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九分部保衛戰（三）

    提到軍刀，你會想起什麼？

    瑞士軍刀、尼泊爾、飛鷹勇士1683…這些耳熟能詳、鼎鼎有名的傳奇軍刀，此時都比不上雲銘手中的這把。

    這是一把砍刀…對，沒錯，就是古惑仔黑社會用的那種。當然，質量和外形都比街頭混混用的要好的多。

    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會拿砍刀做軍刀，砍刀明顯不符合攜帶輕巧、用途多樣、使用方便等軍需，但在軍械庫裏，雲銘看到這把刀時還是鬼使神差的拿上了。

    事實證明，這把刀雲銘選對了。

    尋常的搏鬥刀，搏鬥對象是人，用短刀恰到好處。但雲銘面對的是改造人，還是智力低下，無痛無感的那種。對於這些好比喪屍的敵人來說，就算用電機鑽去捅也扎不出血來；而砍刀卸胳膊剁腦袋，效率可高多了。

    傳統武術經常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長而強、鋒芒畢露，短而詭，詭異、暗藏殺機。

    一寸長一寸強是指手持的兵器越長，攻擊範圍就越廣，攻擊威力也大。一寸短一寸險是說手中的兵器越短小，就必須越接近對方才能進行攻擊，打鬥時行動更快速，承受更大的風險。在這裏的“險”，主要含義不在於自己承受了危險，而在於戰鬥的方式，是搏命的打法，可以迅速制敵於死地。

    雲銘可沒辦法和改造人拼血，更不願意和改造人近戰。他現在只恨軍械庫裏沒有方天畫戟這類的玩意兒。對付怪嬰這樣的敵人，間合越長越安全。

    （“間合”應該理解爲有效攻擊距離，而且是指雙方的。在日文中有“間合いを切る”的說法，換成中文，借用評書的說法就是‘跳出圈外’。是指拉開與對手的距離，離開對手的有效攻擊距離。）

    面對五隻怪嬰的同時進攻，雲銘的戰術是逐個擊破。他不需要把所有怪嬰都幹掉，儘快開動列車才是目的，所以雲銘揮刀迎向正前方堵路的兩隻怪嬰，他急於突圍。

    “鏘！”軍刀和雙鉤斬出一連串火花，雲銘有身高和力量優勢，格鬥術也更嫺熟。雙鉤其實是一種很棘手的武器，可在怪嬰手裏，八字用法“鉤、拉、鎖、帶、掏、拿、捉、提”使不出一半來。

    不過它們人多，就像草原上的鬣狗也能圍捕獅子。背後三隻怪嬰見雲銘無暇顧及身後，撲將而上。

    幾道身影一秒的交錯之後又分開，雲銘受了傷，他的左肩上多了一個血洞；怪嬰也有損失，最快撲過來的那只被雲銘腰斬，雖然沒死但失去了再戰能力。

    “虧了啊…”雲銘顧不上止血，橫刀防禦怪嬰的再度襲擊：“雖然幹掉了一個，但肩部的傷影沒時間處理，後續戰鬥會受影響。雙方都有實力下降，局面沒有變化。”

    剛剛雲銘冒險賣個破綻，怪嬰果然中計，被他一記拖刀術斬了一隻。但雲銘還是託大了，怪嬰的爆發力在他預料之上，即便有所準備也被其所傷。

    更糟糕的是，一輪交手後，剩下四隻怪嬰都堵雲銘面前了。

    “不管了，速戰速決！”雲銘右手持刀，由身體左面畫弧線至頭頂，再由頭頂畫弧線至身體右面，將刀停於腋下身後方藏起。此乃“藏刀式”，又名“夜戰八方”。這刀勢剛中帶柔，發力沉猛，短兵相接怪嬰堪堪架住。

    “再來！”雲銘虎吼一聲，運起軍刀連連砍劈，招架的怪嬰被逼退的後撤數步。身旁的同伴見勢不妙，出手攻向雲銘。

    雲銘居然棄刀徒手？雙手解放的他身子一矮，手臂一撈，攥住這只怪嬰的腳踝就往地上摜。隨後他拎起這具摔斷脖子的屍體，輪圓了膀子把撲過來的剩下兩隻抽飛。

    扔掉屍體，雲銘就地一滾，剛剛脫手的軍刀重新抓在手中，兩個翻身就來到之前和他角力的怪嬰面前，斬斷了它的雙腿。怪嬰吃痛倒地，雲銘刀鋒反轉，刀尖捅進怪嬰的腦殼，結果了它。

    “還剩倆。”雲銘直起身子，望向僅存的兩隻怪嬰：“哦？原來還保留了一點人類意識啊？”

    雲銘說這話的原因是，此刻剩下的兩隻怪嬰在後退、在警惕、在害怕？

    頃刻間五隻怪嬰折三傷二，這兩隻已經對雲銘構不成威脅。趕緊處理掉這兩隻，雲銘奔向站臺，隧道口近在咫尺，不知這耽誤的幾分鐘慄山佳子和濮車侍可還無恙？

    ……

    慄山佳子失手了，人間無骨沒有刺穿這個改造人的腦殼。改造人揮動腕部長出來的鐮刀，斬向慄山。

    它沒有得手，一把太刀切斷了它的手臂，又一把肋差削下了它的頭顱。

    濮車侍居然是位劍道高手，他手持的乃是傳奇名刀——長船、葵紋越前康繼。

    長船，太刀，刃長73.63CM。又名名物大般若長光，名刀工長光的作品。本爲室町末期將軍足利義輝所有，後來經由三好長慶、織田信長而到了德川家康手中。長筱合戰後，家康將之賜予奧平信昌。

    葵紋越前康繼，脅差，刃長35.3CM。江戶時代著名刀工越前康繼所作，作爲御神刀供奉在尾張熱田神宮（御神刀：放在神宮中供奉神明的刀，一般不用於戰鬥）。刀的兩側分別鑄有梅紋和竹紋。而之所以名爲葵紋越前康繼，據說是由於是受德川家康賜予德川家葵紋之名，因而改銘。成刀於慶長十一年左右。

    濮車侍的雙名刀，都不是正品，高仿而已。

    但正如金融界的客觀規律“劣幣驅逐良幣”一樣，這兩把高仿刀劍肯定比正品強。

    這個時代超高的冶金工藝使鍛造出來的冷兵器能削鐵如泥，兩把刀還是濮車侍請人量身定做的，刀身柄長都有一些細微的調整，最大程度的符合人體工程學。

    “怎麼樣？”濮車侍問道。

    “武魂快支持不下去了。”慄山言簡意賅。

    她的武魂可以分成兩種使用方式：一種是瞬時爆發型，一種是長效持久型。前者在遭遇戰一開始就使用過，威力驚人，但只能維持三分鐘；現在慄山使用的是後者，武魂綿綿不絕，加持着人間無骨。但即便是長效持久型，慄山也快堅持不了多久了，剛剛的失手就是證明。

    “不。”濮車侍盯着慄山說道：“你還有餘力，你還能堅持下去。”

    能力——箴言，發動。

    慄山佳子果然感覺自己的能力又有後續之力了，體能也恢復了一些：“你的能力還能這麼用？”慄山趁着戰鬥間隙問道。

    “可以。”濮車侍解釋道：“我的能力本質上就是“說什麼都對”，人級時只能在增加話語的可信度，虎級就有催眠效果了。”

    “那你的能力再次升級會不會進化出言出法隨那樣的作用？”

    “誰知道呢？我一直以爲我的能力就算升到神級最多也只能讓全球的人認我作爸爸，現在看來，神級的我動動嘴皮子就能滅星啊。”

    慄山感慨：“嘴炮真是好能力啊。”

    兩人身後突然亮起了燈光，那是高速列車的車燈被打開了。列車即將啓動，數噸重的鋼鐵車廂在加速狀態下會賦予其巨大的動能，力量足以撞碎擋在車頭前的一切。

    “走！”慄山招呼濮車侍離開隧道。

    “好！”

    能力者的身體優勢很大，甩開這些各方面性能都很一般的量產型改造人沒難度。

    二人跳上站臺，高速列車從身後駛進隧道。它打開了六根“尾翼”，那是噴射加速引擎；六道藍青色火焰從中噴出，像極了導彈的尾焰。這輛本是用來運載逃生希望的列車，此刻開動的終點站卻是陰曹地府，改造人們是它唯一的乘客。

    列車接到它的乘客了，一個個改造人被撞飛。運氣好點的撞碎駕駛室的擋風玻璃，掉進車廂裏苟延殘喘一會兒；運氣差的卡在車廂和隧道壁之間，被直接磨爛了。

    爆炸產生的聲浪和熱風衝出隧道，在站臺上迎風的三人知道列車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九分部保住了嗎？”雲銘問道。

    “還早呢。”慄山佳子打開黑匣檢索着：“偵查機器人顯示存活的改造人數量依然不少，爆炸的火焰擋不住它們。走，上去到訓練層，我們在那裏狙擊敵人。”

    “這場保衛戰，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