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習武

    青城山雖是道教名山。

    更是天師張道陵修行傳道之所。

    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歷經一千五百年的時代變遷，如今青城山上有大小道觀百餘座。

    其中幾乎所有道觀，都屬於全真派系。

    全真派系的道士禁婚娶，只能吃素食。

    所以鬆風觀的伙食，並不算太好。

    不過在這明朝中後期，底層百姓生活疾苦，普通人有得吃，能夠活着就不錯了。

    楚源之所以被送上山學道，就是因爲家裏孩童太多，實在養活不起，父母才把他送到了山上來，讓他當個道士。

    飯是高粱米飯。

    菜是醃蘿蔔、涼拌山筍，和一些炒矮黃（娃娃菜）、菘菜（白菜）之類的素菜。

    雖然沒有肉，但總算能夠吃飽，用不着餓肚子。

    吃過晚飯之後，天空中已經銀月高懸。

    洪人雄替楚源安排好了住處，並將他送到住處。

    楚源的住處，是鬆風觀後院南廂，一個面積不大，獨門獨院的小院。

    按照鬆風觀的規矩，新入門的弟子，六人一間房，要和觀中其他師兄弟同住。

    但是規矩只是用來約束普通弟子的，由於楚源輩分太高，和掌門餘滄海一個輩分，洪人雄不敢怠慢楚源，所以給楚源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院。

    “小師叔，你早些歇息，如果想和鬆風觀弟子一起練劍，明日繼續去廣場上就是。”

    “如果不想和普通弟子一起練劍，就先等兩日，等師父做好安排，小師叔拜入師門後，由我們或者師父，單獨傳授小師叔你武功也行。”

    再給楚源鋪好牀鋪，並且交代了楚源在鬆風觀的一些注意事項後，洪人雄留下一句話，就關上房門離開了。

    屋子裏除了蠶豆大小的油燈燈炎，和牆壁上倒映着楚源背影，隱隱跳躍的昏黃燈光，便只剩下了楚源。

    楚源掃視了一眼，桌椅牀櫃等傢俱，一應俱全的房間。

    將白天洪人雄給自己，標準青城派制式佩劍的長劍放在牀頭。

    他躺在牀上，神情有些恍惚。

    楚源沒想到，自己竟然拜入了青城派。

    還在拜入門派的第一天，就學到了青城派的劍法。

    “其實一開始，我本來是想拜入武當、少林，哪怕是華山、嵩山、衡山派也行，背靠大樹好乘涼，出來混是要講背景的。”

    “可惜，在這個明朝背景的武俠世界裏，這些門派之間，相互間隔千里，別說我這個幼童了，即便是一個成年人，若無自保之力，出一趟遠門也十分兇險。”

    楚源躺在牀上想着。

    正因爲如此，他才退一步，央求師父紫雲老道。

    將自己引薦給了，近在咫尺的青城派掌門餘滄海。

    “青城派和我這位師兄餘滄海，爲了圖謀《辟邪劍譜》，滅林家滿門，的確是立身不正。”

    “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倒可以將青城派引上正途，避免青城派作惡後遭人尋仇。”

    “好好的道教名山，還是天師張道陵潛修傳道的地方，要是被人滅門，就實在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線，劇情發展到哪一步了！”

    “華山的劍氣之爭，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在胡思亂想中，楚源漸漸合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不過睡着的楚源，並沒有真正睡着。

    他在睡夢中，來到了一個漆黑無比，好像宇宙一樣深邃的空間裏。

    在這個漆黑的空間裏，楚源能夠自由思考。

    這是一種處於似睡非睡，只要楚源願意，隨時能夠醒來的奇妙狀態。

    “我又進入夢中世界了。”

    楚源醒悟。

    對於這種狀態，楚源感覺有些像是做夢，他便稱之爲入夢。

    在入夢狀態下，他好像被疊了BUFF一樣，思緒敏捷。

    很多白天想不通的問題，一想就能想明白。

    背誦不下的晦暗道經，只需要一夜時間，他就能輕鬆背下。

    正因爲如此，他才被紫雲老道，稱作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道苗子。

    更是破例，親自收他爲徒。

    “練練白天學到的這式劍法吧！”

    楚源心中道。

    在這個漆黑的空間裏，楚源是唯一的例外。

    他身體周圍有些光亮。

    除了能夠思考後，還能自由行動，不受限制，就跟在現實中一樣。

    楚源當即習練起，白天學到的這一式劍法來。

    雖然在入夢狀態下沒劍，但是並不妨礙楚源以指代劍，在入夢狀態下練習劍法。

    《清風劍法》！

    一共有二十四式！

    到底只是青城派的入門劍法而已，招式極其簡單。

    《清風劍法》第一式，清風徐來！

    在楚源的習練下，白天原本只是勉強學會的這一式劍法，進展神速。

    練到天亮之時，他不僅真正地學會掌握。

    甚至不經思索，就已經能夠使用出來。

    ……

    次日。

    清晨。

    在道觀房前屋後，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

    楚源脫離夢境，睜開眼睛，從入夢狀態中醒來。

    “看來這一式劍法，我已經完全學會，並且掌握了。”

    楚源從牀上坐起後，腦海中浮現出昨夜他在入夢狀態下，習練劍法的記憶。

    按理說，常人做夢醒來時，記憶就會有些模糊，隨着時間推移，會完全忘記。

    但是處於入夢狀態下的楚源不同。

    楚源之前試驗過。

    以往他在入夢狀態下的所有記憶，都會在他次日醒來後，在腦海中出現，並不會忘記，就好像是他真正經歷過一樣。

    另外，這入夢狀態，還能替代他休息。

    按理說，普通人夜裏最少歇息三個時辰，才能保證白天精神充足。

    但是楚源在入夢狀態下，他晚上只需要休息一個半時辰，就能保證白天一天精力充沛。

    正因爲如此，楚源覺得這入夢，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金手指。

    “可惜前世沒有這天賦能力，不然或許我也能成爲一個，如羅大師那樣的時間管理大師？”

    楚源心中感嘆一句。

    起牀後的楚源，看了一眼桌案。

    桌案上的油燈，不知何時熄滅，油燈邊緣的桌面上，留下了點點燈芯燃燒後形成的燈灰。

    楚源起牀洗漱過後，去膳房用過早飯，又提着長劍，早早來到廣場等待。

    楚源幹勁十足，既然如願拜入青城派，能不能在這個武俠世界中，學到一身武功就看自己了。

    楚源能不努力一些嘛？

    日出時分，鬆風觀的年輕一代道士們，三三兩兩地先後到來。

    今天來教授鬆風觀年輕弟子武功的，是餘滄海的四徒弟羅人傑。

    沒過多久，羅人傑就到了。

    羅人傑身形矮小黑瘦，只比餘滄海略高一些。

    是個典型的巴蜀漢子。

    即便穿着道袍，依然掩蓋不住身上巴蜀漢子的兇狠氣息。

    “小師叔，聽大師兄說，你昨天學了一式《清風劍法》，練得怎麼樣了？”

    但是羅人傑對於楚源態度，卻是十分恭敬。

    開始教授年輕弟子練武前，特意過來詢問了一下，楚源的練武情況。

    “還行，算是勉強學會了。”

    楚源點頭。

    “一時沒學會的話，也沒關係，小師叔可以隨時來請教我們。”

    羅人傑安慰楚源道。

    他們是掌門餘滄海的親傳弟子，更知道練武的難度。

    他們有如今這一身武功，都是經過十幾年的勤修苦練。

    普通人學武，即便是最簡單的《清風劍法》，想要學會，行雲流水地使出來，最起碼也要一兩年時間，練出一定火候，用來持劍對敵，至少也要三四年時間。

    幸好，楚源這位小師叔，拜入鬆風觀的時間年齡還小，再過兩年拜師學武的話就晚了。

    他們的師父餘滄海，恐怕也未必會答應，將其收入門內。

    和楚源聊了兩句過後，等人差不多到齊後，羅人傑就開始教授起劍法來。

    楚源也用心學習，不求真正學會，最起碼能勉強將招式記下。

    等夜裏回去，在夢中練習，將其快速學習掌握。

    坦白來說，練武不易，也很辛苦。

    就跟楚源穿越前，上學時學習數理化一樣感到頭疼。

    有時候，楚源看教授《清風劍法》的洪人雄、羅人傑，做過一遍動作後，自己再去做，發現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要麼忘了其中某一個招式，要麼就是做出來了，但是動作不標準，完全走樣了。

    穿越之前，楚源上學時，做一套廣播體操都不標準，感覺這練武，比廣播體操難了百倍不止。

    幸好，楚源並不是真的依靠自己勤學苦練。

    他有入夢這種金手指，可以在夢中修煉。

    不然幸苦練武十幾年，可能就是江湖上，類似於餘滄海弟子，侯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這種三流水平。

    ……

    眨眼間，過去五天時間。

    這五天時間內，楚源學會了完整的《清風劍法》。

    雖然還沒有正式入門，但是楚源卻也沒有閒着。

    他即將拜入青城派鬆風觀，成爲餘滄海的師弟。

    武功早學晚學都是學。

    何不早點學呢？

    侯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也說過，楚源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找他們請教。

    反正以後都是一個門派的，他們還是自己的師侄，楚源也不見外。

    楚源沒事就去找，侯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這四個師侄，向他們請教《清風劍法》。

    將這套劍法的招式記下後，夜深人靜時，便在夢中，習練這套劍法。

    正因爲如此，楚源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這套劍法。

    一開始侯人英、洪人雄、於人豪、羅人傑，還覺得他們這位小師叔，練功過於急躁。

    還沒有正式入門，就這麼急切的練武，想要學會這門劍法。

    但是楚源早晚都要成爲他們的長輩，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看在未來小師叔的身份上，楚源既然有所要求，他們儘管心中覺得這樣做不妥，卻也只能竭力滿足。

    而餘滄海本來說，在楚源來到鬆風觀的第二天，就代師收徒讓楚源正式入門的。

    但是後面幾天，一直沒有動靜。

    楚源詢問了一下幾位師侄，侯人英似乎知道一些情況，說師父餘滄海這幾天，似乎在忙於什麼事情，被耽擱了。

    楚源也不着急，很沉得住氣。

    反正正不正式拜師入門，都不影響他學武。

    他白天黑夜，默默習練着剛剛學會的《清風劍法》。

    這天。

    楚源正和青城派弟子，在鬆風觀廣場上練劍。

    “小師叔，師父想要見您。”

    師侄侯人英趁着休息的間隙，對楚源道。

    “餘滄海終於記起我這個師弟了。”

    楚源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