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爲了賺錢

    *

    次日清晨，開大貨車的姜父從外地回來了。

    姜母親自包了餃子，做了蔥油餡餅，招呼一家人吃早餐。

    爲了早日養好脾胃，姜知予只撿了一個白面饅頭，配和淮山小米粥優雅地享用着。

    “阿予，怎麼吃白饅頭，來，吃餡餅！你媽可足足擱了一兩肉在裏面哩！”姜父並未提及欠款的事兒，反而將盛着餡餅的盤子向姜知予的那邊推了推。

    “謝謝。”姜知予卻並未去夾那餡餅，只略微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姜父卻像是誤會了些什麼，面色沉重地放下了筷子。

    薑母彷彿也有些如鯁在喉，夾着餃子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阿予，你媽都跟我說了，那些欠款，你不用太過焦慮。該吃吃，大不了我們把車子和這房子賣了，去外面打工，反正不會影響你上大學！”

    姜父狀似無所謂地笑了笑：“只是以後，可不敢再借高利貸了！你若是喜歡那什麼偶像，在精神上支持支持也行嘛！”

    姜知予微微怔了怔，姜父這是打算，變賣祖宅和平日裏工作用的大卡車來替她還債？

    “阿予？阿予？”許是見姜知予沒什麼反應，薑母紅着眼睛喚了她兩聲。

    “那些人已經答應會寬限三個月的時間，你們不用操心，我會想辦法還錢的。”姜知予回過神來，認真地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小米粥，神色淡淡地說道。

    “哎，你能有什麼辦法啊？那些人收起錢來，可是不要命的！”姜父深深地嘆了口氣，不贊同地放下筷子，“聽話，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爸媽這些年來還是有些積蓄，房車賣了之後，再找親戚借些錢，差不多也能還上。”

    “是啊，”薑母眼中噙淚點了點頭，“就是苦了你了，上大學的學費，只能用國家的助學貸款了。”

    姜知予鳳眸微眯，之前不大理解原主爲何會單純到被人誆騙借下高利貸，這會兒卻是有些瞭然了。

    借高利貸本就是原主的錯誤，如今差點兒讓姜家傾家蕩產，姜父薑母卻依舊是沒有半點兒指責的意思。

    有時候，將孩子保護得太好，反而也是一種不幸。

    慣子如殺子這一道理，姜知予的父皇，大夏王朝的晏熙帝卻是領悟得十分透徹。

    作爲晏熙帝唯一的女兒，姜知予在三歲時，就開始跟着不同的名師們學習課業。

    刀槍騎射、經史子集；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甚至連社交和儀態，都有專門的教習嬤嬤來指導。

    偶有不專心之時，晏熙帝也全然不會因爲她是女兒家就減輕懲罰。

    ……

    姜知予眸光微斂，收回飄遠的思緒，卻見姜父薑母正有些謹小慎微地看着她，眼神裏彷彿還帶着絲絲殷切的期盼。

    姜知予知道，姜式夫婦眸中那份濃烈的愛意，是屬於原主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原主，已經不在了。

    往後的日子裏，也只能由她，這個來自千年前的靈魂，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了。

    “我報名參加了《頂流》，下週會去A市進行爲期兩個月的封閉式集訓。”姜知予拿出手機，點開《頂流》的宣傳海報，遞給了姜父薑母，“如果能順利出道，那還上欠款就指日可待了。”

    “乖乖，這，這是去年火遍大街小巷的那個《頂流》？阿予你報名成功了？”姜父拿起手機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姜父竟然也聽說過《頂流》？

    姜知予有些意外，看來，這個節目的國民度比她想象中還要高上不少。

    “這，阿予，你……你不會是爲了之前那個叫，焦什麼的偶像，才去報名這個節目的吧？”薑母卻是有些焦慮，“你從小也沒學過唱歌跳舞那些，娛樂圈又是個大染缸，你哪兒吃的了那些苦啊！”

    “我如今對焦亦馳沒什麼想法，去參加節目也只是爲了賺錢。”姜知予輕咳了一聲，“至於唱歌跳舞，我在電腦上跟着別人學了點。就算是最後沒能成團，接些商演或者小廣告，家裏也會寬裕些。”

    “阿予，你，你想好了嗎？”姜父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深知這不是一條容易的路，尤其聽到姜知予還說要補貼家用，眼尾處更是有些微微發紅。

    “嗯。”姜知予略微頷首，不僅想好了，甚至已經開始爲此做功課了。

    “既然如此，那過兩天，我接一個到A市的單子，順路送你過去吧。”姜父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不過，你媽媽說的不錯，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這些比賽，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的，就算你最後輸了，也不代表你就不優秀。知道嗎？”

    他之所以聽說過《頂流》，是因爲去年在外面工作時，有工友讓他幫忙給其中一個參賽選手投票。

    一張票賺十塊錢，一週可以投七次，就是七十塊錢。

    如果姜知予到了需要投票的時候，他又哪裏有那麼多錢來請人幫忙呢？

    到時候，她若因此無法晉級，會不會失望？

    “你說什麼呢？”薑母心裏雖然也有些矛盾，但卻聽不得誰說姜知予半點不好，“我們女兒長得這麼好看，最後一定能成功晉級的！你就不能盼着點兒好？”

    “好好好！我們阿予啊，不僅能晉級，還能拿第一呢！”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參賽，姜父也不再說晦氣話，順着薑母的意思笑了起來。

    他又看了眼姜知予，這才察覺出自家女兒從出院之後好像是又長開了，比電視上的明星也不遑多讓。

    聽到這話，姜知予微微笑了笑。

    她的目標，可不就是拿第一麼？

    *

    早餐時間結束後，姜知予回到房間。

    在看完兩期上一季的《頂流》後，她的草稿本上就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就連每個人在鏡頭前出現了幾次，姜知予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叮！

    忽然，桌上的手機震了震。

    看時間，應該是顧野的轉賬到了。

    姜知予微微勾了勾脣，看來這顧野還錢，還是比較準時的。

    不過，當她點開手機查看短信內容時，眉心卻又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