惹出來的，現在只是在爲自己的行爲買單。

    在內心深處，他已經恨死了教廷高層。

    辛辛苦苦爲教廷賣命數十年，立下各族功勞、苦勞無數，怎麼也是勞苦功高。

    可惜給他的待遇，居然是高級“炮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行動結束後，教廷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必將遭到重創，甚至是直接消亡。

    損失如此慘重，爲的僅僅只是滅口。

    見不得光的力量沒了，那麼就相當於沒有參與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務。

    “古娜，惡魔距離我們的位置並不遠。你確定帶着我這累贅，你們也能夠走的掉？”

    老者嚴肅的問道。

    能夠活着，誰想去死啊！

    他可是立志要重立教廷的人，要是這麼輕易的死了，那麼人生追求怎麼完成？

    突然間，官道震動了起來。一支強盛的騎兵隊伍出現在了天際，震耳欲聾的蹄聲響徹天地。

    遠遠望去，依稀可以看到迎風飄揚的龍熊戰旗。

    “快，讓出道路來！”

    老者強忍着傷勢說道。

    科斯洛家族的騎兵軍團出現了，這意味着先前的惡魔之災，即將告一段落。

    只是老者的情緒並不高，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不等於事情就結束了。

    有心人只要想查，很容易發現他們這支隊伍的不對勁。

    亞斯蘭特大陸追蹤的手段非常多，追查到他的身上，並不是沒有可能。

    這次牽扯到的罪名太大，一旦消息傳了出去，全大陸的勢力都饒不了他。

    如果不是擔心後患影響太大，估摸着教廷也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連自己人也坑，既是爲了滅口，也是和這些見不得光的邪教組織做一個切割。

    今時不同於往日。

    沒落的教廷，即便是渡過眼下這一劫，也必須要低調，

    再和邪教組織勾搭，那就危險了。

    稍有不慎，就會被扣上“墮落”、“異端”的帽子。

    強大的時候，這些罪名啥也不是；沒落的時候，卻能夠把人送上燒烤架。

    老者提醒後，車隊立即騰出了路面，唯恐擋住了大軍的去路，爲商隊招來麻煩。

    幸運兒終歸是少數，除了極少數人能從召喚中撿回一條小命，大部分參與者都一命嗚呼。

    活下來的，現在也是驚弓之鳥，紛紛藏匿起來。

    唯恐暴露身份，招來滅門之禍。

    ……

    雲層之中，馬克西姆已經變成了空中運輸艦。

    除了哈德遜這位龍騎士外，還有一幫王國的高手隨行。

    單槍匹馬打天下的時代已經過去，想要快點兒平息這場混亂，自然要靠團體的力量。

    作爲統帥的哈德遜，自然不會放着王國的高手不用，獨自一人扛下所有的壓力。

    一直奔襲於各路戰場之間，瞭解到具體情況後，哈德遜的內心也變得沉重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

    王國的主力不在國內，偏偏此刻爆發魔災，不是擺明要讓大家損失慘重麼！

    更糟糕的是王國正處於改革中，發生了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成爲保守派和改革派爭鋒的轉折點。

    “元帥，魔災都平定了三分之一，您怎麼依舊悶悶不樂？”

    同行的泰倫大牧首疑惑的問道。

    作爲王國的宗教領袖，鎮壓異端的事情，自然要表現一下。

    或許是因爲各自持有一件教廷的傳承神器，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起上次相見親近了很多。

    “大牧首，事情怕是遠沒有結束。王國的魔災控制了下來，大陸各地的魔災卻是愈演愈烈，尤其是以人族各國爲最。

    我仔細分析了各地的魔災爆發情況，基本上都是邪教組織的活動區域。邪教越昌盛的地區，災情越嚴重。

    按理來說，發生了這種變故，那些信奉邪神的邪教組織應該出來趁火打劫的，可是現在哪裏有邪教的蹤跡？”

    不正常的平靜，就是最大的異常。

    聽了哈德遜的解釋，泰勒大牧首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在他看來，邪教組織沒有動靜，肯定是在憋大招。

    現在的大陸局勢已經夠亂的了，要是再往裏面添上一把火，恐怕很多小國就要熬不過去了。

    更糟糕的是這一波衝擊最嚴重的是人族！

    異族，雖然也爆發了魔災，但情況遠沒有人族這麼慘烈。

    “元帥，您在懷疑這些異端生物，是邪教組織召喚過來的？”

    說完，泰勒大牧首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最起碼那羣墮落天使，就來的非常不正常，更像是剛剛墮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