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這局，你輸得徹底

    君陌殤劍眉冷峭，嘴角掛着輕慢的冷笑。“二爺，眼神不錯。”

    君天衡臉色灰青，周身殺氣騰騰。“君陌殤，太狂妄了。竟敢自投羅網。”

    書房裏的空氣冷凝成冰。佛香越來越烈，一抹淡淡的香味混在裏面，完全感知不到。

    君陌殤撐着柺杖慢慢站了起來，貼着金屬感的小拇指倏然鬆開。脣邊笑意高深莫測。“二爺，此話差矣。我隻身前來，只有一個目的。”

    君天衡怒喝。“不管你有何目的，你今天都有來無回。”

    君陌殤蹙了蹙眉，眼波如同利劍。“二爺，說話不要太武斷了。我不是君修瑾，更不是君兆和。”

    君天衡冷笑。“你是不是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

    君陌殤把手中的柺杖打橫，敲了敲掌心。幽深的瞳眸暗影沉沉。“那又怎樣？”

    君天衡神色一凜，戾氣騰騰。“龍潭虎穴，你單槍匹馬也敢闖。”

    君陌殤一邊拿柺杖敲擊着掌心，一邊朝窗邊走去。“二爺，你真以爲，這四年我一直昏迷不醒？”

    君天衡額上青筋一根根突起，鼓脹。鷹隼般的眸陰森嗜血。“那又如何？！”

    君陌殤佇立在窗前，背影挺拔。“你的一舉一動，我早就瞭如指掌。”

    君天衡看向他，眸中暗影跌宕。“你若真的瞭如指掌，爲何現在才動手。”

    君陌殤轉過身來，身後是漫天飛舞的雪花。襯得男人一張臉明明昧昧，晦澀不清。

    君天衡對上他的視線，心裏無端地瑟縮了一下。

    無論是年紀輩分，還是閱歷城府，他自詡都要遠勝君陌殤一籌。

    誰知，在與他面對面交鋒的時候，內心還是生出了一絲恐懼。

    君天衡喉嚨莫名有些發癢，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君陌殤冷眼逼視着他，瞳孔幽如寒潭，帶着吸附的暗黑力量。“二爺，我謀劃這麼久，自然是想要一擊致命。”

    君天衡嘴角抽搐了兩下，笑意陰森冷囂。“現在，你沒這個機會了。這一次，我讓你好好跟家人道個別。”

    君陌殤撐着柺杖，挑了挑眉，薄脣勾出笑意。“用不着。”

    窗外，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積雪捲起。狂烈的怒號，像是千萬把尖刀劃破寂靜，直刺人心。

    君天衡一驚，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君陌殤側了側身，脣邊是淡淡的笑意。“二爺，你無牽無掛，也沒有家人。臨終遺言，我看也不必說了。”

    君天衡透過窗戶，眼睜睜看着一衆特警從直升機上下來，心猛地往下沉。臉色一下蒼老了許多。“你竟然說服了江源敏。”

    君陌殤勾脣。“於私，你們綁架了他的小女兒。於公，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他作爲京山一把手，怎麼可能允許你們逍遙法外。”

    “哈哈哈……”君天衡大笑，脖間的青筋鼓脹猙獰。

    直升機的聲音震耳欲聾。

    宅院中的樹木在風中搖曳，枝幹扭曲，彷彿在與烈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君陌殤神色平靜，眸中卻有華光閃過。

    君天衡眸光一緊，一張臉陰鷙猙獰。倏然之間，他的手裏多了一把消音槍。

    佛香嫋嫋的書房，瞬間靜謐。

    君陌殤盯着黑乎乎的槍口，眼睫挑起，涼涼一笑。“二爺，放下吧，你殺不了我。”

    君天衡的左側腮幫子鼓了起來，血紅的眸子，有如餓急了的野獸看到獵物一般。“我只要扣動扳機，你必死無疑。”

    君陌殤朝他走了兩步，站定，脣邊是淡淡的諷笑。“你試試看。”

    君天衡冷喝。“你不用激我。”

    君陌殤輕輕挑了一下眉梢。“二爺，累嗎？”

    君天衡身形一僵，喉嚨腫脹，全身的血液迅速衝上頭頂，持槍的手不可抑制地晃動。

    他屏住呼吸，用力收緊臂膀。

    徒勞無功。

    視線漸漸起了疊影。

    君陌殤嘴角一抹譏誚的笑，幽幽說道。“二爺，我告訴過你。H&Y實驗室研發出一種東西，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得死去。”

    頓了頓，棱角分明的峻臉，落了一層寒霜。“怎麼樣？感覺如何？”

    君天衡晃了兩下，心口似被利劍狠狠刺了一下，如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噬。“你……”

    空氣中那縷淡淡的香氣，稍稍濃了一些。

    君陌殤又朝前走了兩步，舉起柺杖，揚手，狠狠砸向君天衡持槍的手腕。

    吧嗒——

    消音槍掉在了地上。

    君天衡彎腰，試圖拾撿。

    君陌殤一腳踢開。

    柺杖底端，抵住了君天衡的胸口。

    “二爺，束手就擒，你還能多活兩日。”

    冰冷的聲音，無情又寒厲。

    君天衡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舌根發苦。“你……”

    君陌殤神情冷冽地注視他，脣邊是濃烈的嘲諷。“二爺是想問，這東西如何到了你的身體裏。”

    君天衡心跳加快，視線越來越模糊。喉嚨裏似有野草瘋長，舌根都腫了起來。“你……你……”

    君陌殤按了一下柺杖上的開關，鋒利的冷刃刺進了君天衡的肌骨。

    空氣裏彌散着一股淡淡的血氣。

    君陌殤笑了笑。“行舟這幾年，別的本事沒見長，光研究如何在這根柺杖裏設定機關了。”

    “他……他……”君天衡雙眸瞪圓，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

    砰——

    書房門從外撞開，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衝了進來。

    君陌殤收回了柺杖。“二爺，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局，你輸得徹底。”

    君天衡氣喘吁吁，臉色煞白。剎那之間，彷彿蒼老了二十歲。

    “君……”

    吐出一個字，已是不易。

    特警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君陌殤打開了窗戶。

    寒冽的空氣呼嘯涌入，書桌上沒有裝訂的文件吹得七零八落。香爐裏的香灰狂亂飛散。

    君陌殤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從大衣口袋裏拿出藥瓶，幹吞了兩粒藥丸。

    這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藥瓶裏的藥丸，是秦聿之給他的解藥。

    解藥只能保命。

    五臟六腑具有損傷。

    “三少。”小五衝了進來。擡眸一看，嚇得臉色突變。“三少，你……”

    君陌殤鼻腔一熱，鮮血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