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追封王安石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將臣一怒字數:2194更新時間:24/06/29 00:16:08
    “具裝騎兵?”

    樞密院中!曾布接到趙煦準備組建鐵浮屠的旨意,不由眉頭一皺。

    “啓稟大人,據說是邪醫範正變法軍器監,造出了冷鍛甲!”一個樞密院吏員皺眉道。

    “冷鍛甲?”

    曾布眉頭一揚,冷鍛甲一直是大宋之痛,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範正主持變法軍器監,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解了冷鍛甲,有了冷鍛甲,大宋的確有打造具裝騎兵的底氣。

    “官家要打造多少具裝騎兵!”曾布皺眉問道。

    “三千!”樞密院吏員凝重道。

    “三千?”

    曾布不由拔高聲音,衆人皆知具裝騎兵造價不菲,冷鍛甲更是工藝繁瑣,極爲昂貴,趙煦一下子打造三千鐵浮屠!直接消耗了樞密院很大一筆軍費。

    “先有震天雷,如今又有鐵浮屠!這簡直是一個無底洞!”曾布頭疼道。

    震天雷本就是一個吞金獸,鐵浮屠更是一個無底洞,大宋的軍費本就緊張,好不容易有了五百萬貫的國債,稍微輕鬆一些,再造三千鐵浮屠,恐怕又要捉襟見肘了。

    不過具裝騎兵威力巨大,花費高一些曾布也認了,然而這柺子馬又是怎麼回事,還身披棉甲。

    樞密院吏員解釋道:“棉甲乃是軍器監變法的成果,據說是當世最輕的盔甲,只有三十斤,大宋良馬不多,棉甲可以彌補大宋在馬力上的劣勢。”

    “簡直是一派胡言,棉甲就算內置有鐵甲保護,防禦力也要輸於鐵甲!範正這是拿我大宋騎兵將士的命來胡鬧麼?”曾布皺眉道。

    冷鍛甲好歹也經歷過西夏鐵鷂子驗證,而棉甲乃是大宋首創,從未經過實戰驗證,曾布自然對其有所懷疑。

    樞密院吏員看到曾布發怒,不由苦笑道:“範正變法軍器監曾言,軍器監造什麼武器盔甲,前線將士就用什麼。”

    “持寵而嬌!”

    曾布不由冷哼一聲。

    在他看來,棉甲頂多在冬季作爲替代盔甲使用,而趙煦卻輕信範正,直接將其應用在大宋騎兵之上。

    官家如此崇信一人,這對新黨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曾布並沒有輕舉妄動,眼下新黨最大的對手依舊是舊黨。

    ……………………

    呂大防等人自然也得知朝廷準備組建鐵浮屠和柺子馬的決議,同樣眉頭一皺。

    邪醫範正的確有些本領,然而官家對其幾乎言聽計從,假以時日,範正將是下一個王安石。

    一個王安石爲首打造出的新黨就讓舊黨極爲頭疼,假以時日,範正自成氣候,未嘗不能打造出一個醫黨來。

    呂大防奮筆疾書,寫奏摺勸諫趙煦準備親賢臣,遠小人,明辨忠奸。

    當然在呂大防筆下,賢臣自然就是他們這些舊黨誇誇其談的君子,小人自然是受寵的範正和新黨。

    “啓稟大人,新黨上書,請求爲王安石平反!請求配享神宗廟庭,追封諡號。”忽然御史楊畏,一臉驚慌道。

    “當真?”呂大防豁然一驚道。

    自從高太后親政之後,司馬光當政!保守派極力打擊報復新黨,將舊黨中的司馬光、範純仁和韓維譽爲“三賢”,而將蔡確、章惇和韓縝斥爲“三奸”,至於新黨首領王安石自然被斥爲奸臣,被大肆詆譭。

    新黨要求爲王安石平反,恐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是要爲整個新黨平反,新黨將徹底壓過舊黨。

    更嚴重的是一旦爲王安石平反,那廢除王安石變法的司馬光又該如何自處,如今的新黨和舊黨領袖早已經成爲絕對對立,一方起,必有一方落。

    垂拱殿內。

    “啓稟官家,王相公變法圖強,一心爲國,其去世後,卻屢屢招人誣陷,聲名狼藉,實乃讓天下人寒心,微臣請求爲王相公平反,讓其配享太廟,追封諡號。”章惇鄭重上書道。

    “準!”

    趙煦直接應允,他一直推崇王安石變法,自然明白此舉對於變法的意義,肯定了王安石,他才能名正言順的繼續推行變法。

    “諸位愛卿認爲,王相公應該追封何諡號?”趙煦詢問道。

    蔡卞上前道:“歷代官員諡號中,唯有文正最爲雅緻,王相公爲國盡忠,變法圖強,足以配“文正”之諡號。”

    “臣等贊同!”

    一衆新黨衆臣紛紛點頭道。

    趙煦心中微微點頭,大宋第一代變法領袖范仲淹去世後,就是被追贈爲‘文正’,而王安石作爲第二代變法領袖,同樣追封文正也合情合理。

    “文正?”

    呂大防眉頭一皺,要知道司馬光也被追封諡號爲文正,如今新黨提議讓王安石同樣追封爲文正,恐怕有故意針對舊黨的嫌疑。

    呂大防微微示意,楊畏一咬牙,上前道:“臣反對!”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楊畏身上。

    趙煦眉頭一皺,不喜的看着楊畏,在他看來,王安石作爲變法領袖,配享太廟,追封諡號‘文正’綽綽有餘,舊黨未免太不識擡舉了。

    楊畏看着趙煦的目光,硬着頭皮道:“啓稟官家,微臣反對追封王安石諡號‘文正’,並無私心,而是因爲王安石的確配不上文正之諡號。”

    “楊畏,你好大的膽子,到現在你還敢詆譭王相公。”章惇怒斥楊畏道。

    呂大防上前力挺楊畏道:“文正乃是文臣最高之諡號,而王安石當政主持變法,民間天怒人怨,對外連連戰敗,內未安民,外不能禦敵,如何當得起文正之諡號。”

    章惇頓時氣結,他雖然極爲推崇王安石變法,然而卻明白王安石變法的確未能讓大宋立竿見影的強大起來,國內也是反對聲不斷,這也是王安石連續兩次罷相的原因。

    “王相公當不起文正的諡號,難道司馬光就擔當得起文正的諡號。”忽然章惇冷笑道。

    “司馬光?”

    舊黨衆臣不由一一皺,司馬光同樣也是被追封爲文正,如今成爲新黨攻擊舊黨的藉口。

    章惇拱手向趙煦躬身道:“神宗駕崩之後,司馬光當政,不分青紅皁白,全部廢除新法,刻意打壓變法,讓大宋復興之勢毀於一旦,此等罪人又豈能當得起文正之諡號,臣懇請官家下詔削除司馬光的贈諡,毀壞當初官家所賜之碑。”

    一時之間,朝堂皆震。

    王安石和司馬光這對宿敵,生前爲了變法爭鬥不休,如今死後數年,在其後繼者推動下,依舊糾葛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