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主神，興衰生死一念間

    奧赫不動聲色地往前跨了一小步，將抽向兩人的鞭子獨自承擔下來，鞭梢抽在他的手臂上，光焰崩散。

    對面的中年天使厲聲道：“在獄內前行，必須佩戴職務徽章，你們兩個的徽章呢？”

    曹老闆擡手取出一枚徽章，道：“我們調防到這裏不久，且不是當值時間，出來是爲了熟悉一下環境，所以沒有佩戴徽章。監察使的提醒，我們記住了，以後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曹老闆潛入光明煉獄是爲了完成既定目標，不是來裝逼打臉的，所以認錯態度良好。

    他這番話看似隨意，其實非常謹慎，所謂的‘調防到這裏不久’，對比起天使的漫長壽命，一兩天，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都可以算是不久。而囚獄內部需要經常輪換守衛，這是常識。

    所以曹老闆的話聽起來普通，實則暗藏套路，挑不出毛病。

    再加上他手中的徽章真實無異，那中年天使面色略緩，又看向奧赫。

    奧赫緊跟自家老闆定下的基調，被抽了一鞭子，卻看不出半點憤怒，見曹延給他使了個眼色，遂低眉順眼的也從隨身空間器物中，掏出一枚徽章，硬幣大小，淡銀色。

    徽章表面以光明經文，寫着和身份相對應的序列數字。

    奇就奇在，將這枚徽章掏出來之前，奧赫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這麼一枚徽章。

    不過他轉念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這徽章是自家老闆現場開掛，剛剛才兌換出來的假貨，直接投送到了自己的空間器物內，充當身份證明，給他們的身份補上了最後一個漏洞。

    畢竟煉獄這麼大，駐防天使衆多，且時常會有輪值調換，人員變動，都是以徽章來辨識身份。

    那中年天使沉聲道：“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沒有佩戴徽章，必定對你們進行嚴懲。”

    曹老闆和奧赫老實的像兩條鹹魚：“監察使的話我二人牢記不忘，絕不敢再犯了。”

    中年天使冷淡的笑了笑，遂帶隊離去。

    他們一行轉身離開，卻是沒發現奧赫足下有一縷黑氣，竄入了其中一名天使身後的影子內，隱匿不見。

    睚眥必報是惡魔的本性。

    這中年天使抽了他一鞭子，對惡魔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你放出去的是什麼，這裏的強大天使衆多，別漏了行跡。”曹延提醒道。

    “老闆放心，我放出去的是惡魔之祖分化的一縷氣機，就算主神來了也察覺不到，等老闆辦完正事，惡魔之祖的氣息自會對付剛纔那隊天使。”奧赫陰沉沉道。

    “剛纔那家夥突然揮鞭子，一準是你跟他們面面相對的時候，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像特麼看獵物似的，半點沒有下屬見到上級的態度，引起那天使老大的不痛快，所以才找咱們的難堪。”曹老闆隨手甩鍋。

    奧赫道：“屬下不太熟悉當狗腿子的方式，還希望老闆能多指點。”

    這話說的，像是我就很熟悉怎麼當狗腿子似的……曹老闆沒好氣的想。

    兩人閒聊的同時，在煉獄內持續深入。

    另一邊，咒和兩位女神已經摸到了一個關押囚犯的區域。

    三人各施手段，分別選定了一間囚室，以其中的囚犯作爲目標，開始探查消息。

    數分鍾後，三人重新碰在一起，交換訊息。

    “我以咒術讓囚犯進入了一種半昏半醒，神志不清的虛弱狀態，趁機對其進行問詢……那名囚犯被關押在這裏已有數百年之久，關於這座煉獄，知道的東西不少。”

    咒道：“我們這裏是煉獄第一層，第二層的入口就在第一層囚獄中央。

    此後每一層皆如此，就像是套娃般，每一層囚獄都被裝在上一層囚獄的內部，這是一種收縮式的空間結構，需要找到入口，打開禁制才能進入。”

    兩位女神對視一眼，同時頷首：“我們問出來的消息，和你說的差不多。

    好消息是爲了保持入口的隱蔽性，層與層之間的入口沒有守衛，只要找到確切位置，老闆應該可以打開入口。”

    又道：“被詢問的囚徒我們已經做了記憶封印，咱們可以走了，去和老闆匯合。”

    如果將光明煉獄比作瓶子，那麼第一層的瓶子空間面積最大，它的內部裝着一個稍小些的瓶子，就是第二層。

    以此類推，往後的每一層都在收縮變小，收壓的囚徒數量越來越少，卻也越來越強大重要。

    依仗曹延符號學方面的能力，探查到正確路徑以後，破解囚牢入口的禁制，深入下一層這個原本該是最難的部分，反而變得簡單起來。

    幾人在煉獄內層層推進，用時將近一天，順利的潛入到了囚獄第七層。

    進入這一層以後，他們探查到的消息便全部中斷了。

    是不是還有第八層以上的煉獄空間，沒找到半點線索。

    第七層煉獄空間，只有十餘平方裏的面積，虛曠黑暗，只在中間位置，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的山峯。

    山峯頂端有一座高塔模樣的建築，塔身以金屬煉製，刻滿了經文，似乎是一種封印，在鎮壓某些東西。

    進入這一層以後，曹延等人都感應到山峯下方隱藏着一股氣息，邪惡無比，強大驚人。

    “老闆，這一層囚禁的可能是一名主神層次的強者。”奧赫感應着下方的氣息道。

    曹延：“我們仍舊兵分兩路，我和奧赫負責潛入囚牢，你們則去尋找駐守這一層的守衛，看看有沒有機會打悶棍，從他們身上找出我們想要的消息。”

    兩隊人再次展開行動。

    與此同時，在曹延研究破解神罰光網的半個月時間裏，綠叢林世界的形勢也發生了變化。

    降臨到教會的天使軍團，對四大協會爲首的聯盟，展開了有針對性的行動。

    首先被天使軍團列爲目標的，是聯盟內部，位於中央域的幾家勢力。

    這幾家勢力在同一天的同一時間，突然遭到天使軍團的攻擊。

    出於對天使軍團的畏懼，他們並沒有誓死抵抗。雙方接戰不久，這幾家勢力便做出避其鋒銳，保存自身的決定。

    他們打算退守四大協會以避難，利用家族內部的傳送門，倉惶撤離。

    只有其中的兩家避退不及，被天使軍攻破了大本營，勢力內的首腦及其親屬皆被判爲異端，當衆處決，老幼無一例外。

    宗教體系下的鬥爭殘酷性，是其他任何形式的勢力都無法比擬的。

    每一個宗教體系，對信仰的爭奪和對異端的處決，都極端酷吏。

    天使軍正式出手，接戰以後，被他們攻擊的這幾家勢力的敗亡之快，落入天使軍手中之後的結局之慘，無不讓人心悸。

    短短時間內，中央域的形勢急轉直下。

    ————

    審判之城。

    清晨。

    索臘思·柯爾摩（半月之前，被奧赫等人誘捕的那兩名俘虜之一）最近總感覺頭腦昏沉，睡眠極差。

    他回憶自己的這種症狀，似乎是從半個月前一次外出回來後才有的。

    但他記得很清楚，那次外出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索臘思·柯爾摩搖搖頭，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對審判之城的所有天使軍部衆來說，都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

    天使軍的最高統帥之一，光明神系十二主神中的赫斯提亞·索拉索爾，將在今天來到審判之城。

    中午，城內的中央廣場，衆天使軍容整齊，列隊而立。

    當某一個時刻到來，帶着無盡光輝的主神赫斯提亞，倏然出現在審判之城上空。

    他的身畔，光芒萬重。

    當一位主神釋放自己的力量，神威鋪開，整個審判之城都被籠罩其中，一道光柱隨着他的出現，貫通了天地。

    因爲赫斯提亞的降臨，城內無數生靈的意識裏，同時響起了恢弘的聖歌吟唱聲。

    城內被疾病，傷患困擾的人們，在聖歌響起的一刻，皆得到了主神的賜福，被聖光所沐浴洗禮，他們的傷勢和疾病得以快速好轉。

    這就是主神的威勢，近乎全知全能，興衰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間。

    赫斯提亞高坐在一張王座上，俯瞰衆生。

    忽然，他目中的神光探出，看向城內的兩名部衆。

    那兩人一個體型偏胖，另一個只有常人身形，恰是半月前被奧赫等人誘捕，成爲俘虜，又被大貓入侵過夢境的廖塞和索臘思·柯爾摩。

    通過他們，曹老闆才獲知了正確的光明煉獄座標。

    主神赫斯提亞注視他們的目光中，浮現出一枚經文烙印，懸在兩人頭頂。

    在那烙印的作用下，時間彷彿開始了逆流，兩人周圍朦朦朧朧的浮現出他們曾經經歷的一幅幅畫面。

    赫斯提亞一眼便看出兩人的意識被篡改過，且從中感覺到了惡魔的氣息。不過以他的能力，竟也不能完整還原兩人被篡改的記憶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