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睡蠻的兩面人生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飛星戀晨字數:3616更新時間:24/06/29 00:17:23
    李虎虎死死地盯着睡蠻,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終於暴怒:“睡蠻,你這個傢伙,終於露出來真面目了,不再隱藏了吧!”

    “嘿嘿嘿嘿,那個假扮成好人的臭醫生,一直在治病救人把真實的本性壓抑下來,才使得本來的我長久以來不能露臉。現在,我出來了,你們知道睡蠻真正的過去嗎?”睡蠻說着眼神越來越犀利,就猶如鷹眼一樣盯着我們不挪開,接着他說:“來吧,讓我跟你們說一說睡蠻真正的過往。”

    有個姓顧的學士,他是魏國都城大梁人。這個人他博學多才,醫術很高明,總是義務救濟鄉鄰,可就這樣的好人,家境卻很貧窮。又因爲母親年老,不忍離開膝下,只是每天給人看看病,得點報酬維持生活。

    二十五歲了,還沒有妻子。他家的對面,過去有一所空房子,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少女,租了這個房子,住在裏邊。因爲她們家裏沒有男人,所以沒問她們姓甚名誰。

    一天,顧學士偶爾從外面進來,看見那女人從母親的屋裏走出來,年紀約有十八九歲,清秀、苗條、美麗大方,世上很少能和她媲美的。她見了顧學士也不太迴避,但是神態嚴厲。顧學士進屋詢問母親。母親說:“她是對門的女人,找我借刀尺。方纔對我說,她家也只有一個老母親。這個女人不像出生於貧苦人家,我問她爲什麼還沒許配人家,她推託母親年老離不開。明天應該去拜望她的母親,順便露露求婚的心意;倘若要求不高,我兒可以替她養活老母。”

    第二天,顧學士老母到了她家,她的母親是個聾老太太。看看她們的屋子裏,並沒有隔宿的糧食。詢問她們幹什麼爲生,則是完全依靠女人的一雙手。顧學士的老母慢慢提出兩家合夥的主意,試探一下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似乎願意,轉身和女兒商量;女兒默默不語,看樣子很不高興。

    顧學士的老母只好回家了。把詳細情況告訴兒子以後,就很疑惑地說:“女人是不是嫌家窮呢?爲人不愛說話,也沒個笑臉,容貌豔似桃李,態度冷若冰霜,真是個怪人!”孃兒倆猜想了一會兒,嘆息了一陣子,只好作罷了。

    某日,顧學士坐在書房裏,有個少年來求他作畫。這少年容貌很漂亮,態度卻很輕佻。問他從哪裏來的,他說從鄰村來的。從此以後,三兩天就來一趟。稍微熟悉了,就漸漸地互相嘲諷戲謔;顧學士把他抱在懷裏,他也不太拒絕,於是就成了他的孌童。此後,往來更爲密切。一天,女人恰巧從他面前走過去,少年用眼睛送出很遠,問是誰家的女人。顧學士說是鄰家的姑娘。少年說:“姿容如此豔麗,神情爲什麼那樣可怕呀?”

    過了一會兒,顧學士進到裏屋,母親告訴他說:“剛纔女人前來討米,說她家已經一天沒有燒火了。這個女孩子很孝順,窮得很可憐,我們應該給她一點幫助。”顧學士聽從母親的吩咐,就背上一斗米,敲開女人家的房門,轉達了母親的心意。女人把米收起來,也不表示感謝。有時來到顧學士家裏,看見顧學士的老母做衣服鞋子,她就替顧學士的老母縫紉;在屋裏出出進進,幹起活來和媳婦一樣。

    顧學士越發感激她,每次得到別人贈送的糕點,一定分一份給她母親,女人也是從不提起。顧學士的老母下部恰巧生了一個惡瘡,疼得日夜哭叫。女人時常來到病榻跟前看望,爲她擦洗瘡口,塗抹藥劑,每天三四次。顧學士的老母心裏很不安,女人卻不嫌她髒。顧學士的老母說:“唉!怎樣才能找到一位比得上你的媳婦,能把我侍奉到死啊!”說完,就傷心地哽咽起來。女人安慰她說:“你兒子很孝順,勝似我們寡母孤女百倍。”顧學士的老母說:“在牀前跑來跑去的活計,豈是孝子所能做的?而且老身已經到了風燭殘年,早晚就要被埋到荒郊野外,我很爲傳宗接代擔憂哪。”

    說話間,顧學士進來了。母親流着眼淚說:“我們多虧了娘子,你不要忘了報答恩情。”顧學士就伏身向她拜謝。女人說:“你敬重我的母親,我沒有拜謝;你爲什麼拜謝我呢?”於是,顧學士就更加敬愛她,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還是那樣生硬,絲毫不可侵犯。

    一天,她出了房門,顧學士不錯眼地望着她。她忽然回過頭來,很動人地笑了。顧學士喜出望外,趕緊追上去,一直跟到她的家裏。挑逗她,她也不拒絕,而且很高興住在了一起。事後,她告誡顧學士說:“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顧學士沒理睬就回家了。

    第二天,顧學士又去約會她,她神色嚴厲,沒有看他一眼就走了。以後雖還是常來顧學士家,時時可以見到,但卻再沒有顯得親熱些。對她稍微挑逗,她就冷語冰人。

    一次,她忽然在沒人的地方問顧學士:“你家常來的少年是個什麼人?”顧學士告訴了她。她說:“他的舉動行爲和神情狀態,對我無理很多次了。因爲是你的孌童,所以沒有理他。請你轉告他:再若那個樣子,他是不想活啦!”

    到了晚上,顧學士就把這話轉告那個少年,並且說:“你必須小心謹慎,她是不可侵犯的。”少年說:“她既然不可侵犯,你怎麼侵犯她呢。”顧學士說自己沒有。少年說:“如果沒有,怎麼對你說了那麼多親熱的話語呢?”顧學士語塞。少年說:“也請你向她轉告:不要裝模做樣的假正經,不然的話,我要到處給她傳播。”顧學士很生氣,變了臉色,少年才走了。

    一天晚上,顧學士正獨自坐在書房裏,女人忽然來了,笑着說:“我和你情緣未斷,豈不是老天註定的。”顧學士高興得發狂,把她摟在懷裏。就在這時,突然聽得登登的腳步聲,兩個人驚慌的站起來,卻是那個少年推門進來了。顧學士驚慌地問他:“你來幹什麼?”少年笑嘻嘻地說:“我來看看貞潔的女人呀。”又瞅着女人說:“今晚不能怪我吧?”女人雙眉倒豎,臉頰緋紅,一句話也沒說。

    迅速翻起上衣,露出一個皮囊,應手而出的則是一尺來長的晶瑩的匕首。少年看見了,嚇得回頭就跑。女人追出門外,四下一看,少年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她把匕首往空中一拋,只聽“嘎”的一聲,閃出一道耀眼的霞光,好像一條燦爛的長虹,一眨眼的工夫,噗的一聲響,從空中掉下一個東西。顧學士急忙拿燈一照,卻是一隻白狐狸,身子和腦袋已經分了家。顧學士大吃一驚。女人說:“這就是你的孌童。我原本饒了他,可他自己要找死也沒辦法!”說完把匕首收入囊中。顧學士拉她再進屋,女人說:“剛纔被妖物敗了興致,請你等到明天晚上吧。”說完,出門就走了。

    她果然來了,於是就相好了。顧學士問她斬殺狐狸的法術,她說:“這不是你知道的事。你應當謹慎,守住祕密,泄露出去,恐怕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再跟她商量嫁娶的事情,她說:“和你同牀共枕,給你料理家務,不是妻子,又是什麼呢?已經成了夫妻,何必還談嫁娶呢?”顧學士說:“你是不是嫌我家窮啊?”她說:“你固然很窮,我富嗎?今天晚上的相聚,正是可憐你的貧窮呀。”

    顧學士自此有了很大的改變,一面是仁慈的醫生,一面則因少年那件事的刺激讓自己變得嗜血好殺,也才有了兇殘的一面。

    過了幾個月,女人的母親去世了,顧學士盡力幫助安葬了。她從此就孤單單的一個人住。顧學士以爲她一個人睡覺可以淫亂,就從牆上爬過去,隔着窗戶頻頻呼叫,屋裏始終不應聲,看看房門,已經上鎖,原來屋裏是空的,他暗自懷疑女人跟別人有了約會。

    晚上再去看看,也和昨天晚上一樣。顧學士便從腰裏解下一塊佩玉,擱在窗臺上走了。過了一天,在母親房間裏和她相遇。出來以後,她卻跟在後邊說:“你對我有疑心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可以告訴別人。現在想讓你對我沒有疑心,怎能辦到呢?但是有一件事情,要請你趕快想辦法。問她什麼事情,她說:“我已經懷孕八個月了,恐怕不久就要臨產。我沒有名分,只能給你生產,不能給你養育。你應該偷偷告訴老母,找一個奶媽,就說是要來的孩子,不要提起我。”顧學士答應了,回家告訴了母親。

    但是,顧學士的老母親聽後卻很生氣不願意接受沒有名分的妻子和孩子,還背地裏給這個女子喂了毒,把這個女人和她腹中的胎兒一併毒死了。顧學士知道了以後,卻爲時已晚,看着女人的屍體,徹底崩潰大哭,心愛的少年是狐妖已被斬殺,自己愛惜的女子也被毒死,自此邪惡的一面佔據了他的主要性格。

    又過了一個多月,那女人突然又出現了,但是卻沒有了以前那姣好的面容,反而對顧學士滿腹怨言。只見他她才蓬頭垢面地出現,開了大門,讓顧學士的老母進去,又回手關上了門。顧學士的老母走進她的臥室,嬰兒已經出生了。顧學士的老母很驚訝地問她:“誕生幾天了?”回答說:“三天了。”抓住襁褓一看,是個男孩,而且臉蛋胖乎乎,額頭很寬闊。顧學士的老母雖然害怕,但只能怯懦地說:“孩子,你已經給我生了孫子,可是你孤苦伶仃一個人,將來依靠誰呢?”女人說:“我心裏埋着一點小小的苦衷,不敢捧出來給老母看。等到夜裏無人的時候,就可以把孩子抱去。”顧學士的老母回家對兒子一說,孃兒倆心裏感到很奇怪。等到夜靜時,就把孩子抱了過來。顧學士以爲女人死而復生,而顧學士的老母卻心驚肉跳。

    又過了幾個晚上,一天夜裏快到半夜的時候,她忽然敲開房門走進來。手裏提着一個皮口袋,滿面笑容地說:“我已經對你復仇,從此永別了。”顧學士急忙問她爲什麼,她說:“你撫養我母親的恩德,我時時刻刻不能忘懷。因爲你窮得不能娶妻,我要給你延續一個後代。但是,你老母不容我,她已經受了懲罰,我沒有遺憾了。”

    顧學士問她:“口袋裏裝的什麼東西?”她說:“仇人的頭顱!”顧學士扒開口袋一看,只見裏面血糊糊的就是自己老母。顧學士徹底崩潰,又問她爲什麼殺人。她說:“從前沒有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爲事情機密,若不注意,就會泄露出去。現在大功已經告成,不妨告訴你。我,浙江人,父親官居司馬,被仇人陷害,還抄了我的家產。我揹着老母跑出來,隱姓埋名,已經三年了。過去所以沒有馬上報仇,只是因爲有個老母親活在世上,老母去世以後,才殺了仇家,可惜你老母不容我毒殺了我和孩子。但,我有道法傍身,死不了。”說完就走出房門,又叮囑說:“我生的兒子,你要好好看待他。你的福分淺薄,不能長壽,這個孩子可以光宗耀祖。夜深了,我不能久留,我們緣分已盡我去了!”顧學士心裏很悲痛,剛要問她往哪去,女人一閃身子,好像一道閃電,一眨眼就無影無蹤了。顧學士又是嘆息,又是惋惜,呆呆地站在門外,好像丟了魂。

    就這樣顧學士在日思夜想中,漸漸地迷失了自己,也越來越兇殘,曾經的慈愛醫生也成了過去。自那以後,魏國出現了一個殺人如麻的虎士,這個人就是我,睡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