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二章 高人姿態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我等天黑字數:2842更新時間:24/06/29 02:51:13
    既然陳公子答應了藥王齋的諸位將要援護他們的行動,就定然不會食言。

    …………

    勝師版的萃玉露真的堪稱傑作,它的原理就是極端地強化肌肉與骨骼的密度,可以說伍嶽心那殘疾的雙腿就是被這樣支撐起來的,而既然都能做到這種事,那麼把曹棟變得如此強悍也就不足爲奇了。

    更何況現在跟在曹棟身邊的,也都是藥人。

    “真夠棘手的……增援還沒到嗎?”受到衝擊的孟客周感覺自己的肋骨都斷了幾根,他將血沫啐到了腳下的泥土上,他倒是不認爲丐幫的人騙了自己,而是在考慮着師父那邊恐怕更加兇險,自己這邊兒的話……還不算燃眉之急。

    解穴銀針出手,孟客周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解開了限制,甚至要把自己推向從未嘗試過的新的極限……

    八臂!

    如果此刻有人從“炁相”上觀察的話,那麼孟客周的狀態看起來則像是一頭蜘蛛或者螃蟹,形暴狀惡,倒也威風凜凜。

    被完全催發的精、氣、與神魄將血管與脈絡顯化在孟客周那張莊嚴的臉上,虯結出了厲鬼一樣的猙獰表情,這似乎是每一個自我強化派武者的必由之路,大家到最後總是這樣的表情。

    好像不殺了誰就誓不罷休一樣。

    看到這樣的孟客周,曹棟也不免緊張起來,但他對孟客周的功法很熟悉,知道四灸雖然能在短時間內力量暴漲,但消耗的速度也會隨之加快,總之硬碰硬反而沒有必要,一個拖字訣便能處理難題。

    而對於孟客周而言,他的弊端也終究是顯現了出來,正是他所習的武功拖累了他——方圓解化掌固然也可以用作強攻,但說到底還是一門以防守反擊見長的本領,可他現在才是那個需要以攻勢破局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孟客周振八臂奮身,曹棟借藥人爲屏暫避鋒芒,值此之際,一道血箭如白虹貫日已破長空!

    “一個都不能放走。”屹立在巨石頂上的鬱如意從容地指揮着丐幫弟子的包圍,而曹棟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他認得這些人的打扮,那是非常古典的丐幫行頭,但這個女人顯然並非其類。

    而最要緊的是,他的手肘不知何時已經被那束血箭貫穿。

    …………

    臨崖而鬥,白蒙與唐滿弓已然各自抖出渾身解數,上座裸衣以激洶涌鬥氣,弟子捏指只待暗招制敵。

    論四灸的經驗,白蒙高過孟客周幾十年的積澱,雖然不似自己徒兒別出心裁地開發出了無形拳的用法,但白上座顯然也有更適合自己的路數。

    白蒙的招式更具有進攻性和破壞力,顯然是一個堅毅不倒的戰士,不過他對於四灸之炁的運用卻更加嫺熟,也更契合方圓解化掌的作戰理念——利用四灸真炁無孔不入地進行入侵,以達到迅速削弱對手力量的目的。

    同樣是消殺勁,孟客周所行是用拳掌化解攻勢,而白上座則是直接剝削對手的真炁;而再反觀另外一招猛烈的崩穿裂,在白蒙掌心凝聚的力道則有穿流裂波之能!

    “真不愧是咱們藥王齋曾經的最強……”唐滿弓上前拆招,結果三五個回合下來自己卻是明顯落於下風,自己的點穴手沒探入白蒙的內圍,反倒被對面震得虎口開裂軀幹發麻。

    “曾經……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比我要厲害了?”白蒙冷笑一聲,他可看不出來唐滿弓有什麼十足的長進,與自己赤手相搏便已經是不智之舉了。

    “那誰又知道呢……”唐滿弓退開一步撓了撓頭。他很顯然也非常有高手風範,也就是說話不說完,只等對面猜,猜對了大家惺惺相惜,猜錯了也只是對面沒品:“試一試跟您近戰,我也不損失什麼。”

    “你會損失的。”聽到小子狂言,白蒙也是怒不可遏,當然老家夥也沒有喪失理智——唐滿弓的點穴本就不適合相持對撼,在掌握了隔空點穴之後更是將作戰保持在中距離上,而能夠近身接下自己的崩穿裂後還沒泄炁,這一點絕對值得提防。

    再戰至一處,唐滿弓的表現就聰明得多了,隔空點穴本身就比較剋制肉搏手,每每白蒙覺得自己此招便能奠定勝局之時,唐滿弓卻總能像泥鰍一般從掌心滑走,攻勢未停所暴露出的破綻也被其捉到——局面頃刻之間便產生了反轉。

    以削敵稱名的方圓解化掌……如今被削弱的更慘的卻是自己,在唐滿弓充分發揮他的優勢之後,白蒙的上半身已變得異常僵硬,別說是四灸了,就連運炁都有些遲滯與困難。

    “看來你早就研究過……針對四灸的辦法。”白蒙揉着動彈不得的右手,沉聲道。

    “反其道而行之……既然您的理念是堵不如疏,那麼我便要堵上來破招。”唐滿弓無聲地笑了笑:“怎麼說孟客周也在我屁股後面當了那麼多年的老二,不研究一下怎麼針對他也太不給面子了。”

    雖然話裏好像很尊重似的,但其實唐滿弓也就是客氣一下——孟客周距離他差的太遠了,四灸也只是和不能狂化的魏潰落個平手而已。

    “來吧,白上座,我送您最後一程。”言罷,唐滿弓也覺得漸漸無趣了,早已醞釀多時的指力蠢蠢欲動——點穴可不只是一門制約對手行動的控制技,如果擊中罩門也可令人當場斃命,不過他現在要試一試,全憑指力能不能幹掉白蒙這樣的高手:“有什麼遺言需要我帶給憶兒麼?我會轉達。”

    “沒什麼特別的,要是你真想說的話,不如就把實情告訴她好了。”其實白蒙此刻也是感慨萬分——若不是丐幫的人前來搭救,恐怕自己還被矇在鼓裏,非但救不出孫女來,還要搭上這條老命。

    說罷,白蒙漸漸退到崖口一步之遙。

    …………

    夜,勝師地宮。

    回來覆命的除了勞碌命的唐滿弓之外,還有押送賀難撤出雲峯口的那批人,反正到時候那個人也要在這兒取走賀難,索性就別再來回折騰了。

    不過伍嶽心是個很謹慎的人,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讓這些人把賀難敲暈了才帶回地宮——他知道這世上有那種記性很好的人,哪怕雙眼雙耳都被矇住,也可以靠感覺和記憶來將道路印在腦海當中,萬一賀難就有這個本事呢?

    “怎麼樣?這兒的環境比原來強多了吧?”隔着監牢,伍嶽心又發起了挑釁。

    賀難四處看了看,就衛生條件來說倒是比那個洞裏面乾淨不少,至少也不用枕着發黴的草蓆:“看來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地方。”

    “哦?原來是這樣嗎?”伍嶽心知道賀難一定在尋找自己的老巢,他的稍稍驚訝是因爲對方的態度——難道這傢伙是故意這麼做的?可他就算到了這兒又能幹什麼?

    替賀難給劉病久通風報信的人和押送賀難來的是兩批不相干的人,所以說只要到了這裏,賀難就算是真正切斷了和外面的一切聯繫,這是真正的與世隔絕。

    賀難歪着頭笑了一下,根據他的理論,人在非常無語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笑一下——他看透了伍嶽心的不解,以及明明不解但還在非常努力地硬撐:“你是不會知道我這樣做究竟有何意圖的……這和你是否精於謀略無關。”

    伍嶽心狐疑地看着對方,心中充滿戒備,他知道賀難很擅長給別人灌輸一些概念,遂道:“不過就是一些簡單地調虎離山而已,我又有何看不出?雕蟲小技罷了。”

    “哦呦……你居然知道是調虎離山。”賀難神祕微笑,盡顯高人格調:“看來劉郎中把話帶到了。可你知道,我究竟調了哪一頭虎麼?”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此時此刻,這就能概括伍嶽心的處境。

    然而要破解賀難的吹噓,反倒是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可像伍嶽心這樣習慣於多想的人,也恰恰不好從思維的泥潭當中抽身。

    “這樣吧,我給你個提示好了。”賀難又騷擾着伍嶽心的心智:“既然信已經送到,那白蒙已經動身了吧?藥王齋如此空虛之際,你不應該趁着這個最好的機會做點兒什麼嗎?”

    並非賀難人在牢中坐,通曉天下事,其實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但看伍嶽心那本來很輕鬆的樣子,想來應該還算是順風順水——而無論接下來伍嶽心回覆他什麼,他也只以不變應萬變。

    “嗯……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