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此起彼伏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元筱言字數:2093更新時間:24/06/29 01:18:20
他內心真正渴求的是抓住海雲這個無價的“聚寶盆”。
一夜之間,那千兩白銀化爲烏有,馬老爺口頭許諾的官位也如同鏡花水月,虛無縹緲。
此時,緊緊拽住海雲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成爲他翻盤翻身的全部希望。
畢竟,她是孫家的千金,只要能夠觸動她的慈悲心腸,那麼容府的財富與地位,早晚都會像江河之水一般,滾滾而來。
懷着這樣的念頭,梅鬱下手愈發狠厲,每自摑一次,伴隨着一聲幾乎輕不可聞的“對不起”,彷彿在用這種方式進行着無聲的乞求。
趙氏的心如被利刃切割,疼痛難忍。
她緊緊抱住兒子的頭顱,用自己的堅強庇護着他,同時,她昂首挺胸,怒視着海雲,聲如裂帛地呵斥:“海雲,你這個水性楊花、善變無常的丫頭!我兒不計較你曾是馬老爺玩膩丟棄之人,願意敞開懷抱接納你,你竟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告訴你,爲人處世切勿得寸進尺,我兒已低聲下氣至極,你還想怎樣?”
趙氏那尖銳刺耳的指責,讓海雲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
即便她平日裏性情淡漠,此刻也被激得憤而反駁:“你血口噴人!我進入馬府之後便尋機逃脫,馬老爺根本未曾碰我一根指頭!”
趙氏卻不屑地冷笑道:“誰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你說沒碰就是沒碰?我親眼看到你踏入了馬府的大門。再者,若是真的清白無辜,一個尚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又怎會與我兒私奔出走?”
明明是這對母子設局,用藥讓她昏迷不醒,送入馬府爲餌,
口中卻倒打一耙,將所有罪責推到了海雲身上。
趙氏的言論越來越荒謬,彷彿捏造出了什麼鐵證,語氣也變得更加囂張跋扈:
“真正的千金小姐,應是深居簡出,舉止端莊,可你呢,骨子裏盡是放蕩不羈,未嫁之身便與我兒糾葛不斷,如果不是你主動誘惑,我兒怎麼可能如此迷失自我?”
梅鬱停止了自罰的動作,低下頭,靈魂彷彿已被抽離,只剩下一副空殼,呆滯而茫然。
嘴上悔恨不斷,心中波瀾起伏,他誓言要將海雲的每一寸真心視如珍寶,永誌不忘。
然而此刻,面對母親那尖酸刻薄的言辭,他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那些話語猶如風中細語,徹底消散於他的耳邊。
“海雲,戲也該有個收場,你就大發慈悲,讓我的兒郎起身吧。自今日起,過往恩怨一筆勾銷,你也莫再心存芥蒂,咱們就此揭過這一篇。”
趙氏擺出一副高姿態的寬恕模樣,伸手毫不溫柔地拉扯起倒在地上的梅鬱。
海雲怒火中燒,身子因憤慨而顫抖不止,幾乎難以站穩腳跟。
她出身名門,那份骨子裏的教養不允許她如鄉間婦人那般失態撒野。
極度的憤怒反而讓她心境一時變得異常平靜,喉頭哽咽,竟是一時語塞。
她面色蒼白如紙,目光直指梅鬱,控訴中帶着無法置信:“你,竟是如此看待我的?”
原來,在這份純粹而熾熱的愛情面前,她所展現出的一切真誠與付出,在這個男子的眼裏,竟被誤解爲不忠、輕佻乃至低賤!
此時,圍觀的人羣逐漸匯聚於繡坊門外,衆人以各種複雜的眼神審視着海雲,有的好奇,有的同情,也不乏幸災樂禍之輩。
而梅鬱,面色陰沉如水,始終保持着沉默,如同一尊雕塑,既不辯解,也不反駁,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趙氏得意地揚起了下巴,那神情彷彿勝利已在握:“我兒心中有你,他重情重義,縱然你身陷泥潭,他也願意伸出援手,爲何你還要斤斤計較?”
言語之間,滿是居高臨下的傲慢與不屑。
聽此言,海雲捂住胸口,幾乎被滿腔的憤怒窒息,顯然在這場毫無底線的較量中,她遠遠不是這對母子的對手。
但命運並未將她完全遺棄。
就在這時,姜美君行動了。
不,更確切地說,是她的腳先行動了。
只見她身形一躍,精準無比地一腳踢中梅鬱的腹部,後者頓時失去平衡,踉蹌幾步,最終從繡坊的臺階上重重摔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兒子動手?”
趙氏驚叫,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姜美君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反擊:“在我的地界撒野,還敢反問我?就憑你,還想當我祖宗?我堂堂姜家之人,豈能容忍你這顛倒黑白,口無遮攔的傢伙在此囂張?怕是你出生時,產婆抱錯了孩子,錯把那胎盤當作嬰兒撫養長大,以至於你現在全身上下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惡臭,十里之外都聞得到那股腐敗的氣息。”
趙氏被這一番斥責震得啞口無言,臉色由紅轉白。
“你有什麼資格罵人?你這個瘋女人,我管教自己的兒媳婦,與你何幹?何時輪到你插手我家事?”
趙氏回過神來,憤怒地抗議。
姜美君不屑地冷笑:“你家兒媳婦?婚書在哪?戶籍證明又在哪?兩手空空,僅憑你那一張刻薄的嘴,就想讓人家成爲你兒媳婦?說不定我還能說你是我的孫女呢,要不要跪下來給我磕個頭,叫聲奶奶?”
說罷,在趙氏反應過來之前,姜美君已連吐幾聲“呸呸呸”,一臉嫌棄道:“算了算了,我可不想有你這樣的厚顏無恥的孫女,那會折我陽壽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羣似乎找到了共鳴,紛紛投來贊同的目光,圍觀者更多了,人羣中甚至響起了零星的掌聲,氣氛一時變得熱烈起來。
姜美君非但沒有在言辭上滿足於簡單的斥責,反而細緻地向周圍人羣還原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日,正是你家公子以花言巧語誘使了孫家小姐,騙取了人家重達千兩白銀的豐厚嫁妝,事後卻背信棄義,不但拒絕履行婚約,還攜帶鉅款倉皇逃離。如今錢財揮霍一空,才厚顏無恥地想要重拾舊情。可嘆啊,早知會有今日狼狽,又何必當初行那等卑劣之事呢?”
她的話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四周羣衆的議論與責備聲浪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