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仰天大笑出門去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折我最繁枝字數:4072更新時間:24/06/29 02:05:00
    權力與金錢,永遠是社會的通行證!

    而在學校這個小社會裏。

    校長就是最大的權!

    江殊氣血感應了又如何!

    校長真要處分,他也只能乖乖挨罰!

    “江殊這事鬧得真大啊,校長都來了。”

    “真被王翰說中了啊,江殊這次要被處分了。”

    “翰哥那還是有水平的呀。更何況,這事本來就是江殊做的不對啊。玩笑話也當真,把翰哥的書丟了也不及時道歉。活該!”

    “不一定吧,你們剛看到江殊把課桌舉起來了嗎?這麼大的力氣,該不會是習武有成,馬步樁小成,氣血感應了吧。有這樣的實力,學校應該只會給一個警告,意思一下。”

    “切,怎麼可能嘛。你知道隔壁九班的姚正豪嗎?就那個校運會都第一的變態。他到現在距離氣血感應,都差臨門一腳呢。江殊他的體育成績,雖然也不錯,但比起姚正豪來,差遠了。怎麼可能比人家習武速度還快。我看吶,那多半是什麼網上學來的技巧。”

    “也是啊。要是習武真這麼簡單,豈不是每一個武科生都能上本科了。”

    班級內學生竊竊私語,一股股無比同情惋惜的目光,投向江殊。

    所有人都覺得江殊此次是在劫難逃。

    而王翰,飲下一口熱水,只覺得渾身舒坦!

    他閉起眼,彷彿下一刻,就看到了校長走上講臺,當衆宣佈江殊的惡行,予以最嚴重的警告處分!

    校長前來!同學私語!王翰得意!

    這一切來的太快,徐書慧落下去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她看向江殊。

    江殊此時卻依舊穩坐高臺,鎮定自若。

    他不是篤定學校一定不會處分他。

    而是他自信,即便離開了學校,他也能憑藉武道,在這個世界立足!

    習武,便是偉力歸於自身,掌握命運,應對一切變化!

    門口的張泰寧將一切收入眼底。

    在聽到嚴德厚的敘說後,他將監控略過一遍,立馬起身,過來親自見一眼江殊——這個穩重本,爭學府的武科生!

    學府啊。

    那可是,整個稽城市區,向來只有第一高中學子才能染指的學府!

    他曾在無數次夢裏,夢到過自己的學生,能夠考上學府。

    第五高中能在自己在任期間,連上幾個臺階,勝過稽城第四第三高中!

    而現在,這個夢,即將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儘管,江殊同學,還只有氣血搬運。

    但距離高考,不是還有三個月嗎?

    學校完全可以給予他充足的時間,充足的資源。

    哪怕,只有一線的可能。

    他也要爭一爭,試一試!

    內心激動如潮水一次次拍打,張泰寧目光第一時間鎖定教室中第五排,倒數第三座位上的少年。

    長髮過耳。

    面容俊逸。

    校服之下的體型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健壯,顯得勻稱無比。

    明明此時,整個教室的氛圍,如同風雨欲來,泰山將崩。

    但他依舊面色不變,身形端坐如山。

    這種心境。

    難怪乎習武有成了。

    身爲校長,張泰寧閱人何其多,一眼就看出江殊與諸多學生不一樣之處。

    他一步進入教室,跟着嚴德厚走向江殊。

    “張校長!”

    見校長果然走來,王翰猛地站起,高聲呼出,神色中居然有種青天爲民做主的激動。

    “我旁邊的就是江殊,就是他扔掉了我的書本試卷!垃圾桶旁,都是他的罪證!”

    “張校長,不是這樣的……”

    徐書慧咬着牙,站起身來。

    在她的想法裏,江殊站出來說話,其實是在爲她解圍。

    不然,早就可以因爲王翰佔用課桌發作情緒了。

    何必等到王翰說自己暗戀後呢。

    江殊在她困難的時候站出來了,而此時,江殊馬上要面臨學校的處分。

    自己怎麼能什麼都不做。

    要是上學期期末自己那道大題不錯就好了,自己的成績穩上年紀前十。

    校長,應該會聽自己這個優等生多說幾句吧……

    “姦夫淫婦。”

    王翰心裏暗罵一聲,冷笑一聲,指了指後面的監控,道:“徐書慧,你想要替江殊狡辯也沒有用,監控都記錄了一切!你敢說江殊沒有扔掉我的書本和試卷嗎?”

    “都是高三學生,你不知道書本試卷對我們學生意味着什麼嗎?”

    “現在還站起來說話,是何居心!”

    “張校長,同學有目共睹,這樣的學生在我們第五高中,只會敗壞我們高中的聲譽!”

    王翰越說越有勁,全然沒看到張泰寧一點點皺起的眉頭。

    “嗯。”

    面無表情的迴應了王翰一句,張泰寧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他站在江殊面前,看着江殊也站了起來後。

    一直都是嚴肅的臉龐,忽然泛起了笑容:

    “這位便是江殊同學吧。”

    “想要安心習武,其實不用休學啊。我們學校空閒的宿舍還是有的,如果覺得集體住宿容易打擾到你休息,完全可以單人單間。而且我們學校的體育館也將採購一批新的健身器材,到時候伱可以隨時使用。”

    “有什麼困難完全可以提出來嘛。作爲校長,我還是很希望學生都能在學校裏感受到家的氛圍的。江殊同學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學校這邊,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

    張泰寧邊說着,邊朝着江殊伸出一手。

    語氣中,一點都沒拿校長的架子,彷彿平輩而交。

    彷彿從未聽到王翰的話語。

    在兩個人的雙手一握中。

    空氣凝固。

    陽光照射下,課桌上的灰塵一點點飛舞。

    王翰雙眸睜大,如見鬼魅。他原地呆滯,如同蠟像。

    一支筆,從某位同學的手中脫落。

    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誰也沒想到,校長的開口,不是宣佈處分,而是挽留!

    爲了挽留江殊不休學,甚至開出了單人單間,體育館採購器材的條件。

    武科生,氣血感應的武科生,能受到這麼大的待遇嗎?

    “謝謝校長關心,我會好好考慮的。”

    江殊也沒想到張校長居然如此重視。

    可以說,自己一旦回校,完全享受了學校裏最好的待遇。單人單間,時間自由做主。更兼有偌大體育場,諸多健身器材供自己鍛鍊。

    條件很誘人,只是……

    自己在家一樣可以有自由的時間,還能多陪陪父母。

    何必回校。

    多牽扯出別的事。

    江殊不卑不亢,但語言中,其實已經有幾分婉拒之意在了。

    張泰寧一怔。

    江殊,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志堅定。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

    他提出這些條件,能讓江殊留在學校最好。

    江殊若是依舊休學,也不妨礙他要記自己的這份情。

    畢竟,到現在爲止,江殊,都還是稽城第五高中的學生。

    “江殊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我們就不要影響到別的同學,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張泰寧笑着開口道:“正好今天來講座的鄭彥博鄭先生也在我辦公室。對你也很有興趣,說要一起見見聊聊。”

    “好。”

    江殊一口應允,面對玄星上的武道境界和修行之法,他的確有着太多的好奇。

    鄭彥博,應該是他現今階段能遇到的,第一個專業人士。

    若是能在見面聊天中有所得,也算是此次事件後的一個小小意外之喜了。

    秒針在教室的時鐘上勻速轉動。

    整間教室,只有江殊與張泰寧的談笑之聲。

    一個是不過十八的高三少年。學習普通,習武不過四月。

    一個是已過不惑之年的高中校長。早早在社會中站穩腳跟,地位是普通人一輩子都奮鬥不到的天花板。

    明明地位相差懸殊。

    卻在此刻猶如忘年交!

    所有人都呆滯着看着這一切。

    即便現實擺在面前。

    他們也覺得,這像是上帝對着他們開了一場巨大的玩笑。

    在衆人震撼、驚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張泰寧與江殊走出教室,笑聲漸遠。

    兩人雖走,但教室,卻依舊是一片寂靜。

    直到一陣下課鈴聲,打碎了王翰的沉默。

    “江殊,他憑什麼!”

    “他哪怕氣血感應了,也不過就是有滿足了免試進入普通大學的門檻而已。我們學校雖然重本少了點,但本科生還少這麼一個嗎?爲什麼要包庇他!”

    “難道武科生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嚴老師,我不服!”

    王翰臉色逐漸猙獰。他跳了起來,彷彿這一刻,他才是被霸權欺凌的受害者。

    班級內的學生目光都凝聚在嚴德厚身上。

    他們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是江殊有什麼特殊背景嗎?不可能吧,同學一年多的時間,誰的家庭如何,大家心裏都有點數。

    是因爲江殊氣血感應了?也不應該吧。氣血感應,也不過就是進入本科而已。

    得到老嚴的青眼,那還是可能的。

    但校長怎麼可能屈尊親自相邀。

    看着班內一張張好奇、期盼、震驚、不解的面孔,嚴德厚終於是沒忍住,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

    “江殊,已經氣血搬運。校長認爲,他極有可能在高考前衝刺學府。”

    江殊,居然有機會上學府!

    嚴德厚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怒濤之聲,拍打在班級內,四十多名的學生還未成年的稚嫩心靈之上。

    在初高中的學生時期,大多學生對社會上的權與錢,其實都沒有一個很明晰的認知。

    學習成績,才是他們的衡量標準。

    大學的層次,是他們判斷未來是否有前途的重要標準之一。

    班級內的優秀學生,都在爲了考上重本而努力。

    而現在,他們中,一直處於成績中流的江殊,在班級內一直默默無聞的江殊。在最後一個學期,轉爲武科生,極有可能因爲擺爛只能上大專的江殊。

    居然氣血搬運,穩重本,爭學府。

    這讓他們,怎麼能相信!

    即便,此刻說出這話的人,是他們的班主任,嚴德厚嚴老師。

    輕微響起的呼吸聲,在班級內起伏不止。

    面對着眼前空無一人的座位,徐書慧看向座位旁呆站着的王翰,神色中,再無之前的氣憤。

    她只覺得王翰可憐。

    王翰跳腳生事,添油加醋。

    但從一開始,江殊都沒有把王翰當一回事。

    短短習武不到四月就能氣血搬運的天資。

    怎麼可能會上大專呢?

    怎麼可能沒有前途呢?

    他還沒成武者,就已經能和校長平等對話了。

    而自己,哪怕成爲了年紀第一,敢這樣和張校長說話嗎?

    徐書慧不禁搖了搖頭。

    無論是她,還是別的同學,怕不是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江殊。

    她轉過頭,看向班級大門,腦海裏,再度回想起江殊在張校長面前站起身的一幕。

    沒有辯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沒有指責王翰所說的不對之處。

    面對王翰和諸多同學刁難,他漠然置之。

    惟有出門的那一陣,和校長的談笑聲,才是他真正的迴應!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