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章 反咬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我等天黑字數:2840更新時間:24/06/29 02:51:13
「這……這是什麼情況?」司儀撓了撓頭,顯然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不解:「我聽他們說在你們的酒裏下了蒙汗藥,所以才想着把你們叫醒……看來似乎是我多慮了啊!」
「是啊……但是我們早就知道。」賀難一個一個指着自己的同伴道:「這位大漢,蒙汗藥對他來說沒有用;這位小漢,乃是給別人使蒙汗藥的行家;至於兩位女士,則也都有辨識的能力,所以壓根兒就沒喝酒。」
「至於我嗎……」賀難乾嘔了一聲,將喉嚨間火辣的感覺強行壓下,抖了抖溼潤的手:「我是靠摳嗓子眼催吐的。」
司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然你們都醒着,那就快點離開吧……他們很快就要過來了。」
俗話說財不露白,晌午村長的大兒子來向賀難要錢,賀難這痛痛快快地隨了禮金反倒是讓人盯上了——說來也是,哪有人會這樣給素不相識的人隨份子的?於是村長之子便篤定賀難要麼是怕了自己,要麼就是有錢燒的慌,又或許是二者兼有,於是便心生歹念,糾集起同村青壯年要趁火打劫。
於是他便先聯絡了賀難的住家,那男人本就見錢眼開,也知這夥人出手闊綽,便動了歪心思,遂在晚間的酒席上動了些手腳,只等衆人昏迷後便下手取財,此刻怕是已經匯合到一起準備圍過來了。
「如果真要走的話,那我們早就走了,還用得着在這兒等麼?」就算面對無衣少主柴思疇,賀難都是迎難而上,一羣見財起意的村民又能奈他何?「倒是你,你來給我們通風報信,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司儀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也不是這村裏的人,大不了以後就不來這裏了唄!十裏八鄉也就我們這一支殯葬隊,也不怕沒有活兒幹——只是這些人要對過往行人下手,卻是實在令人厭惡,再加上我看你還挺投緣,所以才會把這事告知你一聲。」
雖然只是個山野村夫,但這青年面對這些個江湖來客卻不卑不亢,坦然相告道。
「不過救你們歸救你們,我也不想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很艱難,那村長家還是有幾分勢力的,所以咱們就在這兒告辭吧,我先走一步。」司儀朝着衆人一抱拳,便要先離開,卻被賀難伸手拽住。
「你聽聽外面什麼聲音……你跑晚啦!現在是想走都走不掉了。」賀難早覺外面已有羣寇包抄而至,伸手拉住了對方:「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消消停停地準備看戲。」
「看戲?看什麼戲?」司儀也懵了,沒太理解賀難的意思——難不成這傢伙就憑着五六個人、其中還有兩位姑娘和一個睡得昏迷的傢伙,就要對抗一村當中的男丁?雖然他今日聽得賀難自稱也是個武林中人,但平生也並未見過什麼高手,只覺得什麼樣的老虎都架不住一羣狼。
這司儀人不錯,只是他的見識還是限制了他的思考,以至於略顯狹隘——事實上連五六個人都不用,就只需要一個人大抵就能擺平這樁糟心事。當然,賀難指的不是自己,說實話他能靠着自己不弱的實力加上邪劍的威懾拖住柴思疇,但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八成是把他給淹了,但除了賀難之外的人打這些村民就是砍瓜切菜,土崩瓦解。
不明就裏的司儀看賀難這麼淡定,自己又走不脫,索性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等着這傢伙口中的好戲開場,而賀難也沒那麼多廢話,拿出自己的派頭來趟過門檻直面這些貪婪的鬣狗。
「你沒給他們下藥?」爲首的村長之子見賀難等人招搖過市,連忙低聲看向了借宿給那夥人的男子。當然他也不傻,至少現在自己還沒有暴露出意圖來,不去大聲宣揚也是爲了還有餘地進行斡旋,便稍稍避開了賀難那灼人的目光。
然而賀難怎麼會給別人高掛免戰牌的機會?機會是在村長之子扭頭的同一時間,那主動叫囂的聲
音恰逢其時地響起:「兄臺帶衆人氣勢洶洶地將我圍困在此,這是意欲何爲啊?」
「說話啊?啞巴啦?」賀難一開口就要氣死人,連換氣都不用便緊接着逼問兩句,村長之子也想說你給我回答的時間了麼?可是這樣張嘴就是輸陣又輸人,只得想辦法另起話題,卻是讓他瞧見了與那夥人走在一起的嗩吶手。
「我道是誰泄密,原來竟是你……」村長之子避開了與賀難的四目相對,專挑軟柿子捏,看到了那個通風報信的傢伙,用詞並不客氣:「姓龐的,十裏八鄉同氣連枝,我們村裏也向來待你們送喪隊不薄,今日你又是何故站在外人那一邊?」
「我只是不站在你那一邊而已。」龐屹然努了努嘴,其實這種借喪事爲由頭勒索錢財的事情,他自然習以爲常,也懶得多管閒事。但謀財害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們也都算是鄉鄰,聽我一句勸,這幾位都是不好惹的,你道個歉收手,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你可別就這麼自作主張替我下決定啊……」賀難吐槽道,他今兒就是奔着玩人來的,萬一讓龐屹然給說和了,那他還怎麼玩兒?
「不好意思,習慣了,你隨便。」龐屹然又聳肩——別看他年輕,但他家中世代從事喪葬之業,從他祖父開始便拉起了一支隊伍,這隊伍裏有一多半都是傳家手藝吃三代,他父親早亡,叔叔身體不好,現在基本上就算是把喪隊交到他手上。
「行了,既然都把窗戶紙捅破了,那咱們也就別藏着掖着了——你們想劫財,我們也沒想跑……誰先出來送死?」賀難叉着腰開始大點兵。
「呵呵,你以爲聽評書呢?還玩兒什麼陣前單挑那一套?」村長之子見青年如此跋扈、全無懼意,也是料他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只覺得對方今日說的什麼武林風雨全是吹噓:「都給我一起上!」
這一村當中也有數十男丁,平日裏都唯村長馬首是瞻,而村長本人雖已駕鶴西去,但餘威不減,也被他的兒子調動了個七七八八,此刻將衆人團團包圍,那租房給賀難的男子正衝在最前,似乎是要急於立功。
本來他也想說點兒什麼以助威勢,但正欲開口便被哥舒昊攔路拿住,一隻大手正覆蓋在男人臉上,只拽着他一推一拖,那男人登時就沒了氣息。
「別殺人啊……哥舒。」賀難皺了皺眉,雖然哥舒昊爲人豪爽,但他畢竟曾爲賊王,下手不可謂不狠毒,爲了這點兒小事不至於去奪人性命。
「我心裏有數。」哥舒昊點點頭,臨行之前賀難三令五申不得隨意殺人,他銘記在心只是將那男人弄昏而已。
這羣烏合之衆本就因對錢財的貪圖和對村長的畏懼才糾結在此,眼見着第一個上前的人被一招拿下,頓時紛紛停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繼續啊?」哥舒昊大笑,又伸展拳腳打退幾人。
「老魏,你不動手啊?」看魏潰罕有如此消停的時候,賀難又攛掇起來,但老魏什麼人?他習武爲了挑戰高手,哪裏看得上這羣歪瓜裂棗?任憑賀難上躥下跳也沒反應,就在旁邊冷笑。
然而村民們倒也有些團結,前面赤手空拳的一干人被打得退散,立刻便在村長之子的鼓動之下又紛紛操起釘耙草叉等銳利農具再興攻勢,將獨自陷陣的哥舒昊裹挾得不能脫出。
「這你還不出手?」小鬱輕輕翻腕,已準備援助一招半式,但看老魏卻還是抱着膀子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要是能被這羣廢物打倒,那他跟着我練了這麼多天不就是白忙活了?」魏潰撇了撇嘴:「他好歹也是泰山王手下的二號人物,你也別看扁了他啊!」
正說話間,哥舒昊已於一人手中奪下柄柴刀,刀雖鈍,用來對付這羣人卻剛剛好,哪怕砍在要害也不足以致命——而哥舒昊也如遊
龍一般在人羣當中連砍帶削,那村長之子被嚇得連連後退,欲以同伴爲屏障掩護自己逃走。可樹倒猢猻散,這種鄉村械鬥從來就是一擁而上、一鬨而散,沒有了挑頭的主心骨,其餘人哪裏還有鬥志,扔下兵器便四散奔逃。
哥舒昊將肇事者擒到賀難面前一扔,那家夥頭也不敢擡,趴在地上抖如篩糠,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求饒的話。
「哎……這叫個什麼事呢?」賀難搖頭嘆息:「那天跪在靈堂痛哭的老嫗是你母親吧?你說她喪夫又喪子,得多不容易啊?」
「看在你剛死了爹的份上,咱們就不要你的命了,但想活命也得拿出個態度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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