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3、抓走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漫卷詩書萬點花字數:4280更新時間:24/06/29 00:31:31
    周文鬱寒毛直豎,這娘們兒曾經是魏督公手裏負責暗殺的。

    這個店裏的打手,都是些江湖亡命徒,能打但對付這種高手還是不夠。只有後門的兩個是邊軍廝殺出來的,是有真本事的。

    他們自然不可能認識這個女羅剎。周文鬱也不會說破。因爲她還向他挑了挑眉毛。

    他坐在小店的最裏邊,後面有個門,掛着簾子,通往後廚。

    這個店只有一間這麼寬。左右只能放下各一張四人餐桌。但是很長。前街通到後街。

    後廚有後門,通往後面一條街。那是他預備好的逃生之路。

    一棵樹上始終拴着三匹馬,兩個護衛化妝成廚子,一邊摘菜,一邊看着馬匹。

    這個酒鋪的老闆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臉上佈滿了刀疤。是周文鬱當年從開原大獄裏撈出來的山賊頭子。

    老闆給店裏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人暗中握住了刀柄。用餘光看向春五娘。兩個夥計立刻衝出大門左右看看。

    然後向着門內搖了搖頭呢。示意門外沒有其他人,就是只有這一個女人上門。

    老闆立刻滿臉堆笑,上來問道:「這位夫人想要來點什麼。」

    春五娘眼睛一瞪,罵道:「你的耳朵是聾的嗎,切肉,篩酒,擀麪條。」

    老闆笑道:「這裏是酒鋪,只有黃酒和白酒,佐酒的只有水煮五香茴香豆。小蔥拌豆腐,點別的沒有。」

    「那他爲什麼有牛肉,你們是當我付不起錢嗎。」春五娘怒道。

    「他,呵呵,他自然不同。你要吃便吃不吃便走。這裏可不是你一個小娘子撒野的地方。」刀疤臉語氣變冷,目光也陰狠起來。

    大半夜的,誰家良家婦女出來亂走,還帶着刀。這娘們一看就不是好貨。

    不過這間細長的酒鋪裏有十八個人,倒也不怕她搞什麼幺蛾子。

    這京裏夜半三更出來的娘們,不是仙人跳就是暗門子。這幫娘們一貫把客人迷暈然後洗劫一空。

    敢這種單身上門的,都是和順天府的衙役、吏員勾結的。

    俗話說女幹出婦人口,只要女的不要臉敢潑髒水,就一定能從店家詐出錢來。

    這個年代婦女的名節比命重要。貞潔大過天,如果女的指證你糟蹋她,或者猥褻他。官府大概率會認可。

    就像今日的東瀛,地鐵裏、公交車上,如果女的往你身上蹭,大概率是要栽贓你猥褻。因爲女權高漲後,日本男人學女幹了,有錢就給自己花,一分不給女人花。

    所以這些高喊女權至上的娘們開始在公共交通上,搞仙人跳了。是女的告發法官大概率認可。因爲東瀛傳承華夏儒學對司法的影響。同樣信奉女幹出婦人口這一原則。

    男的一旦被攀咬,輕則賠個傾家蕩產,重則坐牢好幾年,終身制的會社工作也丟了。簡直是人生毀了。

    所以今日東瀛,一旦有女的往男的身上靠近。男人會豪不猶豫的一頓狂毆重打。以爲互毆拘留,被告猥褻坐牢。

    大明也一樣,這是仙人跳的變種。專門對付夜裏開門的店家的。

    這種來找事的,會各種找茬激怒老闆和夥計,一旦動手,身上留下傷痕。立刻就變成侵犯和猥褻案件。

    店家不脫層皮,衙役和吏員絕不會放過老闆。但這種娘們也就是圖財。不在乎是否真做一回海鮮商人。

    如果店家懂事,給足了銀子,她也能任你好好樂呵樂呵。畢竟都得講究不是。而且真樂呵了,事後也不敢再吿發她不是。她也放心,消除後患。

    看着這個,也是來找事兒的。

    不過周大人早有交代,低調開店,不要招惹城狐社鼠,以免壞了大事。

    不過找上門來的鬧事的,跑來崩騙的。他倒也不介意給她緊緊皮子。至少讓她知道。這裏也不是可以反覆來崩騙的。

    要不然,以爲他這裏好欺負,還有清淨日子嗎。

    不過這娘們兒的臉蛋雖然看不清楚,但身段可是挺勾人的。那小腰扭起來,看的刀疤臉半邊身子都酥了

    「哼!,來碗黃酒,一碟茴香豆。」

    周文鬱不動聲色,看了旁邊的夥計一眼。夥計轉身掀起門簾進了後廚。

    不大一會,一碗冒着熱氣的黃酒和一碟水煮五香茴香豆端了上來。

    春五娘看了一眼黃酒,冷笑道:「這酒不好,不要了。告辭。」

    站起來,抓住刀,轉身就走。

    四個人立刻堵住了門,手握刀柄冷冷的看着春五娘。

    黃酒混濁有琥珀的顏色,還有渣滓和沉澱物。下藥看不出來,而且黃酒一般都是十五年陳釀起的。酒味十分濃郁,能掩蓋藥味。這個年代根本沒有無色無味的***。

    刀疤知道周大人這是要擒住她,在酒裏下了蒙汗藥。可惜這娘們顯然是老油條了。居然看破了。

    這種情況下,自然不能讓她走了呢。

    不過這娘們兒也是個見機快的,一看路數不對,立刻收棚。

    既然這幫人也是狠茬子,她也不猶豫,扭頭就走。常在河邊走的人,自然知道哪些人才是她的客戶。

    千萬不要去惹那些惹不起的。不然吃不了兜着走。這時候看到這裏是黑店,立刻收手要走。

    她們這種也就欺負一下,合法經營,有家有業的老闆。對付匪徒,這招不但不靈了,恐怕還會下場堪憂。

    刀疤臉笑了,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這***就是個來崩騙的,大人想多了。根本沒必要給她的酒裏下蒙汗藥。

    「夫人就這麼走了,可是有些不講究呢。」刀疤臉笑道。

    「怎麼,你們開的是黑店嗎。」春五娘也笑道。

    「這位娘子,您好像忘了付錢了吧。」

    「老孃又沒喝你們的酒,付什麼錢。」

    「你說你沒喝,怎麼證明呢,我說你喝了。」刀疤露出猥瑣的笑容,一步步欺近身來。

    「哼,來這裏崩騙,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刀疤臉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惡狠狠的說道。

    周文鬱已經打算走了。他清楚的知道這女人就是奔着她來的。只不過這是貓捉老鼠前,先要戲耍一番罷了。

    春五娘聞言頓時一陣浪笑,身子一陣扭動,這一番波濤洶涌,頓時把十幾個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哎呦,居然被大爺您看出來了,那您說怎麼着吧。」說着挺了挺胸。

    刀疤臉用帶着刀鞘的匕首抵住她的小腹,Yin笑着說道:「只要讓我進入你腹中看看,就知道你喝沒喝了。你說怎麼樣呢。」

    「那奴家要是不願意呢。」春五娘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扭動着說道。

    刀疤臉沒有說話,只是拔出了刀鞘,明晃晃的匕首抵住她的小腹。

    顯然,語言是多餘的。刀疤臉不需要用語言向她說明。

    她要是不從,刀疤也不介意拔出刀來,劃開看看。

    春五娘浪笑道:「那要是看清楚了,奴家沒喝,可要放人家走啊。」

    「只要你識相,自然不會少了你賞錢。規矩咱也懂。」刀疤笑道。

    這種送上門來,這般給勁的小騷娘們,要是不弄一弄,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小二,關門。今天晚上風大,吹得到處都是沙子。」刀疤臉說道。

    「那倒也不用這般麻煩!」春五娘突然語氣變冷,接着一

    聲慘叫傳來。

    只見刀疤臉捂住一隻眼睛,騰的倒退十幾步。

    用鮮紅的小雀舌,舔舐了一下嘴脣上的血。

    「大爺,你的眼可到了奴家的肚子裏了,你這回可看清楚了沒有。」

    刀疤臉一聲怒吼,「臭***,老子和你拼了。」

    周圍的人一片倉啷倉啷的拔刀聲。

    「看來大爺你還是沒看清楚啊。那就再看看如何。」春五娘身法快如鬼魅。反手拔出彎刀,一手刀鞘,一手彎刀。說話間衝了上來。

    周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各種武器向她砍殺過來。

    只見她左一扭,右一扭,周文鬱只感覺自己眼花了,她就那樣在狹窄空間裏,如風中搖曳的柳枝,快速的躲過身後和左右六把刀的劈砍。

    衝到已經退到十幾米遠處的刀疤臉身前,兩根白玉般的手指,又把刀疤臉的另一只眼球掏了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沒吃,而是扔在地上,一腳踩碎了。

    周文鬱嚇尿了,東廠裏全是惡鬼嗎,這不是他能對付的,他一個書生,還是趕緊跑吧。

    他扭頭就奔後面後廚而去。同時後廚八個人提着砍肉大刀,從他身邊衝過,衝向那個女羅剎。

    他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連滾帶爬的往後跑。

    身後傳來打鬥聲,兵器格擋聲,嘶吼聲,鮮血噴出來聲音。桌椅板凳瞬間全部打爛,漫天飛舞嗎。

    一條桌子腿飛來砸在他的後背上,他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來。

    「周文鬱,你跑不了。你乖乖跟我走,我保你沒事。」

    那娘們兒見他要跑,一腳踢飛了一條桌腿,砸在他後背。

    但瞬間又是好幾把刀砍了過來。把她阻住了。

    周文鬱知道,這些人擋不了那娘們兒太久。他連滾帶爬的從後門出去。

    「快解開繮繩,保護我快走,去周閣老家裏躲起來。」他嘶聲喊道。

    他很清楚,他暴露了。這京城裏唯一可以護住他的人就是周閣老。

    可是,面前站着倆個陌生人,正笑吟吟得看着他。而他的兩個護衛已經躺在地上,早已經沒氣了。

    兩個蒙面黑衣人笑道:「周大人,張天如請你到他府上做客。你可不能拒絕哦。」

    屋裏一聲慘叫後,打鬥聲戛然而止。顯然十八個人都完蛋了。

    春五娘抓起一條布巾,擦了擦刀上和身上的血。正準備從後門出去。

    忽然從前門衝進來兩個人。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姑娘和一個瘦高的英俊小夥子。

    隨後她聽見了密集的馬蹄聲。他們還有大批人馬就要到了。

    那姑娘手持一對牛角短彎刀,那小夥子左手持一把短馬棒,上麪包着鐵蒺藜頭。右手拿着一把奇怪的帶轉輪的東西。還有一根黝黑的槍管。

    紅兒看向春五娘,大吃一驚。

    「五娘怎麼是你,這兩年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麼不和家裏聯繫,跟我回去見小姐。」

    春五娘大驚,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紅姑娘。

    魏督公指定潛伏計劃名單時,讓子醜寅卯四顆脫離東廠時,有很多人趁機脫離。

    春五娘就是那時候失蹤的。當時一片大亂,林月如也被楊凡擄去做了小妾。

    當時上面亂做一團,根本沒人管這些事情。

    等塵埃落定,林月如覈實人員和財物,以及各類祕密控制的產業時,才發現人員流失和財產損失十分驚人。

    林月如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傳出話去。她現在跟了定遠伯,樹沒捯,人還在。

    讓那些擅自離隊的人,限期自行歸隊,一概既往不咎。逾期不

    歸者,後果自負。

    趁機侵吞財產逃跑的,限期歸隊交還財物,否則別怪她不講過去的情面。

    現在都兩年了,顯然是過期了。林大小姐在魏公的體系裏一貫是心狠手辣聞名的。

    春五娘自認是夠狠的,可她自知和大小姐差着十萬八千裏呢。

    往事歷歷在目。連魏公都對自己這個養女十分滿意。甚至感嘆她不是男兒身。

    林月如絕不是虛言恐嚇。嚇唬你們幹嘛,你們還不信。她的作風是直接就收拾那些叛徒了。

    春五娘吹了個口哨,後面頓時響起了馬蹄聲。顯然她還有同黨,把周文鬱帶走了。

    春五娘眯起眼睛,看着紅兒。這個小妮子看着嬌滴滴的,可是十分陰狠狡詐。十個男人玩腦子都玩不過她。

    要不然,怎麼能在小姐身邊站住腳呢。她和玉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燈。小姐一半的事情,都是她倆能做主的。

    「怎麼,姐姐這是在外邊玩的心野了,不願意回去了呢。」

    紅兒冷笑着一步步走來。

    「姐姐你把人給劫走了,你讓我回去怎麼和小姐交代呢。」

    紅兒發愁的說道,兩把牛角小彎刀在手裏把玩着,悠悠的說道。

    春三娘如臨大敵,防着她突然發難。

    「這樣吧,反正人我也追不上了,姐姐你跟我回去,也算有個交待。你見見小姐,說說你這些年都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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