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輕車簡從,從杭州出發去蘇州。
蘇杭很近,不到三百裏地,楊凡起早,頂着星星出發,一個總旗的騎兵前後簇擁着一輛馬車,高速奔馳在官道上。
江南畢竟富庶,道路條件要比大明其他地方好很多。管道都很平整,可見平時地方維護的還不錯。畢竟官府有錢,就可以做很多基礎建設。
歐式四輪馬車的持續速度大概16千米每小時,也就八九個小時也就到了。楊凡把座椅的腿部支架打開,半躺着,舒服的眯着眼睛睡覺。
凌晨五點從杭州出發到了下午兩點多已經進了蘇州城。蘇州城裏可沒有見過四輪馬車,這東西只有楊凡的體系才有。還沒有對外發售。
好多人在圍觀,看新鮮。江南可是富人多,對奢侈品一項有愛,頓時好多人打聽這是什麼車,那裏有的賣。
因爲當年蘇州爆發過反抗錦衣衛緹騎的***,所以騎士們沒有出示腰牌,而且都是身着便裝。直接扔了一枚銀元算是交了城門稅。
看守城門的兵丁們一個勁的拱手,這可不是小錢。他們一個月,加上灰色收入也就賺這麼多。
忽然前邊一陣喧鬧,一個中年男人抱着一個女童,從旁邊的衚衕裏衝出來。後面還有好多人追趕。
前面的騎士剎不住馬,直接撞了過去。把那個中年人撞個正着。那人慘叫一聲,滾到路邊。在被馬匹撞到的一剎那,他猛地轉身,把那個女童轉移了方向。爲了保護孩子,他被直接撞到了街邊去。
整個馬隊立刻停下,韓俊是本次護衛老爺的家丁總旗,他立刻下馬前去查看。楊凡正睡得香,忽然感覺馬車一震,然後停了下來。
楊凡被晃醒了,感覺前邊出了什麼事,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此時坐在車伕位置得兩個護衛和坐在車尾長椅上的四個護衛,也下來圍在楊帆的左右。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一般。這個小女孩粉嘟嘟的,好一個可愛的小奶糰子。用她稚嫩的小手,輕輕的推着那個中年男子。
楊凡走到跟前,仔細看去,只見這個漢子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的,難怪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女兒。
他嘴角滲出了鮮血,目光帶着祈求說道:「這位老爺,我不小心衝撞了您的大駕,求您放過我們父女吧。」
楊凡看向韓俊,問道:「怎麼回事。」
「老爺我們速度不算快,他抱着孩子突然從衚衕裏衝出來,結果前面的家丁來不及做出反應,直接撞上了。好像是後面有人追他們。」說着韓俊向着對面看去。
對面一羣滿臉橫肉的人,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楊凡一行。
楊凡沒有搭理這些人,在楊凡眼裏,他們和螻蟻無異。擡擡腳就碾死他們。轉身檢查起那個漢子的傷勢。
「老爺,肋骨斷了,需要把斷骨接上,以防止骨茬子刺破肺葉,要是刺破了肺葉,就神仙也難救了。要是找個好大夫,接好骨頭,然後靜養半年應該就沒事了。」
楊凡點點頭,正準備問那個漢子話,搞清楚因由,那個漢子卻因爲劇痛,腦袋一歪,就此昏了過去。
「做個擔架,擡着他,到了張溥那裏給他找個醫生看看。這個小姑娘放在馬車裏吧。」楊凡考慮了一下說道。
楊凡總不能肇始逃逸吧,既然把人家撞了,總要給人家治療一下,順便賠點湯藥費、誤工損失費什麼的。
看着楊凡的人要把這對父女弄走,對面那些人頓時不幹了。一個腰繫牛皮護腰的家丁模樣的大漢,瞪着楊凡等人。
這人腮邊一個銅錢大小的痦子,還生了一撮黑毛。看着就讓人反感。
他上下大量一下楊凡,感覺這個年輕的公子,似乎也
不是普通百姓。這些高頭大馬和這輛從來也沒見過的四輪馬車就是身份的象徵。這些家丁一個個的高大強壯,還帶着煞氣。
但聽他們口音分明是北地來的。
可謂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不是本地的,就沒有必要怕他了。
「這位公子,人在異地他鄉,不要多管閒事。這是我們老爺要抓的人。得罪了我們黃家,當心走不出這蘇州城。」那個大汗斜着眼睛,打量着楊凡一行人,緩緩的威脅道。
韓俊大怒,老爺是什麼身份,陛下都禮遇有加。這廝一個奴才,居然敢威脅老爺。
當即走過去,一巴掌扇過去。
那個大漢也是有功夫的,看到韓俊發難,本想抵擋。可惜只看到了一道掌影,還沒有來的及反應,就被抽到在地,爬不起來了。
楊凡身邊的護衛,怎麼可能不會精於拳腳。對付這些臭魚爛蝦根本不用費事。
頓時那些家丁紛紛拔出刀來,家丁們立刻拔出燧發槍手銃,對着他們腳下就是一陣射擊,打的地上的青石直冒火花。
看到對方有這麼多火槍,這些烏合之衆立刻嚇得一鬨而散。轉眼之間,只留下那個被扇倒的壯漢,委頓在地上發呆。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自己報出黃家的名號都沒起作用。他們居然帶着火槍,而且居然敢在蘇州府城摟火。這不是不把官府放在眼裏嗎。
「把他扔到溝裏,咱們走。」楊凡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壯漢,抱着小奶糰子上了馬車。
韓俊一腳把他踢進旁邊的臭水溝,轉身上馬。
「爹爹,爹爹。」小姑娘哭着伸出小手,向後搖擺着。
「別哭,別哭,我們去給你爹爹找郎中瞧病好不好,你爹爹的骨頭斷了需要馬上接骨。」
五歲孩子已經懂事了,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着楊凡。似乎在考慮他是否值得相信。
楊凡從來也沒帶過孩子,但是儘量露出鄰家哥哥的笑容,看着小奶糰子。
「好,謝謝老爺。」小姑娘似乎經過觀察,感覺這個笑眯眯的大哥哥,似乎不是壞人,信任了楊凡,於是奶聲奶氣的說道。
這孩子一看就是出生在底層的社會,看到楊凡的這種帶着彪悍護衛和精緻馬車的人,都知道叫老爺。
「嗯,不客氣,我叫楊凡,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邢沅,爹爹和孃親都叫我沅沅。」小姑娘怯生生的說道。
「你孃親呢,怎麼只看到你爹爹和你。」
小姑娘頓時小嘴一扁,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孃親睡着了,爹爹說孃親睡着了。沅沅好久沒有見到孃親了。」
楊凡心裏一陣後悔,不該問這個問題。
楊凡抱着小姑娘上車後,馬車慢慢的行進,馬隊跟着緩步而行。幾個家丁跟街上的店家,買了兩根木杆,和一匹厚土布,做了個簡易的擔架。把中年漢子擡着跟着走。
楊凡忽然感到,自己好像對邢沅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這是個名字是一個名人。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對面規規矩矩坐着的小姑娘。
「邢沅,沅沅。」
楊凡終於想起來,這個小姑娘是誰了。
今日沒有了,明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