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侵（三）

    呂宋島，巴丹半島，馬裏韋萊斯。

    這座城市東臨馬尼拉灣，西靠蘇比克灣，是出入馬尼拉灣的必經之路。

    城市南部的軍用機場，燈火通明。十六架“鵜鶘”戰鬥機在夜色中升空，飛行員們沒有被告知敵人是誰，上級的命令是讓他們在指定地點上空待命。

    事實上，飛行員們的長官知道的並不比他們多多少。十五分鍾前，副官拿着紅色的緊急電話把他從牀上喊醒，電話那頭是他連跨數級的上司。上司的意思言簡意賅：這事你要辦不好，烏紗帽掉了還是小事，腦袋都不一定保得住。

    望着戰鬥機的尾焰漸行漸遠，軍事基地最高長官沉重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分。“NO.5？那是什麼？研究所？祕密基地？”他在回味着剛剛上司電話裏提到的目標名字，在腦海裏翻閱過去聽過的種種傳聞，卻沒有一點頭緒：“NO.5到底是什麼？”

    同樣的問題困擾着“北迴歸線”號的艇長。“北迴歸線”號核動力潛艇此刻正在馬尼拉灣的水下潛行，目的地同樣是聞所未聞的NO. 5。

    …………

    五號要塞，最底層，倉庫。

    慘烈的戰鬥將在這裏打響。

    士兵們和外星生物對抗的經驗其實很有限，因爲金屬大廳的可靠，從黑洞那邊過來的外星生物直接橫屍當場。

    即使是一個月前的獸潮事件，也是因爲那些宛如史萊姆的外星生物，流質的身體無孔不入。前任要塞總長官爲了不讓它們鑽進炮口搞破壞，主動打開大廳的大門引史萊姆們出來再消滅。

    誰知道這羣史萊姆居然還會合體。融合了數百只同類的巨型史萊姆強的匪夷所思，龍級的要塞前任長官被它拖進它果凍般的身體裏，活活溺死了。

    格裏芬在那場戰鬥中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能力對史萊姆很有剋制作用。最終他臨陣突破龍級，將巨型史萊姆殺死。

    “獸王”，這是格裏芬的能力。

    簡單來說，格裏芬可以控制動物。不要以爲這能力弱，格裏芬尚在人級時，就可以號令幾乎全地球的動物了。當然這個全地球的動物是種類不是數量，人級的他一次只能控制一種動物，控制數量視被控制動物的智力而定。比如說，他對狗的最大控制數是十，對兔子就是二十，以此類推。

    人級時，格裏芬只能對動物下一些簡單的指令，讓一條狗轉圈裝死沒有問題，讓它先順時針轉三圈，逆時針轉兩圈，十秒後裝死就不行了。但虎級時，格裏芬對地球動物的指揮可以如臂指使，超出動物瞭解能力的命令它們也能做了，種類與數量也有增加。

    最重要的是，達到虎級的“獸王”，可以控制外星生物了，但是效果只相當於人級時對地球動物的控制力度。

    如今，雖然格裏芬才初入龍級，但他對能力的開發已經十分到位了。就拿這次入侵的煙蜥來說，幾百只煙蜥格裏芬只要願意，就能控制它們自相殘殺，人類一點力也不用出。

    那麼爲什麼格裏芬面對怪鳥只能逃跑不用能力呢？因爲獸王有很明顯的缺點——施術時間太長。

    獸王的施術時間和控制對象的數量、種類、智力、意志等等相關。

    控制一頭煙蜥花的時間肯定比十頭煙蜥短；控制一頭半死的煙蜥花的時間肯定比一頭正常的煙蜥短；控制一頭正常的煙蜥花的時間肯定比一隻怪鳥短。至於拿一隻半死的怪鳥和一頭正常的煙蜥比…不好說。

    而且控制動物並非沒有消耗，通俗來說，消耗的是格裏芬的精神力。控制幾百只煙蜥自相殘殺，精神力損耗太大了，對格裏芬來說是一件可以，但沒必要的事兒。

    對每一隻動物進行精準控制，把握數量，盡可能少的消耗精神力來達到最大的戰果，這是很難的事情。這就有點像打星際，資源就那麼多，造什麼兵種、造多少、用什麼戰術、兵力怎麼分，都是技術活兒。

    龍級的格裏芬對獸王的運用已經登堂入室了，周圍部下環繞，施術環境很安全。格裏芬要控制一部分怪鳥成爲人類方的戰力，此消彼長，人類的贏面就增加一些。當格裏芬在走廊裏溜鳥時，他已經發出了求援信息，格裏芬自認他撐到支援到來沒有問題。

    …………

    歐洲，矢車菊郡，科隆。

    一場視頻會議正在這座城市的某大廈裏召開。

    “修斯，我希望你能就萬島郡的事情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話的人是一位白人老者，看上去七十多歲，白髮蒼蒼卻不怒自威，平靜的話語透露出寒氣，像是一座待噴發的火山。

    “我親愛的喬瑟夫叔叔，消消氣吧。”修斯是個帥氣的金髮青年，他微微欠身，口吻恭敬。

    喬瑟夫見得修斯這個姿態，面容有所緩和。

    結果修斯的下一句話把他氣着了。

    “你這條老狗沒資格對我發號施令。”

    “你！”喬瑟夫怒不可遏，但他卻知道修斯說的是實話。

    參加這個視頻會議的共有六人，除修斯外，屏幕裏的五人都是這個星球上最有權勢的巨擎，而這樣的巨擎還有七個，這十二人被稱爲“聯邦內閣”。奇怪的是，在這個星球上權勢滔天的喬瑟夫，對出言不遜的修斯還真沒辦法。

    “修斯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喬瑟夫，我們認識修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向嘴臭。”站出來和稀泥的是木村言勝，一個五十多歲的櫻郡人。

    喬瑟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那麼，修斯先生，別再胡攪蠻纏了，告訴我們你這麼做的理由吧。”這次開口的是個女人，也是這次視頻會議裏唯一的女人，斐奧娜，來自南美。儘管她依然是個美人，眼角的皺紋卻表面她已不再年輕了。

    “那好吧，斐奧娜阿姨。”

    斐奧娜聽到“阿姨”兩個字，氣的一哆嗦。

    “我完全能理解您與喬瑟夫的心情。畢竟萬島郡是喬瑟夫的領地，五號要塞出產的神霧自然也是喬瑟夫的私人財產。”

    “半年前，十七號要塞被外星生物入侵，被迫自毀。我記得十七號要塞在里約熱內盧，亞馬遜郡，那是斐奧娜你的地盤。”

    “聯邦共有三十六郡，喬瑟夫擁有寶象郡和萬島郡，兩郡各有一個外星通道，分別是馬尼拉五號要塞和新加坡三十號要塞。”

    “五號要塞一去，喬瑟夫你就只剩一個神霧產出點了，三十號要塞出產的神霧量連勉強維持你現在的樣子都困難，更別提養着能力者軍團了吧？”

    “哈哈哈哈，真想看到你更老的樣子，哈哈哈哈…”

    喬瑟夫鐵青着臉，斐奧娜也面色不善。她也面臨着神霧不足的情況，只是亞馬遜郡有三個外星通道，里約熱內盧的通道毀掉後，還剩兩個可以使用。她的情況比只剩一個通道的喬瑟夫要好，而且半年前的十七號要塞自毀也怪不到修斯頭上，但這次不一樣。得知五號要塞被外星生物突破，修斯馬上調了一艘核潛艇去，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核潛艇肯定不是去支援的。

    “喬瑟夫、斐奧娜，你們的神霧生產線各少了一條；木村言勝，你的生產線沒有減少，可每個通道的神霧產量都減少了；庫柏、艾布拉姆，你們的情況和木村一樣。”

    一直沒有發聲的庫柏和艾布拉姆此時依然保持着平靜，算是默認了修斯的話。

    “我知道，你們幾位表面上看上去是想保住喬瑟夫的五號要塞。”

    “但其實你們真正的目的是想對我聯合施壓，要麼讓我開闢更多通道，要麼交出神霧的提純工藝。”

    “我只迴應你們四個字。”

    “你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