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鍾義VS黑猿

    BTS總部，地下停車場。

    用“一片狼藉”來形容這裏已經不太合適了，這裏更像是地震災區：停車場裏的車已經找不到一輛完整的了，金屬與玻璃碎片滿地都是；牆壁大量龜裂，承重柱也斷了幾根。

    一道人影橫着飛了出去，在撞到一輛轎車後才停住。這人影看也不看，順手就扯下兩扇車門，似舞着兩面盾牌，虎虎生風的拍向對手。

    此人正是鍾義，儘管他被黑猿打飛了數次，但他幾乎是無傷的。在無雙的影響下，他的身體堪稱鋼筋鐵骨。

    可他的對手卻是真正的鋼筋鐵骨！機械改造人黑猿，全身改造率高達百分之九十，除大腦外，他的身體無一處不是金屬。與其說他是機械改造人，毋寧說他是有個人腦的機器人。

    黑猿只在與鍾義第一輪交手時使用過熱武器，在那六發子彈之後，他再也沒有用過高科技武器，全憑肉搏。但就是這種最原始的戰鬥方式，讓鍾義感到了壓力。

    鍾義素有“BTS近戰第一”的稱號，在無雙的加持下，他的每一拳都是出膛的炮彈，能將人體打成碎沫。但對付黑猿不行，兩人對過幾拳，也捱過對方幾下，雖然從結果上看是誰也傷不到誰，但其實是鍾義吃虧：不受傷不代表不會疼。

    所以他學聰明了，人要善於利用工具。鍾義先後拆了車門、保險槓、水泥管作武器，可勁的往黑猿身上招呼。這些東西的硬度肯定不比黑猿的金屬軀體，傷不到他，但聊勝於無嘛。

    “無—聊—”黑猿單手穩穩的接住鍾義扔過來的一輛小汽車，又一個擡手扔了回去：“你—就—這—點—能—耐？”

    “嘖，這鐵皮怪的力氣比我大。”同樣一輛小汽車，黑猿單手能接還能扔，而且扔回來的速度比之前扔過來的要快，鍾義自付自己是做不到的。

    “力氣比不過你，那就比速度。”鍾義擡腿踢了幾個輪胎過去牽制一下黑猿，扭頭就跑：“我才不跟你在這兒耗，我去找幫手一起來收拾你。”

    鍾義的行爲看似很沒品，但其實是正確的決定。

    當年漢高祖劉邦有一句名言：“能羣毆何必單挑呢？”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在行動開始前，暗軍與復興組織的聯合軍已經把BTS衆人的能力調查的透透。暗軍統領徐惜是個優秀的棋手，她安排部下黑猿這顆子來吃掉鍾義。事實也如徐惜所料，黑猿對鍾義的能力極其剋制，而類似這樣的場景在BTS總部大樓的其他戰場上也同樣出現了。

    鍾義和黑猿過上幾招後，他就明白在短時間內取勝的可能性很小。在能力被對手針對的情況下，死扛着不撤才是愚蠢的行爲。同時他也擔心着總部裏的其他人：地下停車場裏這麼大的動靜，戰鬥過去十多分鍾了居然沒有人趕來。黑匣的通訊也斷了，暗耳什麼消息也接受不到。

    鍾義的心愈發的沉了下去，他意識到在這幢大樓的其他地方必定也上演着戰鬥，這是一個針對BTS設下的殺局。可怕的猜想正在鍾義的腦子裏慢慢清晰。

    “必須趕緊和其他人匯合。”鍾義想着。

    “你—走—不—了。”耳旁卻傳來黑猿的聲音。

    而且…

    近在咫尺。

    ……

    BTS總部大樓，第五層。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這一層，血腥味的來源是地上一具具屍體 ，看屍體的穿着裝備，他們是BTS的行動專員。

    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專員們被輕鬆屠戮了，他們的喉嚨上有一道血線，傷口整齊又平滑，有人用利器劃開了他們的喉管。可奇怪的是，專員們至死也沒有開一槍，這表明他們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幾乎同時被抹了脖子的，行兇者下手的速度快過人的反應時間。

    而第六層、第七層，是同樣的畫面。

    殺死他們的是什麼？鐮鼬嗎？

    姜瑤甩了甩手中的軍刺，想把它們甩乾淨。雖然軍刺上有血槽，可因爲切割了太多的喉嚨，沾上的血太多了。

    甩手的幅度突然變小了，姜瑤感到手上的軍刺有些異樣，似乎…變重了？

    軍刺的刀身上不知何時布了一層細密的水珠，宛如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可樂罐；姜瑤加重了呼吸：在她的嗅覺裏，血腥味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水汽。

    “姜小姐，別來無恙。”空無一人的拐角處慢慢出現了一個瘦高的人影：“到此爲止，如何？”

    BTS副部長，夏閻。

    姜瑤覺得她的呼吸變困難了，空氣裏的水汽含量太高了，她感覺自己臉上像戴了一個氧氣面罩，管子那頭連的卻是一臺空氣加溼器的噴口。

    “好。”姜瑤同意了夏閻的提議，她收回了軍刺，舉起雙手示意。

    “不準再往下走了。”夏閻留下這句話後，身形再度消散。

    姜瑤沒有動，直到她確定這個男人已經離開了，她才蹲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灘清水被她咳了出來，和鼻腔裏流出的一起滴到地上。夏閻沒有下死手，這只是一個警告，否則他完全可以把姜瑤溺死。

    哪怕這裏沒水。

    ……

    “你是沙瓦郎嗎？”這是鍾義挨了黑猿一拳後飛在空中的吐槽。

    沙瓦郎，也叫飛腿郎，日本任天堂公司發行的掌機遊戲《精靈寶可夢》系列和根據它改編的動畫《神奇寶貝》中登場的虛構角色怪獸中的一種。它的遊戲設定是有卓越的平衡感，無論處於什麼姿勢都能施展連續踢擊的厲害角色。腿可以伸展到平時的兩倍長，他的腿部骨頭部分其實如彈簧般可伸縮。

    鍾義的槽，吐的很準，因爲剛剛黑猿的攻擊就和沙瓦郎的飛踢差不多。黑猿的雙腿、腰部和手臂突然伸長了，體長增加數倍的他很容易就趕上了鍾義，然後把猝不及防的鍾義一拳打飛。

    “嘿嘿嘿…”鍾義從煙塵裏爬起來，望向黑猿的眼神變了，那眼神簡直像嫖客見小姐：“這個形態，是從未見過的功能啊。”

    鍾義爲什麼會有這個變化呢？我知道大家肯定忘了，我幫大家回憶一下。

    在鍾義參與的埋伏雲銘那支押運車隊的行動裏，我對鍾義看到鐵鉗時是這麼描寫的：“他剛剛看到一個有意思的傢伙，鍾義愣是吃了一梭子子彈也要欺身上前”。

    明白了吧，鍾義是一個“手辦”愛好者，他喜歡收集少見的機械改造人的機械肢體。這種看到限量款的心情相信大家能體會一二。

    總之，鍾義戰意重燃，與限量手辦…哦，不對，暗軍黑猿戰鬥起來。

    黑猿可伸縮的肢體結構給鍾義帶來很大的困擾，長間合使鍾義發揮不了近戰實力。“要想個辦法啊。”

    “沒—用—的—別—再—掙—扎—了”黑猿把扔來的汽車攔下：“傷—不—了—我”

    鍾義彷彿沒聽到，一輛輛汽車被舉起再丟出去。黑猿肢體伸長後的敏捷度確實比不上鍾義，抓不住，打不到；但不維持這個腿長手長的形態，鍾義要逃跑他又追不上。

    “算了，反正扔這些破爛也傷不到我。”黑猿心裏想：“打消耗戰對我有利。”本着這個想法，黑猿的攻擊就變得“裝樣子”了起來，儘管他自己都沒發現。

    戰鬥進行到這個地步，場面已經變得有些滑稽了：黑猿揮動着長手臂，一記記拳頭看似來勢洶洶，但都被鍾義輕鬆躲過；而鍾義的反擊就是隨便撿點什麼朝黑猿扔，黑猿都懶得接。

    “時間差不多了。”鍾義等待的機會來了。

    黑猿又是一拳打來，果然沒打着。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拳頭沒有收回來，鍾義把這只手臂牢牢抓在了手裏。

    “嘿嘿嘿，習慣了套路之後，突然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很令你意外啊？”

    “你—想—”黑猿想說的是“你想幹什麼”，但他語速太慢了，才說兩個字鍾義就用行動回答了他。

    鍾義拉着黑猿的手臂就跑，黑猿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黑猿的力量是比鍾義要大的，但在四肢伸長的形態下，他的關節化成了一截截彈簧，無法發力。鍾義在戰鬥中發現黑猿這個形態只能打直拳，下盤也不穩，就猜他的關節發生了變化。幾番試探後，鍾義肯定黑猿已經曲不了肘和腿了，就故意玩起貓鼠遊戲，黑猿果然鬆懈，等他回過神時，手臂已經被擒。

    鍾義要帶黑猿去的地方是——

    焚化爐。

    之前我們就知道，BTS總部也是二號要塞，肩負着狙擊外星生物的任務。那麼這裏當然和五號要塞一樣，有一個專門銷燬外星生物屍體的焚化爐了。

    並且這個爐子…

    就在地下停車場下方。

    鍾義對地全力使出一記至拳！地面冰裂，隨即坍塌，鍾義和黑猿雙雙掉進下一層。鍾義身爲BTS高級官員，當然知道總部大樓的結構，他們掉落的地方就在焚化爐口的邊上。

    各個要塞的焚化爐大都是一樣的，說是焚化爐其實不太準確，用焚化坑可能更合適。

    焚化爐處理外星生物屍體的步驟是：運載車拉着屍體開到坑邊上，倒下去，然後開走運下一趟。等坑裏的屍體堆的差不多了，坑口的兩扇閘門一合，爐子就開始燒。這一套流程和渣土車去渣土坑倒渣土倒是頗像。

    鍾義和黑猿就掉在運載車車道上 。“下去吧！”鍾義一腳把還懵着的黑猿踢進坑裏。焚化爐深達三十米，鍾義也不怕黑猿一時半會兒出的來。

    沿焚化爐壁跑了半圈，鍾義來到控制室，刷ID卡獲權限，啓動焚化爐。

    望着嚴絲閉合的兩扇閘門，再看看屏幕上顯示的不斷升溫的爐內溫度，鍾義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麼特別的改造人，應該收藏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