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五章 箭雨如注傾大漠,術種囚限弓後落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熬夜吃蘋果字數:7191更新時間:24/07/07 00:48:04
    「這是把人家整族都殺了吧?」

    雖說並沒有多少人知曉「禁·血鏈族咒術」的功能,但這會兒亦不需要風中醉的解讀。

    大家只看這禁術的呈現效果,以及天人五衰登上聖山後展露的精神狀態。

    凡是被他盯上的,打不過的,怕是連族中後輩一個個都跑不了!

    關鍵是,這傢伙滅族就滅族,還假以風中醉之口,說是幫他「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我要是風中醉,我現在已經跪下了。」

    「素昧平生,卻碰上這麼個主兒,真的服了,你要說他沒幫你吧,他幫你了,你要說幫吧……呃,真不好說。」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人五衰完美詮釋了這一點啊,他做的有問題嗎?其實完全沒毛病!」

    「對啊,你又怎麼知道他們"素昧平生"呢,萬一風中醉就是天人五衰的好朋友,或者風中醉的親朋是和天人五衰有染呢?」

    「我建議嚴查風中醉上下五代!」

    「那我的建議是直接滅風家一族!」

    「嘎嘎,天人才該是閻王首座啊,真不愧是我南域人!話說這禁術哪裏學的,沒副作用的嗎,我也想練練,我有好多仇家說他們也想領教一下禁術呢……」

    五域徹底給天人五衰的戰鬥方式開了眼界。

    人可以癲,但人一般都會掩飾得很好。

    就如秦斷,大家看破不說破,都知道他是個唯利是圖,有點狗腿子性質的半聖。

    他骨子裏是也有些邪性,但或是因爲道德或是其他,最起碼他約束得住自身的邪性,表露得並不明顯。

    如天人五衰這般直接展現出來的,且還展現得如此瘋狂如此不計後果的,更敢在蒼生大帝眼皮子底下說做就做的……

    第一個!

    所有人看向了愛蒼生。

    這一刻,施展族誅術的施暴者沒有壓力。

    輿論甚至沒有半點謾罵他的意思,似乎對於瘋子,大家反而寬容。

    但病態的壓力,突然就全來到了那位輪椅上屢箭無果的蒼生大帝。

    「我又錯了……」

    愛蒼生怔怔望着天人五衰的身體在快速修復,直至最後於不死之體的作用下完美痊癒。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屢次判斷,屢次出錯。

    每逢選擇,又總會挑中最不理智的那一個,像是被下了降頭!

    「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他拖延,更不能選擇精準級的力量把控。」

    「就算有所超出,會對聖山周遭各地造成破壞……」

    再壞,結果都好過天人五衰尚存一息!

    一句話,能一箭射殺掉此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不應該以更迂迴的方式去進行……愛蒼生如是有了決斷。

    「愛蒼生!」

    場中大部分人都被天人五衰的表現吸引了注意力,獨獨一開始就有行動的爆炸頭仲元子,這會兒反而看向了輪椅上的人。

    同一開始他的選擇大爲不同,此刻仲元子大呵完後,反是在進行勸誡:

    「不要被迷惑了心眼。」

    「更不要爲選擇的出錯而陣腳自亂。」

    「天人五衰永遠都不是你的大敵,你應該注意的,是"血世珠"!」

    血世珠……

    禍世之根源,死亡之指引?

    愛蒼生沉沉吸了一口氣,微微頷首,表示明了。

    大道之眼再行環顧一圈,這一次,他似是看明白了籠罩在聖山之上的那層猩紅之光本質爲何。

    同時,也醒悟過來,自己方纔的決斷,該也是錯的。

    確實!

    力量的精準把控爲一種錯誤,是對天人五衰戰力的判斷出錯。

    但若真火力全開,全解封了去針對天人五衰,便是最後真射碎了此人,自己必也將懊悔終生。

    在此般情況下,應該做的,依舊只能是在血世珠的影響中,找到一個首尾皆不能太過的……中庸之選!

    「退後。」

    不再有任何言語。

    愛蒼生秉守本心,讓自己的心態完全放平。

    右手提弓的同時,左手摸上了蓋着大腿的那匹黑布。

    「退後!全部退後!」

    九祭神使像是回想起了什麼,顧不得去替那兩位半聖與之全族悲慟,招呼起了廣場上的所有人。

    沒有應話。

    大家一退再退。

    這一次不論是垂頭喪氣派,還是昂首挺胸派。

    凡在場者之人,在愛蒼生第三次提弓時,皆感應到了「異常」——有殺氣!

    嗡!

    灰紫色的霧氣掃遍全場。

    恢弘無形之力,從聖山山巔處,迅速盪到了山腳各地。

    「快看,他動黑布了!」

    五域各地的觀戰者眼很尖。

    同時想起了之前有人說過的「黑布論」。

    蒼生大帝腿上的黑布,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爲老寒腿,而是他封印了自身什麼力量?

    「天人前輩……」

    風中醉手腳已經開始發涼了,明明隔了很遠,依舊感覺不夠,得繼續後退。

    末了,風中醉凜然一驚。

    我在說什麼啊!

    我怎麼能叫他「天人前輩」?

    我是瘋了嗎,當着五域的面提醒他,這不把風家往滅族的方向上去推?

    其實無需他提醒,天人五衰早有所感,扭頭瞥向了聖山山巔的方向。

    他並沒有退。

    強如天人五衰,在隨手抹除了兩位半聖的生命之後。

    此刻,亦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摸清楚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

    「滋滋……」

    聖寰殿前,輪椅上的愛蒼生,緩緩掀開了黑布一角。

    僅僅只是指甲蓋大小的一角掀起,輪椅周邊滋射出了妖異的邪神之力,空間都開始扭曲。

    這力量極爲凝實。

    彈射激盪間,交錯摩擦着,似還滋出了電光。

    到最後發出來的聲音,比尖銳兵戈在廝磨的還要刺耳,令得五域傳道鏡傳出的畫面都變得極爲扭曲。

    「他是……邪神傳人?!」

    消失狀態下,徐小受不由動容。

    這黑布下的邪神之力,質量上簡直可以媲美自己封存在龍珠下半層的那一部分力量。

    「所以,彼時愛蒼生在那什麼遺址初得邪罪弓時,無上神器反而是次要的,重點在這?」

    「他真正最大的收穫,是那被黑布壓制了的力量,還是說這是他修出來的?」

    「但是……」

    徐小受搞不懂。

    不論這是邪神傳承所得,還是愛蒼生自己修煉出來的力量。

    這傢伙進過神之遺蹟!

    以祟陰之本性,如若復甦後見到了這麼一個完全擔得起自己「傳人」之稱的傢伙到來……

    祟陰,會輕易放愛蒼生走嗎?

    還是說,祟陰的指引,強不過道璇璣之計,所以祂留不住愛蒼生?

    「這也太扯了!

    」

    徐小受甩甩腦袋,將離譜的猜測殺死。

    直至此刻,他終於心凜,畢竟這算窺見了戰鬥型十尊座的完全力量……的冰山一角!

    這還僅僅只是黑布掀開了指甲蓋大小的一角!

    全部掀開呢?

    甚至愛蒼生站起來呢?

    原來以爲的玩笑話——此前所有以邪罪弓射出來的邪罪弓之矢,真的只是愛蒼生的普通攻擊……

    竟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哪怕那箭矢冠以矢名,也不過只是用力了一點的普通攻擊?

    九祭桂下,徐小受看得眼球微漲。

    他突兀醒神,環顧四下,見所有人都爲愛蒼生這掀布後的氣勢而動容。

    不知爲何,徐小受有一種明明愛蒼生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但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似乎在這傢伙眼中,此刻只有天人五衰的死,才是重點。

    而自己方纔與他的約定,完全成爲了泡沫,這不禁讓人不爽到想出去替天人五衰抗箭……

    不不,不可衝動!

    徐小受瞥向山腰處,開始下一個思考。

    天人五衰,接得住接下來邪罪弓的一箭嗎?

    隔着面具,他都能瞅見後者氣意上的凝重,他的神魂在沸騰……

    「我得幫他?」

    「我得阻止愛蒼生?」

    刨除血世珠的影響,徐小受也感覺不該讓事態以這種方式發展下去。

    可客觀思考上,他找不出來任何能讓自己介入戰場的理由。

    從虛空島到現在,他並沒有同天人五衰有過任何深入的交流,彼此都不是知心的好朋友。

    縱使是所有「他好像對我很好」的結論,都只是徐小受自己得出來的。

    「他對我好。」

    「他在看我。」

    「他好像並不討厭我……」

    這本就都是人生幾大錯覺之一。

    萬一就是自己想歪了呢?

    人家天人五衰上聖山,分明有他的正事。

    他的血世珠封聖之路根本就是錯的,他就是虛空島的機緣給水鬼斷了後,這回惦記上了秦斷和裘固的半聖位格,來拿而已——跟自己屁關係沒有!

    那怎麼說?

    這個時候跑出去,幫忙阻下愛蒼生的一箭,再回頭去跟天人五衰說:

    「你離開聖山吧。」

    「你不要再幫我了啦。」

    「就算你再拼命,這輩子都追不上我,我要超越的是十尊座,並不需要廢物的示好……」

    怎麼感覺,怪怪的?

    徐小受想想都有點腳趾摳地。

    雖然這麼形容不太貼切,但事實好像就是這樣的:

    天人還什麼都沒說,好像也並不是在示好,我就主動出面去拒絕人家?

    「我有病吧,我在想什麼?」

    九祭桂上不結果,九祭桂下懵逼我……徐小受猶豫了再猶豫,選擇放下。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我命運。

    當沒看到就好了。

    除非他向我求救。

    ……

    黑雲壓境!

    彎弓搭箭。

    愛蒼生的箭,根本不需要任何提前蓄力。

    只是黑布掀開一角之後,在五域諸人的震駭注視下,他邪罪弓上的箭矢,便凝練成了極盡壓縮的……

    「邪神矢!」

    「這是一支完全由祖源之力凝練而成的箭矢!」

    「彼時四象祕境有所異動,蒼生大帝便是遙隔諸

    界,射出這般箭矢,連奧義水鬼、聖守衛安都招架不住……」

    風中醉表情都激亢了起來,話都沒說完就轉向另一邊,因爲預感到了大戰的爆發:

    「天人五衰抗得住這一箭嗎?」

    「尋常半聖或許不行,但他好像還是吞噬之體,這不就是爲了抗衡祖源之力而生的逆天絕體嗎?」

    嘣!!!

    根本沒有再多餘的解釋時間。

    聖寰殿前的愛蒼生,對準高空黑雲,已是遙遙一箭射出。

    「射偏啦!」

    風中醉扛着傳道鏡,邊跑邊叫,音隨眼而動,根本不用經過腦子過濾:

    「天人五衰明明就在山腰處,蒼生大帝卻對高空開了一箭,這就是十尊座級別的無的放矢嗎?」

    「欸!根本不是!」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愛蒼生的邪神矢便在穿破雲層時,射斷了空間與道法。

    它消逝在天邊。

    眨眼功夫,聖山一震。

    恢弘邪神矢,儼從山體之間裂來,破土而出,在天人五衰震駭低眸時,狠狠釘上了他的胸膛!

    轟!

    豎圈氣浪,陡如激波涌擴,掃斷了聖山山腰處的路。

    轟轟轟轟轟轟!

    緊隨其後,一圈又一圈的氣浪,在高空跌宕炸起,層層推出。

    目之所及,天人五衰雙手怒捧邪神矢,卻整個人不受控地給箭矢推上了高空。

    穿雲破界,頂上天穹。

    「吞!」

    傳道鏡能捕捉到的最後一字,是天人五衰咬牙般沉聲喝出來的。

    風中醉快速挪動傳道鏡,錨定了天人五衰的身影,如此才不至完全於失去目標。

    他驚聲叫着:

    「果然,天人五衰就是奔着吞噬邪神之力的目的上聖山的,他想要變強,就得吞掉更強!」

    「可蒼生大帝也看穿了這一層,正是因由此節,他這一箭率先約束着力,把天人五衰推上了高空去打……」

    隆!

    遙遙遠空,忽而一震。

    蒼穹如是崩塌了一大窟窿,邪神矢二段發力,竟還能加速!

    「還在變快……」

    風中醉幾乎失聲。

    此刻傳道鏡錨定的畫面,進入了飛速穿行階段。

    聖山單靠肉眼已經跟不上戰場,邪神矢釘着天人五衰進入空間碎流,出來後路過中靈界的地標鍾靈山。

    忽地又進入時空碎流,經過了模糊的黑暗之後,再度出現時,天人五衰腳底下已是一望無垠的荒漠……

    「西域!」

    風中醉眼睛一突,整個人直接沸騰,驚得高高跳起:

    「哎喲我滴個鶴劍聽塵,僅僅六息,邪神矢將天人五衰,帶到了西域去?」

    「蒼生大帝高見啊!西域大沙漠,盡是無人之地,就適合成爲此戰的戰場……快看,邪神矢的力量變弱了!」

    風中醉的語速,完全跟不上戰場節奏的變速。

    他此刻已經拍不到正面戰場,只能藉助傳道鏡錨定的天人五衰,努力放大戰場畫面,讓能捕捉到的細節更多。

    同時,叫一下悍不畏死的風家人,趕緊過去西域拍一下第三視角的正面戰場。

    ……

    「好強!」

    「這也太強了!」

    即便畫面模糊,五域依舊澎湃。

    數息時間,從中域桂折聖山將人射到西域去打,這完完全全就是傳說中才能出現的故事。

    太虛之力,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只有半聖才行!

    以前怎麼聽蒼生大帝坐鎮聖山,邪罪弓之矢五域亂飛,都不如此刻所見的震撼來得大。

    而當傳說走進現實……

    此刻傳道鏡前的觀戰者,完全失去了言語能力。

    除了下意識的呢喃,一個個屏息凝神在看,生怕畫面模糊就算了,自己一眨眼,還錯過點什麼細節。

    「邪神矢真的變小了!」

    「天人五衰確實是在吞噬邪神之力!」

    「數息時間成功將他人帶到了西域,但蒼生大帝這一箭也付出了慘重代價……他失了先手,卻沒能對天人五衰造成重傷,相反在能量上還助長了對方氣焰……」

    風中醉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解說什麼了,猛地話鋒又一轉,放大了聖山上的畫面:

    「但真的如此嗎?」

    「火力全開的十尊座,真的會因爲一箭無法致人傷,而丟了先手嗎?」

    隨着他高亢的聲音變調。

    傳道鏡前衆人明晃晃瞧見,在一箭過後,輪椅上的蒼生大帝再次拉弦。

    這一次,邪罪弓上同時凝出了九支邪神矢!

    「九支!」

    風中醉嚇得當場破音,張口正想再解說點什麼時……

    嘣!!!

    九箭歸於一聲。

    那陡然炸開的氣浪,直接將數千裏開外的他,掀得人仰鏡翻。

    咻咻咻咻咻……

    九箭破域,踏海而行。

    五域傳道鏡子鏡,立馬被風中醉通過母鏡改成了錨定邪神矢氣息而進行傳道。

    這樣,只要邪神矢出現在傳道鏡子鏡的附近,鏡子自動就會鎖定邪神矢,後將畫面傳到主觀戰臺。

    是時,大陸各地能看到的畫面頻切,全都是一閃而逝的黑紅箭矢。

    那箭之速,快到連有的傳道鏡反應不過來,拍出來的都只剩下一道烏雲之影。

    「這裏是麒麟界四象祕境傳道風一吹,快看,我們捕捉到了足足六道箭影,這可真是壯……」

    「大家好,我在中巖界,我現在這裏也看到了邪神……」

    「來了!西渡舟傳送口向您致敬!大家快看,有一支……」

    「西域大沙漠已抵達,大家好,我是風家風蕭霜,啊……嘣!救……」

    ……

    轟轟轟轟轟!

    大漠孤煙,天裂九口。

    才堪堪將第一支邪神矢的力量磨到極限,吞入腹中尚未完全消化。

    天人五衰,已經有了一點飽腹感。

    可突兀他渾身毛孔舒張,只一擡眸,便見九天裂口之中,又探出來了九支邪神矢!

    還有九支?

    這一瞬,天人五衰瞳孔驟縮。

    「轟!」

    九聲歸一。

    當人眼可視箭之時,邪神矢儼然已是破體而出。

    天人五衰的不死之體,完全被巨力撕碎。

    他半個腦袋飛空而起,翻旋的同時,能看到下方自己往四方炸散的軀體。

    我的身體,原來還算脆的嗎?

    有那麼一瞬間,天人五衰思緒空了,或者說人給射懵了。

    他並不理解自己吞噬了那麼多虛空侍,以及吞了那麼多靈藥、靈礦養好的身體,會這麼快散架……

    這個強度。

    跟之前那個強度。

    好像,完全不在同一個強度上?

    「咚!」

    沒有任何停滯。

    當身體被撕成碎塊,當思緒想要反抗之時……

    天穹再度坍塌——是的,這一次是坍塌,

    不是裂開,整片荒漠的上空,全黑了!

    天人五衰聖念往上一掃之時,探到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之尖,如暴雨般傾注在這片乾涸的荒漠上。

    這個瞬間,他的思緒停止。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

    ……

    「禁斷箭雨!」

    聖山之巔,聖寰殿前。

    在五域驚駭的注視下,愛蒼生的輪椅,一點點給反震崩退到了大殿門口。

    彷彿下一息,他就要倒進殿裏了似的。

    推輪椅的那些個頭不高的童子們,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出現在了輪椅後面,排成了長龍隊伍。

    他們同一時間能上去兩個,各自雙手觸駐輪椅椅背,從其炸開的袖袍下,能瞅見四隻比他們腦袋還大上兩倍的麒麟臂。

    每隔三息,童子們換一輪。

    新來的頂上,休息的則跑到隊伍後方,一邊往手臂上塗抹藥膏,一邊催動功夫消化藥力。

    出人意料的是,這批童子似都經過特殊訓練。

    愛蒼生開弓時,周遭邪神之力餘波,連九祭神使、元素神使等都不敢靠近。

    童子們完全不受影響。

    「我……」

    風中醉瞠目結舌,完全不會解說了。

    他感覺這畫面比天人五衰還癲,可現實依舊在衝擊着他的眼球,乃至是五域世人的眼球。

    蒼生大帝的手,從第一支邪罪弓射出後,就完全沒有再停下來過。

    九大無上神器之一的邪罪弓,在高速射擊狀態下已震顫得弓體發紅,像在超負荷運轉。

    其上邪罪紋路激活,如同一隻只惡魔,睜開了沉睡之眼。

    愛蒼生的表情淡漠,手卻化作殘影。

    每一次觸弦,箭雨破空,掠境而過。

    每一次弦震,回返觸指,箭凝矢發。

    人的呼吸有停歇之時,愛蒼生的箭如洪水決堤破壩,毫無停歇。

    九祭桂微微貓在仲元子的身後。

    仲元子並不留痕地抓着方問心的袖袍。

    方問心往左右看了下,發現不論是垂頭喪氣派還是昂首挺胸派,這會兒大家都成了縮頭烏龜派。

    他們以扇形排列在自己身後。

    自己是隊伍當盾的那個前頭。

    彷彿他們是小雞,自己是母雞,老鷹根本不存在,這隊伍便成型了。

    箭雨如注。

    不知過了多久,輪椅上的愛蒼生停了動作,將弓輕輕放了下來。

    「嗤……」

    黑布紋絲不動。

    觸及了發紅弓體的輪椅扶手,一下滋出了黑煙,給燙得溶解。

    愛蒼生鬆了一口氣。

    就在所有人以爲他完成了戰鬥的時候,他搖搖頭,再嘆了一口氣:

    「殺不死。」

    殺不死,什麼意思?

    風中醉心裏頭閃過這句話,沒能第一時間完成解讀,突的他瞳孔一縮。

    便見愛蒼生放下邪罪弓後,開始結印。

    他的印結得極慢,讓人輕易可以看出,其中有幾個,用的還是南域邪術的基礎印決。

    蒼生大帝還用結印?

    有人心頭閃過這般思考,便見愛蒼生最後將印決定格於胸前,大道之眼遠眺西方,口中輕聲呢喃:

    「禁·術種囚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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