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點撥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悶騷的小兵字數:3233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江暮染給顧傾城打完電話收線後,陸巡剛好把車開進落雲宅———因爲成了“女主人”的關係,她如今進出落雲宅的檢查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嚴格。

    陸子衿回來比她早,坐在客廳翻看一本前沿科技雜誌,側顏恬靜平淡,她看書的跨度極大,如果不是知道她智商高,江暮染一定懷疑在裝13。

    看到江暮染進來,陸子衿將雜誌合上,說道,“回來的時間比我預計早,看來事情進展很順利。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既然回來了,那就開飯。”

    江暮染點頭,心情愉悅問道,“今晚吃什麼?”

    她很少關心吃什麼。畢竟她現在失去味覺,再好吃的東西入口也沒味。而且她對落雲宅的廚師很有信心,不管做什麼,看起來都不差。

    陸子衿想了想,說道,“有魚。”

    真是簡潔又沒什麼用的答案。江暮染笑起來,難得用平常的口氣調侃道,“喂,是不是還有雞,還有鴨?”

    陸子衿抿了抿嘴,起身往餐廳走去。江暮染聳聳肩,操縱輪椅緊隨其後。

    說實話,和陸子衿一起吃飯挺賞心悅目,畢竟有個詞叫“秀色可餐”。而且陸子衿進食習慣極好,想必受過嚴格的禮儀訓練,所以連吐個魚刺都讓人移不開眼。

    美則美矣,卻失了吃飯的靈魂。江暮染想起小時候跟陸子衿一起吃飯,那時候陸子衿可還沒有“食不言”的習慣,也會給她不停夾菜。

    “今天怎麼突然吃魚了?”江暮染開口問道。她因爲陸子衿的原因愛上吃魚,兩個人理魚刺的手法卻相差甚遠———從陸子衿吐魚刺的頻率就看得出來。

    而且落雲宅廚房很少煮魚,連魚湯都甚少,可能是陸子衿爲了隱藏自己的喜愛故意吩咐。

    陸子衿放下筷子,從餐巾擦了擦嘴,說道,“廚房安排。”

    江暮染看她一本正經回答的樣子,笑起來,揶揄道,“可你偏偏知道。”

    陸子衿抿嘴看向江暮染。淡漠漂亮的眼睛很能給人壓力,江暮染趕緊收了笑求饒,“我錯了。不該拆穿你。是我喜歡吃行了吧?”

    喜歡是藏不住的。即使那個人是陸子衿,可還是會因爲喜歡吃魚而記住廚房做魚的日子,從而能一口答出今晚有魚。

    “你今晚心情不錯?”

    “這麼明顯嗎?”江暮染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酒窩很輕易摸到,說道,“唉,我怎麼笑得這麼誇張,我該向你學習一下,收斂情緒。不過你猜對了,我心情確實不錯。”

    陸子衿沒再繼續問下去。她還要繼續吃魚。

    可江暮染卻像個嘰嘰喳喳的鳥似的,硬是要拉着陸子衿說,戳了戳碗裏的米飯,“你不問我爲什麼開心?”

    陸子衿平整的眉頭有漸皺的痕跡。好煩啊這人,就不能讓她好好吃個魚嗎?

    “其實沒什麼。我今天做了個其他人不理解的事,以爲某人會生氣,可她沒有。陸子衿,你說她是不是比想象中更信任我?”江暮染脣角一翹一翹的,眼睛也亮晶晶,這就是戀愛的酸臭味嗎?

    陸子衿不想理會,她更想吃魚。

    一塊剔骨完整魚塊落在她碗裏。江暮染催促她,“看你吃魚真是急死人了。原來也有你不擅長的事?”

    陸子衿斯文優雅地把魚塊吃掉。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說道,“喜歡不意味擅長。”

    “我同意。所以你快說說,顧傾城是不是超級超級超級信任我?”

    “……”

    連名字也不藏着掖着了。

    可陸子衿不明白,爲什麼江暮染要自己來做這個肯定,她又沒談過戀愛。.br>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且這裏除了你也沒有第二個人。再說了,這種事我要是對別人說了,別人怎麼看顧傾城?”江暮染搖搖頭,“只有瞭解情況的人才可以分享。”

    落

    雲宅餐廳今夜居奇異的用餐近三個小時,上了三次魚。

    察覺到時間已晚,江暮染放下筷子說道,“陸子衿,下次我給你做紙包魚,你肯定沒吃過。”

    其實紙包魚算不上什麼新奇的吃魚法子。要論起新奇,短視頻app上有更多聞所未聞的吃法。江暮染這麼說,無非是不着痕跡地表達對陸子衿拜託傅金門帶自己去學堂的感激。她不是個不知恩圖報之人。

    “嗯。的確沒嘗過。”陸子衿點頭。她吃魚的次數少,又飲食清淡,廚房是不可能選擇做“紙包魚”上桌的。

    “所以你是同意了?”江暮染興奮問道。她自覺今晚她們之間的相處是重逢以來最融洽的一次,她相信陸子衿也察覺出她釋放的善意。更何況她的確已經思考清楚,與其一直用對抗的心態面對陸子衿,不如接納,畢竟比起陸子衿,她在燕京沒有第二個信任之人。

    陸子衿搖頭,“我說過,你不能回南珠。很危險。”

    江暮染皺眉,氣哼哼道,“可是那個綠茶婊差點就要鳩佔鵲巢了。”

    “那個綠茶婊”當然說的望月雪一。剛纔在長達近三個小時的交談中,江暮染單方面將人罵了不下百次。而“綠茶婊”是高頻詞彙。

    “她不會,你很清楚。”陸子衿有點煩了,雖然她的教養讓她依舊有耐心對江暮染語氣平和的說話,但她真的有些煩了。

    她甚至分心思考了下,談戀愛是不是真的會讓人智商下降?江暮染吃醋下的思維模式沒有半點理性可言。

    “你怎麼還是沒明白?”江暮染也很無語,陸子衿不是號稱高智商嗎?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還是轉不過來彎?“不是她不會,是顧傾城喜歡的人是我,不會給她鳩佔鵲巢的機會?可她已經住進顧傾城家裏了。”

    “……”

    到底誰的表達理解能力有問題?一會就要鳩佔鵲巢了,一會又住進家裏了。

    陸子衿起身離開,江暮染就操縱輪椅緊隨。她走東,江暮染就走東,她走西,江暮染就走西。

    終於來到房間浴室,關上門。以爲能隔絕江暮染聒噪的聲音,浴室的視聽電話就放大了江暮染的臉……

    “喂,陸子衿?陸子衿你快接電話?”

    “……”

    陸子衿忽然懷念江暮染是結巴的時候。

    平躺在牀上,陸子衿閉上眼準備睡覺。她極少有晚睡的時候,更不會有人讓她加班,所以即使她的腿不良於行二十多年,她的身體卻仍然健康地遠超常人。

    可今夜江暮染並沒有在洗完澡後老實躺在她的沙發上睡覺,而是操縱輪椅來到窗邊,以鍥而不捨的精神纏着陸子衿要她同意自己回南珠。

    “爲什麼一定要回去?”陸子衿睜開眼,看見江暮染披散着頭髮坐在輪椅上。她的頭髮留長很多,披散下來已經超過肩胛。髮質很好,柔柔順順,烏黑發亮。

    陸子衿忽然想起小時候替她扎辮子的畫面,她記得自己最愛給江暮染扎哪吒頭,兩個小揪頂在頭上十分可愛。

    “陸子衿,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江暮染回答這個問題已經至少三次了,“我想顧傾城了,所以要回去。”

    “你也可以不想。”

    “?”

    什麼直男發言。

    江暮染無語,“這是我不想就可以不想的事嗎?你都不知道,顧傾城一開始都不說想我,我說想她了她還特別敷衍,最後掛電話的時候才說了個也想我。陸子衿,你說她是不是變了?”

    “……”

    陸子衿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了兩下。她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江暮染的情緒能大起大落到這種地步,明明前一秒還覺得顧傾城信任自己,怎麼下一秒就說顧傾城變了。

    “非去不可?”她只好問。

    “陸子衿,這個問題你也問了我三遍以上了。”江暮染不回答,

    反而倒打一耙,“你是不是就不想讓我去?!”

    陸子衿沉默了好一陣,問道,“你在慌什麼?”

    慌突然冒出來的望月雪一?慌顧傾城撕了她們的合影?還是慌她心裏沒由來的不安?

    江暮染像是被戳穿面具的演員,整個人僵硬無錯,顯得呆滯可笑。她總算停下一整晚的聒噪,像被點了啞穴的啞巴,張張嘴卻半字沒有。

    陸子衿嘆了口氣,坐起身來,柔膚的絲綢被褪到半腰,露出她精緻白皙的鎖骨,在昏暗的光線中,晃眼明亮。

    “你對我說這麼多,不是想讓我同意你去還是不去。你心裏堅持要去,我也攔不住你。況且你在學堂已經說出了顧傾城的名字,見她是遲早的事。你只是想讓我分析顧傾城又和組織聯繫的目的。”

    江暮染苦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能有什麼目的呢?阿染,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也是個有仇恨的女人。她恨不得摧毀組織,可是組織背後的利益永遠存在。這一點她很明白,是你想得簡單了。”陸子衿依舊像小時候那樣循循善誘道,“就好像蛋糕和吃蛋糕的人之間的關係。蛋糕永遠存在,永遠吸引想吃的人。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取而代之?”

    “但學堂要對付組織。”江暮染將自己的擔憂道出。她之所以首斬顧傾城,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那又如何?我對你說過。學堂不過是學堂。重要的是你怎麼用它。”陸子衿口氣淡漠,說出來的話卻半點不能教人忽視。

    “我怎麼……用它?”江暮染眼睛裏流露出困惑。

    “譬如:你一直想讓南珠政府往西邊發展,可遊說這麼久卻一直沒成功,知道爲什麼嗎?”陸子衿沒賣關子,說道,“是派系。學堂的派系。”

    江暮染恍然大悟。

    “對付組織亦是如此。”陸子衿又悠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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