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種痛，我小的時候就體會過了。”

    這話一出，虞明盛和程湘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了。

    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做的。

    但被虞歸晚這麼說出來，表情也是十分難看得精彩。

    “什麼叫丟？明明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要去江陵鎮的。”虞明盛神情嚴肅，語氣沉冷地開口。

    提及當年的事情，程湘雙眉蹙緊，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虞歸晚啊了聲，“是我主動提的，可那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一家三口，除了她的一家三口。

    “從小到大，在你們的心裏從始至終也就只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罷了。”

    虞家還有一個兒子。

    最小的兒子。

    從小身體不好，送去山上休養了。

    虞雲舒比她幸運。

    年紀小，又十分懂得如何討好人。

    和她一作對比，程湘就更加不喜歡她了。

    “你們有真心實意地關心過我嗎？”

    虞歸晚嗓音清澈，語氣淡漠地開口。

    虞明盛暴跳如雷，“什麼叫我們沒有關心過你？你身上穿的，吃的，有哪個不是我們給你準備的？”

    程湘被戳中了心事，也氣惱了。

    “晚晚，你也是我們的女兒，但是妹妹弟弟年紀小，我們多照顧他們一下，這也正常的，不是嗎？你作爲長姐，難道不該懂事一點嗎？”

    虞歸晚輕笑，“對啊，我挺懂事的，所以我才主動提出要去雲陵鎮，免得打擾你們一家四口。”

    “什麼一家四口？你這個逆女……”

    話還沒說完，虞歸晚眼神掃了過去，“我也不關心你們到底會不會在乎我的死活，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打上王奶奶的主意。”

    能被她稱之爲家人的人並不多。

    這是她的底線。

    很明顯，虞家人踩到了她的底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虞明盛氣得漲紅了臉。

    程湘心中暗驚。

    他們派人去江陵鎮這件事情，是祕密進行的。

    但卻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人也沒接到。

    他們自然不會親自去到那個破地方接人。

    一個老婦人配不上他們親自去接。

    所以不知道這事其實是江聿懷插手了。

    派出去的人不敢得罪江聿懷。

    這才沒跟他們說起。

    “晚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程湘自然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虞雲舒看着有些陌生的虞歸晚，不知爲何額頭明明已經癒合的傷口，突然開始隱隱作疼了。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虞歸晚捏了捏手腕，“誤會嗎？我需要誤會嗎？”

    她掀眸，冷漠地看了過去。

    那張乖巧的臉龐頓時流露出一種陰鬱冷漠的氣息。

    表情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但就是莫名地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心驚。

    虞明盛對於她的變化，心裏有一種隱隱快要失去掌控的感覺。

    他蹙了蹙眉，還是選擇忽視這種變化。

    “虞歸晚，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是你的父母，這是你對父母的態度嗎？”

    語氣中習慣帶着上位者的威嚴。

    想要試圖藉此來讓虞歸晚屈服。

    女生眼神如冰，嘴角勾起了一個譏笑的弧度，“父母？你們配嗎？”

    “放肆！”

    虞明盛擡起手，帶着十足十力氣的一巴掌朝着虞歸晚的臉上扇過來。

    這種力氣要是真的打在臉上，肯定是會受傷的。

    站在後面的虞雲舒看到這一幕，眼神閃了閃，似乎還透着幾分嘲弄，像是諷刺虞歸晚的不識好歹。

    身爲虞歸晚的親生母親的程湘對於虞明盛的舉動，並沒有阻止，反而還有種放任的意味。

    就在那巴掌落在虞歸晚的臉上時。

    她輕描淡寫地擡手，握住了虞明盛的手腕。

    看起來，好像是隨便一握。

    但只有虞明盛才知道箍住他手腕的手力氣有多大。

    他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和詫異，“虞歸晚，你……”

    女生看着挺隨意地往後一拉。

    虞明盛腳下不穩，往虞歸晚的方向踉蹌了一下。

    頃刻之間，他的脖子就被人掐住。

    “老公。”

    “爸。”

    兩聲驚呼帶着不可思議地響起。

    虞雲舒一臉驚愕失色地看向虞歸晚。

    她這是瘋了嗎？

    程湘回過神來，快步地走了過來，試圖拉開虞歸晚的手。

    “晚晚，鬆手，這是你爸。”

    虞歸晚紋絲不動，手指緩緩地收緊。

    虞明盛瞪大了眼睛，臉色也都漲紅了。

    他錯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女兒。

    一副好像不認識她的模樣。

    虞歸晚看見他眼底的神色，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越發冷狠和諷刺。

    “害怕嗎？”

    虞明盛被掐得說不出話來。

    他用力地想要掰開虞歸晚的手。

    瓷白的手上落在了一道道的紅痕。

    虞歸晚像是不知道疼一樣。

    她緊緊地盯着虞明盛，“這種感覺，你怕嗎？”

    “你這個逆女。”

    程湘氣紅了眼，直接擡手，朝她打了過來。

    虞歸晚沒動。

    虞雲舒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底帶着期待。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虞歸晚的身後閃過。

    程湘的手也被緊緊地抓住。

    江東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旁邊的虞歸晚。

    幸好他反應夠快。

    要是這巴掌真的落在虞歸晚的臉上，估計他和江西兩人都要被流放了。

    程湘吃痛地尖叫了一聲。

    對於他們，江東下手自然不會有輕重。

    江西也出來了。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虞歸晚的身後。

    剛纔光顧着看戲，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冷冷地瞥了眼瘋婆子似的程湘，冷哼了一聲。

    媽的，這臭婆娘差點害他又得收拾包袱滾回自由州。

    程湘見到江東的臉，都到了嘴邊的謾罵，一下子就憋了回去。

    她氣紅了眼，痛極了也不敢再罵一句。

    誰都知道，江東代表的就是江聿懷。

    “少夫人？”

    江東驚訝地看着虞歸晚。

    她眼底逐漸蔓延出來的森冷讓人心驚膽戰。

    就好像是快要失控了一樣。

    “晚晚。”

    熟悉又低沉的嗓音響起。

    虞歸晚身上的氣息就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那抹冷戾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她冷漠地鬆開了手。

    虞明盛脫力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捂住脖子，驚懼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虞歸晚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難受嗎？”

    虞明盛說不出話來，也不敢說。

    “這種痛，我小的時候就體會過了。”

    江聿懷瞳孔猛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