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苦口婆心

    安芷柔禮行了一般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張着一直沒閉上。她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會突然變成姜懷年呢。

    雖然後續安芷柔卻是嫁給了姜懷年，但是不應該是這種情況啊！昨天姜斯逸好對着自己這般神情，怎麼現在反倒讓自己嫁給了他親弟弟啊！

    “本宮也有些乏了，柔兒”安虞的眼神掃了上來，帶着幾分不容置疑：“就跟着一起來伺候本宮吧！”

    “是！”安芷柔連忙低頭稱是。

    安虞率先離開了上座，安芷柔也緊跟其後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大大鬆了一口氣的貴女和各懷鬼胎的婦人們，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安芷柔的皇位板上定釘的時候，安虞又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

    原本死心打算在這場宴會之上相看人家的貴婦，此刻也起了別的心思。安虞這一招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這太子之位現在是她膝下的四皇子坐着，可誰又不知四皇子和八皇子是親兄弟呢？

    下一任的皇后之位自然也是想要給安家人繼續坐的，那又何必賜婚給名不見經傳，現在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八王爺呢？

    大概衆人也沒想到安虞其實根本沒有想讓安芷柔繼續做皇后。

    “紅菱，你覺得姜懷年如何？”安虞慢斯條理地接過彩霞手中的帕子淨手，眼神看向安芷柔的時候卻沒有在外時的高冷不宜親近，反倒真的像是偏寵孩子的長輩。

    “小女斗膽問皇后娘娘一句，爲何是八王爺？”安芷柔沒有接過安虞的話頭，她實在太想知道爲什麼了，她覺得自己是擺脫了劇情操控的人物，可是爲什麼冥冥之中她又再次走上了那條既定的路線。

    “以爲本宮會讓你和逸兒賜婚？”安虞說起這些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

    安芷柔沒也說話，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配不上姜斯逸吧！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竟然膽大包天到覬覦太子之位，能與八王爺結親對她而言已經算是高攀了吧。

    安芷柔在自己心中勸了千百遍，仍舊是心中仍有千萬種的不甘。

    “逸兒，以後註定是要當皇帝的！”安虞也不生氣，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鼻尖盪漾開點點酸意，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當時也是在這個地方，做在她這個位置上的人是宣陽太后。

    “你要時間上什麼樣的好男兒，哀家尋不到？偏偏愛上這五哥兒？”安虞現在都能回想起那天頭髮花白的女子爲自己愁得更顯蒼老。臉上的皺紋都緊縮在一起，看向自己的眼神悲切中又帶着幾分無奈：“五哥兒現在已經不需要安家了！以後也註定是帝王！”

    她當時笑着回道：“太后，五爺說要封我做皇后呢！後宮只我一人！”

    “帝王是不可能只忠於一人！”幾十年的光陰從指縫間劃過，命運何其相似地讓她從當年宣陽太后的視角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模樣，她也忍不住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你個帝王若是真的愛護，必不會讓你如此樹大招風地隻立一人。”

    “江山社稷才是最爲重要的！年年都有年輕的女子，初相識的情誼一杯酒澆下去，新人一展笑顏，早就拋之腦後了。”安虞放下手帕，起身去拉起還在下首跪着的安芷柔，讓她坐在自己對面。

    “臣女···臣女覺得太子殿下不是這樣的······”安芷柔知道後續的發生的一切，姜斯逸的後宮一直空懸着沒有他人，所以她才有底氣去說這樣一句話。可是這些是安虞不知道，知道也不是相信的。

    安虞聽着自己年輕時候說的一模一樣的話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是啊，年輕的時候，情意正濃時這些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呢。

    “真好啊！”安虞想擠出一個笑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擠不出來，反倒是鼻尖一酸，眼眶之中蓄滿了淚。

    “皇后娘娘！”安芷柔一時之間慌了神，她不知道安虞怎麼突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地垂淚：“柔兒知罪！”她伸手要替安虞拭去淚水，安虞連連擺手。

    安虞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她好像夢中無數次後悔過年少時的決定。可她悲哀地發現，當年那場悲劇是避無可避的。

    “柔兒願意···願意···嫁···嫁八王爺···”安芷柔只好寬慰道，語氣之中卻是萬分的不願。

    安虞拉過安芷柔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紅菱，你就恨本宮吧！本宮實在不想看你走本宮的老路。”

    “倘若你與逸兒並無情誼，本宮定會讓你坐上這位置。”安虞拍了拍安芷柔的手道：“坐上這位置之後，再厚的情誼也只會一點點消磨乾淨，到最後兩看相厭，得不償失。”宣陽太后當時也是拉着自己說的這番話。

    記得當時志得意滿地她牢牢記住着句話的原因是想在日後再次見到宣陽太后時，告訴她事實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你看！她就做到了！

    後來，沒幾年宣陽太后便去世了，自己也一點點走上看宣陽太后當年一語成讖的以後。

    安芷柔點了點頭，她知道眼前的安虞說的便是她與秦王走向陌路的過程，她不想看到自己變得和現在她一樣。

    她也知道了安虞是真心地疼愛自己，將自己看作親生的侄女：“皇后娘娘，臣女明白。”只是她不想連嘗試都沒有就給這段感情判了死刑。

    “如今安家的一些旁支，越來越得寸進尺。樹大招風，總有一天會被連根拔起，倒是時候靠着八哥兒，也是能夠過活的！”安芷柔一驚，她沒想到安虞竟然已經爲她考慮到了這麼遠的以後。

    姜斯逸卻是會收拾安家，只不過並未動父親。

    “再如何他們兩終歸是親兄弟，不會明目張膽地反目。那大皇子是齊家的人，王上已經對他們十分忌憚，嫁過去只怕會被連坐。”安虞繼續說道：“夫妻之間，相近如賓最好，平平淡淡一眼就看到頭的日子才是最爲舒心的！”

    安芷柔點了點頭：“皇后娘娘的苦心臣女都明白！”

    “明白便好！明白便好！”安虞也不再多說，若是這些都不足以讓安芷柔清醒過來，她也無法。

    彩霞此刻已經端上了一盆清水，讓安虞淨面。

    門外通傳：“太子殿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